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難惟 第十五章、誤打誤撞

作者 ︰ 半顆桃

如今天下七分,大陸最北古尹,是為少數民族所建立的政權。

清國雄踞東南地區,西南地區自北向南,燕、丘、商三國結盟,以抗清、夏、岑三大強國。

百年前清、夏、岑三國本是國力相當,可夏國出了一個宏文帝,與岑國聯手滅了當時國力鼎盛的第一大國,天鳳國。

而清國當時正當內亂,尚且自顧不暇。

百年時光,夏、岑兩國從剛開始的微小優勢,逐漸凌駕于清國之上,與清國拉開距離。

好在清國兩代皇帝勤勤懇懇兢兢業業,雖算不上名垂千史的賢君,但好歹逐漸拉近了一些與兩國之間的差距。

清國若是保持現狀,與其他兩國的差距會越來越大。

而曾經凌駕于其他三國之上的清國,是絕對不可能會有殘存喘息的機會的。

「丘、商國使團入席!」

「燕國使團入席!」

……

「夏國使團入席!」

就在物華失神間,她的手肘被人踫觸,耳邊傳來秦相笙壓低了的激動之聲。「來了,來了。夏國使團來了。」

在這片刻,物華能明顯感覺到周圍的議論之聲小了許多,看來,有不少人對這位擁有傳奇色彩的輕歡公主感興趣啊。

殿門口率先進來的女子一身火紅雲碟長裙拽地,不似一般女子的輕巧小步,她大步流星的走在眾人前端,眉眼飛揚五官鮮明。

一雙犀利閃亮的眼楮格外突出,束著簡單的發髻,斜斜別著一支步搖隨著她走動而晃動,整個人英姿颯爽有一種獨特的氣質。

「她就是那位傳聞之中的輕歡公主?」

秦相笙的目光落在了女子的身上,贊道。「英姿颯爽!」

「恩,應當是。」能在夏國使團之中領先走進來的,自然是隊伍之中位分最高的,而這次的夏國使團之中,只有輕歡公主一位女眷,自然毫無疑問了。

輕歡公主可能察覺了這邊投來的視線,不似一般的女子害羞避開。

她抬眼直勾勾的望過來,毫不避諱。

被她盯得久了,物華抬了抬手中的酒杯,勾唇笑了笑。

輕歡公主挑了挑眉頭,點了點頭回了一個笑。

「呃。」秦相笙突然愕然的拍了拍物華的手,將物華手中的酒杯拍的晃了。

撒了些酒水在桌上,他還像是毫無察覺般。「物華,你瞧,你瞧瞧那個人。」

「那莫不是夏皇子?」

「應當是吧。」物華接過身後宮女遞過來的手帕擦干手上的酒水,順著秦相笙的目光望過去。

手上的動作不由一頓。比輕歡公主要慢一點進來的男子面色蒼白,像是那種常年不見陽光的白,他眉目溫和,清潤如玉翩然若竹。

給人十分舒適的感覺。就算是穿著喜慶的紅衫,也沒將他的面色襯托的紅潤一點。「你這麼吃驚做什麼?」

「上一次我在花滿樓里瞧見他了,他就在我們隔壁的包房之中。」秦相笙喃喃道,

「旁邊還坐著孜然兄,只是我念著你,匆匆上了樓,沒來的及跟他打招呼,當時我還在想,孜然兄身側的人是誰。」

「這還真是奇了怪了,夏皇子體弱,去花滿樓那種地方做什麼?」子清听到秦相笙這麼一說,頓時奇道。

「不知道,或許是因為最近狀態不錯的緣故吧。」秦相笙挑了挑眉梢。

「莫孜然回來了?」物華的注意力則凝聚在另外一個人身上,蹙了蹙眉。

「他與夏皇子何時如此熟絡了?」

「也就是這些天回來的吧。」子清煞有其事的瞧了物華眼。

「本來夏皇子的病一直都是莫御醫去瞧得,後來孜然回來了,莫御醫便讓他去了,說是要讓他歷練歷練。」

「莫御醫說是如此說,但誰都知曉孜然兄的醫術十分高超。」說著,子清向著物華投去一眼。

物華接受到子清的視線,不可否認的點點頭。

兩年前,她剛剛穿越至這具身體內,若非是她誤打誤撞的護了秋烜一次,秋烜為了報恩將自己從生死邊緣救了回來。

物華恐怕撐不到現在,早就在兩年前就已經毒發身亡。

那時候,莫孜然才剛剛從灕水澗之中出師,便能將同樣中毒不淺,瀕死狀態的右相大人從鬼門關拉回來,與秋烜的醫術怕是在伯仲之間。

物華唇角微微牽動,當初秋烜被人追殺,無處躲藏之下,這才與物華達成協議。

物華將他藏在右相府內,他則為物華調理這具中毒已深的身體。

想到秋烜,物華不自覺的模了模自己左手的小手指。

當初秋烜為救她性命,切開她的小手指放血,兩年時間,那個疤痕已經淡去了不少。

「原來是如此。」秦相笙恍然大悟。

「不過,子清兄你是如何曉得的?」對于這次子清的消息比自己的還要準確,秦相笙不免好奇。

「哦。」顧子清點點頭,笑道。「前些日子我在宮中正好撞見了莫御醫,隨口寒暄了幾句。」

听聞莫孜然與她的這具身體可是從小一同長大,說是青梅竹馬也不為過。

只是莫孜然這兩年鮮少在京都逗留,所以給物華留下的印象並不深。

物華的視線不自覺在殿中流轉了一圈,莫孜然雖說醫術高絕,但並未有官職在身,所以今日這樣的宴席,他是不會出席的。

輕歡公主大大方方的入座之後,擺了擺手讓太監不用將面前的薄紗放下。

端起桌上的酒水,向著物華方向抬了抬,揚起一個微笑的弧度,淺酌了一口。

物華微愣,禮貌的端起酒水喝了一口。再看過去時,輕歡公主已經在低頭跟旁邊之人說話去了。

「哎哎,我說物華,人家輕歡公主一進來就敬你的酒。」

秦相笙話中頗有些曖昧不清的味道。「你的女人緣還是這麼好啊,我真是羨慕不來。」

物華想要見的人沒來,本就有些失望再听秦相笙這麼一說,頓時無言。

只見秦相笙在她面前微微側身,隔著她向著她的身後調笑。

「竺曳來了啊?怎麼今日這麼晚?又睡過頭了?」

「 。」身後的人懶懶散散的聲音很是性感撩人,「恩,還未睡醒。」

來人淡藍長袍裹身,半披半束的頭發飄灑在風中,他伸手將大半個臉捂住,打了個哈欠,雙目之中還泛著淚光,一副沒睡醒的模樣。

值得注意的是他的那雙手,骨節分明指甲顏色溫潤泛光皮膚細膩白皙,是一雙很漂亮精致的手,這般秀氣的手若是長在一個女子身上沒什麼。但是長在一個男子就太過突兀了。

他的五官並沒有什麼出眾的地方,但是組合在一起,便很耐看。

是屬于那種愈看愈好看的類型,渾身散發著書卷氣,就連他的身上,物華仿佛能聞到那種淡淡的水墨香氣。

說著說著,他又捂嘴打了個哈欠。

「困死了。」

「啊,物華你也在。」像是被竺曳感染,物華都覺得自己有些倦怠。

她輕笑著點了點頭,打招呼。「恩,你來的真晚。」

「你哪天不困?我看你一天到晚都睡不醒。」秦相笙只說了一句。

他身邊坐著的子清已經開始笑話竺曳。「竺曳,我猜你在馬車里又睡了一覺吧?不然你的發髻怎麼插歪了?」

「恩?是嗎?」。竺曳模了模頭頂的發髻,眼神迷蒙。

「我就跟小環說過不用束的太好,她就是不听,非要束的這麼緊,害的我睡覺都不舒服。」

「我說竺曳,這麼愛睡,你是投錯了胎吧,難不成當初閻王爺是想讓你去投豬胎?」

「或許吧?」竺曳聳了聳肩,毫不生氣。

畢竟跟這些同僚呆在一起五年多了,被調侃多了,他也就習慣了。「可能是我投胎的時候睡著了,夢游走錯了地方也說不定。

秦相笙與子清互相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就連物華的面上都不自覺泛起了笑意。「你啊,你啊。」

「听說,皇後命你畫一幅肖像圖?」秦相笙想了想。

竺曳用手扶了扶自己的發髻,「恩。」

「那你動筆了麼?」子清接口。

竺曳除了嗜睡這麼一個特殊的愛好之外,還畫的一手好丹青。

只要是他見過的東西,他就能憑借記憶畫出來,畫的惟妙惟肖。這麼一個不用練習就能得到的天賦氣死了多少苦練書畫的才子們。

「還未曾。」竺曳可能是覺得扶著扶著並不起什麼作用,他向著身後的宮女招了招手詢問。「你可會束發。」

宮女羞紅著一張臉,輕輕點了點頭。

「你不要告訴我們,你這位睡神又因為嗜睡而誤了時辰吧?」也不怪秦相笙他們會這樣想,畢竟竺曳有過前科。

前兩年陛下有事召見竺曳,可因為竺曳嗜睡,誤了見陛下的時辰,陛下一氣之下罰他跪在書軒門口,時不時從窗內瞧出去,瞧見他直挺挺跪著,又覺得他好似知曉錯了。

便讓太監總管出去請他進來,沒想到太監總管喊了他幾句沒見他反應過來。

便進去稟告陛下,陛下便出去瞧了瞧,走近了喊了他幾句,還是沒反應。

太監總管輕輕踫了踫他,這位竺曳大公子竟直接靠在了陛下腿上睡了,怎麼搖都搖不醒,打又不是罵又不是,陛下哭笑不得只得讓人抬了他回去。

因為這麼一樁事,他得了一個睡神的稱號。

「娘娘說是過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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