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的是你呀 第六十五章 丹毒

作者 ︰ 風月無關情濃

他一臉我熟悉的壞笑,像貓捉老鼠,又好像看透了我的內心。我沒理睬他,把衣筐拿過來,自顧自地拿起一件杜凌君的長衫洗起來。他酸溜溜的說︰「自己相公的衣服都沒洗過,給別的男人洗衣服?」

我生氣的說︰「你說話要仔細,不要總想著毀別人的名節,什麼叫做別的男人?那是我表哥。」

他這才收起那種痞痞的笑,認真地說︰「怎麼說走就走了呢?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件衣服,想嚇死我嗎?」。

「我不是故意的,穿走別人衣服總要給錢,我沒有錢。」想了想,我說︰「我什麼也沒有。」周斯年笑說︰「你是一品誥命夫人,當朝長公主,三千封邑,有一雙那麼可愛的孩子,」他停了停,又接著說,「你還有我對你的愛。還想要什麼?你說,只要我有,都給你。」

我停下了洗衣服的手,把洗衣棒扔回筐里=.==,恨恨的說︰「你說的是我嗎?」。我自嘲的笑著︰「我以為我只是一個仰你鼻息的人,一個你隨便可以輕賤的人。」

周斯年一臉愧疚,低頭低聲說︰「我不是個會說話的人,脾氣也不好,越是在意的人,越是沉不住氣,很多時候,我的話不是我想說的意思。不過,」說著,他抬起頭,真誠的說︰「我們相識那麼久,這麼深的情分,我會輕賤你嗎?會害你嗎?我害過你嗎?言差語錯的,你過後罵我也好,打我也好,這樣不聲不響的跑了,你知道我多擔心你嗎?」。

我心里過意不去了,小聲說︰「我也沒要跑,我就是想去看看杏林翁,沒想到他的木屋里有機關,我掉到一個暗道里,回不來了。」

他笑起來,說︰「我知道你是從那里出去的,所以讓人在那一帶找,剛有一點消息你就跑,這才一路追到這里了。你跑什麼?」

我掩飾說︰「我哪里有跑,我們本來就打算去太陽城找雲旗,誰知道你找我了,」說到這里,又恨起來,賭氣說︰「你不是說了嗎?我和你沒行過禮,我現在不是你什麼人。」

周斯年說︰「闔府上下都知道不能提那個道士,你偏偏要提,還一副怕我傷了他的樣子,我也是生氣,才故意氣你的。再說,我們是皇帝賜婚,就算禮沒有行完,我們也是夫妻,你當然要到周府去,我說帶你回來,哪里說錯了?為什麼你對別人都那麼好,非得挑我的刺不可。」說到最後,一臉委屈的樣子,像個小孩子。我心里不忍,掩飾的拿起洗衣棒敲衣服,說︰「算了,我現在也不怪你了。」他說︰「不怪我,就跟我回去吧,你多久不見如意和雪兒了?」

被他說中了心事,我再次抬頭看對岸那對母子,正看到母親抱起女圭女圭,還親了親女圭女圭的臉蛋兒,一下子想如意和雪兒想的不行了,心里疼得要命,一不小心,洗衣棒砸在手背上。懊惱的把洗衣棒扔回洗衣筐,抱著膝蓋「嗚嗚」哭起來。

周斯年用手帕把我的手擦干,無奈的說︰「這麼想孩子干嘛擰巴著就是不回呢?」他輕輕的撫模著我的手,「你的手什麼時候干過那麼多粗活?非得過這樣的生活也不肯回去嗎?」。

我說︰「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好?簡單,平靜。」周斯年不語,過了一會兒,才說︰「我們在一起也有很快樂的時刻,那時候,我們就像現在這樣,出來闖蕩江湖,無憂無慮,你還記得嗎?」。我點點頭。

周斯年陷入回憶︰「後來,我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我們眼楮看到的那麼簡單,我們知道了耕地的人沒有飯吃,織布的人沒有衣服穿,我們覺得我們應該為他們做點什麼,這時候你母親派人來找你回去,我們是為了同樣的理想才回了京城,不是嗎?」。

「理想?」我喃喃的說,「這個詞好像離我的生活很遙遠的樣子。」他說︰「是的,回京城以後,你就慢慢變了,可能,權力真是個好東西,你想登上權力的頂峰,就算死再多的人也不足惜。你說以前有過女皇帝,很英明,把國家治理的很好,可這是千年才出現的奇女子,你又何德何能來比則天皇帝?」

我不服氣的說︰「我知道自己不能和則天皇帝比,可如果我是男人呢?你們就會擁戴我,是吧?不忠于我就是逆臣,是不是?難道那時候的我就是秦皇漢武了?」

周斯年愣了一會兒,搖頭說︰「可從古到今,有幾個女皇帝?沒有人支持,你做什麼皇帝?父皇也是希望辰王來繼承皇位的,當今皇上繼位以來,撥亂反正,政局越來越清明,試問你能做得到嗎?」。

周斯年越說越激動,臉上顯出痛苦的神色,說︰「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那麼听玉玄機的話,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總是勸你做女皇。那麼多人反對,他這樣逆天而行,是要把你推上不歸路,你卻偏偏听他的。」

看來他還不知道玉玄機是朱家人的事情,我現在有點隱隱約約猜到玉玄機的意圖了。我和周斯年是有婚約的,假如我當了女皇,周斯年就會權傾朝野,然後所有的人再一起反對女子稱帝,到時候再確保帝位落在周斯年或者我們的孩子手里,都是朱家天下。

可我不敢跟他說,我現在都不敢提玉玄機的名字。

周斯年這時候臉上出現一種復雜的神情,他盯著我的眼楮,繼續說下去︰「後來,你父親的身體就越來越差,你知道,我是會醫術的,發現他被人下了毒,每次一點點,是一種丹毒。」

我心里一緊,我最害怕的事情,終于來了。低下頭,不和他咄咄逼人的眼神相對,說︰「你說丹毒?你的意思是說玉玄機對父皇下毒?」周斯年幽幽的說︰「毒藥像是他的,只是他沒有辦法接近你父親。」我心里更緊張了,越發不敢抬頭,聲音發顫,緊張的像夢囈一樣的問︰「那是誰能接近父親?」

周斯年用兩根手指抬起我的下巴,我抬起眼楮,正對上他那種熟悉的貓捉老鼠的眼神,揶揄說︰「父親生病,肯定是他的孝順女兒和賢惠的皇後奉茶伺候湯藥了。」

「你」我被他氣的直打哆嗦,抬手打落他撐住我下巴的手指︰「你愛說什麼說什麼吧,反正我什麼也沒做,你愛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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