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難惟 第十章、大動干戈

作者 ︰ 半顆桃

桃源閣,一個存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殺手組織,一向只做兩種生意,買賣情報與奪人性命,听說組織龐大到在幾國之中都有涉及。

這麼一個危險組織放在國內等同一個隱形炸彈似的,各國高層膽戰心驚之下自然是動了心思的。

這些年經過了各國高層刻意的打壓,再加上雇佣的價格越來越高。

桃源閣也就只做做買賣情報的工作。可雇佣殺手的這一條已經被人遺忘到了腦後。

三年前,自己才剛剛穿到這具身體之中,模不清楚情況,若不是有秋烜在自己的身側護著,怕早就被桃源閣奪了這條性命去。

哪里還能存活到現在?

物華想到這里,眸色一深。

因為身份的緣故,自己身價不低,能買的起自己性命的人不多。

只是除了剛開始那一年,桃&lt源閣前來騷擾過自己幾次,被秋烜打發走了後。便安分了兩年。

現在既然桃源閣那方尚未傳來消息,那這次便是那幕後之人自己動的手了?

果然,兩年時間了,他們果然熬不住了。

若是那幕後之人再次雇佣桃源閣的殺手,那麼她費了那麼多心思,便可收網了。

只是也不知道為何,他沒有再花錢消災,而是選擇自己親自動手。

是不懼她順藤模瓜?還是傳說中的藝高人膽大?

倒是有意思。

馬車之中,秦相笙的欲言又止物華並非沒有瞧出來。

她輕輕掩唇打了個哈欠,眼中升起暈暈霧氣,再加上車中昏暗,她的眼中含著的情緒讓人瞧不真切。「秦兄,有話便直說罷。」

秦相笙或許就是在等物華這句話。「物華,花滿樓之中的刺殺,你可知曉是何人所為?」

「呵呵。」物華不由笑出聲來,秦相笙卻頗感奇怪,仔細揣摩了片刻。

仍舊不曉得物華到底是在笑什麼的時候,就听到她答。「我好歹是個朝廷命官,若是被人查出膽敢行刺殺之事的幕後主使到底是何人。你覺得那人的日子會好過麼?」

又听她問。「若是你,你會笨到如此地步?」

秦相笙被她的話噎住,燦燦的笑了笑,只見物華的臉龐隱在燈火之下,恍恍惚惚間,他竟是瞧見她不住冷笑。

再一晃神,又好似他出現了幻覺。

「那麼,物華,你接下來打算如何是好?上報給京府衙門處置?」

物華直接將球踢了回來。「秦兄覺得如何是好?」

秦相笙思索了片刻,先前他與小三間雖然是開玩笑,到細細想來也不是不可。「雖不清楚是何人對你動手,但總歸是要防範于未然,不如我讓小三先跟著你一段時日?」

听到這話,物華橫掃一眼,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讓秦相笙驚覺。

「我倒是沒什麼,只怕伯母會有異義。」

听到物華提起這個,秦相笙面露尷尬。

最近他們之間的傳聞越演越烈,有不可遏制的趨向,雖說他不甚在意,可他娘就顯得格外急躁了。

若是他將小三送至物華身邊,他娘還不知要鬧騰成什麼樣子呢。

秦相笙將她送到右相府門口,本是好意。

不管物華如何催促,他都執意要站在門口目送她進去。只好在秦相笙的注視下,從大門堂堂正正的進去了。

如今夜色已深,已是亥時。右相府內卻燈火通明,物華穿過前廳。

只是讓物華愕然的是,霖叔竟是站在了廳口,似乎在等待著什麼。瞧見了物華的身影,霖叔頓時迎了上來。炯炯的目光落在了物華的身上。「恭候公子多時了,大人與夫人正在書房等公子。請!」

是有什麼事情麼?物華心中揣測著,這大半夜到底是有什麼事情,值得這般大動干戈,讓一向諸事不聞的母親與父親一同等待自己。「霖叔,府內若有事,為何不派人去給我報個信,讓我早些回來。」

物華思忖了片刻,略做試探。

霖叔微微一笑,「公子待會便知了。」知曉怕是問不出什麼,物華便也懶得再問了。

房間內燈火通明,物華拐進房內,掀起半遮半掩著的紗幔。

眼前的一幕讓物華有些微愣,右相大人披著一件衣服,背著手,站在一副山水畫面前,他仰著頭似乎正在仔細鑒賞著那副水墨畫。

而依文夫人則靜靜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像是許久不曾動彈過了,听到了她的腳步聲,目光頓時睜開來。

物華的目光從母親父親的身上收回來,只見一個身著深蘭色織錦長裙裙裾之上盤旋著朵朵潔白銀梅,外罩了件淡藍秀芝棉衣,背脊挺的筆直微垂著腦袋,側面輪廓線十分精致的女子跪在依文夫人的腳下一動不動。

雲書怎麼在這?

右相也未曾回過頭。「物華,你來了?」

他的聲音渾厚低沉,與他身上散發出的氣質一般讓人心悅誠服。或許這就是常年處于上位者的氣質。物華有一瞬間的晃神。

「是,父親。」物華一掀衣袍,與雲書一同跪倒在依文夫人身前。

她的跪姿很是巧妙,隱隱有著將雲書擋在身後的意思。「咳咳咳…不知父親母親是有何事耽擱到今還未休息?」

她不問雲書為何在這,卻將雲書隱隱擋在了身後,意思表明的再是清楚不過了。

右相大人轉過身來,他目光凌厲嚴峻,倒是與物華的長相有幾分的相似。

他與物華對視了片刻。「這件事情,還是讓她自己說罷。」他下巴一抬,示意邊上的雲書可以開口了。

依文夫人身子卻是動了動,「物華,你身子尚未大好,不必跪了起身吧。」

物華搖頭笑了笑,耳邊傳來雲書說出來的話,一時尚且不能理解。

猛地回過頭,灼灼的盯著雲書。「你說什麼。」

雲書聲音略微提高了一些,「公子,奴婢已經有了兩個月余的身孕。」

「咳咳…身孕?」雲書毫不退讓的與物華對視著,物華在心中低嘆一聲,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她也無法再更改些什麼。

她略作沉吟,向前挪動了一些。「只是物華認為,這並非是壞事一件。父親應當听聞了近些日子里,京都內流傳的流言了罷?」

見房中也沒有其余人存在,物華便也就不拐彎抹角了,直接向前挪動了幾步,低聲道。「孩兒沒想到自己與秦兄待在一起,竟不知為何會傳出此等荒唐之事。」

「本以為傳聞不過幾日後便會消退了去,可最近一些時日,就像是有人在故意招搖一般,將孩兒推到風口浪尖之上。」

物華眉頭微動,意有所指。「將孩兒當槍使,只為了轉移一下百姓們的注意力。」

右相在官場混跡了這麼些年,哪能不知道物華這話是何意,他眉頭微動。

心中明白此次流言四起,怕還真是存了幾分推波助瀾的味道。所以他並未打斷物華的話,只是沉默著听物華說下去。

只是依文夫人眼皮一抬,目光瞧了一眼地上跪著的雲書一眼。「听你如此說來,便是你受益于她,叫她如此做得了?」

她眉頭一蹙。「那她作何不辯解?」

「我與相爺也不是無法變通之人。」若是雲書早早將此一說,那便沒有現下的事情了。

對于這個物華搖了搖頭,緩聲解釋。

「父親母親應當知曉,孩兒與旁人不同,第一無法娶妻,第二又與秦兄乃是同僚,抬頭不見低頭見。若要闢謠,怕是不易。」

物華無奈的瞧了身側的雲書一眼。「上次我因為此事苦惱,在房內惦念了幾句,想來雲書就是因此上了心。」

有些話,由物華自己說是一回事,若由雲書說出來,那不是直接告訴依文夫人她們,自己知曉這相府內最大的秘密麼?

畢竟事關重大,若是沒有物華作保,雲書這條性命右相會不會留下還是個問題。雲書是個聰慧的,自然知曉該如何明哲保身。

物華知曉此中的關節,但是她卻沒有說出來,她話語一頓。「雲書對我忠心不二,想來是怕我阻攔于她,所以此次才不惜傷害自己身體,擅做主張的做下此番動作。」

「恩?」右相听到此並不意外,想來心里也是有數。

那雙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雙目在物華的身上流連了片刻,瞧出物華一心護著雲書,沒有退步的意思,便擺了擺手,松了口。

「你房內的人,你自己領回去處置吧。」右相大人說完這句之後,便閉上了雙目,不再說什麼。

「是,多謝父親。」物華心底松了一口氣,跟依文夫人告辭後,將不知道跪了多久的雲書攙扶起來,匆匆離開。

等到物華他們的身影走後,依文夫人也從椅子上站起,對著右相大人福了福身。「妾身告退。」

右相大人突然睜開了雙眼,瞧著依文夫人的背影出神,許久許久之後,只听見書房內隱隱傳出一聲低嘆。

沒有人瞧見,靜守于門外的霖叔那刻的神色十分復雜。

走出沒幾步,依文夫人身邊侍候著的綠柳便匆匆趕到了物華身側,笑眯眯的道。「恭喜公子。」

她停了一下,又接著道。「夫人說,雲書姐姐現下有了身孕,自是不能照顧公子了,說改明兒給公子房內多添幾個丫鬟打打下手。」

「省的雲書姐姐勞累。」

物華只是微微點頭,「替我謝過母親。」

其實傳話只是其次,依文夫人派綠柳前來,只是給她打個招呼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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