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先生 第一百四十五章、注定一生孤獨的一拳

作者 ︰ 憑欄望北斗

陳晴朗要搬的東西其實不多,佔大頭的是書,不過有些不要的東西得扔掉,所以收拾的時間還是長了一點。

下樓扔完最後一趟垃圾上樓的時候,發現唐詩韻正面無表情的靠在房門上看著他。而且靠著的不是她自己家的門,是陳晴朗家的。

陳晴朗拿著鑰匙,莫名奇妙看著她︰「干嗎啊?」

瞅這架勢,明顯不想讓開門。

唐詩韻雙臂抱胸,冷冷的問︰「搬家?」

陳晴朗對這語氣有點不滿意,但也沒說什麼,只是點頭︰「搬家啊。」

唐詩韻生氣︰「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搬家!」

陳晴朗忍不住輕笑︰「大姐,這跟你沒什麼關系吧?」

唐詩韻胸膛起伏,像一只憤怒的野貓。

仿佛隨時都要撓人一樣。

陳晴朗晃晃手中的鑰匙︰「麻煩讓一讓,你堵到我家門了。」心里嘀咕,真是動不動就生氣,誰特麼欠她錢似的。他頂不喜歡看到這種人,心里會煩得慌。

「就不讓!」唐詩韻道。

陳晴朗對她根本沒什麼耐心︰「你現在完全是無理取鬧啊。」

唐詩韻很光棍︰「我就是無理取鬧!」

「我可不想動粗啊。」陳晴朗道。

唐詩韻氣得更狠了︰「有本事你就動粗。」

陳晴朗煩躁的抿嘴,微眯眼,抬頭斜看天花板,鼻子重重噴出一道粗氣,然後靠近唐詩韻,幾乎和她貼在一起。

唐詩韻背部徹底貼在門上,腦袋後仰,整個人都被陳晴朗的氣息給包圍,她抬著頭,驚慌的問道︰「你……你干什麼?」生氣的表情不見了,帶上點羞意,仔細品味,還有一絲欣喜。

陳晴朗沒看她的臉,右手從她身側探過去,將鑰匙插進了鎖孔,輕輕一擰,房門打開,唐詩韻倚著的門頓時往後開,她也不由自主的往後退,這時才知道陳晴朗根本沒想要對她做什麼,只是要開門而已。

看著陳晴朗目不斜視的走進房間,唐詩韻緊握拳頭指甲都要插進手心里了。

陳晴朗自然能听到身後唐詩韻因為憤怒而傳出的重重的喘息聲,他完全莫名奇妙,無理取鬧的是唐詩韻,又不是他,她整天沒事找事動不動就生氣冷臉的,他都沒說什麼,她反而好像很有意見似的,有毛病吧這是。

陳晴朗去臥室取了張被單放在桌子上,把一大堆整理好的書一摞摞放在上面,這些書是他從上大學就開始積累的,到現在差不多有三四百本,這麼多書要是普通人,估計累得夠嗆,好在陳晴朗是修真者,用被單一裹一系,扛起來就能走。只是待會兒到了樓下,還得重新碼好放在車廂跟後備廂里,又是一番功夫。

走到門口,陳晴朗目測了下門的寬度,發現扛不出去。

他無奈的嘆口氣,把被單放桌子上,將書稍微整理一下,使被單裹起來的時候,盡量呈柱形。

而全程,他都在把唐詩韻當空氣。

他只是想把人給晾著,想著無論誰被人無視,都會羞愧的灰溜溜的走掉吧?

但是,被人無視,還可能產生另一種結果。

那就是把一只生氣的野貓,逼成一只發怒的老虎。

就跟兔子急了咬人狗急了跳牆一個道理,女人發起瘋來,鬼都害怕。

陳晴朗這個憨貨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一個悲劇正在悄然醞釀。

當他將書本整理好,準備把床單包上系起來的時候,唐詩韻終于忍受不住,氣勢洶洶的來到陳晴朗身後,一腳就踹在了陳晴朗的**上!

陳晴朗雖然知道唐詩韻在靠近,但無論如何沒有想到她會動粗。這一腳踹上去,用的力道不是一般的大,陳晴朗直接一下撲到了疊放整齊的書堆上,胯部還在桌子沿狠狠的磕了一下。

伴隨著他的一聲「哎喲」,桌上的書堆頓時瓦解,嘩啦啦啦,直接掉了一地。他則整個人狼狽的撲在桌子上,然後身體往前滑,整個人帶著身下幾本書,一起一頭扎到了桌子那頭。

他躺在地上的時候,桌子上一本書「啪」的砸下,巴掌一樣,正正好好拍在他的臉上。

陳晴朗欲哭無淚。

他將臉上的書撿起來放到一邊,站起來四處看了一下。

真的要崩潰了。

那種費勁功夫將東西碼得整整齊齊,結果被一下摧毀的感覺,是最容易讓人神經的。那種煩躁與惱怒的感覺,絕對可以毀滅一切。

「你神經病啊!」陳晴朗隔著桌子對著唐詩韻大吼。

唐詩韻算是破罐子破摔了,陳晴朗恨她也好惱她也好,她都已經無所謂了,身為一個化形兩百年的女妖精,風華絕代美麗動人,結果被一個男人這麼無視,心中的屈辱簡直是前所未有。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取走了她的第一次,雖然他是被動的,但她現在懶得管這個,反正就覺得自己最屈辱最傷心最憤怒最委屈最可憐,天底下再沒有比自己更可憐的人了。下意識的就想發泄,想打想搶想殺,想踢桌子踹板凳砸牆拆房,想把眼前的一切都給撕碎扯爛。

「我就是神經病!」她吼的聲音比陳晴朗可要大多了,伸手把桌子掀上天,書本亂飛著砸到陳晴朗身上。陳晴朗伸手把飛騰起來的桌子接住放到一邊,整個人的氣勢變得沉靜無比。

唐詩韻則是完全處在暴走狀態,一邊發出老虎一樣無意義的沉悶的低吼,一邊把客廳里的椅子沙發全部踹倒,將散落的書踢飛,撕碎,紙片亂飛,雪花滿天。

不過客廳里東西真是太少了,能看出來壓根不夠她霍霍的,撕書的樣子很尷尬,有點像餓極的人用牙簽扎米粒,表情凶狠惡煞,動作卻沒法大開大合,場面很違和。

陳晴朗的表情則是越來越平靜,一雙眼楮深海般死寂,唐詩韻撕碎不知多少本書,根本不解恨,反而越來越惱,最後她惡狠狠的看向陳晴朗,猛的就撲了過來。嘴張著,要咬人。

陳晴朗毫無征兆的,干淨利索的一拳揮了過去。迅疾如電,勢大力沉,以一種注定一生孤獨的架勢,手臂掄圓了懟。

拳頭直接砸在那張讓無數男人看了都會神魂顛倒的迷人臉蛋上。

唐詩韻直接被打飛,撞到牆上又滑下來,嘴角流血,牙齒松動,頭昏眼花,胃部翻騰。

身上的暴躁氣勢一下就沒了。

眼楮不敢置信的看著陳晴朗,沒想到他真的會動手打自己。

她犯了一個很重大的錯誤,那就是不知道對于一個喜歡書的人來說,一本書到底意味著什麼。

有不少喜歡書的人,都有一個原則,那就是書不外借。

寧願買一本新的送你,都不願意借一本看過的書給你。

你把他的一百塊錢撕了,他可能會拿著膠帶沾好屁事沒有,你要是把他一本二十塊買的書撕了,他能跟你拼命。

這其實跟玩游戲正團戰的時候把電源拔了一樣,惹惱了真的會有殺人的沖動的。

陳晴朗本來就被唐詩韻一而再再而三的無端挑釁和刁蠻任性搞得沒了耐心,結果她不僅給了他一腳,致使碼放整齊的書全部倒塌散落,而且還把他的書撕了很多本,搞得一地厚厚紙屑。這個時候陳晴朗要是還能忍住,那就真的是無情無欲不動如山了。

要是唐詩韻是個男人,她現在已經被打殘疾了。

半身不遂也是有可能的。

「神經病!」陳晴朗壓抑著怒氣罵了一聲,頭都不回的走了出去。

唐詩韻現在終于知道,在陳晴朗眼里,她根本什麼都不是。

漂亮也好,性感也好,都沒有用,賭氣也好,胡鬧也好,全是一個人的獨角戲。

就算是一起睡過覺,那又如何,本來就是居心不良,外加別人當時喝醉了……一切都是個笑話。

唐詩韻直接躺在地上,眼楮看著天花板,覺得燈光格外的刺眼和孤獨。

陳晴朗開著車出了小區,路上連抽了兩根煙,心里面的煩躁才得以抒發一些。

妖精果然都是神經病,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就是可惜了那些書……

想想陳晴朗都心痛。

而且不知道等會兒唐詩韻離開的時候會不會把門鎖上,要是有小偷進去一通胡鬧,跟房東可沒法交代啊。

那本哈扎爾辭典也沒來得及帶出來。

陳晴朗真是要爆炸了。

第二天早上,陳晴朗先開著車去和張裴裴一起吃了早飯,然後送她去公安局,順便打听了一下有關鄭倫他們判刑的事情。

公檢法系統已經討論出了大致的判刑方案,判刑的輕重主要看受害人一方的態度,如果受害人(未死)或者受害人(已死)家屬願意原諒,那麼可以從輕判處,如果家屬態度強硬,那也沒辦法,只能怪犯人倒霉。

但現在問題是,該如何讓受害人或者受害人家屬相信,犯人之所以會干下不可饒恕的罪行,並非出于本願,而是因為有其他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的干擾呢?

現在這個是最重要的問題,這個問題沒有解決之前,判刑的問題就無法得到解決。

陳晴朗也沒有精力管太多,只能轉身去學校。

張裴裴在他離開前很大氣的告訴他︰「這輛車是你的了,拿去開吧。」

陳晴朗第一次感受到被富婆包養的感覺︰「我這就去請民政局局長吃飯。」

張裴裴立刻變臉︰「鑰匙給我!」

「送出去的東西拿有往回收的?」一輛奧迪哎!

嘖,當小白臉的感覺真爽。

陳晴朗開著車到學校的時候,還引起了一陣轟動,不少男老師都羨慕的不行,紛紛說沒想到陳老師高人不露相,原來家里這麼有錢。

陳晴朗把鑰匙往口袋里一塞︰「女朋友送的。」

然後牛逼烘烘的進了辦公室。

留下一堆男老師凌亂在風中,反應過來之後立刻在心中大罵無恥。

也有人持懷疑態度︰「小陳長得不帥不高也不壯,哪有富婆會看上他?」

有個矮點的老師就不服氣了︰「帥有什麼用?高有什麼用?壯有什麼用?中看不中用!」

一個體育老師就立刻攬著他的肩膀往廁所走︰「咱們去比比。」

「陳老師真是會裝逼啊……」

「人家不是裝逼,是牛逼啊。泡完美女老師泡富婆,這本事幾個人有。」

「小唐老師也是遇人不淑……」

遇人不淑的小唐老師此時靜靜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從陳晴朗進來,心里就在   的狂跳。

陳晴朗表情立刻就變了,想著家都搬了,這辦公室的位子是不是也應該換換?

每天面對著唐詩韻,他還活不活了?

坐在椅子上的時候,他全身戒備。昨天直接把唐詩韻打飛了,以唐詩韻的脾性,不得把他打廢了?

他的視線刻意往下瞅著,就怕下面突然出現一只穿著高跟鞋的腳,直接把他斷子絕孫。

然後發現今天唐詩韻居然沒穿高跟鞋,而是換了一雙米白色的復古慢跑鞋,他這才注意到唐詩韻換了裝束,跟平常火紅的穿搭完全不一樣。從桌子下面可以看到她今天穿的是一條水洗牛仔褲,磨白,冷色調。抬頭看,上身是淡藍色外套,里面的白色襯衫上繪有寥寥的幾個簡筆圖案,一朵雲,兩片葉子,幾個女圭女圭體的日文。

沒化妝,唇彩也沒涂,素面朝天,與原先風格完全是兩個極端的美。

原本一看就是狐狸精,現在倒像個清純小姑娘。

還別說,這風格一換,給人的感覺還真的挺不一樣的。

或許是因為清淡的裝束能讓人的心情也清淡下來,陳晴朗剛剛看到她時的滿肚子不耐,居然不知不覺減淡了一點。

嗯,也只是那麼一點。

如果她現在是個男人,陳晴朗依然會把他打殘疾的。

「晴朗。」

听到這稱呼陳晴朗嚇一跳。

雖然聲音淡淡的像風柔柔的像雲,但陳晴朗就覺得里面裹著能殺人的刀子。

「你的房間我給你收拾好了,撕掉的和髒掉的那些書也都重新去買了新的,你走之後房東去過,我跟他說你今天可以搬完……今天能搬完吧?」唐詩韻怯怯的看著他,「我當時沒敢跟你打電話,就自做主張這麼跟他說了。你不會生氣吧?」

陳晴朗腦袋發懵。

這玩的是……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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