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謀 第二百二十一章︰動怒

作者 ︰ 古二CQ

斑駁的樹影蕩漾在水面上,一縷淡淡的春風帶起似雪的柳絮,漫天飛舞。明晃晃的日光堪破重重杏花疊影,在連幽婼的臉上灑下碎金般的親吻。

算一算連幽婼進宮的日子已一月有余,每天她都要學習各種宮中禮儀和事務,生活辛苦、充實,卻也小心翼翼。所以閑暇時光幽婼總喜歡躲在這御花園的清冷角落,獨享這陽春明媚。

「幽婼原來你在這啊!可讓我好找!」背後傳來甜美女聲。幽婼轉頭看去,原來是與自己一同進宮的宮女碧桐。這一個月來兩人同吃同住,朝夕相處,感情自然最好。

「閑來無事,在這兒偷個懶」連幽婼笑著回應道,「這麼急著找我有什麼事嗎?」。

「往常為凌雲閣送膳的宮女姐姐突然病了,所以玉芝姑姑吩咐我們倆今天去凌雲閣。快走吧,再晚些,姑姑要責罰了。」碧桐著急地催促著。

穿梭在如山巒疊起搬的宮殿群中,幽婼端著膳食緊緊跟隨在碧桐身後。碧桐自進宮以來就愛跟著尚宮局的姑姑們走動,對宮中各宮地形要比幽婼熟悉得多。走了好一會,翠枝綠柳逐漸減少,和煦的陽光也早已躲藏,眼前的景色越發蕭條,甚至隱隱透露著淒涼。

出司膳房之前,連幽婼偷偷望了眼今日送去凌雲閣的飯菜,菜色格外清淡簡易,與平常各個宮中的精致膳食大相徑庭。

地處位置僻遠冷落,膳食又如此粗疏,難道凌雲閣是冷宮?

「怎麼越走越僻靜?凌雲閣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從來沒听說過?」幽婼好奇地問道。

「你不知道凌雲閣麼?真不知道你在這皇宮中怎麼做到如此兩耳不聞窗外事的。」碧桐對幽婼的問題驚訝不已,「凌雲閣是翊國質子的寢宮!其實與其說是寢宮不如說是軟禁質子的一個偏遠宅院。」

正在碧桐侃侃而談時,二人已來到凌雲閣宮前。原來碧桐對凌雲閣的描述毫不夸張,這哪是什麼宮殿,分明就是個看上去空置已久的民間小院,簡陋蕭肅在這奢華的皇宮中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宮門外一位公公倚門而坐,無所事事正打著瞌睡。听到聲響,見兩位小宮女便開口詢問道︰「來者何人?看著面生啊?」語氣陰陽怪氣,煞是令人生厭。

「回公公,我們倆是新進宮的宮女,今日為凌雲閣送晚膳來了。」碧桐恭敬回答道。

「嗯。就放這門口吧。」公公隨口說道,雙眼甚至未正眼看過二人。

「就放門口?」幽婼驚訝得月兌口而出,「難道不用把膳食端進內殿麼?」

碧桐立即打斷幽婼的冒失,「是是是,我們這就退下。」語氣中滿是歉意討好,拉著幽婼匆匆離開。

回程的路上幽婼還是忍不住將滿月復的疑問吐露,「這翊國質子是什麼人,為何被軟禁在此處?」

碧桐可謂是新進宮女中的八卦中心,聰明伶俐又會察言觀色,最重要的是還懂得謹守本分,所以甚得尚宮局姑姑們的歡心,對各宮內情自然也知道的比其他新來的宮女要多。

「听姑姑們說,這凌雲閣中軟禁的是翊國三皇子。翊國與祁國是如今天下實力最為強盛的國家,多年前兩國常年兵戎相見,民不聊生。後來兩國簽署了休戰協議,翊國對祁國承諾不再侵犯祁國邊境,為表誠意將自己國家當年年僅十三歲的三皇子送到祁國,作為質子,想來也有七八個年頭了吧。」

連幽婼听了始末,心中感嘆,自己從小失去雙親,對質子的遭遇自然是感同身受。「小小年紀就要遠離父母親人,背井離鄉,當真可憐。看剛才那位公公盛勢凌人的樣子,定不會像服侍主子那般服侍一位俘虜,想必這些年質子也吃了不少苦頭。

「你倒還有心思擔心別人!剛才那位看管凌雲閣的吳公公是內務府總管蔣公公的徒弟,自然是高人一等,也不知剛才有沒有得罪到他。明天起你就要被分配到御膳房了,而我要去珍計房報道,我們二人相見的機會越來越少,要是以後你還像剛才那樣冒失,指不定要吃什麼苦頭呢。」碧桐好心勸誡道。

連幽婼心中一暖,碧桐的話語雖是責備,但關心的意味令幽婼好不感動。正如碧桐所言,在這皇宮之中,宮女奴才的性命如同螻蟻般廉價低賤,稍有不慎就會惹禍上身。

夜幕高舉,排列錯綜復雜的殿宇樓閣給人帶來陣陣壓迫感,紅磚綠瓦無一不被渲染成墨。幽婼順著宮牆一路模索,試著尋找出宮的辦法。這四面高牆如同最冰冷無情的牢籠,不知鎖住多少芳華。

忽然遠處傳來隱隱約約的笛聲,聲音仿佛遠在雲端又近在耳畔,空靈飄渺。

這麼晚了,誰還會在皇宮如此的偏遠角落吹笛?

幽婼一陣好奇,便循聲而去。

越是靠近,就越是被這清澈婉轉的笛聲所吸引,曲調舒緩柔美,如初夏暖風,將這宮中的深冷寂寞逐漸吹散。

走到一株杏花樹下,連幽婼終于找到了吹笛之人。看服裝打扮應是一位男子,一襲青色長衫,簡潔樸素,青絲用木簪隨意挽起。男子面容隱藏在夜色中,配合著悠揚的笛聲,如夢如幻,竟是那麼不真實。

笛聲戛然而止,男子似是察覺到了幽婼的到來,從容轉身,步步踏入清幽皎潔的月光中。借著月色,幽婼終于看清了男子的模樣。修長挺直的身形,舉手投足間優雅如畫,狹長的雙眼中投放出的溫柔如旭日朝陽,絕美的唇畔揚起若有若無的笑意,攝人心叵。連幽婼自認還算讀過幾年書,可是此時腦海中只有一個詞︰帥哥!

「你是誰?這麼晚了,怎麼會來這?」男子悠悠開口,語氣中絲毫不帶責備之意,听著反倒更似關切。

幽婼雙頰一紅,為自己剛才的慌神而懊惱,此人穿著不似太監也非侍衛,在這宮中能自由走動的男人想必身份非富即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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