帝後心術 第七十二章,無語答案

作者 ︰ 吉字

「那本王想知道嬅雨姑娘的真實身份!」祁王倒完酒,吐出了這句話。

那麼輕柔無痕的一句話,卻像是一把利刀。

鋒利得看不見刀光劍影。

齊清兒裝作面無表情,閃閃的杏眼也盡量掩飾心中的慌張。

她細想自己從第一次見到祁王,自己的表現都不太像一個平常人家的兒女。又看了看自己所在的位置,竟是和祁王平起平坐的喝酒賞月。齊清兒撇開杏眼朝一邊望了望,希望祁王所說的真實身份不過是對自己不知屈尊降貴的質疑。

忙起身讓到一旁,道︰「草民卻是布衣,無份無名。適才竟忘了自己的真實身份,和祁王殿下同坐,實在無禮,還請殿下勿怪。」

好一張巧嘴!

祁王薄唇邪魅,桃花眼死死扣住齊清兒的杏眼間。

她這是在故意引開話&amp}.{}題。

祁王緩緩放下酒壺,若有所思的震了震身子,自嘲般的笑了笑,方道︰「姑娘言重了,坐吧!把案幾上的這杯酒喝了。」

喝酒向來不是齊清兒所喜歡的,更何況易容之後的這幅身體更是經不起酒精的作用。

齊清兒心頭一緊,緩緩看向祁王。

那烏發之下輪廓分明的側臉上,齊清兒看不出祁王的表情。

他怎得如此興致,竟要她這種平民百姓喝酒。適才說話的語氣也絲毫沒給她留任何拒絕的余地。

齊清兒附身重新坐下,並道︰「多謝祁王殿下。」

伸出縴縴素手,拿起三角杯,嗅著濃烈的酒香,齊清兒遲疑了。杏眼一轉,見祁王並沒有注意她喝還是沒喝,道︰「殿下的問題嬅雨已經回答了,不知殿下能否回答嬅雨的問題。」

說著只是拿著三角杯輕輕踫了踫唇,又重新放回了案幾上。

祁王迎風坐著一動不動,仍有徐徐吹來的涼風將烏發全部吹到肩後,眉尾稍揚,「給那路謙扣上一個從九品官職,那是本王的手段。既然是手段又怎麼能輕易讓別人知道呢!」

隨即他又轉身看著齊清兒,繼續道︰「那本王也很想知道,姑娘是用了什麼手段找來了這位化名路謙的人。」

此話一落,齊清兒立時覺得自己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或許她這一趟祁王府就不應該來。

關于如何找到了路謙的,齊清兒確實不知情。

但她總不可能告訴祁王,路謙是嚴頌找來的吧。

腦子飛快的轉了一下,面對祁王的問題,她又不得不回答,停頓了那麼一秒,齊清兒接話道︰「路謙是我的一個遠房親戚,從小因家境困頓不得不闖蕩江湖,幸得上天眷顧被八大江湖的宗主收為門徒。我心想著他長的奇丑,但卻武藝高強,當是能給純淨公主解圍。」

齊清兒的心率不由得加快。

人是嚴頌找來的,十之八九也是江湖中人。

若祁王要去核實路謙的身份,至少她還能通知嚴頌一聲,讓嚴頌的父親在八大江湖門下捏出路謙這個人物,不是難事。

齊清兒小心地觀望著祁王。

可祁王臉上依舊看不出表情,也不知他信了沒有。

祁王仰頭望了望彎月,把眼楮眯成一條線。

路謙的身份,他早已核實過了,確實來自八大江湖之盟。而听完齊清兒的話,讓祁王沒想到的是,奇丑不比的路謙竟是八大江湖宗主的門徒。

他不經把眼楮眯的更細。

身邊的女子竟然認識那八大江湖宗主身邊的人,著實讓祁王為之一震。

又過了良久,方道︰「姑娘的手段果然高明,相比的之下本王的手段就顯得過于人窮智短了。」

這句話,讓齊清兒莫名的緊張。

杏眼撩過眼前的清酒,悶頭喝了下去。這個時候,她必要轉移話題才是。八大江湖的宗主身邊的人豈任何人都能請得來的。

她強忍住烈酒燒心的絞痛,放下三角杯,道︰「祁王殿下,我還能再來一杯嗎?」。

祁王的思緒被打斷,望了一眼旁邊柔柔弱弱,嬌喘微微的齊清兒,這樣的烈酒她竟喝得一滴不剩。

不經眉眼一抬,他似乎很喜歡齊清兒喝酒時的直爽,痛快地又給她滿了一杯,「當然,沒想到姑娘竟能喝下這樣的烈酒。」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非要她喝的意思。

不過每每想到嬅雨的時候,他總是不能控制的想到齊清兒。今晚听說嬅雨來訪,特意在梅園設了酒席,能有個感情的抒發罷了。

殘月烈酒,祁王還是月兌離不了齊清兒的影子。

齊清兒見祁王不再追究路謙來歷一事,朱唇輕啟,「殿下時常這樣飲酒對月嗎?」。

祁王細長的手指,明顯一收,「本王的私事,你也管?!」

桃花眼中看不出是個什麼態度,听著語氣卻不像是有厭煩之意。

齊清兒順著接話道︰「今日比武招親,祁王殿下卻沒到,想來是因為殿下更愛獨自清靜,不喜歡那些打鬧的場合。」

她說得雲淡風輕,杏眼落在祁王臉上沒有挪開。

此時的祁王已經酒過三巡,面色有些潮紅,氣度依然剛正,揚起桃花眼看了看遠處,「姑娘是在好奇本王為何沒有出現的武台殿吧!」隨後又捏起酒杯,看著齊清兒,繼續道︰「嗯,姑娘深夜前來不僅想問我用了什麼手段讓路謙進了武台殿,姑娘還很想知道那武台殿的樓台上為何沒有本王的座位,是嗎?」。

齊清兒突然覺得祁王就是她自己肚子里的蛔蟲。

她在想些什麼,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齊清兒迎上祁王的雙眸,狠狠心,道︰「是,我更想知道殿下的母親為何會被打入冷宮!」

齊清兒實在急切的想知道關于當年私通一案,張公公說的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父親和祁王的母親。

一時快語,齊清兒也未來得及措辭。

祁王雙眸泛紅,冷宮二字顯然擊到了祁王的心。

齊清兒看著眼前終于有了情緒的祁王,咬咬牙,也顧不得事後祁王會怎麼想,「听聞祁王殿下的母親是在十五年前被打入冷宮的,可是如此?!」

祁王的薄唇開始顫抖。

冷宮和母親是這麼多年,都從未有人跟他提過的事情。

他擱在案幾的手,緊緊握拳,露出蒼白的骨節,接著揚頭飲下了杯中酒,將空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猛地起身,齊清兒面前一陣涼風。

「你到底是誰!本王的私事,你也敢提!」

「殿下的母親可是因為十五年前一個名叫齊慕澤的軍侯,才被廢去了皇後之位!」

「夠了,本王命你現在馬上離開!」祁王強忍住心中的苦楚。莫名其妙地把嬅雨當成齊清兒已經讓他備受折磨,現在舊案重提,他更是沒有辦法理智的面對。

憤怒地瞪著齊清兒,揮袖指著倚梅園的出口。

齊清兒連忙起身,她似有心疼地看了看祁王,隨即好看的唇瓣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淺笑。

祁王的反應就足以讓她明白問題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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