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神捕 第二十九章 生之有幸

作者 ︰ 金澈

一道七彩閃光從他腦海里穿梭而過,剎那間,趙翔似乎頓悟了許多,紅暈,漸漸逝去,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整齊齊的皓齒。

「你有夢想嗎?」。最饑寒交迫之際,他給了自己溫暖,沈文微是一個記得報恩的人,她自然不會任憑那些陰暗的負能量侵佔趙翔的未來。

「夢想?」

「比如說,你想成為什麼樣兒的人?」

「像我爹那樣的人。」不假思索,他張口就答。「我爹……他不是叛徒。」

趙翔突如其來一句話,像是一根絲線,串起她所听說的支言片語,僅僅一瞬愣然,她趕緊捂住他的嘴,他朝她敞開的心扉,暫時得緊緊關閉。

「怎麼?你不相信我?」趙翔反握住她的手,情緒失控,捏得本沒多少肉的小手發紅,膈得指骨脆脆一聲響。

「疼。」

「對不起。」急忙松開手,他垂了頭。

…………

用了晚膳,沈文微學著越風的手法成功襲擊敲暈了春麗,任她昏睡躺在椅上,沈文微貓著身子出了門。

目的地,趙家母子所在院子。

還是因沈文微‘詐尸還魂’當日,趙母請沈老夫人緩緩多停幾日再下葬,惹怒了老夫人,她說出的那些話實在是令趙母難堪不已,後來,得知沈文微安然無恙,她松了口氣,得知沈文微落了水傷了手臂,她的一顆心就提了起來,作為母親,趙母舍不得見到等同于無父無母的沈文微受到傷害。

盡管如此,趙母沒臉踏出院子一步。

她不敢去看看沈文微,近日來,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去街上尋找一間鋪子,便于不久後他們搬走糊口。

「趙姨。」昏暗燭光下,趙母仔細縫補著趙翔的衣裳。

「文微?!」抬眼一驚,她復揉了揉,放下手中的衣裳,兩步走過,抱住門口的姑娘,如母親一般將其深藏自己的懷中。「可好?莫怪趙姨沒能去看你,文微,來給我看看你的傷口,他們說可足足傷了你整條手臂!」

沈文微在她胸口輕輕一笑,越傳越盛,手腕至手肘三分之二長,倒真達不到整條手臂。

「我看看,哎喲,這……」掀起她的衣袖,趙母紅了眼,沈文微可還沒嫁人,又身處這高門大院,以後的婆家可指不定如何嫌棄,想到這里,趙母更難受了。

「沒事,趙姨我有事想問問你,小翔呢?」前面听趙翔提起的話,實在是讓沈文微驚心。

如果真是那樣,他的父親沈固啟為何會是那樣的人?

「他去向大公子還書了,怎麼,你說?」瞧她的嚴肅,趙母合了門,問道。

一個常年在外,任由他人凌虐自己女兒的男人會是怎樣的人?

也許,其中有著一些誤會,亦或其他情況,但沈固啟既然選擇將沈文微帶回沈府,不求錦衣玉食高枕無憂的生活,起碼得負起父親的責任,保證孩子吃得飽穿得暖不受人欺負吧?畢竟,沈府又不是一般貧苦寒門,連基本的生活都無法保障。

對于這樣的爹,實際上,沈文微毫不在意,別說古代,現代人不也有許許多多這樣那樣的例子。

然而,她無意中巧然得知的一個秘密,不得不讓她驚奇,她的猜測會是那樣嗎?

「趙姨,順天十年,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此言一出,趙母明顯全身一滯,微微彎曲的手指立馬縮成了拳頭,僵硬起來,她垂著雙眸,可左右一排剪羽輕微抖動起來,泄露出她的不安,甚至還有恐懼。

「趙姨?」她的問話,體現出她知道趙母跟順天十年戰爭有聯系,而且,極有可能清楚內幕,而不僅僅單純問上一句‘你跟順天十年戰爭有關系嗎’,如此,趙母緊張起來。

「文微,你……你听誰說的?」思量片刻,趙母調整呼吸後問道。

沈文微嘆了口氣,心里跟趙翔道著歉,她得出賣他了,不然得不到想要知道的東西,于是把趙翔前面說‘他爹不是叛徒’的話大致說了說。

這次,仿佛內心有過劇烈掙扎,隔了一小會兒,趙母抹去眼角那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兒,目光堅定看向她。

「他不是翔兒的爹。」

沈文微等她接著說下去,之所以奇怪,另一個原因,如果說當年導致沈家幾乎滅門的叛徒是趙翔的父親,那事已過十五年,時間各方面有差異,最簡單來說,趙翔才十歲。

「趙凱,是我的表哥。」提起他,趙母笑得柔和,如懷春少女,藏著絲絲甜蜜。

沈文微沒料到,他和她的故事竟是這樣。

趙凱姓趙,祖上為趙國人,蕭獻一統三國後,趙家始為承國效命,趙凱和傅晴是表兄妹兩人兩小無猜,感情甚好,就在兩人訂婚之初,阿次固倫與承國的硝煙彌漫起來,趙凱倉促離開,傅晴痴心等候,可她的等,卻換來他的噩耗,傅晴不願相信所謂的事實,獨自一人,連夜趕往西北,可更讓她沒有預料到的事情發生了,半路上,她就听說趙家、傅家及另一家一起被抄家處死。

打擊過大,傅晴身子支撐不住,終于倒下。

慶幸的是,有人救了他,不幸的是,那人霸佔了她,產下兒子,傅晴謀劃了好幾年才逃離那個地方。因她認定她一輩子心里只會有趙凱一人,所以給兒子取名為趙翔,曾經,趙凱跟她說過,如果我們有了孩兒,就單字為翔,願他在天空自由翱翔,無拘無束。

「他絕不是叛徒!」猶如擲地有聲,傅晴續道。「表哥作叛徒有何好處?白白連累幾家人被處死嗎?他的小佷子才剛滿月,三弟正準備明年科考,祖父癱在床榻上等著他的消息!若表哥是阿次奴的奸細,何不先把大家轉移至安全的地方?!」

沈文微點頭。

她的分析很有道理,表面上看,趙凱因某些利益叛國,而從傅晴角度來看,覺得毫無可能性。

也就是說,沈固啟也如此認為,才偶然遇見傅晴母子後,堅持將其護送至沈府。

否則,沈固啟怎肯把與害死父親兄弟的大仇人有關之人藏在家里?

再往深想,假設,趙凱並非叛徒,出賣沈家家軍者另有其人?

後面的猜測,沈文微不敢再想下去。

「趙姨,沈府終歸不是一個好的容身之所。」

「文微,我知道。」拉過她的手,傅晴放在手心,自從那事發生,她根本不能跟其他人說起,今日一說,她舒暢許多,另外,她注意到,眼前的小姑娘在經歷過多年的磨難,長大了。

「那你們如何打算?」

「你不用擔心。」傅晴找到一處合適的落腳點,最近在找活兒做,等稍稍穩定一點就可以搬出去了,但她還是擔憂沈文微,就先不告訴她。「文微,沈大哥是個好人,可他也有他的不得已。」

又繞到沈固啟,沈文微淡淡一笑,揭過。

…………

翌日,封敏惠從沈老夫人那兒請了安回去。

「怎麼說?」放下茶盞,封敏惠倚靠在窗邊的貴妃榻上,擺弄著芊芊細指上的紅寶石戒子。

「回夫人,四小姐的確見了張韻。」讓人撤了茶盞,都退下去,雪瑩才答道。

「呵呵,那個賤人想玩兒花招?」剛進府那幾年,張韻和封敏惠倒是水火不容,張韻得逞幾次,後鑒于封敏惠的身份,她只能窩囊著轉暗地里操作。

「夫人,雪瑩覺得四小姐似乎和從前不同了。」封敏惠關注著張韻,深思片刻,雪瑩提起沈文微。

「自然,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回來的人肯定得不同。」冷笑說著,在她眼中,沈文微的小手段小計謀登不上台面。

什麼詐尸,什麼地府,什麼沈程,哄得沈老夫人團團轉,還有沈文馨落水的事情,若非無大礙,她非得把沈文微的皮給生剝,再將骨頭打散,看她爬不爬得出沈家大門!好呀,現如今又跟張韻那賤人勾搭上,她就來個一石二鳥,打磨她倆的氣焰,看看能翻出多大的天來!

「去,把四丫頭喚來。」絲絹輕輕擦拭紅寶石戒子,封敏惠琢磨起好久不曾玩的游戲。

「是。」

「雪瑩,你親自去小廚房端碗燕窩,送給那賤人,親眼見她喝下。」

「是。」

…………

…………

「現在嗎?」。眯著眼,沈文微瞅瞅一旁的丫鬟。

「是。」封敏惠身邊的一等丫鬟,比不得雪瑩,可對于府里四小姐,她的態度可謂典型的‘狗仗人勢。「四小姐趕緊吧,夫人可等著你了。」

扶額,她覺得頭疼,今兒個是哪兒風沒刮對,封敏惠也學著她那幾個閨女想起挖坑看她跳著玩?

沈文微無奈歸無奈,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拍了拍衣裳,跟在丫鬟身後,趕著去‘英勇就義’!

不料,烏鴉嘴,一語成讖。

…………

封敏惠的院子里有座假山,連接著小魚池,幾尾艷紅金鯉暢游其間,兩旁為抄手游廊,一側通往她的小廚房,一側為書房,路過的沈文微,低著頭,專心走路,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提高警惕!

「喲,四丫頭,你也來嘗嘗鮮?」突然出聲,使得沈文微一頭撞上來者。

一瞧見張韻,沈文微心里有了幾絲清明,捂住頭,不答,不語。

「弟妹那小廚房里熬出來的燕窩,可沒幾人嘗得了,咱倆今兒個是有幸得緊吶!」張韻朝她眨眨眼,親熱拉過她的手,徑直往里走。

沈文微覺得莫名其妙,她倆要鬧,扯上她干嘛?

但既然來了,何不好好瞧瞧戲,有時,敵人太強大,最好的辦法應該是替敵人制造出一個敵人,對于封敏惠來說,張韻會是最合適那個敵人嗎?

「弟妹,我可來了。」平時女人味十足,今日卻大大落落,一**坐下,張韻自己拿起桌上的茶盞喝起來,毫不客氣的樣子。

「見過母親。」沈文微不敢學張韻,老實行禮,封敏惠示意她坐下,她才坐。

封敏惠端坐著,冷眼掃過張韻。

「呵呵,弟妹,你好心給姐姐送來燕窩,我哪兒敢不來謝謝你,多少年不見這好東西咯。」熱臉朝著,張韻戲份十足。

一見到雪瑩送去燕窩,張韻自知定無好事,吩咐雪瑩親眼見她喝下那盞燕窩,她怎麼可能真乖乖听話喝下,吵著鬧著,她就是不喝,反而要親自來見見封敏惠,雪瑩有什麼辦法,只有一起回來。

「母親讓我當了家管這中饋,你是覺得我有苛扣你的用度?」

「家,比不得從前,你的處境姐姐我懂。」避開不答,張韻表現得深明大義,雖說封敏惠管家,其實,沈府里每人一言一行不都在沈老夫人眼里裝著,今日來,她便就是要將計就計。

眼眸含笑,張韻有意看看封敏惠,無意看看低頭發呆的沈文微,笑意更深,一石二鳥,豈不甚好?

「所以呀,這燕窩我更不能喝下去咯,今日恰好遇見四丫頭,來來來,嘗嘗這味道。」張韻揭開盅盞陶蓋,推到她面前。

沈文微不想吃,屋子里卻異常安靜,封敏惠不知是不是氣到傻愣住了,不動聲色,尷尬坐在椅上,她一副坐立難安的模樣,良久,她只有拿起勺來。

打翻盅盞,太假。

她唯剩祈禱,封敏惠不會傻到往這燕窩里下毒吧?

想著,她幾口咽下,不知,張韻笑得更加燦爛,而封敏惠也勾了勾嘴角。

「哎喲喂,我的肚子……好疼啊!」沈文微還沒用完燕窩,張韻已經扔了茶盞,抱著肚子縮到地上去了,汗水大顆大顆往外冒,叫喊聲比殺豬還厲害。「好疼,我要死了呀!」

一時之間,屋子一靜,任由她唱著獨角戲。

雪瑩望向封敏惠,眼里帶著不解,而後者略微搖頭,來不及開口,接下來的一幕,倒讓屋子里的人都亂了。

似乎有人抓著一把細雨尖針,猛然插入她的胃部,針尖刺痛傳進身體,放射開來,激烈的疼瞬間淹沒她的所有神經,如果說張韻是痛得直冒汗珠,那麼同樣倒在地上的沈文微就是汗如雨下,缺乏安全感般蜷縮成一團,一會兒又伸開四肢,打起滾來,不受控制,她發瘋般到處亂撞,盡管她不吭一聲,可沈文微撞倒了封敏惠屋里一對雙耳芙蓉花幽瓷花瓶,撞翻了海棠式香幾……當她停下來,所有人愣住,沈文微嘴里吐著白色泡沫。

明顯,中毒!

「還不傳大夫!」頭一次,封敏惠感覺失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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