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書房里,長公主剛剛坐穩了,榮親王遞了茶道︰「長姐,您要說什麼就說吧。」
「先坐吧。」長公主示意道。
「哎。」榮親王也端著茶盞坐了下來。
「你對正熙這事怎麼看啊?」長公主挑眉道。
「長姐是說西北的事還是那個小姑娘啊?」榮親王不懷好意地笑道。
「兩件事都很重要。」長公主眯著眼楮笑道。
「咳嗯!長姐說什麼就是什麼,弟弟絕無二話的。」榮親王也是習慣了以長公主馬首是瞻的。
「少來!正熙說到底是你的兒子。」長公主有些閑閑道。
「嘿嘿,是倒是,可那小子最听您的話,不是?」榮親王這話半酸半嫌道。
「嗯?」長公主挑眉側目。
榮親王條件反射地有些縮脖子。
「怎麼,不是當初了?」長公主斂著臉有些看不出情緒道。
「嘿嘿……」榮親王只顧著裝傻充愣地笑。
「少在這給我打哈哈,我是最心疼正熙,可你這當爹的也不能啥也不管吧?」長公主最頭疼榮親王這哈哈嚷嚷的性子。
「長姐,我哪里不心疼他了,這不是皇兄的意思嘛,我就是再有意見也沒用啊,況且,說實話,我倒是覺得皇兄這樣的旨意正合了我心意,正熙是該到外頭磨練磨練了,西北軍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
榮親王打哈哈打慣了,冷不丁這麼正兒八經一回,倒是讓長公主側目。
「你……真這麼想?不是為了顧及你二哥的顏面?」長公主挑眉。
「長姐,我是不大願意參與那些爾虞我詐的事情,可這里頭的道理,弟弟我又不傻,自然知道。
正熙這一會的事說大不大,可說小也不小,要是皇後那一方計較起來,放他到北地,他們也是鞭長莫及嘛,況且,北地不還是您的說了算的嘛,與其放他在京里擔驚受怕,不如……嘿嘿,你說是吧?」榮親王倒是看得挺開。
「嘿!你倒是不糊涂。」長公主挑眉。
「嘿嘿,別,弟弟我還是糊涂著好。」榮親王一臉呵呵道。
「老三……?」長公主有些無奈。
「長姐,有你和二哥在,我恣意得很呢,你還是讓我糊涂著吧,不然,二哥還不得累慘了我啊?」榮親王眯著眼楮有些撒嬌的味道。
「你啊,我們姐弟三人,就你最能得過且過,那會年輕時如此,現在真是一點沒變的。」長公主不由得想起了他們姐弟三人年輕時相依為命,抵死相拼時候的歲月了。
「長姐,我們是親姐弟,二哥是我親二哥,我不能讓他們任何一個人說出閑話來。」榮親王是心里最明白的人。
「老三啊,你……」長公主突然有些說不清的愧色。
「長姐,這話您就甭說了,二哥是最合適的那個人,這一點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榮親王一臉真摯道。
「老三……」長公主皺眉。
「所以,你們得心疼我,不管到什麼時候,都得把我當最小的弟弟來心疼,是不是?」長公主有些心疼,可榮親王卻笑著輕松點開了一切。
「你啊……我不心疼你又心疼誰啊?」長公主听了榮親王撒嬌的話,突然有些悵然了。
「是,您是心疼我了,可你最心疼的還不是正熙那臭小子!」榮親王有些醋意道。
「嘿!你這當爹的還吃自家兒子的醋呢?」長公主哭笑不得。
「那不成,兒子是兒子,長姐就是長姐,不一樣就是不一樣,那小子將來有的是人疼,可弟弟我只有您一個長姐啊。」榮親王一臉認真道。
「你小子……少膩歪……」長公主嘴上嘟囔著,心里卻突然一陣溫暖。
「嘿嘿,正熙那小子不經常膩歪著您嘛……」榮親王笑得開心。
「你們父子倆這一點倒是不差上下。」長公主笑開了。
「嘿嘿,對了,長姐,那小姑娘……呃……還有顏女傅……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不是說那小姑娘是顏女傅的妹妹嗎?真的嗎?」。榮親王對這事更感興趣。
「這事……還不到時候呢。」長公主吃了口茶笑道。
「長姐,剛還說讓我關心那臭小子呢,您就說說唄,也讓我這個當爹的人知道一點我未來兒媳婦的情況唄。」榮親王眯著眼笑得曖昧。
「去!少胡說。」長公主拍了榮親王一把道。
「難道不是啊?我瞧你那眼神可是很喜歡那小丫頭呢。」榮親王眼角也很毒。
「那小丫頭倒是難得的英姿颯爽的姑娘,我真心是喜歡的,也真心有這方面的想法,只是……孩子們的事到底是孩子們的事嘛,我這個做姑母的只能幫一把而已,哪里就能……呵呵……」長公主話沒太直,可卻笑得異常滿意。
「長姐,這事不會早就有苗頭了吧?」榮親王一臉驚訝道。
「呃……」長公主撇了半天嘴,倒是沒否認,只是又輕輕吃了口茶,仍舊笑得曖昧。
「呵呵,怪不得,我就說那小子怎麼突然就那麼護著那小姑娘了,原來啊……早就有苗頭了啊……呼……這小子……」榮親王一臉無奈。
「哎……你知道就好了,就不用跟你的那位王妃提了,免得……」長公主斂著眉眼道。
「放心,弟弟我也不想耳根子不清淨啊。」榮親王一個我懂得的眼神,讓長公主很放心。
「哎……長姐,那你說我要不要表示表示啊?」榮親王倒是想得深了。
「表示什麼?」長公主挑眉。
「那小姑娘的事……」榮親王嘟囔著。
「不用,不用,這事也就才有了苗頭,離你表示那會還遠著呢。」長公主失笑。
「啥?那……那要是這姑娘被別人佔去了呢?正熙這一去怎麼也得兩三年了,那會這小姑娘可正好到了年紀,瞧著姿色也是上佳的,萬一……」榮親王經過長公主的提點,已經開始擔心了。
「哎……這也是我擔心的地方。」長公主也考慮到了。
「要不,咱們抓緊時間定了?」榮親王提議道。
「去去去,八字這一撇才剛成形,不能著急。」長公主搖頭道。
「那……」榮親王有些皺眉。
「放心,明得不成,有暗的,只要我親近多了,該是就不會又那些個沒眼色的人了吧。」長公主似乎打定了什麼主意道。
「呵!長姐,有你這話,我放心多了嘍……」榮親王又是一臉輕松道。
「你可甭想偷懶!」長公主白了榮親王一眼道。
「有長姐在,我不偷懶都不成了,嘿嘿,嘶……不對啊,那顏女傅又算哪檔子事啊?」榮親王可是想起了顏若嵐了。
「她……呼……就看正熙的了。」長公主沒打算再插手。
「嘶……長姐,您是幾個意思?正熙喜歡顏女傅那可是人人皆知的事啊,難道說……?」榮親王似乎心里想到了什麼。
「呵呵,人心都是肉長的,誰待他好,誰值得他喜歡,這一年多了,正熙也該要明白些了。」長公主倒是不擔心這一點。
「哦……我明白了,我就說嘛,正熙這眼神也不能太泛了。」榮親王似乎不是特別喜歡顏女傅。
「哦?」長公主對榮親王這句話十分感興趣。
「長姐干嘛這麼看我?顏女傅是您親口贊許的京中第一才女,確實是才貌雙絕,可她也確實不合適正熙,這一點我從一開始心里就清楚,畢竟太多人爭的女人,將來麻煩太大。」榮親王冷笑。
「你知道?」長公主挑眉。
「我如何不知道呢?太子,五皇子,還有些侯爵世子,數不清嘍,這樣的事,我從來不覺得正熙適合摻和進去,就像二哥的那個紅顏薄命一樣的。」榮親王笑得清楚。
「呵呵,怪不得,你從來不為這事煩心呢,原來看得這麼明白啊。」長公主嘆道。
「二哥什麼都好,就唯獨這一點,讓他多吃了不少苦啊。」榮親王有些唏噓道。
「哎,這事莫要當著你二哥的面提起。」長公主提醒道。
「弟弟知道,那是二哥心底里永遠的傷,我又不傻,哎……所以我不想正熙也是如此嘛。」榮親王捋著胡子道。
「你知道就好,對了,正熙這性子定然是要進宮鬧的,別攔著他,讓他去,我跟你二哥已經說好了,你啊,就放心大膽讓他去吧。」長公主囑咐道。
「呼……長姐真是的,既然說好了,干嘛不早點跟我說啊,非得鬧這一出,哎……」榮親王無奈。
「他多少都是要鬧的,先預預場,免得真把你二哥個氣到嘍,那還不是咱倆麻煩啊。」長公主一臉為了你好的表情。
書房里,榮親王和長公主聊得暢快,而跨院里,吱呀一聲,剛剛匆匆閉上的門可算是打開了。
顏若玖噘著小嘴嘆著氣出來了。
門口硯台立刻行禮道︰「顏姑娘,你跟我家公子聊完了?」
「嗯,可算是完了,對了,你家公子喊你進去給他涂藥呢。」顏若玖撇撇嘴道。
「哎,小的這就去。」硯台點點頭,轉身往屋里去了。
顏若玖杵在門口,有些犯愁這怎麼出去呢。
王府大了去了,剛才要不是有硯台和蔣霄漢帶著,她估計得迷糊好一陣了,可現在……
「顏姑娘?」正當顏若玖犯愁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聲溫柔的聲音。
顏若玖回頭,有些驚訝道︰「紅素嬤嬤,您怎麼在這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