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學士 第二七三章︰有話要說

作者 ︰ 五花馬換酒

不知道是不是李慕兒的錯覺,總覺得這句話他已說過無數次。

總以為在萬歲山那一舞表明心跡後,總以為在離別了那麼久的淡化後,對他的感情早沒放在心上了。

怎麼這會兒,又有心動的感覺呢?

心頭砰砰直跳,想要蹦出胸口似的,李慕兒默了好久,終忍不住說了句掃興的話︰「是……是……皇上,瑩中順利完成了任務,回來了。」

朱祐樘眉頭擰了一下,緩緩挺直了背脊。

這個傻丫頭,總是在他熱情高漲時,胡亂潑他一盆冷水,好氣人哦!

錢福在一旁,看著兩人你來我往,卻拘謹尷尬的樣子,不禁偷笑出聲,「皇上來得未免太突然了,若是下官正走神思念著的人兒忽然出現在眼前,那下官怕是也要恍如夢境,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愧是金科狀元,朱`.``祐樘立馬被錢福的話逗樂,勾起唇角道︰「原是如此,倒是小生唐突了。」

他說著還退後一步,拱手拘了個禮。他穿著隨意,青衣直身簡潔之至,這副文氣模樣,活月兌月兌一個鄰家的風流才子,哦,不,窮酸書生!

李慕兒想到這兒,捂嘴綻放了容顏。

卻听那窮酸書生又道︰「女學士舟車勞頓,在家洗塵也是應該。可是私歸私,公歸公,也是時候該隨我去上工當差,領二兩俸祿了……」

「怎麼才二兩?!」還未等李慕兒質疑,錢福便大著膽子埋汰道,「不去不去,我家妹子容顏俏,二兩銀子怎夠?」

「那要多少?」

「五兩!」

「兄長真是獅子大開口,三兩吧,不能再多了!」

「成交。」

……………………

李慕兒滿頭黑線地隨著朱祐樘回了宮,春花秋月都好,雍肅殿的景致,一分也未曾改變。

朱祐樘滿面堆笑,看來心情極為愉悅。

可他越是如此,李慕兒便越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這一切。這種心上壓著石頭的感覺,甚至不如一刀來得痛快。

他卻還是輕快,「陳家公子可好?」

李慕兒不由回憶起那個半是書生氣半是頹廢影的陳阿牛,只能答道︰「還好。」

朱祐樘見她答是答了,卻站得離他極遠,便沖她招招手。

李慕兒不敢拒絕,噠噠上前幾步。

「他可有為難了你?」朱祐樘臉上的神色,關切中還藏著幾分隱忍,眼尾還略帶了絲疲倦。看來這些日子他也沒有休息好。

冰涼的小手忽地被裹住,李慕兒難免有些動容,輕聲回應道︰「不曾,我計劃得很好。」

朱祐樘這才發現,她似乎有些不對勁。說話的語氣,若是平淡冷漠也就罷了,可偏偏不是完全的平淡冷漠,倒有點像小孩子家家偷了糖吃後,既高興又發慌的感覺。

「怎麼了?」朱祐樘終于正色了起來,「你有話對朕說,是不是?」

他沒有強迫她,而是用軟綿綿的態度引導她,李慕兒感激,抿了抿嘴準備開口。

可就在她張嘴欲語時,門外傳來了蕭敬的聲音︰「皇上,荊王那邊,出了點變故。」

「怎麼了?」朱祐樘與李慕兒幾乎同時開口。

「太皇太後,先皇上一步,去了錦衣衛獄。皇上要不要趕緊過去看看?」

太皇太後向來對荊王有些好感,可今時不同往日,要是見到荊王後出了什麼差池,可就不妙了。李慕兒想到這里,忙催促朱祐樘道︰「皇上快去吧。荊王畢竟是堂堂藩王,確實得快些處理他的事才好。」

「好,」朱祐樘沒再婆媽,轉身離開。待走到院門口,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吩咐道︰「瑩中,你一會兒去乾清宮等朕,我們商量一下,如何處置荊王為妥。」

他還是信她的。

李慕兒重重點頭。

而朱祐樘出了門,與蕭敬一同往午門方向快步行著,突然開口道︰「蕭敬,你們信中所言只是個大概,此番在蘄州城到底經歷了些什麼,你與我細細說來。」

……………………

乾清宮殿,氣氛十分沉靜。李慕兒兀自走上台階,步到案前,默默整理起攤著的書卷與折奏。

過了會兒,門口突然有響動,李慕兒趕緊抬頭,卻發現只是何文鼎。

「瑩中!」何文鼎見了她倒十分驚喜,「你可算回來了!怎麼樣,此行可還順利?」

「嗯,」李慕兒微笑點頭,「挺順利的。你呢,一切可好?可有找到對食的伴兒?」

擠眉弄眼,還懟懟他的肩膀,這樣的女學士,仿佛回到了最初認識時候的模樣。何文鼎說不出來的開心,捧月復哈哈道︰「別鬧了,我要找,也得找個你這樣的啊!」

「我這樣的?惹是非,闖禍端的?」李慕兒自嘲,隨即又轉移了話題問道,「文鼎,我不在的這些日子,皇上的身體還好吧?」

「嗯,入了夏,咳嗽易寒的老毛病總歸好了些。就是啊,」何文鼎搖頭嘆息狀,「沒你在的乾清宮,冷清不少。」

李慕兒听得不由發笑,「怎麼我才走兩個多月,你們都變得這麼會說話了?」

「你們?還有誰?」

反問她的可不是何文鼎,而是殿外大步跨進的朱祐樘。

他情緒看起來還算平靜,可不知是不是李慕兒的錯覺,似乎與方才在雍肅殿有些不同了。

「皇上……」兩人作揖,退到一邊。待朱祐樘坐于上位,李慕兒剛要答話,卻被何文鼎搶先稟報道,「通政使司右通政毛倫大人在東華門外求見,據說已經等了好久了。」

「通政使司?傳。」

「是。」

這位毛倫大人,片刻覲見,他看起來極為老實,眼神直直的,神色正正的。通政司右通政,受理臣民密封中訴之件,不知他是因此而得此位,還是得此位後變得如此清正。

李慕兒還在月復誹,便听朱祐樘問道︰「毛愛卿有何事如此心急,等不到明日早朝時上奏?」

「回皇上,臣是听說了荊王入獄的事,便想起一樁事情來,」毛倫面色凝重,看來確實是急壞了,「此事不速速與皇上澄清,微臣只怕食難下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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