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女神捕 第一百零九章 四面楚歌

作者 ︰ 金澈

平日里,蕭玹身邊只有十三和越風,一人擅長暗器,精通奇門陣法和相術,另一人輕功了得,擅長用劍和掌法,可謂互補、絕配,盡管如此,看不見的陰影里,蕭玹身邊有著一批死心塌地的隱衛,若微在三年前就知道這點。

出了事,十三帶離蕭玹離開,隱衛應該立馬就能出手解決啊?

那灘血不可能跟十三或者蕭玹有關,但是又不見敵人的尸首,若微越分析越煩躁,眼前的場景又看不出個所以然,她心一橫,掏出緊貼小腿的匕首,僅手掌長,卻鋒利無比,咬了牙,若微掀開左手衣袖,在手肘前端劃出一道口子,帶著溫度的鮮血頓時涌出。

越風曾告訴她,溫熱的血液加上一種粉末能夠讓十三的陣法露出破綻。

果不其然,若微將混了粉末的血灑在岔路口幾個方向後,馬上听見刀劍相擊之聲。

原來,十三把殺手和保護蕭玹的隱衛封鎖在了一個密閉空間,因不能讓其他人得知蕭玹身邊還有隱衛,可現在的情勢,明顯寡不敵眾,他們沒有後援,難道要眼睜睜看著殺手步步緊逼嗎?

熱血一灑,陣法一動,十三已經猜到是若微所為,沒空抱怨出賣了他的越風,十三從腰間抓出幾顆造型奇異的石子,雙手合十,石子置于掌心,嘴里碎碎念,忽來一陣狂風,迷了殺手和隱衛的雙眼,四周漆黑一片,十三已帶著蕭玹變幻方位。

「丫頭。」十三出現在若微眼前,粗魯地拉住她。

「怎麼回事?」見到嘴角掛烏血的十三,若微只驚不喜,緊張起來,看著臉色蒼白的蕭玹。「你怎麼樣?」

「沒時間解釋,丫頭,我將王爺交付于你,記住,你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務必竭盡全力保護好他。」十三雙手不停變動,快速擺出多個動作,一連串不停息,說著話,他再次吐出一口鮮血來。

「十三,我來吧。」咳嗽兩聲,蕭玹正把手放在他的後背,十三急退好幾步。

「不行,爺,你定要撐住。」十三手一揮,周圍一黑,唯有前方有一處光亮。「丫頭,去吧。」

看不見,可若微感受到十三將蕭玹的手放在了她的手心,沉甸甸的責任懸掛在她的頭頂,一股大力推來,再回頭,場景又換,他們竟已不在雲峰山莊內部!

濃草密葉後,緊閉呼吸,她牽住他的手,微涼。

「這些人是誰?」盯著在半山腰上搜索的黑衣人,若微悄聲問道。

「曲涼遺留之人。」掃一眼其中一黑衣人掛在腰間的小彎刀,他拉過探頭探腦的若微,翻身,使之平躺在草地上。

天地傾覆,呼吸一窒,卷翹的剪羽掃在她的眼眸上,她閉著眼,他眼里僅有她,兩人皆一時忘記了呼吸。

若微暗自竊喜,終于開竅了嗎?既然開竅了,那麼問題來了,她是主動一點撲倒他好呢,還是保持矜持或者略微生氣好呀?

再次忽略他並不反感她的事實,蕭玹想起先前的一幕,她吻他,胸口悶且慌,挪動一點離她稍遠,他壓低身子把自己的腦袋埋在她的頸窩,不算近,可屬于她的淡淡清香傳來,耳邊響起黑衣人的腳步聲,越走越近,此時她卻動了一下,他側臉看她,她也看著他,點了點頭,表示她不會出聲。

蕭玹回了頭,低埋草間,他看清她眼里的失落。

待黑衣人一過,蕭玹起身。

「你別動,等等我。」斂去眼中的失望,若微蹲著眺望遠方。

「去哪兒?」他及時扯住她的衣角。

「引開他們。」

「我們就在這兒。」收了下巴,蕭玹用不準質疑的語氣道。

「相信我。」若微再有能耐,也對付不了武力高強的黑衣人,但待在這里遲早會被他們地毯式搜索找到,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想個辦法,給她一個施展‘天賦’的機會。「不是我引開他們你等等便是。」

貓著身子她撿起一塊小石子,朝不遠處的一顆松樹扔去,不小會兒,一只大尾巴褐色松鼠跳了下來,像是地下工作者接頭般,若微躲在松樹樹干後,跟它交流起來,沒過多久,一人一鼠達成協議,若微留下了她所有的瓜子。

回到他身邊,她躺下,約半盞茶的功夫,半山腰一側驚飛群鳥,再次返回檢查草叢的黑衣人緊跟著而去。

「往哪兒走?」成功引開了黑衣人,若微詢問他的意見。

蕭玹不語,看了眼山頂,一般人往山下跑,他們反而上山,曲涼人認死理,滅國那麼多年終念著有朝一日報仇,若微和蕭玹自然不能與之硬抗,也無相抵抗之能力,可剛踏上通往山頂之路,另一黑衣人尾隨于兩人身後。

「你藏起來。」半路改道,臨近山崖,蕭玹道。

「嗯?」

「有人跟上來了。」他尚留一絲氣力可以抵擋一陣,而若微除了送死別無其他選擇。

「不,不行。」拉住他的手,不管他願意與否,若微堅決不放,怎可留他一人,他從未放棄過她,她更不會放棄他。「後退無路,不管前面是刀山,還是火海,我都不會讓你一個人。」

心底一震,蕭玹說不出話來,她的眼神太堅定。

往前走,並非刀山火海,而是懸崖峭壁。

天色昏暗,一抹月光灑落,照清腳下的路,顯現前方之路——無路。山峰連著山峰,竟距烏雲密布的青天不滿一尺的高度,枯老的松枝倒掛峭壁巉崖間,順勢而下,急急湍流和瀑布相爭奔瀉,喧響聲之巨,如同萬山撞擊。

「狗賊之子,束手就擒,賞你個全尸!」輕功不錯,幾個翻轉黑衣人落在兩人身後。

「嗨,有商量嗎?」。伸出爪子揮揮手,若微打個招呼。

烏雲遮月,不見她的容貌,黑衣人卻听出是個女人。

「帥哥,能不殺我嗎?」。自作聰明也罷,她瞧見只有黑衣人一人,便起了殺心,雖說她從未殺過,可只要靠近他,她確信她反反復復練習多次的必殺之技定能讓他喪命。

「回來。」不準她走開,蕭玹扣住她的手腕,冷然道。「他不會相信你。」

「你怎知他不會相信我?他不相信我難道相信你啊?蕭玹,你相信我。」小聲嘀咕,若微假裝奮力掙扎,哪知蕭玹的手扣得更緊,像跟鎖鏈一般,一拉一扯,她往後一滑。

「小心。」話音一落,不料,若微所在的懸崖邊忽然缺了個口子。

在黑衣人眼前,他拉著她,消失于黑夜中。

…………

「我不信你?」

「嗯。」

「我不信你,為何派你入宮。」

「不知。」

「若微。」

「蕭玹,那明明是兩碼事!」

「你想知何事?」

「不知。」

「」

幾息之後,若微將自己郁郁寡歡的臉放在他的肩上,抱住他精瘦腰肢的雙手縮得更緊,一股子掩不住的藥味提醒著她,他在她的身邊,以為他陪著她粉身碎骨,些許命不該絕,兩人居然被掛在一棵生長于崖縫間的樹上,他拉著樹藤,她抱著他。她兩次提起‘相信她’,並非刻意言之他不信她,也許有些話暫時不適合告訴她,就如若微所見的片段,她也不會讓他知曉一樣,更多,若微是希望,蕭玹能夠多與她溝通交流,而不是把東西都放在自己心里。

「 嚓!」樹干往下一沉。

樹干不能長時間托住兩人,思考著如何擺月兌眼前的困境,若微琢磨半天,看見一處樹藤凹陷的地方。

「好吧,為了證明你相信我,你抱住我。」

順著她的視線看出去,蕭玹不答。

「你也看見了?我覺得那是個機會。」說著,她扳下半根樹枝扔過去,準頭不錯,樹枝隱入凹陷處。

「你抱緊我。」山崖之間產生裂痕後,極有可能出現山洞,可大可小,這也要看他們運氣了,但的確不能再呆在這樹干上,手腕再纏繞住一圈樹藤,蕭玹計算著力道,不知道樹藤能否在斷裂前,使兩人落入那凹陷處。

「我們說好的信任呢?」一直是他拉著樹藤,雙手向上拉伸,想必肌肉早已酸脹。「我可以的,你讓我試試。」

「抱緊。」不討論,他做了決定。

「睡了?」獵犬的凶狠,十三早有耳聞,實在想不通她究竟如何收服了它,確認蕭玹無大礙後,他來到她的房里。

「困。」瞥見他翻窗而入,若微抱住被子翻身,面朝牆壁。

「丫頭,你怎麼了?」坐在窗邊矮幾上,十三盯著她的後背,仿佛就能看透她腦子里裝了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十三,別婆婆媽媽,直說。」側了身,若微坐起看著他,捂住嘴打了個大大的哈切,明兒還得早起。

「好吧。」難得關心她一次,人家還不領情,十三聳肩,直奔主題。「那听風苑的女子,招了何事?」

一听這話,若微再次倒下,用被子蓋住她的腦袋,不搭理他。

「喂喂喂,你干甚?」照理說,夜闖女子閨房是件不應該的事兒,但在十三認知里,除了生理特征,若微跟他沒有什麼區別,因此,他直接過去拉開被子,見到一張睡顏。「我不信,你真睡了!」

「想知道花桃背後之人,讓蕭玹來。」一把奪回被子,她繼續罩住自己,悶聲悶氣道。

「你要造反?」雙手抱胸,他冷不丁冒出一句。

換作以前,撬開若微那比鴨子嘴還硬的嘴殼,十三巴不得把這事兒全權交付給蕭玹去做,無所謂,可現如今,若微已經正式踏入宮中,她的一舉一動,不再輕易受到他們的影響,一開始,蕭玹選擇她,正是因為她的無常,但她的不按常理出牌反而變為最大的問題——變數太大,她身上之毒早解開,除了崔容,基本上沒有其他牽絆,如果將來她變了,不再衷心于蕭玹,精心布置的一盤棋,瞬間化為散沙。

話又說回來,十三不安,因若微今晚過于反常。

「對,我要……揭竿而起,自立山頭,佔山為王!」輕輕笑出聲,若微閉眼幻想中。「把他擄走作我的壓寨相公,你呢,就專門給老娘刷馬桶。」

「神經病!」狠狠瞪她一眼,十三翻窗而走,剎那間消失不見。

…………

翌日,大總管程方圓尋著滿天飄香的味道‘路過’若微所在的院子。院開南北門,南門朝向宮殿一側,太醫院跟來的太監宮女都住在北門邊上,素日里只得進出此門。

院落寬敞,一排房間有七八間,右手邊靠門處火爐上正用文火煨著一鍋湯。

「大總管。」小太監見程方圓踏進院子,急忙行禮。

「大總管,您怎麼來了?」另一太監大老遠看見他,趕緊換上笑臉,跑了過去,若得了大總管的臉面,抓住機會保不準就能升職。

「嗯。」面無表情,程方圓答了一聲,看向砂鍋,讓剛和他說話的太監揭開鍋蓋。

鍋蓋一揭,香味兒更濃。

程方圓雖不懂醫術,可藥材還是能辨認出一二,瞧了瞧,鍋里有著沙參及玉竹,鯽魚一條,少許豬瘦肉,魚湯雪白,幾顆指拇大小的蜜棗飄浮其上,嗅了嗅,該添得有生姜片。听若微提過,各種藥膳應有的功效,如此魚湯,該為清潤滋補,潤腸通便,想到這里,程方圓清了清嗓子,難道若微知道他近日排便不暢?

「大……大總管。」小太監打斷了他的思緒,用粗布裹住砂鍋兩側,將其置于地面的一堆干草上。「若微姑娘讓我一刻鐘後將湯端下來,待微涼,給您送去。」

「給我?」程方圓心情愉快,面上依舊如那寒冬臘月的冰塊。

「回……回大總管的話,若……若微姑娘就是如此道。」大總管的臉色嚇得小太監直接跪在了地上,不知該如何是好,往日,他也知若微有時會煲湯,然後請一些小太監幫忙送去,太醫院的小太監們哪個不是排著隊盼著輪到他送去,這樣便能增加見到大總管的機會?

「行。」程方圓說著,往回走,走了兩步沒听見身後有動靜,又回頭道。「傻愣著做甚?還不趕緊給雜家送去?」

「哦……是是是。」小太監一驚一乍,抱起砂鍋埋頭就走。

剩下的太監,望著兩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咬了咬牙。

「她人了?」路上,程方圓問起若微。

「回大總管,若微剛出去了。」老實回答,小太監一邊保護著砂鍋,一邊專心走路。

大多時候,若微都不會親自送湯給他,似乎怕讓人知道她跟他的關系,程方圓倒真看不懂了,若微接近自己到底為何,亦或,當初飄進他鼻子里的香味真為偶然,她果真無任何意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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