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謀 第八十五章,飛花令

作者 ︰ 葉赫蘭旗

柳府茶花宴,幕晨雪本來只想安靜的當個「聾啞吃客」,卻不想這些無聊的夫人們一心只想著讓自己的女兒表現一番,甚至更有甚者,讓小姐們玩起了「飛花令」。

要說這「飛花令」,幕晨雪雖未玩過,可也不是全然不知。

「飛花令「就是一種「行酒令」,又稱「雅令」,是筵宴上助興取樂飲酒的一種游戲。而擲骰、抽簽、劃拳、猜數等,則屬于「通令」,一般男人們多玩「通令」。而女人們比較矜持,所以飲酒助興多以「雅令」為主。

而「飛花」一詞則出自一句詩,「春城無處不飛花」。行「飛花令」時選用詩和詞,也可用曲,但選擇的句子一般不會超過七個字,且要求句句有花。而更高難一些的,這花字要依序出現在每一句的不同位置。這些小姐年紀都不大,雖多有上得閨學,可若讓她們依序對詩,只怕用不了幾句,就有人會敗下陣來。到時失了小姐們的顏面,可就不好了。所以柳夫人只提了一個要求,每一句有花就好字數不限。剛還有些緊張的幾位小姐,听聞此言這才略感安心,朝各自的母親微一點頭,表示自己可以應對。

女兒們胸有成竹,夫人們自然心里歡喜,倒有那起哄的拱著柳夫人為「令官」,先出題。

「我看你們就是沒安什麼好心,這是想看我出丑啊!我可不上這個當。既然這主意是田夫人出的,這「令官」自然要由田夫人來當!」柳夫人嘴上雖這麼說,可幕晨雪仍看出其眼中的躍躍欲試。好在這田夫人也是個人精,哪里會接這話,忙連連擺手推月兌,最後眾夫人自然是拱著柳夫人當了這「令官」給各位小姐出題。

「既然幾位夫人都不願出丑,那我只好豁出這張老臉,倚老賣老一回了。就以這茶花為題,出上一句‘花深嫌少態。’,請諸位小姐接著往下接吧!」要說這柳夫人也是出自官宦之家,這樣的行酒令年輕時候也沒少玩,又怎能被幾位夫人難住,其實田夫人也是深知柳夫人多才,不然哪敢真的讓她當眾出丑。

不過柳夫人這一手,不僅以茶花為題,更是首字就帶上了「花」字。就連幕晨雪對她也是高看了一眼。要知這題能應景兒已經不易,若再能扣題更是難上加難。

「柳夫人還說咱們姐妹沒安好心,可你們看看,這一句才一出口,可就把咱們全比了下去。還好我剛才沒冒那個頭兒,不然只不定這臉就丟到那關外頭去了!」田夫人最善長的就是奉迎之語,一邊拍著心口一邊將話講了個圓滿。說的柳夫人眼眉之間都帶上了些許的笑意。雖說這好話、好人全讓田夫人做了,可幾位夫人早已習慣,自然一起跟著附和。

「行了,行了!你們也跟著田夫人訥于起哄不成。不過也別只顧著夸我,我這可全是為了拋磚引玉。我看今兒人也不多,不如讓所有小姐都來對上一對,這行‘雅令’人多了才熱鬧不是!」柳夫人這話倒是讓在座所有的庶女心中都有些小悸動,可也多了一份擔心,只怕自己對不好,名聲不保事小,若是失了府里的顏面,只怕回去後要受嫡母的責難。

可人就是如此,往往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所以這些庶女們終究敵不過心中那份想要炫耀才華的小心思,畢竟她們等這個機會,也是等了很久的。特別是三姐兒幕蘭婷,更是高興的差點兒就笑出了聲,連矜持含蓄都忘了。要不是大夫人在背後盯著,她甚至會更為得意。

可這個提議對于滿座的小姐都能算得上是個難能可貴的機會,可卻難壞了幕晨雪。她倒不是怕對詩,而是若是今兒她對了出來,大夫人一定會有所懷疑,甚至回府之後只怕會變本加厲的難為程姨娘。可若是她對不出來,就是失了幕府的顏面,到時回府一樣要受罰,這對也不是,不對也不是。而且若之前沒有尿遁一事,今兒她至少可以尋此借口。可大夫人出府前還特意因此事,對她耳提面命一番,這個法子自然是不可再用。

芳華倒是一臉得意的站在五小姐身後,雖說她入府時間不長,可五小姐文采如何,她從方硯那里也是略有耳聞,畢竟九少爺的功課都是五小姐在盯在看的。

幕晨雪在這里為難的直想尿遁,而藏于花閣外暗處的南宮書墨也是一臉的焦急。他知道以幕小姐的個性,根本不會去想玩什麼「飛花令」。可他一時也想不到解決的辦法,甚至剛才有一瞬間,他甚至想到要找人潑幕小姐一身茶水,這樣自然不用在坐著行令對詩。

可心里明白,這樣的想法根本不能付之于行,畢竟被人濺了一身茶水,無論對錯,幕小姐在諸位夫人眼中,都要擔一個行事不小心之過。所以越想越氣,氣自己無能為力,更氣自己笨拙想不出什麼好主意。

其實也是南宮書墨把自己逼的太緊了,所謂的愛之深憂之慎。

幕晨雪百般思量,既然對與不對都是錯,那麼如何將懲罰減至最低就是重中之重。看了一眼一臉興奮的幕蘭婷,靈機一動倒是想到了一個好主意。三姐兒也是進了閨學的,雖然學的並不好,可如果三姐能答的出,那她也跟著答就是了。若是連三姐兒都答不出的,那她不會也是正常。而且有三姐兒表現于前,她回答得出大夫人也不會過于在意。

其實細想一下,這個方法並不是最好的,可眼下救急,在不能離席的情況下也算是最好的解決之道了。

南宮書墨因擔心幕小姐,所以一直盯著她看,見她眉眼間已不再有憂色,就知幕小姐已找到了解決之法,這才安心藏于暗處靜觀其變。

剛才主子一心想要急于出手,風五心里也跟著著急,好在主子很快就冷靜了下來,他這才將手放了下來。剛才若是主子沖動為之,他可是打算冒大不違也要全力阻止的。「主子要不要讓暗樁給幕小姐送個信兒,也好能安其心?」

「不必了,我們先看著吧,若是到了不得不用之時,再想辦法就是!」南宮書墨不想讓幕小姐知道自己暗隨而來,是怕她有所誤會。而風五有此一問,也不過是想安主子的心,見主子並無沖動之意,也樂得不暴露身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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