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快穿的你 辯機(七)

作者 ︰ 青羅淺衣

長安城春短夏長秋雨冬沉,待四季一番輪換交替後,人們才品出,最美好的季節還是那短暫的春季。

當春風拂花開後,城東南的曲江與杏園便成了時下年輕人最愛去游賞的勝地。

連音隔三差五會去曲江邊賞一賞景,待回府後便捏著筆憑著回憶勾勒那江邊春景。至于去大總持寺找辯機這事,自從得到當今陛下的聖諭,可以隨意出入大總持寺後,她反而去的不如之前那樣勤快了。

以前是天天都去,得聖諭傍身後卻變成了隔天去一次。等入了冬後,天氣實在寒冷,她便改成了三日去一次。如今入了春,天氣越發暖和,外邊的春花開了一簇又一簇,她卻又被春景吸引了注意,大總持寺竟也已經有七日沒去過了。

大總持寺的銀杏樹正在展葉,星星點點的綠意讓莊嚴的古剎透出一份生動,雀兒也因暖和的天氣而活絡起—無—錯—小說來,整日里嘰喳個不停。

辯機做完功課,就著透開的木窗望了眼窗外的銀杏,空蕩的窗外因為少了個小人擋眼,使得他得以看到了完整的景色,心里頭卻忽然想起,連音已有多日沒來了。

每次她來時,他總覺得她跟雀兒似的,嘰喳的太過鬧人了。可這一連多日沒來,他又覺得好像過于冷清了。冷清的少了絲生氣。

想到這,辯機忽然怔了下神,旋即搖搖頭,喃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

「辯機師兄,辯機師兄。」年少的小沙彌性子活潑,人還沒到,聲卻已經傳進了辯機的耳朵里。

辯機收回心思,靜候著小沙彌的來到。

一會兒,小沙彌便進了禪房來,口里喊著「辯機師兄」,等喊了兩聲才想起來應該先見禮,忙又誦了聲「阿彌陀佛」。

辯機笑了笑,「辨珩師弟,有什麼事嗎?」。

「有事。有大事。」辨珩的表情與說出的話語一樣,在在表明是真的有大事發生。

「是什麼大事?」辯機順著他的話問。

辨珩頓了下,一副你可听好了的模樣,確定辯機真的做好了洗耳恭听狀,他這才說,「我剛從方丈那里听來的消息,道岳師父升任成普光寺寺主了,擇日便要上任了。」

辯機一愣,這的確是件大事,「你這听來的消息可屬實?」

「我親耳听見方丈和道岳師父說的,任命文書都遞給道岳師父了。指不定晚課的時候,方丈就會說起這事了。」

辯機不再說話,若是道岳師父真的成為別寺的寺主,那他說不得要隨著道岳師父一同過去。

對于可能要離開大總持寺,辯機第一想的便是連音知道這事了嗎?

今日是怎麼了?怎麼總是想起那小人兒來。

辨珩又說了些話才說不打擾辯機修行,離開了他的禪房。

辯機又望著窗外看了會兒,隨後才讓自己沉澱下心思繼續做功課。

待到晚上的晚課結束後,方丈主持果然向眾僧們宣布了這個消息,就連道岳搬去普光寺的日子都定好了,就在三日後。

等讓做晚課的弟子們回去後,辯機則被方丈和道岳留了下來。

辯機心知他們兩位定是要說自己的去向,便也不急著問被留下的緣由,只等著兩位告知他。

方丈與道岳對了眼,最終還是道岳張口與辯機說,「辯機,為師三日後便要去普光寺任職,你有什麼想法?」

辯機甚是恭敬,「不知道師父的意思是?」

道岳慈祥的臉上露出笑來,「辯機,按理來說,你該是隨我去普光寺,但你若真隨我去了,為師在很多事情上便不能全心護你了,于你來說恐怕反而不好。所以為師與方丈主持商談後決定,讓你搬駐去會昌寺,你看可好?」

辯機甚至沒有多想,直接合禮領受,「辯機但听師父做主。」

道岳很高興辯機能接受他的提議,趁此便說,「那就三日後與為師一同走吧。」

「是,師父。」

***

辯機應下後的後事自有方丈主持和道岳打點,他只需要收拾好東西,等著三日後遷去會昌寺便可。

第二日的日頭正好,辯機照例做完了功課後抬頭看看窗外的銀杏樹,這一眼看過去的並不是窗外的全景,景色正中正橫插了一個雙手托腮的小人兒。

此時小人兒見他望過來,忙揚起了一臉的笑,甚至還沖著他揮揮手,「壓寨相公,我來看你啦。」

辯機看著她那熟悉的笑,一時到說不清心里的感覺了,頓了會兒才說,「小女施主怎得又來了?」她這是來了多久了?怎麼悄無聲息的,也不知道站在窗外多久了。

連音雙手托著臉頰,聞言歪著腦袋嘻嘻笑,「我說了啊,我來看你呢。」

辯機別回頭不再看她臉上的笑,心里不由自主的冒了一句︰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連音不知道他心里頭的想法,心情愉悅的說,「壓寨相公,你整日窩在寺里念經多無趣啊,不如我帶你出去走走吧?曲江邊的風景可漂亮了,我這幾日一直在哪里玩兒呢。」

原來是去賞景了,難怪想不到來寺里煩他了。

「還有杏園,也是漂亮的不得了。壓寨相公,我帶你去玩兒好不好?」

辯機一臉的無動于衷,「阿彌陀佛。小女施主,小僧乃出家人,俗世美景並不適合小僧。」

連音噘了噘嘴,「做了和尚難道連美景都不能賞了?這麼無聊,你為什麼還要做和尚?」停頓了一會兒,她又說,「我听說和尚是可以還俗的,要不然你就還俗了吧。還俗了我帶你去玩兒。」

辯機閉目忙念了聲「阿彌陀佛」。

「唉——」連音嘆了道氣,放棄這話題,「對了,壓寨相公,我有東西要給你看呢。你快來窗邊。」

辯機又轉過頭看她,一直都很好奇,為何她每次來都只站在窗外與他說話,也從不進禪房來,哪怕是隆冬時節,她明明凍的手臉發紅也是如此。辯機沒有走過去,而是將這疑惑問了出來。

連音听了他的疑惑後笑了起來,眉眼彎成了新月狀,「因為男女授受不親啊。我站在外頭,別人就能一眼看到我,這樣旁人才不會誤會你啊。」

辯機詫異的看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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