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謀 第六十八章,避禍

作者 ︰ 葉赫蘭旗

送幕煜離開,幕晨雪看著芳華關了院門落了鎖,又去看了看還在讀書練字的弟弟,加了茶水點心,叮囑他早些休息,這才安心回屋。

芳華一邊兒幫五小姐鋪床,一邊兒問道,「小姐,二少爺來送冰,您為什麼不留下些?」芳華覺得很是可惜,雖說大小姐想了不少的招,可白天陪著小姐去大夫人的屋子去請安,這有冰的屋子可是涼爽的很呢。

「芳華是覺得這屋子里太熱了?」幕晨雪站在屏楓後寬衣解帶,想洗個薄荷浴,給自己降降溫。

「奴婢哪里會熱,只是听哥哥說,九少爺一晚上總要起來個兩三回洗澡降溫,就算小姐不用,也可以給九少爺用啊!這些天熱的很,九少爺白天要去縣學讀書,晚上又睡不安寧的,身子都輕減了。程姨娘看著可是心疼呢,這些日子連飯都吃不下了!」這些事幕晨雪也是知道的,可這冰若是八哥兒或是四姐兒送的,她就算不願也會收下。唯獨幕煜不行。

「嗨,你只怕是又忘了我之前叮囑過的話。你家少爺、小姐在這幕府,可不是什麼正經兒的主子。這冰收下是容易了,可只怕禍患也會緊隨而至。二叔母是什麼人,為了兒子連大夫人都敢頂撞,你覺得她會眼看著自己兒子將冰拿來給我們使用嗎?」。芳華倒也不是真的忘了,只是這些日子跟著五小姐,日子越過越好不說,大夫人也沒再找後院什麼麻煩。

「小姐的吩咐奴婢一刻都不敢忘,奴婢就是心痛您和九少爺!」平時小姐就不多話,甚至很少吩咐她做事,有事沒事都只讓她去陪著程姨娘。而九少爺平日里也處處學著小姐為人處事。可芳華和方硯仍能感覺到主子對他們與一般的奴才不同。兩個奴才也是打從心底里敬佩關心著主子。

「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我們在這幕府一天,就是身不由己受制于人,哪怕只是一件小事,都要思量再思量,琢磨再琢磨,不然只怕福禍難料,日子難熬!」幕晨雪泡在浴桶里,竟也感嘆起了命運。

「小姐,是奴婢不謹慎,差點兒害了您和九少爺,請小姐責罰!」芳華走到屏楓後,跪在幕晨雪身旁。

「行了,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你起身吧!往後你和方硯多注意些也就是了!」對于古人動不動就下跪這一點,幕晨雪還是不太適應。可她也不會攔著手下的這些奴才。她行為做事已經很出格了,有些事還是不要太格格不入才好。不然只怕會引起更多的麻煩。

她這邊是一夜好夢。回到外院的幕煜卻被方氏的兒子曹揚銘給攔了下來,「煜兄,這麼晚了怎麼從內院而來?」

「也沒什麼!天頭熱,睡不著,就隨便走走!」幕煜不喜歡方氏,雖與曹揚銘學在一處也只是交淺言深,算不得推心置月復的朋友。

「煜兄手里拿著食盒,是不是姨母賞了什麼新奇的點心?也讓我嘗上一塊可好?」說著也不等幕煜拒絕,上手就將食盒搶在了手中。入手感覺一片冰涼,就算幕煜不說,他也能猜出幾分。

「大伯母早歇下了,這麼晚哪會賞什麼點心,我只是讀書讀的有些晚,肚子餓了,就進內院小廚房尋了些吃食罷了!」不等曹揚銘打開食盒,幕煜又將食盒搶了回去。「時辰不早了,曹表弟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幕煜人送外號「木魚」,可並不代表他真的是魚木腦袋,也知自己夜會堂妹于禮不合,傳出去會壞了幕晨雪的名聲。所以無論曹揚銘如何問,他也不會說的。提著食盒,幾步回了自己的屋子。

曹揚銘恨得牙根痛,他的屋子在外院中是最小的。自打入了夏,他是日日煎熬夜夜難眠。可幕煜有了好東西,卻從未想到過送他,反而是送去後院給他最討厭的那個小賤人。

自打來了幕府,他一直記著娘親的話,要忍耐要謹慎,要借著幕府的勢,將來考取個功名,謀個一官半職。到時他才能揚眉吐氣的帶著母親離開幕府,再不用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可這一年多相處下來,他對幕煜竟生出一種無法對人言的情義,這也是他為什麼特別討厭幕晨雪的原因。今日這事,他不想再忍了,怎麼也要給那小賤人一點兒教訓,讓她沒事勾引自己的心上人。曹揚銘對著後院的方向罵個不停,卻不想想自己將這種不倫畸戀,全怪在了別人身上是有多麼惡心。

幕府多事,慶王府內也沒那麼平靜。南宮書墨準備布局了這些日子,暗中更是使了不少的手段,怡然居自然依他所想,收集了不少的假情報。

「郡王爺,屬下已查出‘一品’點心鋪的幕後東家乃是城東穆府之人!」流雲追查了這些日子,總算是有些眉目。這人比他想象的要難查的多。

「城東穆府,可知對方是什麼來歷?」南宮勛輕促了一下眉頭,倒不是他不信任流雲,只是覺得事情進展的太順利了。

「回郡王爺,屬下查到穆府的當家老爺叫穆青,28歲。因在京中犯了事,年初的時候被穆府放逐到了此地。且此人不過是穆府一庶子,因家中本來就是商賈出身,所以才特別會經商,家底豐厚,手下養了些能人異士!」流雲調查的很是細致,可南宮勛憑直覺還是覺得此事有些蹊蹺。

「這城東穆府中可有女眷?」流雲不明白郡王爺為何會有此一問,可他查的仔細,這些事當然也調查清楚了。

「回郡王爺,穆府中沒有當家女主人,倒是養著三位侍妾,二個通房。屬下還派人混進了穆府,從其書房中搜出不少點心鋪的賬薄和來往京城的信件!」流雲哪里會想到,他所查出的這些,都是南宮書墨布的局,是他和幕晨雪商量之後,特意放的餌。

「之前這人連面兒都不露,派出去的人連個影子都沒查到,怎的這才一月不到,竟能查出這麼多線索?」流雲當初也有所懷疑,可他親自去穆府查過,那些信件賬薄也是親眼所見,這才敢回稟郡王爺。可如今主子心有所疑,他也不敢多說什麼,只得領命繼續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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