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風華 故人相逢非舊色 (四 )

作者 ︰ 卿卿十一

蔡幕哲笑道︰「沒想到府里竟然還有人能入的姑娘眼的,姑娘看上誰了,和蔡某說一聲便是。」

漁夕指著碧桃笑道︰「剛才這位姐姐送我去歇息,才發現她身犯怪疾。我行醫多年,從未見此等癥狀,故想帶她回去看看,將軍,不知您怎麼說?」

蔡幕哲喚了蓮哲漁夕與碧桃過來,對她們問道︰「碧桃,這位醉姑娘要帶你回去看病。夕兒,你們兩意下如何?」

蓮哲漁夕柔聲道︰「碧桃姐姐照顧夕兒多年,夕兒也希望碧桃姐姐早日去除胸悶之癥。醉姑娘妙手回春,夕兒替碧桃姐姐高興。」

碧桃跪地磕頭道︰」碧桃舍不得小姐,碧桃這個毛病是老毛病了,不如「

漁夕悠然一笑道︰「既然這位姐姐不願意,奴婢也不便強求「

話音未落,一拖拽碧色長裙的女子走上前來,扶起碧桃笑道︰「碧桃,你只管去就是了。府里的事,你不用擔心,夫人我自會安排。若是你在外面呆的不慣,就還回來。」

碧桃當即跪地磕頭,揉著眼淚道︰「謝謝夫人。」」起來罷。「花霜晚爽朗一笑,又轉向漁夕道︰」醉姑娘,這丫頭就勞煩你多多費心了。「

漁夕笑道︰「夫人嚴重了,奴婢自當盡心。」

花霜晚一雙美目上下打量了漁夕一番,臉上笑意不斷加深,漁夕以為她還有什麼話要說,沒想到她忽地向前走了幾步,輕搖羅扇道︰」菀蘭,你看今日又熱了幾分。「

漁夕不禁多看了兩眼花霜晚,心里一震,數念電轉。心道除了祖母一人,這麼多年,怕真正要保住碧桃性命的人就是這位嬸母了罷。

蔡幕哲望了望兩位夫人,笑道︰「碧桃,姑娘要帶你回去治病,你該磕頭謝恩才是。」

碧桃又要下跪,漁夕一把拉住她笑道︰「不妨。」卻忽地眼楮余光掃到寧熙正閑閑的坐在椅子上,靜然目視于那紅衣女子,狀似頗為安心。

漁夕莞爾一笑,「蔡將軍,剛才走的急,忘了說,老夫人的藥,需要特殊熬制,這個火候非常重要。醉府里有一位很細心的姐姐,這幾日剛好回京了。將軍若不嫌棄,我讓她明日來府里熬藥,這幾個方子,每個吃七天,一月便有好轉。」

蔡幕哲又是拱手笑道︰「姑娘大恩,蔡某不知如何言謝。」

漁夕笑道︰「將軍不用客氣,都是主子的功勞。」又瞟眼過去,只見寧熙與那紅衣女子你一眼,我一眼,不停看來看去,好似纏綿。

漁夕勾唇一笑道︰「平遙姐姐,我們先退出去罷。」一時,其它幾人也往院外走了出來。出了孫小姐的院落,漁夕轉身,狀似無意,問道︰「將軍,您那後院好似有個青城小築的,極為雅致,不知是府上哪位的住處呢?」

蔡幕哲笑道︰「那小築原是我家嫂的住處,後來家嫂故去,夕兒就住在了里面。在我大婚之後,家母說夕兒也長大了,要離她近點兒才好,就讓人另選了屋子給夕兒。現在那處小築,常有人去打掃,多年來未曾有人居住。」

漁夕笑而不語,幾人很快就走到了嫵心湖畔。湖畔里的花開的正盛,風吹蓮動,清香撲鼻。

漁夕與平遙坐在湖畔上,托著下巴,微閉了眼眸聞那荷香。卻見花霜晚回眸笑看了一眼湖畔,同秦菀蘭一同跟在蔡將軍身後,三人一前兩後離去。

漁夕輕輕一笑,眸光之中所含三分清冷,「平遙姐姐,你認識將軍夫人麼?」

唇角一挑,平遙笑問,「誰是將軍夫人呢?奧,那有兩位呢,妹妹說的是哪一位?」

「平遙姐姐,我怎麼看見她好像認識你呢?」

「奧,奴婢跟著太後多年,應該是將軍夫人進宮時,見過幾次吧。「

漁夕笑笑的閉了眼楮,有些恍神。那夜,那雙眸子,她又怎麼會忘記呢?

世上的事真是可笑,有些人,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見,沒想到,繞過一個圈,又見上了。有些事,以為一輩子都不會再想起,沒想到,繞了一個圈,又都全部一一浮現。

造化真是高深!

世事真是無常!

清波碧影,蓮香浮動。

「醉姑娘,看荷呢?」

漁夕微微側頭,眸光一挑,淡淡笑意,卻也沒有行禮,依然雙腿晃悠在湖畔上,「平遙姐姐,太妃來了。」

「忘了規矩,要等死麼?行禮吧。」平遙在漁夕頭上一戳,站起身來。

漁夕只得跟在後面,跪地同聲道︰「奴婢見過太妃,請太妃的金安。」

「起吧。」那人就那麼居高臨下的看著兩人,就這麼靜立著,一身鵝黃宮裝隨風飄擺,女子的眼中卷起層層細浪。

兩人起身,低眉垂首,荷香陣陣,依然燻人。

太妃終于還是開了口,「醉姑娘,本宮看你,怎麼長的像家嫂呢?」

她將話說的如此透明,直接。漁夕微微抬首,笑道︰「奴婢一商賈之女,有何福分能像太妃家的青城夫人呢?」

「你是醉千桑之女?」

「正是。」

「你父親是哪一年的恩科進士?」

「炎璽十九年。」

「你是哪一年生人?」

「寧熙一年。」

幽香拂面,咄咄風華,太妃突然上前一步,「生辰是什麼時候?」

一絲淡笑自唇角散開,帶出含笑話語,「奴婢是正月十一。」

太妃身子一顫,冷聲道︰「你是她?」

漁夕淡淡笑道︰「是醉雪墨。」

當夜,一向居住在外的拂衣太妃搬回了宮里,依然住在她的萱柳殿。而當晚,發生了一件對漁夕而言可稱的上是人生大事,此事的重大,關乎她的生死。

她在殿門外草叢邊找玉佩的時候,竟然遇刺了。來人目標十分明確,無任何對話,直擊她要害。危機關頭,她反應更快,一串玉石珠子被搏的粉碎,只是那串珠子的千年蘼蕪絲,依然完好無缺。

兩人打的正難分難舍,只听侍衛腳步聲漸近,兩人竟然心有靈犀的各自散開。看那刺客對宮廷布局如此熟悉,漁夕一路躲開侍衛,也分析出了個五五六六。第一,此人雖然裹得眼楮都變了形,但是,也能猜出她是個女子。第二,皇帝對自己並無表露任何寵愛之勢,但不是為了情殺而來。第三,拂衣太妃剛剛回宮,連自己的身份都未坐實,很難說再殺自己一次,何況是剛剛回宮。第四,若說是生意往來的仇家,雇人宮里行凶,此番成本太大,斷不是生意人所為。

月光如練,環照宮宇。

漁夕繞到正殿,側耳听了听,好似皇帝並未在殿內,遂走了兩步出來。果然,只見平遙一人坐在石階之上,托著下巴,看著遠處樓閣。

兩句話問了便得知,是竹妃下面有人來請,皇帝去听曲了。

白日里去會孫小姐,三更半夜又去听什麼破曲兒,這個賤人,對自己卻是百般躲閃?漁夕心里又將他一陣賤人的好罵,這才覺得解氣。罵完之後,又覺得自己心氣越來越浮躁,十足如個妒婦般,心里涼了半截。心道,在這樣下去,不是遲早要瘋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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