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黃騰達 第九十三章 談判

作者 ︰ 沙一沙

在資料室里一直待到傍晚,鮑鐵才邁著疲累的腳步出來了,跟守衛打了聲招呼才離開。到了外面對著從街角開車轉過來的那位弟兄打了個手勢,上車和他一起離開了科學院,到了紫玉飯店,對成子說道︰「老大,那里面的資料太多,沒法下手啊,何況,我也不懂技術上的事情,不過,我看了看,有一個叫姚連成的人的成果最多,我看,不如跟他聯系一下,看看他是不是願意當公司里的技術顧問,我們搞掂他當公司的技術顧問不好嗎?」。

成子轉身從隨身的挎包里拿出一沓錢說道︰「這是五萬元錢,你先拿著,當成是在北京的經費,既然這件事交給了你來辦,就辦得妥妥當當的,不過……」成子的臉色一變,放低了聲音說道︰「那些違法的事,你少做,最好是把該忘記的還是忘記了吧。」

鮑鐵接過錢,掂了掂說道︰「老大,我知道分寸的,要死的要活的?」

成子愣了一下,馬上醒悟過來,他這是打算綁架姚連成呢,罵道︰「你豬腦子啊,想什麼呢,人家是科學家,你當是一般的老百姓啊?要禮下于士,懂嗎?總經理那邊還有事,這面就交給你來辦,不要天天搞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我們是正規的公司,要光明正大地做生意,懂了嗎?」。

鮑鐵模了模嘴角,心里有點不服氣,但還是低著頭說道︰「我懂了,老大,不就是拿下一個書呆子嗎?好辦。」

成子皺著眉頭,嘆息一聲,這個鮑鐵是阿祥的弟兄,現在雖說歸自己的領導,但是那種混混習氣總是改不掉,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能馴化這些桀驁的人。揮揮手,讓他們離開了,成子還要幫著阿祥籌備記者招待會的事,如果日航還是不肯低頭,只有破釜沉舟了,讓輿論的力量來伸張正義。

木村已經知道了阿祥正在四處聯系記者,準備在日航舉行記者招待會,主要就是把尿堂事件向輿論界公開,跟日航討一個說法。如果讓這次記者招待會舉行成功的話,日航的這艘航母,不得不沉沒了,他不能再被動地等下去,要取得主動權,只有尋找對方需要的條件,然後進行談判,在談判中發揮自己久經沙場的優勢,取得最後的勝利。

晚飯之前,木村帶著三個人敲開了阿祥的房門,阿祥跟**還沒坐熱的成子在說科學院的事,听到外面有人敲門,成子站起來打開了房門,看到木村,警覺地問道︰「你找誰?」

木村用日式的禮節躬身說道︰「麻煩您,請找一下王祥君。」

成子用身體堵住門,回頭喊道︰「哥,有個小日本兒找你,見不見?」阿祥瞅著電視,頭沒抬地說道︰「讓他們進來吧,哼,夜貓子進宅,沒啥好事。」

木村听到了阿祥的話,他的臉漲成了紫肝色,很小心地進來,腰身始終沒有完全挺直,跟以前那個囂張跋扈的木村相比,多了幾分謙恭,少了幾分趾高氣揚,四個人在阿祥面前站下,木村賠著笑臉說道︰「王君還沒有吃飯吧?我在飯廳預備了一桌豐盛的酒飯,請王軍賞光品嘗。」

阿祥一眼沒看他,沉默了半分鐘之後,才說道︰「沒看到我正在忙著的嗎?再說,我何至于少吃一頓飯那麼簡單?」

木村咬咬牙,下了決心,說道︰「對于前幾天發生的誤會,我表示真誠的道歉,今天我帶來了律師,請王君提出和解的條件來,我們協商一下,看看能不能交個朋友。」

阿祥把遙控器往沙發上一扔,憤然說道︰「好啊,道歉嘛,我接受,這就是說,你們從頭到尾都是錯誤的了,我不是那種趕盡殺絕的人,既然你的道歉是真誠的,那麼,我也真誠地接受,不過,一個簡簡單單的道歉,恐怕還不夠補償對我的傷害,我的女朋友回到南京了,她說了,北京是她受傷的地方,以後都不會再來了,你說說,這樣的傷害,一個道歉能完全解決嗎?」。

「這個,王君,請說出你的條件來,我們商量著來。」木村的腰再一次彎下,只要阿祥吃軟的,就是讓他彎成90°也不成問題,關鍵是,出了這個門,他還是日航的當家人,照樣可以頤指氣使地挺直了腰板。

阿祥哈哈大笑,冷不丁收起了笑容,陰森森地說道︰「讓我來說,就是一句話,你給我滾出北京,滾出中國去,回到你的日本老家,這里不歡迎你。」

木村嚇了一跳,想不到阿祥說出了這麼一個苛刻的條件,他為難地說道︰「王君,請你網開一面吧,這個條件,實在是讓我難以接受。」

阿祥厲聲說道︰「那就沒啥好談的了,錢,我有的是,賠禮,我接受了,可是,我並不滿意,這個賠禮不是你的本意,如果你是真誠的話,也不會把賠禮拖延到今天了,當時你們就該給我賠禮道歉的,如果你認為賠禮道歉就能解決的話,就讓你的母親到大堂來,當中撒泡尿,我就揭過了這件事。」

木村的牙齒咬得格格響,阿祥這話說得很無賴,正八兒經的街頭混混作風,沒有一丁點商人的做派,木村的母親是日本皇室的旁支,別說當中撒尿了,就是一般的老百姓想看一看也是很難的事,他這麼說,簡直是在侮辱木村的母親,木村捏了捏拳頭,又放下來了,低聲說道︰「請王君不要開玩笑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我情願為此事賠出十萬元的現金,希望王君不要再鬧下去了。」

阿祥听後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眼淚快要下來了,似乎木村說得是世界上最可笑的笑話,成子在一邊說道︰「如果,你的母親能按照我哥說的那樣去做,我情願送給你一千萬元,買你的母親當眾在大堂上撒尿。」

木村終于忍受不住了,跺了一下腳,正要發火,身後一個人拽了拽他的衣服,木村才壓下心中的怒氣,胸膛急劇起伏了幾下,說道︰「那麼,我再多出十倍的價錢,一百萬元好了,從此請王君不要再提起這件事了。」

阿祥懶懶地揮揮手,不耐煩地說道︰「去去去,我無償捐出去的慈善款也不止一百萬,你拿你的那一百萬當做回家的路費吧。」

木村再一次被阿祥打敗,他苦苦哀求道︰「王君,請給我一次機會吧,您也知道,這件事不是我的錯誤,是那個混蛋的前台服務員和保安的事,是他們的無知,給您帶來了痛苦,我一向都是教育他們一定要做到顧客就是上帝的服務理念的,現在已經把他們統統開除了,永遠不會再錄用那種沒教養的工作人員了,並且,各級部門的負責人也已經在酒店展開最先進的服務語言和服務習慣,保證類似的錯誤,永遠不會再發生了。」

阿祥抬抬手,說道︰「至于你們酒店怎麼做,那是以後的事了,我不感興趣,現在是在談我們之間的事要如何解決。你別想著來忽悠我啊。」

木村絕望地哀求說道︰「難道王君真的要把我趕盡殺絕嗎?」。

阿祥看著他已經快要崩潰的精神說道︰「不是我在逼著你,為了這件事,我找了很多的朋友幫忙,這個人情需要還的吧?我這個人心太軟,見不得別人的哀求,這樣好了,你可以不回日本,我就要酒店一半的股權吧,這樣不過分吧?」

木村的臉色依舊沒有好轉,苦笑著說道︰「我雖然是總經理,可是我個人只有20%的股份,剩下的股份都是總公司的,我只是在管理而已。」

阿祥冷笑著說道︰「這是真的嗎?你甭想騙我啊,光棍的眼里揉不得沙子。」

木村快要給阿祥跪下了,他的身體比平時矮了一半,含著眼淚說道︰「王君,請你原諒我一次吧,如果我回國了,就被打入冷宮,再沒有出頭之日了。」

阿祥絲毫不為之所動,冷冰冰地說道︰「你的死活跟我有什麼關系?我要的是這家酒店的控制權,而不是你的命,你就是立刻從38層的大樓上跳下去,也跟我無關,是不是?說不定,還能看一場真人秀的表演呢,我就親眼見過一個人,從我的眼前跑過去,啪地一下,摔得粉身碎骨,再也拼不成人形了,渾身的骨骼全部被地球的吸引力給掰碎了。」

木村真的要絕望了,想了想,說道︰「那麼,我就從我的股份里拿出1%的股份吧,是我賠償給您的,謝謝了,王君。」說完又是一個大大的彎腰之禮。

阿祥冷冷地豎起一根手指搖搖說道︰「NO,NO,NO,你的1%太少了,我很不滿意。唉,算了,我也不討價還價了,一口價10%,行的話,我們可以簽訂一個協議,不行的話,就算了,我今天很累了,需要出去玩玩,放松一下。」

木村終于哭了出來,一個大男人眼淚汪汪的,讓阿祥很不耐煩,冷笑道︰「你們日本人就會這一招嗎?動不動靠哭泣來打動人?日本人的眼淚很便宜的吧?」

木村終于屈膝給阿祥跪下來說道︰「王君,請你可憐可憐我吧,我也有夫人和孩子需要照顧的,千萬不要把我逼上絕路啊。」

阿祥緊緊皺著眉頭,不耐煩地站起來,說道︰「成子,我們走,去K歌去,再找兩個漂亮的小妞,比起這個唧唧歪歪的日本鬼子來,每個人都要舒爽很多。」

不等成子答應,木村一把抱住了阿祥的小腿,往前靠了靠,哭泣道︰「王君,王君,我答應你,最高出到5%,如何?這是我能力的最大範圍了。您要知道5%的股份,現在的市值就是5千萬啊,還不算每年的分紅利潤。」

阿祥心里很滿意,這個價錢才是談判的誠意,日本人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角色,沒到最緊要的關頭,他是不會松口的,听說中國的一個集團跟日本人談生意,需要一個細節一個細節都要敲定好了,每個疏忽都會讓對方覺得有機可趁。就比如在街頭打架,必須要一刀傷到對方的要害,傷不到要害,就是給對方機會,對方要千方百計搞死你。有一些人,是可殺不可救的,你救了他,他不知道感激,相反,還要想盡一切辦法來害人。

阿祥停住了腳步,唉聲嘆氣地說道︰「好吧,看在你有誠意的份上,我就再當一回慈善家吧,5%就5%吧,反正我也不指望著靠你這家酒店來發財了,就是想以後到了北京來,在這里有一個落腳的地方。男人嘛,到了陌生的地點,有了家的感覺就如同有了漂亮的妻子,哈哈哈哈……」

阿祥當下看著木村帶來的律師草擬了一份合同,拿著這份空白的合同,阿祥說道︰「我會讓專業的律師審查這份合同的,如果你沒在合同上搞欺詐,我就讓朋友把在網絡上的帖子沉底,如果發現你在搞合同欺騙,那麼,對不起了,後天的記者招待會照常舉行,並且就在你的日航酒店的現場進行。」

木村拍著胸脯說道︰「請王君放心,我雖然不是君子,也不屑搞這種小兒科的把戲的。請您細細審閱,我們在明天進行正式的簽約,時間由您來敲定,只要吩咐酒店的任何一個服務員,告訴他時間就可以了,我親自來簽合約,這份合約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奉送的,也是賠償王君的損失,不需要王君掏一分錢的入股費用。」

阿祥淡淡地笑道︰「好,希望如此吧,木村經理,你可真是高明啊,早早就找好了替罪羊,可憐啊,那些個為你辛辛苦苦打拼的員工了,用到他們的時候,千方百計許願籠絡,不用的時候一腳踢開,這算不算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啊?」

木村尷尬地說道︰「生意人嘛,總是重金錢輕離別的,走了幾個素質不高的人,換來幾個素質好的人,也算是一種進步嘛,無可厚非,無可厚非。」

阿祥站起來,說道︰「那麼,就這樣吧,明天,等我的消息,請出去吧。」

木村等人悄悄走了出去,阿祥對成子說道︰「我看這個木村是不會甘心乖乖拿出5%的股份來的,他這個人跟老祖宗一個德行,明的不行,來暗的,軟的不行就來硬的,要說無賴,他們才是顛倒黑白,混淆是非的高手啊,比無賴更無賴,哼,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大的道行,在北京這條大河里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成子不安地晃了晃腦袋說道︰「哥,我再調幾個人過來吧,在北京這個地方,我們人單勢孤的,可別陰溝里翻了船,得不償失啊。」

阿祥意味深長地笑道︰「沒事的,難道他還敢明火執仗地打劫不成?最多是使出一些小伎倆罷了,嗯,你把鮑鐵叫了來,我們去K歌吧。」

成子打了一個電話之後,阿祥穿上了一件半大的風衣式外套,向外走去,成子緊緊跟在後面。從電梯里下去,穿過大堂,不時有服務員看到阿祥,都站住躬身行禮致意,阿祥不時點頭回禮,有時揮揮手,如一個相熟的客人一般,這幾天他的大名如滾雪球一般在日航的上上下下被傳聞,走到任何地方都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就是他,搞得日本人吃嘛嘛不香,睡覺睡不安穩。

到了門口,成子提前出去,把阿祥的法拉利開到門口,阿祥揮揮手,示意他到後面,阿祥一向有親自駕車的習慣,如同親手操控自己的命運一樣。

車開到了門口,看到鮑鐵的悍馬開進來,阿祥打開雙閃,用燈光示意了一下,兩輛車一前一後出了日航酒店的院子,出了小路,開上體育館南路,向北行駛,橫穿西直門大街,到了方圓大酒店,停下車,四個人進了飯店,阿祥讓鮑鐵點菜。

他和成子讓服務員帶路給南京發個傳真,把木村帶的律師開出的合同草稿發回去,辦好了這件事回來,他們點的菜也上齊了,阿祥坐在主位,說道︰「阿鐵,我打算把你留在北京,你看怎麼樣?」

鮑鐵愣了一下,說道︰「王總是要在北京做長遠的發展嗎?」。

阿祥點點頭,說道︰「做生意這個東西,沒有常勢,只要能賺到錢,就做,賺的錢越多越好。日航酒店還缺少一個經理,你來做吧,這個酒店有我的股份,你就是把他們的營業額啥的看好了,我可不希望到了年終的分紅少分了紅利。那些日本人很不讓我放心,你的工作就是監督他們,也方便我們公司將來在北京的業務開展,換句話說,你這里就是我們的一個辦事處,當然,你是酒店的部門經理了,手中的權利還能安插幾個人的,比如,你的女朋友啦,你要好的兄弟啦等等。不瞞你說,如果你能把日航的總經理木村拓二擠出去,那麼將來日航酒店的總經理就讓你來做,怎麼樣?」

鮑鐵的臉漲得通紅,拍拍手,說道︰「好,咱們干了。」想到以後頭頂上頂著總經理的桂冠,他心里就遏制不住要大展拳腳的抱負。

阿祥笑了笑,說道︰「只要你肯努力,前途是很光明的,公司獎勵給你的50萬元,在北京買個房子吧,按揭貸款,以你部門經理的身份,年薪也在幾十萬上下,從此衣食無憂了,不過,你要認真跟酒店服務部的人學一學禮儀,一個經理要有經理的樣子,要不然,你的言行不能服眾的話,那我也幫不上你,是不是?」

鮑鐵深以為然地說道︰「好,我听王總的,您要咱們怎麼做,咱就怎麼做。」

談談說說,很快吃完了晚飯。到方圓酒店的歌廳玩了一會兒,每個人都唱了幾首歌,跟鮑鐵約好了明天一早到日航見面,簽訂合約、就任部門經理的事,四個人分開了。

阿祥的酒量不好,一般不喝酒,今天也沒喝,成子喝了不少,跟鮑鐵一人一瓶喝了兩箱啤酒,搖搖晃晃地跟著阿祥出來了,只要有阿祥在,成子就非常放心,沒有阿祥哥擺不平的事,即使是喝醉了也不能把他扔在大街上。

坐在法拉利車里,阿祥笑道︰「你還能支持下去吧?要吐的話,別吐在車里啊,酸酸溜溜的味道我可受不了。」成子擺擺手,說道︰「沒事,沒事,這點啤酒喝不醉人,就是頭有點暈。」

緩緩發動了車子,阿祥開得不快,跟在其他的車輛後面不即不離地往回走,再拐過一個路口就是日航酒店了,忽然一輛面包車從左面橫貫過來,車頭正對著阿祥的司機位置,阿祥心里吃了一驚,腳下完全是下意識地加了點油,法拉利的動力性能非常好,速度來得快,忽地一下竄出去,晃得坐在副駕駛位置的成子向後一靠又猛地隨著慣性搶到前面的儀表盤位置,腦袋重重地磕了一下。阿祥看得真真切切,那輛面包車堪堪擦過法拉利的車尾,差一點就撞到了他們的車,急忙對成子說道︰「系好安全帶。」

成子吃了虧,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呢,急忙把安全帶系好。阿祥一個急剎車,在前面不遠處,停下來,看著那輛面包車。面包車里的人沒下來,車窗是緊閉著的,它在馬路邊停下了,也許知道差一點肇事了,略略停頓了一下,轟然加大了油門把車頭調過來,瘋子一般向法拉利開過來。

阿祥這下完全明白了,面包車是沖著自己來的,剛才那一下,面包車的目標分明就是針對的自己,那一下如果撞實惠了,就能一下子要了自己的命,他停下車,就是想看看面包車有沒有後繼行動,如果面包車上的人下來查看,就是一次意外,如果沒有人下來,就說明有人故意暗害自己了,現在,面包車瘋狂一般沖了過來,阿祥心里雪亮,他們就是來要自己的命的。

他的臉色變得鐵青,對成子說道︰「坐穩了,咱們來一場飆車大賽吧。」

不等面包車調頭再次撞上來,阿祥左腳踩離合器,右腳略略加油,左腳略松,法拉利轟地一下竄出去,搶在面包車跟自己的車相接吻的剎那向前飛馳。

面包車的決心很大,不達到目的誓不罷休的樣子,緊緊相隨,追了過來,阿祥冷笑,嘴角譏諷道︰「剛才我是沒準備,讓你們鬧了個手忙腳亂,現在,還敢跟法拉利較勁,他們真是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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