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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4章欠條
「這老虞婆兩口子，白活一大把年紀了，也不怕被人——」戳脊梁骨。後面的‘戳脊梁骨’這四個字鄭姥姥到底沒有說出口，是看在羅有禮在場的份上。然後繼續問︰「到底怎麼回事？」
鄭氏就把這件事詳細說清楚，不偏不倚，還把羅冉文宣出的欠條的主意說了。
鄭姥姥听過之後，說︰「兩個大人還不如幾個孩子呢。」
一句話說的羅有禮鄭氏二人滿臉通紅，應該是羞愧的了。
飯桌上羅家一大家子再加上鄭家幾口人還有被請來的村長很是熱鬧。因為上午的那一出出，秦氏也沒太敢挑事，對這孫苗蘭那張嘴實在是有點怵，而且銀子還沒到手呢，不能讓大孫子這秀才落了空。
飯後，撤了碗筷就開始談論事情。
羅老爺子說話很有方法，也是，能帶著一家人讓村子進學堂讀書的人雖然很老實，但是也是很有閱歷很老道的人啊。嘮著嘮著話題就轉到銀錢上的事情了。
「羅柱，你說的這試卷可是靠譜？」村長听了羅老爺子的話，也知道今天為什麼把自己請來。
羅老爺子「靠譜。不滿您說，我這也是銀錢實在不湊手，再怎麼苦，也不能耽誤孩子考功名不是，所以這又來麻煩您。」
「羅柱啊，既然靠譜，那就能幫一把是一把。我知道你平素也是有主意的，要不這文名也不能讀到這一地步。咱們莊稼人要是能夠讀書，讀書功名來，那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到時候咱們整個羅家莊都跟著沾光。就是你這幾個孩子之間也不能太厚此薄彼……唉——都不容易。」村長也姓羅，也擔任羅氏一族的族長。在古代村長和族長的權利是很大的，所以，在羅家村，村長說話很有權威，也很受別人尊敬。
羅柱︰「這我知道，這人五個指頭還有長有短，長短不一的。不是我現在偏著誰，我就是為了以後啊，以後文名有些出息，也能拉扯幾個叔叔幾個堂弟一把。」
村長知道羅柱說的很有道理，而且各人各人的緣法，也就不再提到。
「就是這次親家來，可少不得親家幫忙。」羅老爺子轉向鄭姥爺，希望鄭姥爺能夠直接提起借銀子的事情。
三人中，數村長年紀最大，六十多歲，羅老爺子五十八歲，而鄭姥爺剛剛五十多點，年紀最小。
鄭姥爺心里暗怪這羅柱一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子也開始琢磨這些歪歪道道，想借銀子還想讓自己主動提起，要不是看在這村長在這，自己也恨不得像自家婆娘來一通叨叨叨叨，把這羅柱說得找個地縫都恨不得鑽進去。「親家，這話可說得客氣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可別講究那個虛的，這文名這孩子我看著可跟文宣一樣親啊。」
听到這，羅老爺子心里一喜，然後又听鄭姥爺話頭一轉，說道︰「只是，你也知道啊，我這幾年家里手頭也不松啊。怪不得今天上午我那婆娘給老嫂子嘮嗑，這確實是日子過得苦啊。悶在心里也不行，就只能說出來了。只不過這親家既然有困難，可不能不幫，要不怎麼也說不過去不是。」
「這話說對啊，這年頭大家伙就是過得一個互相照顧，守望相助，才能有發展啊。」村長听到這話，點點頭說。
「村長說的對。只是，我這現在手頭也緊吧，這今年的糧食也還沒下來，我看著這個天啊，還有的時間不下雨。親家你知道年前那幾天，我這緊巴巴湊出了五兩銀子借給了親家，那也是從我們村里人家借的。今年開春，就是前不久才湊足給還上。這次說是借十兩銀子，我這怎麼著都湊不了啊親家老哥，十兩銀子可不是個小數，想想老弟我一輩子都是莊稼漢子，地里刨食的，這一大筆銀子真是難為人啊。」鄭姥爺說完之後，眼巴巴地看著羅老爺子，讓坐在不遠處一直注意著這邊的羅冉看到，原來這文生賣萌是遺傳啊。不怪羅冉不多想，剛才鄭姥爺的舉動雖不至于讓人感覺賣萌的可疑，但絕對是在裝可憐求同情。
「這，之前那五兩——親家，我知道這次十兩銀子確實有點多，但是，等過不久，就幾個月，就會還上的。」之前那五兩銀子自家可沒打算還啊。村長在這，而且羅老爺子這人還是比較愛面子的，怎麼也說不出口之前那五兩銀子不還了的話。本來想的是這次的銀子是幾個兒子兒媳娘家湊的，也沒想到這幾個月要全部還的，但這時候為了借到銀子只能這樣說。當然按照秦氏和羅家老大一家的思維那是都不還的，當然羅老爺子不知道這幾人的想法。
「唉——能幫的確實該幫。對了，我听有禮說，這文名他大舅借給親家十兩銀子的事情。」
羅老爺子听到鄭姥爺的話，想到文名他舅舅借銀子的事，說出來也更能說服鄭姥爺借銀子，便開口說道︰「是啊，這文名他舅舅說是為了文名考試，主動湊出了十兩銀子，只要到時候打個借條就行。他舅舅一家可是使了很大的勁才湊出了這銀子給文名考秀才用。我可知道，這文名舅舅家一直不怎麼寬松，可比不得親家的兩個兒子啊。」話里話外說的是親家兩個兒子比文名舅舅更寬松些，那拿出來十兩銀子不很簡單？
鄭姥爺心里暗罵這羅柱個厚臉皮的，你也說了，這是文名他舅舅，當然要使勁湊銀子了。這要是文宣考秀才，不用你開口我都會借的。這文名難道還叫我姥爺不成？不過，面上不顯，只得說道︰「確實，他舅舅是個好的，不虧這文名十幾年來‘舅舅舅舅’的叫。親家老哥，我這確實沒有那麼多銀子，只能拿出五兩。就這五兩銀子還是好不容易湊出來得。我怎麼著也得讓這一大家子吃飽穿暖吧。不過，親家老哥，你也說了這欠條，這欠條是怎麼回事？難道老哥還要給我們一一打上欠條不成？這大家都是親戚，我們可都相信親家老哥的人品啊。親家老哥，無論是在村里還是在外面幾個村里，那都是這個。」說著便用右手豎了一個大拇指，又接著說︰「不過親家真是要給我們打欠條，還非要把年前借給親家的五兩銀子算上的話，那可不能讓親家打。要不然咱們幾個臉上不好看不是。這都是為了文名考秀才的事情，那就讓文名打上欠條，既成全了親家的面子，而且顯得文名孝順啊。不然，為了文名考試，親家老哥打欠條，這傳出去對文名名聲也不好。所以這欠條只能讓文名來打，等文名有出息了這銀子可都不是事，還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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