伎謀 第一百二十九章 毓秀

作者 ︰ 息時

桃戈急急忙忙去了正殿外,只見有一具尸體平躺在地上,至于站在尸體一旁的那兩個內監,桃戈見他們二人褲腳和面前有些濕,應當就是將這尸體打撈上來之人。

春兒跟在桃戈身後過去,子霽亦是跟了來,桃戈走出去,那兩個內監隨即對她行禮,喚道一聲「蕭美人」,桃戈听喚微微頷首,走至尸體前一看,果真是毓秀!

春兒與子霽見著毓秀,皆是一驚。

如今正值盛夏,尸體不過多久便生了腐臭,更是爬了蟲子。

想桃戈方才正用膳,忽嗅到那一股子腐臭,又見幾只蟲子自毓秀鼻孔里和耳朵里爬出來,頓時覺得有些惡心,月復中一陣翻江倒海,連忙拿起帕子遮住口,微微俯身轉身朝樹邊跑去。

春兒與子霽見勢也急忙跟著跑過去將她扶著,好在桃戈雖有些反胃,卻也只是干嘔,許是還未曾進食多&lt少,便也吐不出來什麼。

春兒為安慰她,低聲取笑道:「姑娘該不是有喜了。」

桃戈白了她一眼,嗔怪道:「去你的,淨瞎說。」

她與司馬曜之間何曾有過什麼,更別說是有喜。

桃戈拿著帕子撫平胸口,這便轉身回去,走至毓秀尸體前,便拿那帕子遮住口鼻,垂眸望著那尸體,看向兩個內監,言道:「確是漪蘭殿的人,勞煩兩位將她帶回來,本宮在此謝過二位。」

那兩個內監略慌張,忙道:「蕭美人言重了,這是應該的。」

桃戈未語,只是望著毓秀的尸體,皺緊了眉頭,毓秀怎麼能死,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怎麼能死!

昨夜陛下才說她可以把毓秀殺了,今個早上毓秀便死了,若叫司馬曜知道,毓秀的死,與她必定撇不清關系!

陛下昨夜之言分明是在試探她,試探她還有沒有心思幫著姐夫謀反,如今毓秀死了,陛下豈不是認定她還有謀逆之心!

不對,尸體已腐臭,毓秀斷斷不是今個早上死的。

桃戈抬眸望向那兩個內監,問道:「二位可否幫我看看,她到底死于何時,死了有多久?」

那兩個內監相視一眼,其中一個道:「尸體腫脹,必定已在水里泡了許久,頂少也有三個時辰。」

「這麼說,她半夜里頭便死了?」桃戈狐疑。

內監應道:「是。」

桃戈思忖著,席平是習武之人,她曾說毓秀也是習武之人,且輕功極好,也習水性,她怎麼可能是溺水,即便失足落水,也不至于溺亡,必定是先斷了氣,而後方才別人拋尸在御河里,想要借尸體腫脹來蒙蔽人眼,叫人不便判斷毓秀是什麼時候死的。

可昨夜司馬曜帶她回來之時,她分明還听到毓秀說話,毓秀當真就是在那不久之後死的。

毓秀乃是習武之人,什麼人能傷到她,還做到絲毫沒有動靜,必是一個她熟悉之人。

桃戈道:「瞧瞧她身上有無傷處。」

其中一個內監聞言當即蹲子,抱起毓秀的頭,這便要將她的尸體翻一個身,桃戈就在這時無意瞥見她的脖頸後似乎有一處極大的淤青。

正想細看另一個內監為難的說道:「蕭美人,驗尸這種事,咱們還是交給仵作去做吧。」

他說著,驗尸的那個內監當即將尸體放下,桃戈卻仿若未聞,繼續說道:「把尸體翻過來。」

那內監沒轍,只好听命將尸體翻過來,桃戈移步走上前,微微俯身,細看那處淤青,這分明是一個拂塵的印子。

毓秀是被拂塵所傷致死,拂塵……桃戈思忖著,毓秀是司馬曜的人,她所信任之人應當也是司馬曜和周祿。

周祿……昨夜周祿手里不就拿著拂塵麼!

桃戈恍然大悟,竟是司馬曜要她死,他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內監正抱著毓秀的尸體,屏息仰頭望著桃戈,喚道:「蕭美人。」

桃戈被他這一聲叫喚拉回思緒,道:「你起身吧。」

那內監當即放下尸體,滿臉的嫌棄,站起身看向桃戈,這時另一個內監又道:「蕭美人,您這是要驗尸?還是……還是查凶手?」

桃戈尚未言答,那內監便又言道:「要不,咱們把尸體送去給三司?雖說第一個宮女算不得什麼,可這姑娘畢竟是您蕭美人宮里的人,只要您一句話,三司的人必定即刻查案了。」

「不必了,」桃戈搖了搖頭,淡淡道:「把她送去好生安葬了吧。」

那內監聞言微微一愣,這是何意,她方才那架勢分明是要查凶手的,怎麼又不查了。

桃戈說罷,又看向春兒道:「春兒,取賞錢來。」

春兒即刻進殿,那兩個內監聞言頓時兩眼放光,春兒取來賞錢,桃戈接來賞給那兩個內監,叮囑道:「料理好她的後事。」

那兩個內監接過賞錢,當即是滿面含笑,連忙應道:「蕭美人您放心,包您滿意!」

說罷,便一頭一尾抬著毓秀的尸體離去。

桃戈見他們走了,也道:「春兒,同我去清暑殿!」

說罷,扭頭就走,春兒答應一聲,連忙跟上她的腳步。

桃戈與春兒剛走,席平也回來,彼時子霽正巧要轉身進殿。

席平路上見著兩個內監抬著毓秀的尸體,自然的一臉不解,回來望見子霽,連忙喚:「子霽!」

子霽听喚回身,見是席平,也是一愣,忙迎過去,問:「席姑姑,你這一大清早的去哪兒了呀?」

席平胡亂搪塞道:「我昨夜受涼,想去太醫院取點藥回來,誰知太醫院不給,非得要美人的章才行。」

她說罷,連忙問:「方才我回來的路上看見有兩個太監抬著毓秀的尸體,怎麼回事?毓秀死了?」

子霽皺著眉點頭,並未言語,席平亦是微微皺眉,到底是什麼人殺了毓秀,竟會搶在她前頭動手,難道是陳淑媛的人?

席平故作憂心忡忡,問道:「她什麼時候死的,昨夜看她還好好的呢。」

「不知道,大概就是昨天半夜里頭死的。」

「怎麼死的?」

「失足。」

席平皺眉,失足?怎麼可能失足?毓秀分明是習水性的!

席平略顯試探的問道:「可查了凶手是誰?」

「沒有,」子霽搖頭,卻低聲道:「不過我看桃戈那個樣子,倒像是知道凶手一樣。」

席平微愣,「她去哪兒了?」

「去清暑殿了。」

「清暑殿?」席平狐疑,難道是陛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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