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康熙年間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故人新園

作者 ︰ 徐瑰

初識花舒姑姑雖是在良妃娘娘的儲秀宮,如今良妃歿了,她又被分派去了德妃娘娘的永和宮偏殿服侍位貴人,可若卻知道,她最初是服侍在十三的生母,敏妃處的。說起來,也不過是同十三相熟之後,十三無意間說起的,若回想起之前的一些事,方有些明白過來。

若不清楚為何花舒姑姑對十三的事這般上心且處處維護,就連她同十三一起有了什麼紕漏,花舒姑姑竟也「愛屋及烏」地幫她打圓場扯幌子。若說僅僅是因為敏妃是她服侍的第一位主子,那未免有些牽強,放眼各宮,除了各位後妃從娘家帶出來的心月復,恐怕不會有哪個宮女太監在舊主子故去後,還會繼續掛心小主子的。

說起來,良妃母家地位低,她不像其他後妃一樣有可以依靠的母家勢力,更別說心月復了。而花舒姑姑作為儲秀宮的老人,可以說是良妃進入後宮後最信任的宮女()了,可看花舒姑姑在良妃娘娘故去後,如何待八爺的,便可知十三同八爺在花舒姑姑心中孰輕孰重。

若雖不知原因,可卻因著十三對花舒姑姑有著天然的信任,這宮里頭,她的朋友不多,若清與懷嬴皆在宮外,瓔珞也早已年滿出宮,毓蟾入宮雖方便些,可到底不能時時同她作伴。或許在宮里待久了,她對任何人,尤其是陌生人,已無法信任,也不願花費時間去培養一個人。

花舒姑姑老了,小宮女們都已經尊稱她一聲「嬤嬤」了,可若還是喜歡喊她「花舒姑姑」,喜歡她怕自個餓著肚子,總是備在案子上的小點心。

「姑姑,我有些乏了,想眯一會兒,你也上來陪我吧。」若散著發,側著身子,枕著一只水紅色繡金線西番蓮花的蘇繡軟枕,兩只手相疊著搭在軟枕上,一只衣袖滑落,露出半截藕白的腕子,上頭還戴著只銀鐲子。若仰著一張素淨的小臉央著才服侍她躺下的花舒姑姑,她現今也不知是怎的,對花舒姑姑分外依賴。

花舒有些猶豫,卻抵不住若可憐巴巴望著她的模樣,心一軟,褪了外衫也躺了上來。心願得到了滿足,若露出個大大的笑臉,兩只手纏著花舒姑姑的手臂香甜地睡熟過去。

也不知是睡了多久,再醒來時,若發現外頭的天都有些暗了。揉了揉眼楮,又抻了抻腰身,若好容易坐了起來。

「姑姑你可算醒了!」還不待若醒神,落顏歡悅的聲音響起來。

若聞聲望去,便見落顏從桌邊站起來,往床榻邊走來。見落顏坐到了床沿邊,若攏了攏被子,給落顏騰出點地方,道︰「來了多久了?」

「姑姑才歇下我就來了,姑姑這一覺睡得好久,我都打算走了。」落顏噘著小嘴,手上卻幫著若整理有些凌亂的發絲,「姑姑的這支綾絹牡丹簪子可真美。」

「喜歡嗎?良辰那丫頭做著玩的。」若抬手將簪子取了下來,原本被綰著的一縷發也散了下來,「送你吧。」

「良辰做的?」落顏的神色有些微的驚訝,卻很快恢復過來,接過簪子,卻又簪在了若的發間,道︰「這是姑姑喜歡的,我不要同姑姑搶,趕明兒我再讓良辰幫我做個凌霄花的。」

若輕輕拍了拍落顏的臉頰,點頭笑道︰「好。」

「姑姑,四叔家的小四小五喊我去圓明園練箭騎馬,姑姑可要同我一起去散散心?」落顏坐在一旁一邊瞧著宮女服侍若穿衣梳頭,一邊道。

小四小五?那不就是弘歷與弘晝,若微微低頭,手里似在挑選著飾品,道︰「這兩個小子不好好在書房讀書,哪里來的空閑跑去圓明園騎馬練箭?」

「也不知他們兩個是怎麼哄得四叔。」落顏嘀咕了一句,也沒在這上面多計較,「姑姑同我一起去吧,這宮里頭待久了怪無趣的,圓明園是皇瑪法賜給四叔的園邸,倒是有許多新鮮的去處。」

銅鏡里,落顏祈求的目光與方才的若便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花舒姑姑看在眼里,心里五味雜陳。若何嘗沒有瞧見,到底也是心軟了,應了下來,換來落顏的一陣歡呼。

也不知消息是怎樣走漏的,康熙听說了若要同落顏去圓明園散心,便也要一同前往。若只有若與落顏二人,只須帶幾個服侍的人坐了馬車就去了,可現在多了個康熙,便是吩咐了一切從簡,也是個不小的陣仗。

圓明園外,雍親王同福晉攜著闔府眾人早早迎著了。康熙的車駕才一停,雍親王便同福晉親自上前攙著康熙下皇輿,雍親王福晉還欲來扶若,若忙道「不敢」,由著良辰和落顏扶著自己下了皇輿。

老實說,她原本就同四福晉不怎麼打交道,後來同四爺的關系令她更覺與四福晉處境尷尬,因而時常避開。四福晉在宮里頭有口皆碑,四爺能在最後的奪嫡之爭中勝出,未必沒有四福晉的功勞在里頭。

「姑姑,天申帶你和落顏姐姐去那邊逛逛吧。」若正覺康熙同四爺一家見禮的過程枯燥乏味,一個到她腰身高的小男孩悄悄尋過來。

「走吧姑姑,跟著皇瑪法實在無趣得緊。」落顏撇嘴,攛倒著若同他們一起落跑。

點點頭,三人悄悄退了出來。天申是個頗為伶俐討喜的孩子,很是會逗趣兒,一路上惹得若和落顏頻頻發笑。走得有些乏了,天申便安排著到涼亭中歇息,又吩咐擺了一桌子的茶點瓜果。

幾人正說笑著,趙成領了個小太監大老遠瞧見若幾人的影子,便一路小跑著過來,才到亭子外,便拊掌拍腿道︰「哎呦格格,您可讓奴才好找,萬歲爺正尋您呢,您快隨奴才到前頭去吧。」

「皇瑪法可有找我?」落顏呷了口茶,道。

趙成偏頭想了片刻,道︰「這倒沒有,皇上見兩位格格不在跟前,只說讓奴才來尋若格格。」

听見這話,若站起身,道︰「既然沒有尋你們,那你們就繼續玩吧,我去看看你們皇瑪法是不是有什麼事。」

「姑姑我陪你回去吧。」落顏才要起身,便被若按回了座上。

「前頭怪沒意思的,和天申在這玩吧,用午膳的時候我再著人來喚你們。」若又叮囑了二人幾句,便隨著趙成往康熙處走。

「若回來了?來,弘歷,認認你若姑姑。」康熙招了招手,不遠處一個小男孩走向若,脆生生地喚了句「姑姑」。

若微微打量了下眼前這個小男孩,比弘晝的身量要高些,瞧著也更穩重老成些,只是臉頰還有些嬰兒肥,與那股子持重的模樣對比起來,令人有些忍俊不禁。

「乖。」若輕輕拍了拍弘歷的肩膀。

「朕已經下旨將弘歷養在宮里教導,他乍然離開府邸難免會有些不適應,若你孩子緣向來好,沒事多陪陪他。」康熙指了指弘歷示意。

「這孩子懂事,難怪皇上您喜歡,若知道了。」若微微點頭。

話音方落,一旁雍親王上前幾步,道︰「那就有勞了。」

若猝不及防,竟覺得自己被他這一下子弄得有些狼狽,忙收拾好情緒,還禮道︰「王爺言重了。」

雍親王福晉亦上前致謝,若的視線隨著雍親王福晉繼而轉向雍親王府的家眷中,見到有個不算打眼的女子,目光總是膠著在弘歷身上,很是不舍的樣子,想必是鈕祜祿氏了。鈕祜祿氏的目光不期然地同若對上,一時有些無措,眼神四下亂瞟著。若不以為忤,溫和地笑著點了點頭。鈕祜祿氏這才放松了幾分,亦努力扯動嘴角回以一笑。

用過午膳,康熙一行人回了宮。弘歷也隨著入了宮。

與天申不同,弘歷有些惜字如金,但若有人問話,卻也對答有禮,這點上,與四爺頗有幾分相似。既然有著康熙的吩咐,若自然上心打點,她雖然不喜歡歷史上的乾隆皇帝,私心上對于四爺的子嗣也有些微妙的感覺,可同未來的皇帝打好關系對她來說也並沒有什麼壞處。若對他既不過分親近,也不著意疏遠,倒是落顏同弘歷很是親近,若也不知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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