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病房的天花板是灰白色的。
坐在病床前的除了蘇婠婠和其他幾位警察,還有盛亦 的家屬安玉榕。
是的,之所以現在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蘇婠婠,沖著蘇婠婠來的子彈最終卻消失在了盛亦 的身體里面——是因為,盛亦 替她擋了一槍。安玉榕發現自己怎麼坐也坐不住,最後索性站起來在病床前來來回回的走動,「醫生都說沒什麼大礙了,怎麼少爺他還不醒過來啊!」
此刻蘇婠婠無奈地扶著額頭,「我說胖子你找個位置坐下來行不行,晃來晃去的晃得我頭暈!」
安玉榕皺著他那厚厚的一字眉,像極了蠟筆小新,「我著急啊!」
「著急你也不能在那里晃來晃去啊!」
比起安玉榕,蘇婠婠才是最著急的人,畢竟此刻盛亦 之所以躺在病床上是因為她。
這時,突然有一個警察喊道︰「哎!你們快看,盛警官他醒了!」
一會兒,病床上躺著的盛亦 微微地動了動他那長長的睫毛,像是蝴蝶扇動著她那美麗的翅膀一般,只是此刻在他那蒼白的臉上不能說是美麗,又一會兒,他緩緩地睜開了眼楮,半夢半醒的眼神很是朦朧。
他真的醒了,他看了一眼坐在病床前的蘇婠婠。
大家都以為盛亦 此刻要說些什麼,可他什麼也沒有說,他只是靜靜地看著蘇婠婠,仿佛除了她他再也看不到別人似的。
蘇婠婠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只是輕喃了一句︰「你醒了。」
盛亦 微微地點頭,「嗯」
她看得很清楚,他的臉上有著大寫的‘憔悴’。這兩人此刻的神情在外人看來完全是一對久別重逢的戀人一樣,那眼神都像是在含情脈脈,仿佛不用說什麼,只一個眼神,對方便已心領神會。
這時,站在旁邊的有一個警察在輕聲說著︰「要不我們就先出去吧?」
說罷,這幾位警察相互默認了一個眼神,最後紛紛退出門外。
只有安玉榮還呆呆傻傻地站在那里。
可能是因為重心太穩,他竟然動都不會動。
安玉榕微笑道︰「少爺您可算是醒了,可擔心死我了!」
「好人一生平安,」盛亦 即使躺在病床上還不忘開玩笑,怎麼看我也是個大好人啊!」
安玉榕完全贊同盛亦 的觀點,他齜牙咧嘴著,「那可不是!」
此時,盛亦 看了一眼安玉榕,又緊皺著眉頭看著蘇婠婠,「可有查出那些黑衣人是什麼來路?」
蘇婠婠淡淡地說︰「沒有」
「盡快去查!」這時,盛亦 面露出緊張之色,「我看那些黑衣人明顯是沖著你來的!」
「行了,」蘇婠婠語重心長地說,「人還躺在病床上呢,瞎操什麼心,這些事就交給我了,你好好養傷就是了!」
盛亦 心想到︰我不過是怕你有危險嘛!
一旁的安玉榕突然說︰「少爺,我跟醫院的醫生都交代好了,要不我們轉到VIP病房去吧?」
盛亦 一臉嚴肅地看著安玉榕,「小安,你什麼時候開始學會替我做決定了?」
安玉榕支支吾吾道︰「我這不是想您能夠好好的養傷嘛您看您這個人又喜歡安靜,這里還有其他的病人,我是怕會打擾到您,搬到VIP病房不是挺好的嘛?」
「在哪里養傷不是養,再說我住幾天就出院了,你還希望我常年住這里啊?」
「我」
蘇婠婠覺得盛亦 這個人性情古怪得很,有時冷得像塊冰,有時熱得像團火。
人家安玉榕還不是關心著你嘛!再說了你一個因為習慣吃飯時不習慣有人打擾而包場的人,怎麼住院反倒不怕被打擾了?
說到打擾,似乎這間病房里根本就只有盛亦 一個人一樣,還談什麼打不打擾。
反正自她蘇婠婠走進這間病房的這72個小時里,躺在隔壁病床的那個女孩子總是一聲不吭,也沒有什麼外面的人來看望她,她就一個人靜悄悄地坐在那里,更多的時候是望著窗外發呆,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麼,反正當時他的眼里是閃著光芒的,這在她那張蒼白的臉上特別的顯眼。
蘇婠婠問盛亦 ︰「你要喝水嗎?」。
「喝!」
「等等,我去給你倒杯!」
等到蘇婠婠帶上門離開,安玉榕湊到盛亦 的窗前,怪聲怪氣地開了腔︰「少爺你知道嗎?你躺在床上的這幾天,蘇警察她一直守在你的床前,有時候警察局有事,她去了一下又馬上回來了!」隨之,他嘴角還蕩漾著壞壞的笑容,「我覺得她對你有意思!」
盛亦 不回答,但心里卻在想︰真的?
與此同時。
另一邊。
這醫院的走到還真復雜,要不是有安全出口的指示燈,蘇婠婠還怕自己會迷路。
好不容易找到了開水房吧,還要排隊,這也是沒的誰了!
正在排隊的時候,蘇婠婠在開水房前面的走廊里發現了和盛亦 同一個病房的女孩子,那雙憂郁的眼神她一眼就認了出來,和她面對面的是一個染著紅毛站姿有些囂張的男青年,他們兩像是在爭吵著什麼。
突然,女孩扯開了嗓門︰「你給我滾,我他媽再也不想見到你!」
男青年也不甘示弱,他用力地推了一把女孩,「這是你說的!老子早就想滾了!」
說罷,男青年消失在走廊的盡頭,他離去的背影很是瀟灑,大概是因為沒看見女孩坐在地上掩面痛哭的樣子,或許就算他看見了,也沒什麼卵用!
蘇婠婠很想走過去安慰,但左右想想還是算了,感情這種事,不是她一個外人勸勸就可以的。
蘇毅和幕千媛就是個例子。
打完水回去,蘇婠婠還沒走進去呢,就听到里面一陣吵鬧聲——
一個粗獷的男聲︰「還由得你想怎樣就怎樣了!」
盛亦 的聲音︰「你給我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我不想看到你!」
安玉榕的聲音︰「老爺,少爺,你們兩就別吵了,這里是醫院呢!」
一分鐘之後,就在蘇婠婠的眼前,一個怒氣沖沖的中年男人摔門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