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晚上十點鐘。
因為天冷,再加上到了這個點,A市的大街小巷里,已經沒有什麼人走動了。
唐明街柳華巷26號。
外面的風在陰冷的嚎叫著,一陣接著一陣的。
張詩雨在那鋪著粉紅色被單的席夢思床上半臥著,臥室里的燈不亮也不暗,只是恰巧能夠照亮她捧在手里的那一本書。
自搬到A市以來,搬到唐明街柳華巷26號以來,這樣她一個人的夜,如此孤寒的夜,陪伴她的,也就只有她捧在手里的那一本書了。
讀到一處,正覺饒有趣味
突然,一個黑影掠過她的窗頭——用余光看著已經是膽戰心驚,哪敢正眼去瞧。
于是就在心里默念著︰什麼都不會發生什麼都不會發生催眠一般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陣‘咚咚咚’()的聲音,原來是有人在敲門。
張詩雨這就下了床,出了臥室,站在門里面,她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是誰?
她這邊剛放下話,那邊就出了聲,「是我,詩雨,我是林歡」
那邊說的很小聲,像做賊一樣,但張詩雨還是一遍就能听出這是林歡的聲音。
這站在門外的人也是很自信的,他只喊了一遍,而且還是那麼小聲地喊了一遍,就覺得門里的人一定會將門打開。
她想了想,就上前一步將門打了開,那門被打開的一瞬間,屋里的光就這樣跑了出來,照在了他的臉上,與此同時的,有張詩雨眼里的光。
她每每見到林歡時,那眼里總是泛著光的。
兩人對視了良久,張詩雨才緩緩開口道︰「你怎麼來了?」
這一刻林歡也沒打算回答她的問題,而是一聲不吭地徑直進了她的屋子,背著張詩雨——此刻他只有一個沉默的背影,許久,他才開了口,「我來看你,還需要理由嗎?」。
這時他十分坦然的走到她的床邊,一**坐在了她的床上,微微地抬起眉,嘴角終于漾起了一絲壞笑,「怎麼,一個人在家就不寂寞嗎,我來陪你還不好?」
可能是因為他來了,她把房間的燈開了個通明,然後走到他的面前,這一刻她才發現,他是喝醉了,那臉上有著掩不住的迷離,紅作了一團,連眼楮都是紅的,一看就知道就經酒醺過的。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輕聲說︰「你喝酒了?」
「是啊,喝酒不好嗎?」。
「你本來胃就不好,酒這東西還是要少喝。」她面無表情地說著,這話的本意是關心,可此刻經她說來,卻是連一點點的關心都沒有。
在她說這句話之前,他已經燃了一支煙,他抽煙的時候那眼神有些慵懶,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哀傷,最後,有一些留在了肺里,有一些化作了那緩緩地升騰著的煙霧,漸漸消失在周圍的空氣里
她說︰「你不是都戒煙了嗎?」。
他看著她,那眼神里居然還有種東西叫做深情,即使他知道這種東西是不該有的,他撇過頭去,「我要是把煙戒了,我早就死了。」
「不抽煙,死不了人。」
這樣安靜的氛圍,還有一種莫名的煽情,他突然來了這麼一句,「沒有你的那段日子,都是它在陪伴著我。」
她冷笑一聲,「別開玩笑了,林先生,你不是還有她嗎?你不是還有好多女人嗎?沒有我,又算得了什麼?」
他突然起身,「雅靜做了小姐,是我意想不到的,坦白說我現在對她一點感情都沒有,如果有,那也是一筆交易。」
「呵,你不提這個還沒什麼,一提起這個我就來氣,她做小姐那完全是你害的,到頭來她還要怪我是我從她手里把你搶走的!」她瞪大了眼楮說道。
這時,他一把將她摟入懷中,挑起她那不情不願的下巴,「那還不是怪你太迷人,別說我了,就連那個姓宋的,也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
「那份文件你還沒有交到他的手上嗎?」。
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非常果斷地一下放開了她,背過身去,「沒有。」
「你遲遲不上交,是不是」
「你想說什麼?」
她頓了頓,終于說出了那句話,「我想說什麼你自己心里清楚!」
「姓宋的那個老頭到底給了你多少錢你要這樣為他賣命!以至于你現在還要來質問我!」
她高傲地說︰「我沒有收他的錢!」
「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是念及與他的情分才為他隱瞞了這一切?」
「你不是也為他隱瞞了這一切嗎?」。
突然,他轉過身來,正眼望著她,那一雙眼楮如狼似虎一般,「實話跟你說了吧,這份文件我暫時不打算交給他。」
「為什麼?」
「你這個蠢女人,你有沒有想過,一旦這份文件落入了他的手中,以我對他的了解,到時候你我兩人都會沒命!」
她撇過頭去,有意地避開了他的眼神,「不會的!他不會這麼對我的!」
听到她這麼說,他很生氣,但是此刻他卻壓抑著,「看來你還真是和他睡出感情來了!」
對于這一句話,她沉默了許久。
她突然轉過頭來,兩眼正視著他——即使她看得出他的眼里全是憤怒,但她還是說了,「是,那又怎麼樣?」
「你怎麼就那麼賤呢?」一句未完,他又咆哮一句,「那姓宋的年紀都可以當你老爸了,你現在跟我說你和他有感情,那他-媽-的我又算什麼?這麼久以來我又算什麼?」
此時此刻,兩人都紅了眼楮。
她面無表情地說著︰「你不覺得你問的這些話很可笑嗎?你在乎的一直都不是我,同樣,我也從來都是把你當做朋友而已。」
他不由地冷笑道︰「朋友?上了床的,算是哪門子的朋友?」
「你不要再跟我提那些事,跟你發生那種關系是我一直以來最後悔的事!」
「為什麼你們女人總是喜歡口是心非?」他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好幾個分貝,「難道在你眼里,我連姓宋的那老頭都比不上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