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南記 第一百三十九章 嶄露頭角

作者 ︰ 西子路人

幾人又說了片刻,看天色太晚,月藏雲中時,才驚覺時候不早,便各自起身,向屋中走去了。

柳月螢抱著琵琶走在幾人身後,卻在進屋之前,突然叫住了他們。

「你們與花寧之間,到底有何恩怨呢?」

听聞此話,他們先是一愣,接著轉過身來,目光觸及了柳月螢滿面疑雲的臉。沉默片刻,林落才道︰「我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月螢姐姐不必擔憂。」見她還是不解,林尋解釋道,「我們所做之事,保證對旁人無害,只是需要知道花寧的真實身份,以及……她與喬疆那些人有所聯系。」

「我並非擔心此事。」柳月螢道,「只是……我原以為,你們來此查究花寧,是因為你們之間有所恩怨。原來,是受人所托。可是,既然你們之間並無瓜葛,那為何花寧會將那軟筋散讓女俠服下呢?」

「這……」林尋微微一怔,扭頭看了看林落,「此事說來話長了,與我們此次所行之事,並無太大聯系。還請月螢姐姐放心吧。」

柳月螢凝望著他們,點了點頭,「我並非不信任你們三人,只是不解,花寧這些年究竟與多少人結下了仇怨。她既已去了盛歌,就該安生度日不好嗎?為何會……」她沉下眉頭,隱隱思索。

「盛歌?」林尋忽道。

「是啊,盛歌都城……臨清啊!」唐谷溪似有若無瞥了他一眼,忙道,「月螢姐姐,你還是別多想了。人若本性不改,那到了何處都是一樣。運勢不在外,而在于內,不在天地,而在人心。」

听她說完,柳月螢抬起了眉頭,注視著她,微笑道︰「唐姑娘此話有理,我心中即刻豁然開朗。時候不早了,各位歇息吧,我去里屋了,此屋留給你們,而林公子……就只好委屈你去側屋了。」

「好,我在何處都無礙的。」林尋一口答應。

柳月螢輕輕笑了笑,點了點頭,轉身走進了里間的屋子。

林尋待她進去,才走至二人身旁,面有疑雲,低聲道︰「你們說,為何她對我們受人所托之事,如此不聞不問呢?就連我們受了誰的托,甚至花寧如今在涼——在盛歌所干了什麼,都沒有絲毫好奇心。是不是有點……清心寡欲過了頭?」

唐谷溪對此嗤之以鼻,冷哼一聲,道︰「我看,是林大公子你,疑心過重了吧?」

「怎麼會,我明明——」

「還有啊,」唐谷溪拍了一下他的肩頭,「記住了,是盛歌,盛歌。我看,還沒查出花寧下落,遲早就要敗在你嘴上了……」

「你——」

「的確如此。」林落點點頭,臉色認真,「此次我們來喬疆,完全要把自己當成盛歌人。此時正值涼禹喬疆兩國交戰,不管何人,面對來自涼禹的人,都會心存戒備與疑慮。雖說月螢可以信任,但要確保萬無一失,還是謹言慎行些。」

林尋只好作罷,嘆了口氣,「我也就是一時口誤,又不是天天出錯……」

唐谷溪輕笑一聲,轉身就走,林尋卻突然跳了過來,探頭一笑,道︰「不過你方才所言,倒是真有幾分道理。」

「那是自然,教誨你還綽綽有余。」

「不,我不是說這個。」

「那是哪個?」唐谷溪扭過頭。

林尋卻突然不說了,轉身走開,向後揚了揚手,似乎在打哈欠︰「不說了不說了,困啊,睡覺去了……」

唐谷溪盯著他的背影,一頭霧水,看向林落︰「他究竟在說什麼?」

林落輕笑一聲,卻也是微微搖頭,轉身走向了床榻,背後傳來輕輕一句︰「他是在夸贊你。」

唐谷溪回過身來,只見林落和衣入睡,轉眼便躺到了榻上,閉上了雙眸。她在原地怔了怔,只好一臉惘然地走了過來,坐在榻上嘆了口氣,彎下腰去解鞋子。

「既然,」榻上突然響起了林落的聲音,輕微緩慢,「他知道這軟筋散藥性如何,為何不早早告于我?」

唐谷溪扭過頭,「你是說……齊公子?」

林落眼簾微啟,淡淡望著前方,未再發言。

唐谷溪直起了身子,想了想,說道︰「齊公子不將實情告知于你,也在情理之中。倘若你當時便知道自己……自己今後武力將會受到限制,必定會陷入苦惱。而且,更為重要的是,你一旦知情,那麼下次在用武之時,心志會受其影響、被其拂亂,如此一來,必然更加不利于出手。」

聞言,林落眸光顫了顫,似乎在看唐谷溪。

「所以說,齊公子此舉,是為你著想。」唐谷溪繼續道,「既然他有此心念,你更不該辜負了才是。心一亂,劍則亂,林落,你可千萬別被此事束縛住了手腳。」她看向林落,面目肅穆。

林落眼皮半開半合,注視著她良久,突然嘴角彎了彎,呢喃道︰「林尋所說,看來無誤。」

「嗯?」唐谷溪未听清,「你說什麼?」

林落卻像林尋一樣,閉口不再說話了,她搖了搖頭,合上了眼皮。

唐谷溪皺了皺眉,不得其解,只好彎下腰去解鞋子,口中喃喃道︰「你們姐弟二人還真是相似,說話都說一半……讓人好不窩心。」

屋外夜色深深,屋內燭火熄滅,小院四周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翌日清晨,天方大亮,柳月螢便帶引林落三人去打听花寧師母的下落了。四人穿過了幾條街市,才來到花寧師父的舊居,才發現那處房子竟然沒有空缺,至今還住著人。

花寧師父名叫梅逸蒼,這里一帶皆稱他為梅舵主。梅舵主在此地頗有名氣,不僅以武功輕功聞名,而且還愛好與江湖豪杰、武林中人比試武藝,一比便要比出輸贏,分出勝負,或者兩敗俱傷,或者一死一生,不見分曉便不罷休。

除此之外,他的「藥王」稱號也並非虛妄。不僅將花寧視為心愛弟子,還將其收為義女,輕功藥術全然教授與她。晚年較為清心寡欲,門下除花寧之外,再無其他弟子,與人比武次數也略有消減,常常閉門家中,足不出戶。

而听旁人說,那梅逸蒼在逝世之前,曾經出門遠行過一次。回來之後,不到數月,便暴病身亡了。自此之後,花寧便不再來此地,不久也消失得無隱無蹤了。

此處房屋租賃給了一位瞎眼婆婆,同樣無兒無女,獨身一人,一直居住在此。(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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