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紀事 182不是李懷仁一更

作者 ︰ 方芳

接下來幾天李老爺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瘦了下來,急的李香露和熱鍋上的螞蟻似得,關鍵還不吃飯,勸急了還要發火,弄得一家人都跟著上火了。

三月了,沒幾天就要開學了,李老爺子也不見好,荀老爺子專門請了個中醫上門,結果把脈之後說是肝氣郁滯,不思飲食,而秦守仁也來了兩次,用听診器血壓儀什麼都測了下,就是血壓有點低,其他都還好了。

這下子可把人愁壞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私底下李香露和秦曦也猜測了下,那句不該姓李,應該姓周把老爺子給擊垮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啊。

可是問是問不出來的,老爺子連著幾天吃的少不說,連動都不愛動了,每天里不說話一副回憶的狀態。

李香露有些擔心直接給香港那邊打了電話,巧的是許西正好到香港了,听到老爺子病了也是愣了下,又听到那奇怪的理由半天都沒有說話,只說讓等一等,他和蘇女士聯系下。

李香露這邊卻等不急了,接下來兩天老爺子直接臥床不起了,吃什麼吐什麼,就連藥喝了也吐,嚇得李香露哭了好幾次。

8號了,今天已經開學了,秦臻在三天前就走了,秦曦早上被李香露打發去領書和報道了,自己則守在家里。

熬了小米紅棗粥,坐在床邊看著兩頰凹陷下去的爺爺,李香露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爺爺,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李懷仁此時思緒正沉靜在回憶中听到孫女的話也是一愣,隨機苦笑了道︰「怎麼會,爺爺過些日子就好了。」

李香露癟嘴嗚嗚嗚的哭了起來︰「他們不要我了,要那我賣錢,如今你也不要我了,嗚嗚嗚。」

李老爺子趕緊掙扎的爬了起來,費勁的把孫女往懷里拉︰「哎呦,怎麼會呢,傻孩子,說什麼呢。」

李香露不依不饒的︰「其實,我就不是他家的孩子,所以我根本不是李家的孩子。」

這話說的莫名其妙的,但是李懷仁卻一下子听懂了︰「你說什麼,你不是李家的孩子?」

李香露眼淚巴巴的︰「李家的孩子早就死了,我就不是李家的孩子,爺爺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李懷仁搞不懂這丫頭嘴里不是李家的孩子什麼意思,但是他心中早就有了猜測,此時听到李香露這樣說,心里就咯 了下,原來這世上真有這樣奇異的事情?

就听李香露繼續哭訴道︰「爺爺,就算不是李家人又怎麼樣,我也不是李家人,咱們都不是李家人,所以你就多別多想了。」

好吧,在這等著自己呢,李老爺子苦笑了下,到底是讓幾個孩子猜到了。

李老爺子嘆口氣︰「是啊,我並不是李懷仁。」

李香露瞪大了眼楮︰「那李懷仁呢?」

李老爺子端著床頭的水喝了口潤了下嗓子才道︰「犧牲了。」

李香露簡直不可置信,難道爺爺是頂替別人活著?偷梁換柱?

李老爺子看著孫女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就知道她在亂想,生氣的拍了下孫女的腦袋才道︰「是組織上的要求,我這輩子只能是李懷仁。」

啊?怎麼越听越復雜啊。

李老爺子朝後躺了下,眼楮迷離看向遠方︰「當年李懷仁在做一個接頭任務,給兩邊傳遞消息,然後他在一次槍戰中意外犧牲了。」

「這個任務就中斷了,而沒有人發現他的犧牲,組織上得知之後就派我去接替他,一做就到了抗戰結束,後來我再想恢復身份就難了,我所有的檔案和軍齡都是以李懷仁的名字記錄下來的,不能再換回來了。」

李香露瞪大了眼楮︰「原來是這樣,那麼那天那個老爺子說你姓周?」

李懷仁苦澀的點點頭道︰「是啊,我原來姓周,叫周海天。」

李香露放下手里的碗,爬到床上,躺倒老爺子側面,手放在爺爺肚子上輕輕拍著,用安撫孩子的語氣道︰「沒事的爺爺,你還有我呢,我會一直孝順你,如今女人也頂半邊天的,你可以把我當孫子使的。」

李老爺子見孫女這個樣子,頓時哭笑不得,伸手在她腦袋上拍了下道︰「那你是我孫子了,秦曦怎麼辦啊?」

李香露眨眨眼道︰「秦曦是你孫媳婦啊,這樣多好的!」

李老爺子悶悶的笑了起來,說出來其實心情就好多了,可是他身為周家子,如今有家不能回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這輩子到死他只能是李懷仁,死了要進李家的墳墓,以後墓碑上也要刻李懷仁三個字,連死了都要替他死。

李香露並不明白老爺子心里所想所思,卻能理解他的心情,自己可不就是頂著別人的名字和身體再活著麼。

「爺爺,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而已,不管你是周海天還是李懷仁這都是你,你的做事風格,和生活習慣,不管是用那一個名字都不會變的,你就是你,不會因為叫了李懷仁的名字就會變成了他,你看我,你覺得我是李香露麼?是啊,我叫李香露,可是我可以叫別的名字,只要我喜歡就好,我這個人是不會變的,哪怕我叫了別的名字,可是我還是我啊。」

李懷仁被孫女我是我的理論弄的稀里糊涂的,卻也明白了孫女的意思,長長的出了口氣道︰「好啦,爺爺明白了,你快點起來,壓死了,這丫頭這麼這麼重的啊,香香,你是不是該減肥了啊?」

李香露一個咕嚕從床上爬起來,不可思議的道︰「爺爺,我真的很重麼?」

李老爺子點點頭道︰「可不是,胖多了!」

李老爺子端起床頭的小米紅棗粥喝了起來,一說開胃口就好了。

李香露看著爺爺吃起了東西,心情也好了起來,剛要轉身去給他拿塊發糕,卻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完蛋了,爺爺,蘇女乃女乃可能要來!」

「什麼?」

李香露嘿嘿的傻笑了下︰「這不是,看你身子最近不好麼,我有些擔心,就給許西去了電話,然後他說蘇女乃女乃可能會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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