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康熙年間 第八十七章 念惜別時

作者 ︰ 徐瑰

若鵷和杜鵑隨著人流往護城河走,隨即,更多的人加入他們,一盞盞彩燈,雖然沒有太大的光亮,但合在一起,卻足以照亮夜空。

若鵷自己並沒有什麼心願,想了想,還是許下一個,隨即將花燈放下了水,繼而推了出去,只是河里的花燈太多,她那只小小的花燈,只劃出去一兩米,便不大動彈了,也不知能不能心想事成。

若鵷看向一旁的杜鵑,杜鵑不知對著花燈說了什麼,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臉上紅紅的吃吃笑著,繼而像下了很重大的一個決心,小心翼翼地將河燈放下水,一點點推著水流,想要將河燈推得更遠。

瞧杜鵑方才的神情動作,怕是姑娘家的小心思吧?剛才她就覺著有些個不對勁了,杜鵑平日里一心打點她的起居,不知從何時起,竟分了心思在詩詞上。若鵷笑笑,「哪個少女不懷春」,這話還真對。

若鵷喊杜鵑往回走,走回去好幾步了,若鵷不經意回頭瞧去,杜鵑的那只河燈,不知何時,已經被撞破了,一半浸在水里,隨時都會沉下去。若鵷怕杜鵑看見傷心,拉著杜鵑快走了幾步。

因為是元宵節,城門並沒有關。不少姑娘婦人結伴出行「走百病」,放過花燈後,就到邊上的城門去模門釘。

見若鵷也過去要模門釘,杜鵑將若鵷拉住,道︰「小姐,人家都是模釘求子去了,小姐您還是個姑娘家的,怎麼好也去模門釘?」

「不過是覺得好玩。」若鵷努努嘴,她雖然不覺得模到了門釘就真的會生子,但她尊重傳統風俗,沒再堅持。

時辰不早了,街上的人也不如先前多了,若鵷開始覺得累了,決定同杜鵑回去。才轉身,就听見後頭有喊叫聲和奔跑聲,似乎是在追趕什麼人。人群中時不時爆發出被沖撞到了的路人發出的尖叫聲,女人的驚嚇,男人的喝罵,一時間城門躁亂起來。

杜鵑怕生什麼意外,趕忙拉著若鵷往回走。若鵷也不是愛看熱鬧的人,任杜鵑拉著自己。

背後的聲音漸近,不多會似乎就到了身後。若鵷還來不及回頭看看是怎麼回事,就被一股力量拽了個趔趄,和杜鵑拉著的手也被撞開。

「小姐!」和若鵷被撞開,杜鵑立馬喊若鵷。

城門的人不少,因為出了亂子更是亂作一團,想看熱鬧的,急著往回走的,把若鵷和杜鵑硬生生給擠開了。

若鵷努力朝路邊擠過去,若是自己還在人群里,一定沒辦法待在原地,若是在路旁等著,杜鵑興許還能找到自己。

此時的人群很像沙丁魚,有幾只鯰魚混在里頭,攪起了幾處騷亂,也帶動著整個人群的不安。

若鵷還沒擠到路邊,就被什麼人拽住。她以為是杜鵑,可又似乎不太對勁,手腕上的力道太大了些。不等若鵷回頭瞧上一瞧,她便被人扛上了肩頭,陌生男子的臉一閃而過,似乎面相頗凶,若鵷直覺不妙。

不等若鵷開口,那人扛著若鵷就逆著人流方向往外城走。方才的動作不過在一瞬間,待天旋地轉過後一陣顛簸,若鵷才回過神來,手腳並用地捶打著男子,大聲嘶喊著救命,讓他放自己下來。可似乎這些,對這個大漢都不起作用。

不過大漢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了下來,若鵷听見有人喝道︰「快放我家小姐下來!」她這才意識到,是暗中保護自己的人來搭救自己了,心里一陣激動。

大漢自然不會照做,忽左忽右地躲閃著,他雖體格健壯,但畢竟扛著個人,再加上四貝勒府上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漸漸的有些吃不消了。眼見他的幫手陸續趕了過來,他才得以扛著若鵷先行撤退。

兩班人馬在城門口打斗起來,原本還看熱鬧的一些百姓,這時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開始四處跑開了。

四貝勒府的人只有四個,對方卻有十幾人,可顯然,他們打得有些吃力,起先扛著若鵷的人也不得不先將若鵷放下來,加入到打斗中。

若鵷被幾人圍在中間,跑也跑不得。趁著對方不留神,若鵷拔下頭上的簪子,朝著其中一個人的脖子上扎下去,疼得那人立馬回身一個巴掌,將若鵷扇開一米多遠。若鵷的腦袋嗡嗡作響,勉強爬起來,還沒站穩,又跌倒了。

「還想跑!」沒等若鵷緩過來,已經又被對方的人抓住,想跑也跑不得了。

若鵷踉蹌著步子隨著對方退著,眼瞅著就要出城門了,她的心不由得開始發慌。

四貝勒府的人見狀,攻勢也愈加猛了起來,其中兩人已經繞到城門一側,擋住了對方的路,大有合圍之勢。

兩方對峙不過數秒,對方有幾人先從一個方向發起攻擊,想要從包圍圈中突圍出去,四貝勒府的人也不甘示弱,場面很是混亂。

打斗中,挾持著若鵷的大漢拉著若鵷的胳膊突然被刺中,條件反射地松了手。若鵷一直緊繃的神經命令她第一時間跑開。

對方的人有發現若鵷逃跑的,揮劍挑起腳邊的一個麻袋打向若鵷的方向,灑出一大片白色的粉末。

若鵷只顧著往安全的地方跑,等到她覺察出不對勁來,連是什麼都沒瞧清楚,就被斜後方飛來的一片黑影與白色粉末所籠罩,霎時間眼楮異常的灼痛感讓她本能地捂著雙眼彎下了腰。

她睜不開眼楮,只能靠听聲音來辨別,她想求救,卻怕招來對方的人,她想趕快逃走,卻根本連路都看不了。一時間,她慌了,若鵷癱坐在地上,伸出雙手在半空中胡亂地模索著,可除了空氣,什麼都沒有,那些刀劍的踫撞聲,忽遠忽近,卻沒有一個在自己身邊。及至她听到一陣馬蹄聲,繼而被人一把拽到了馬背上,她慌亂地喊叫著,掙扎著。

「若鵷,別怕,是三哥。」扎爾圖緊緊抱著若鵷,不停喝著大青馬快些跑。

今晚元玥約他賞燈,因是中元節,各城門都不關閉,他便回去得晚些。遠遠瞧見城門口有人在打斗,本沒放在心上,反而加快了馬速,打算快點過了城門。誰知近了,他瞧見似乎是若鵷坐在地上,樣子極為狼狽。

等到瞧真切了,他吸了口涼氣,若鵷的眼楮竟被灑了石灰!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沒顧上兩撥人敵友,他抱上若鵷便打馬回城。

若鵷听見是扎爾圖,手胡亂揮著,一踫到扎爾圖的胳膊,立馬死死攀住。

「三哥,我眼楮疼。」本因灼燒而流淚的眼楮,涌出更多淚水,花了若鵷一張小臉兒。

「別怕,馬上就到了,三哥跟你保證,絕對不會有事的!」扎爾圖低頭在若鵷耳邊哄著,不停踢著馬肚子。

「君湄,快,我眼楮里進了石灰粉,趕緊給瞧瞧!」扎爾圖幾乎是踹開了房門,一路將若鵷抱進屋里,擱在榻上。

里屋一個衣衫不整的男子應聲打簾子出來,打著呵欠道︰「擾人清夢。」繼而朝床榻上的人瞧了一眼,吩咐隨從打水。不停沖洗了半個時辰後,名喚君湄的男子才給若鵷敷上了藥。

「沒事了吧?」見若鵷的呼吸漸漸均勻,已經睡了過去,扎爾圖走到白君湄身邊問道。

「該謝謝你的大青馬,搶回了一些時間。」男子坐在桌前,一邊寫著藥方,頭也不抬回道。

「沒事就好。」扎爾圖這才放下了心,坐到了椅子上,隨手拿起方才小婢上的茶。

「給圖爺換杯熱的。」扎爾圖的茶還沒入口,白君湄吩咐一旁的小婢道。

小婢應聲下去,不多時,就端了杯新沏的熱茶進來遞上。

若鵷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她的眼楮上蒙著紗布,也不知今夕何夕,本是想叫扎爾圖,倒先听見開門的聲音。

「三哥哥?」若鵷偏頭輕喚了一聲。

腳步走進了,一個慵懶中略帶輕浮的男聲道︰「小,這里沒有你的‘三哥哥’,倒是有你的‘君哥哥’。」

若鵷習慣性地抿了抿嘴,問道︰「我三哥呢?」

「你這小丫頭,我大晚上的從熱被窩里爬起來給你治傷,你倒好,醒過來就知道找你的三哥。」白君湄提了張圓凳,坐到若鵷床邊,掀開被子一邊伸手進去。

「你做什麼?」感覺到自己的手被踫到,若鵷本能地向床里面縮了縮。

「把脈。」白君湄因為若鵷的動作頓了頓,繼而把若鵷的胳膊拽出來,抬手搭到若鵷的手腕上。

「我傷的是眼楮,你不瞧眼楮,倒把起脈來。」若鵷小聲地抗議者,卻也沒有把手縮回來。

「身子倒還算好,這是……」白君湄有些許的停頓,繼而將若鵷的胳膊放回被子里,道,「小沒良心的,我醫好了你的眼楮,你就這麼和我說話?」

「好沒好還不定呢!」若鵷抬手指了指自己眼楮上的紗布。

「你……」

「君湄,你也在啊!」白君湄的話被扎爾圖打斷。

「三哥!」听見扎爾圖的聲音,若鵷欣喜道。

「若鵷,你醒了?」听見若鵷喊自己,扎爾圖趕忙走到床榻邊,繼而轉頭問白君湄,「怎麼樣,我除了眼傷,可還有不妥之處?」

「沒有了,渾身上下都好著呢!」白君湄嘴上這樣嘆著,卻給扎爾圖打著顏色,起身要往外頭走。

若鵷「哼」了一聲,道︰「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若不是我三哥托付你,你才不會替我把脈!還把功勞往自個兒身上攬。」

「瞧見了吧?牙齒這般伶俐,想也知沒大礙了。你們先聊吧,晚間兒我再來給她換藥。我可要回去補眠了!」白君湄伸了個懶腰,出了門。

若也忘記是在白君湄這里住了幾日,除卻每日要給眼楮換藥,她還被灌了不少苦藥,也不知這白君湄是認真的還是在整她,她傷得是眼楮,喝這麼些藥做什麼?更離譜的是,竟然還配了藥浴給她,若不是三哥的關系,她當真要以為自己成了白君湄試藥的藥人了。

終于在白君湄宣告治療結束後,扎爾圖同意若帶著她與白君湄告辭回王府。

京城的夜晚,燈市依舊喧鬧,不過十幾天時間,城門口的那一幕激烈的打斗似乎就已被內城的百姓淡忘了,或許勉強可以充當幾日茶余飯後的談資。

若鵷的眼楮依舊蒙著紗布,她眼楮雖沒有受損,但視力還有些弱,扎爾圖堅持讓她敷著紗布,不許用眼。二人沒有騎馬,而是由著扎爾圖背著若,一步步走在街道上,她知道似乎于禮不合,可是她真的很想體驗一次有哥哥背著自己是個什麼滋味兒。

「三哥,你說大哥他們會不會著急?」若鵷將頭伏在扎爾圖肩上,輕聲道。

「府里頭我還沒有遞信兒過去,倒是四貝勒府那邊已經知會過了,不過回府的決定匆忙,現下杜鵑還在四貝勒府,回頭我再派人去接她就是了。」扎爾圖道。

「那些人做什麼要抓我?」若鵷蹙了蹙眉,實在想不通。

「回說是青樓的打手抓個逃跑的姑娘,錯抓了人。」扎爾圖安慰若鵷,心下卻也覺著似乎有些不對勁。

若鵷听出紕漏來,卻也沒打算這時候和扎爾圖分析事情原委,哥哥會保護她的。

又行了好一陣子,若鵷道︰「累了嗎?要不我還是騎馬吧。」

扎爾圖笑了笑,道︰「這才幾步路,背你個小丫頭還背不動?」

若鵷摟著扎爾圖脖子的胳膊又緊了緊,臉幾乎是埋在了扎爾圖頸中,悶聲道︰「我從小就羨慕有哥哥的孩子,一直想,如果我也有個哥哥該有多好,可以讓哥哥背著我。」

「你若是喜歡,以後三哥就天天背你!不光是三哥,你其他幾個哥哥也會好好兒疼咱們家兒的!」從醫館出來,若鵷不肯騎馬,嚷著讓自己背她,初時他以為是若鵷任性,卻原來只是她兒時的一個小小的心願。

「三哥,回頭幫我和白大夫說聲‘謝謝’,還有……」若鵷咬咬唇,小聲道,「對不起,我那天……」

「小丫頭,哥哥們能怪你嗎?只是以後可不許亂跑了。」扎爾圖接過若鵷的話道,一想起前些日子,還心有余悸,若不是好心人搭救,只怕……

若鵷悶悶應了一聲,不知怎麼的,就在扎爾圖的背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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