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行門殺手 荒村記事(十)

作者 ︰ 蘭花疏影

屋外掠過一陣狂風,從門縫里鑽進來些許,小丫環忙將蠟燭一一罩上,饒是這樣,也被吹熄了幾根,頓時眼前便是一片昏暗,龍淵望著這兩個神情莫測高深的女人,只想著趕緊離開這個地方,怎奈金璜始終緊緊捏著他的手腕。

她的聲音十分輕柔,在龍淵听來,卻是無比的陰森︰「不說實話不行的。」沙漏驟然出手︰「五行門在我的地頭上欺負我的人,是不是太沒把血色盟放在眼里了?」金璜退步撤身,用力將龍淵拉至身後,手指依舊緊扣︰「這位兄弟直承要把我給殺了,做為一個頭腦正常的人,多問幾句總是應該的嘛。」

沙漏連連出手,金璜時而將龍淵擋在身前,時而將龍淵藏在身後,雖拖著一個人,卻與投鼠忌器的沙漏打了個平手。

「好了,我知道你沙盟主有道德,只怕雇主不是這麼想的。不出意外的話,如此大手筆的—無—錯—小說,只有那個人了吧……」金璜輕笑。

沙漏撫著袖子悠悠道︰「大家心里都有數,何必說破。龍淵,你背著我去接了這一單,現在金門主不肯揭過,你自己處理吧。」

「盟主……我……」龍淵見她竟是撒手不管的樣子,又看了金璜的臉色,嘴角帶笑,眼神卻是陰冷非常,不由打了個寒顫,早听說這女人心狠手辣,什麼招都能使出來,要是落在她手里,不知會怎樣。

龍淵咬咬牙︰「一人做事一人當,這是我自己的事,與血色盟無關,你有什麼沖著我來。」金璜奇怪道︰「本來就是沖著你來的,你家上位者心疼你,多管了一會兒閑事罷了。老實說,你去梅村做什麼?」

「不能說。」

「你背著沙盟主私接任務,不管在哪兒,這都是個背叛之罪,你現在還替人瞞著?當真是要自立門牆了?血色盟果然了得,恭喜沙盟主賀喜沙盟主,這麼快就給江湖上多添了個厲害角色。不知龍兄弟什麼時候開壇正式開張,咱也好去送個賀禮打個招呼。」金璜又在火上添了把柴禾。

夜,更深了。

龍淵依舊沒有松口的意思,金璜嘆道︰「你都被埋到土里去了,還這麼死心眼。你又不是律王養的死士,不用這麼忠心的。」

听到律王二字,龍淵猛然抬頭︰「你怎麼知道?」

「連這個都不知道,她也別混了。」沙漏對于這樣一詐就詐出來的屬下,頗感無奈,「你還被人埋了?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不對我說?」

其實不問也知道,龍淵怕她擔心,又怕她發火,本來沒被活埋死,倒得被她罵死,多不劃算,何況,這本就是背著她接的生意,哪里敢開口說什麼呢。

沙漏的聲音如屋外的風一樣冷硬︰「你去梅村做什麼?」

既然是她開了口,龍淵也不敢再堅持,只得低聲道︰「真沒什麼,如果金門主不出手,那我就遞補上。」

「放屁!」金璜大怒,放開龍淵的手腕,自己在一邊生氣。

沙漏笑了︰「看來人家不怎麼信任你呢。」靠近龍淵,龍淵忙跪下︰「盟主,我……」沙漏將他的手腕拿起︰「姓金的,你用這麼大力氣做什麼,都青了。」

如果龍淵說的是真的,那麼得到梅村,就是一件勢在必行的事情,果真只是為了那個兵器作坊嗎?從望雪台上看,其實如果從別處過去,也不是不可能,何必一定要經過梅村。除非傳說中的守陵衛兵就在韓王墓那里,可是從種種現狀看來,守陵衛兵並沒有動手,這又是怎麼回事。

種種證據都指向這工坊的主人是律王,他暗地里做的這些作奸犯科的事情,隨便哪一件都足以被判為謀逆大罪。可笑這皇帝竟一點不知道,居廟堂之高,則心寬到這種事都無法讓他動容了麼?金璜不明白,昔年月黑堂里有人若是背著堂里做些什麼,刑堂的人早就清理門戶了,還能容他得意這麼久。

罷了,想這些也沒什麼用,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殺手,有律王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存在,才會有殺手的生意。對于杜書彥那里,還是不要說了吧,也算是一點小小私心。如果他真心想查,總歸能查到,到現在也沒有動靜,想來是有人封了他的嘴。

上回沒進得了韓王墓,金璜深引以為憾,為這事差點搭上性命,怎麼也要看一回。她素來是個行動派,想到就馬上行動。從老爺嶺的另一邊穿越密林,輕車熟路一個人便模到了韓王墓邊上,熟悉的老路盡頭,還是那個石頭堆,怎麼樣才能混進去呢。她不免發起愁。

圍著石頭轉了一圈,完全想不出來應該怎麼辦才好,這會兒梅村里的人應該對她非常警惕才是,萬萬是去不得了。她嘆了口氣,順著路又上了望雪台,想再看看清楚周圍地形。卻發現望雪台上有人,遠遠看著不真切,但這身形肯定不認識。

原想走,那人卻發現了金璜,如風一般從望雪台上狂奔下來,腳步輕快,沒有發出巨大的動靜。見他這般,金璜擰眉,袖中匕首慢慢滑到手中。全身繃緊,蓄勢待發。

「這位姑娘,是梅村的人嗎?」。那人的樣子,不像是要動手。金璜將右手藏在身後,抿著嘴,搖搖頭。

「那姑娘以前可來過梅村?」

金璜又搖搖頭。

「那姑娘的頭發上怎麼會有村子里的石頭渣子?」那人的表情忽然變的扭曲。

金璜拍了拍頭,掉下來如芝麻大小的石渣,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是梅村門口牌坊的石料,一種特殊的石英石,就這金陵,別處還真沒有。

「剛才路過的時候沾上的吧。」金璜刻意收斂著全身殺氣,依舊是微笑著。

「姑娘從老爺嶺另一頭來,如何會沾上?」

突然覺得這種你來我往的胡扯沒意思,直接動手算了,金璜突然不耐煩起來︰「是啊,我前幾天是來過梅村,你待如何?」

「是你殺了村里的人?」

金璜嘴角微微抽搐︰「咱們現實點兒,我一個人,殺了這麼多人,還有本事安排這麼多人住進村里,至于一個人可憐巴巴孤零零的跑望雪台來麼?姑女乃女乃行的正坐的直,村里的人沒一個是我殺的,現在住在村里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凶手。你這麼有本事,怎麼不去找他們?」

那人從金璜嘴里得到了確實的消息,身形一震︰「爹……娘……」抱著頭蹲在地上大聲哭嚎,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金璜也跟著蹲下來︰「你是梅村里的人?」

那人止住哭聲,冷冷看著她,金璜忙擺手︰「別誤會,我沒別的意思,村民的死,應該是與這個大墓有關系,只可惜門口機關太多,我進不去。」

那人抹了把眼淚︰「你進去做什麼?」

「為了這個墓里的東西,全村這麼多條性命都搭了進去,縱然不能親手殺凶報仇,至少也得知道是為何而死吧?」

「……」

金璜看他表情,嘆口氣︰「其實我知道你是什麼身份,守陵衛士之後麼,不讓人隨便進是你的職責。不過人家都在里面叮叮當當開起作坊來了,你死守著老規矩有什麼意思。當務之急,難道不是把事情弄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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