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門驕 第256章︰出獄

作者 ︰ 水中魚的吻

「微臣卻知此事。」鄭元苦笑一聲,躬身說道︰「太後也知此事。」

「這個張縣令曾經向鄭郎中舉薦了一位做豆腐的婦人,鄭郎中感念他舉薦有功,便保舉他代自己做了臨江縣令。太後也曾擬懿旨賞賜過那位做豆腐的婦人。」黃子健也躬身說道。

「哦,說起豆腐,朕倒也有所听聞,那位婦人倒也了得,更難得的是,她能心懷百姓,造福百姓,無私的獻出豆腐方子。難能可貴。」皇埔暨安點頭道。豆腐現在也是宮內的一道饈珍,是太後每日必點的一道菜品。

「正是如此。」黃子健贊同道︰「據民間傳聞,這兩季稻也是這位婦人研究出來的,臨江鎮百姓已將她視為仙女下凡,名望甚高。」

「真是搞笑,我看那位婦人必定是聯合了張縣令一起糊弄百姓才是,百姓愚昧,便上了他們的當了!」曲文姜沒好氣地說道。

「那萬一要是真的呢?之前也沒有人發明豆腐啊,那婦人做到了。為何她研究出兩季稻,在座的各位就不相信了呢?」黃子健反問道。

萬一是真的,那豈不是說日後百姓的糧食能翻一倍?那豈不是意味著國庫也能增加收入?

皇埔暨安不自覺正了正身子,作為一個帝王,他極少將喜怒哀樂擺在臉上,但現在他的心情真的有些激蕩。

「陛下,兩季稻之事牽連甚廣,萬不可單憑黃尚書一面之詞,司農處早已說過,洛水河那的氣候,兩季稻純屬空談!」

「陛下,微臣以為黃尚書言之有理,那婦人能發明豆腐,可見其非常人,民間能人異士頗多,說不定她真有辦法。」鄭元躬身道,他被曲文姜咬住辮子,不得已得為黃子健說話。

「我看,你是想趁機包庇你那庶弟吧。」曲文姜對鄭元的突然插嘴極為不滿,諷刺道。

「你!」鄭元想要反駁。

「好了,都別吵了。丞相,你說說看。」皇埔暨安不想听他們之間互斗,轉而去問司徒應承。

「臣以為,兩季稻牽連甚廣,就算那婦人真能研究出來又如何?可有驗證?若是種子提前播到地里能發芽,便說自己研究出了兩季稻,民眾因相信她再民間的威望而盲目信她,紛紛提前播種,四月反寒時節,凍壞了秧苗,民眾豈非顆粒無收?還請陛下三思。」

「做豆腐和種地是兩碼事,那婦人能做豆腐,可不一定能種地啊!」官員們有些竊竊私語起來。

皇埔暨安眉頭深鎖,轉身朝上官姬望去,他雖不理朝事,但朝上之上的建議卻相當重要。

「太傅,你可有話說?」皇埔暨安問道。

「老臣老眼昏花,哪能再議什麼朝政,不過老臣想起前兩****的一個學生給我來信,信上倒是提到過兩季稻的事情。還有我那不爭氣的孫子上官純,如今也在臨江鎮,他曾作了一首詩給我听,詩名叫早春,其中的大部分我也忘了,不過尤記得其中兩句︰急瘋撩稻似千浪,舍翁夾襖種田忙。

稻苗若是能在二月就長成如浪一般,可見那婦人未必夸大其詞,張縣令也未必好大喜功。」

上官姬似乎在與皇上聊家常一般,將自己的所見所聞娓娓道來。

「我那純兒不爭氣,一心只讀聖賢書,不通人情世故,想必不會撒謊的。」

「太傅,秧苗種植可非玩笑,就算她現在中除了秧苗,可是這逆季而長的禾苗,誰能保證日後能結出碩果?」司徒應承警告說。

「司徒丞相,你可會種地?」上官姬哈哈笑道,一點兒也沒生氣。

「不會。」司徒沒好氣的回答,他堂堂相爺怎麼可能會種地!

「在座的各位可有會種地的?」上官姬轉身朝殿前的各位問道。不過未等大家回答,他便說道︰「在座的每個都是世家之後,就算出身寒門的幾位,相信也早忘了該如何種地了。

百姓雖然愚昧,可他們祖祖輩輩都在伺弄土地,地里該長什麼,什麼時候能長,什麼時候結果,咱們誰也比不過他們。」

「哼,術業有專攻,種地是他們的命,他們自然學有所成。」司徒哼聲道。

「丞相所言極是,種地是他們的命,他們萬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那婦人若是以其他方式連同縣令糊弄民眾,倒也容易,若是拿兩季稻去糊弄,民眾定不會買賬的。若是民眾買賬了,那兩季稻定是可行的。」

上官姬從袖口掏出一張紙,紙上有一副畫,空白處密密麻麻的印著各種手指印,遞與了一旁的公公,讓其呈現給皇上。

「此畫乃是臨江府上官傅的一位學生所畫,畫的便是人們頂著寒風冒著凍雨播種種地的情形。當地民眾知此畫是獻于皇上的,紛紛按下手印,往陛下能不將罪于縣令大人,印泥用完後,民眾便以田里的軟泥為泥,按在這畫卷之上」

「陛下,如此說來,這縣令倒是個有魄力的,也是清正廉明的好官啊!」黃子健乘機諫言。

「嗯,這畫畫的倒是生動。不知是上官親佷的哪位學生?」皇埔暨安看得饒有興趣,隨口問道。

「此人名為張正秀,正是張縣令的弟弟。他八歲入了白蓮之門下,十二歲中秀才之後,蓮之保舉他入了傅兒的學院學習,今年已經十六歲了,據悉他打算入場試試。」上官姬笑著說道。

「十二歲中秀才,也算不錯了。」皇埔暨安笑道,十二歲的秀才在臨江鎮已經算是天才了,但是放在京城,只算尚可。

「陛下,兩季稻之事畢竟牽連甚廣,司徒丞相的擔憂也不無道理,不若讓那縣令戴罪立功,好生替陛下看好那兩季稻的生長,若是他到時候真的做到了,便論功行賞,若是除了差池,便再罰他,如何?」

見皇上的態度和悅起來,黃子健便提了個折中的意見。

「準奏。」皇埔暨安心情很好,將手中的萬民書遞回給一旁的公公,公公會意,扯著公鴨嗓子大喊「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從梓橦鄉回來已經是三天以後了,天公作美,下了三天三夜的連綿細雨後,天公再次放晴。

「老天爺有眼,縣太爺應該很快能放出來了吧?」听說張正民入獄,不僅是書敏和張家的人擔憂,全縣的百姓也很擔心,好不容易盼來一位肯為百姓做點事的縣太爺,若是他入獄了,那兩季稻大家還能不能種?

好在天下雨了,縣衙的師爺和主簿帶領著縣衙的人,冒雨各處巡視,百里村研究兩季稻的那批人也分別到各鄉指導大家如何正確的搭棚保溫。

眼看著種子都下了地,百姓們的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兩日後,聖旨再次降臨這個偏遠的小鎮衙門,臨江縣令張正民勤政愛民,為民憂思其心可嘉,但兩季稻牽連甚廣,遂令臨江縣縣令繼續研究兩季稻,待功成之時,再論功行賞。

聖旨一下,縣衙上下無不歡騰,張正民一出牢獄,早早得了消息的正秀就遣了馬車,等候在監牢之外。

衙門上下的人也都去接了,只不過張正民才剛出獄,惦念著家中老父妻兒,並不急著回縣衙,跟著正秀回到了百里村。

人倫孝心,濡沫之情皆為人之常情,師爺和幾位衙門眾人當然理解,目送他離去,才歡喜地回到了衙門。

百里村,伯娘和小李氏還有張家的一眾婦孺早早地就後再了村口,正民一下馬車,就被圍堵其中,伯娘看著在牢獄中消瘦的大兒子,當下就拉著他哭了起來,小李氏也不停的在一旁不停的抹眼淚。

「出來就好,出來就好,正民是有福氣的,大家都該開心才對。」

淋過驅厄運的柚子葉煮的水,撒過驅晦氣的糯米,跨過驅邪氣的火盆,正民終于回到了久違的張家。

一進門,就看見老父親和張家的幾位長輩坐在堂前,看到他被一干婦孺擁著進門,老里正焦急的眉眼才正真放開,只是看到他完好,他心中又提起了一股氣。

「不肖子給我跪下!」一見兒子進門,老里正就劈頭蓋臉一聲呵斥,嚇得眾人面面相覷,十分不解。

「你這是干嘛,正民才剛從牢里出來,吃了不少苦頭。」伯娘維護道。

「吃苦頭?我看他就是吃的苦頭太少了,朝廷沒冤枉他,才當了兩月的縣太爺,私下收了多少賄賂?張家祖訓男子四十無子方可納妾,他才當了兩月的縣太爺,整個後院就一片烏煙瘴氣」里正氣道。

那日小李氏回家,大包小包盡是他人送的禮品,後來高嬤嬤嘴漏提到了青蒿和紅櫻,他才知道他的好兒子居然還納了妾,而且還是兩個。

「兒子知錯了。」正民無話可說,雙膝重重地跪了下去,青石板上發出清脆地聲響。

他這段時間在監牢也想了很多,雖然不幸鋃鐺入獄,他只覺得當時思慮不周才讓人鑽了空子,參他一本。

若是讓他再選一次,他定不會再犯這種錯誤。

至于父親說的收賄,納妾之事,雖然有違張家祖訓,在他看來倒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

為官之道,若是只想著兩袖清風,不通人情,到頭來只會自討苦吃。他若是不語那些鄉紳打好關系,他這個縣太爺只能做一個擺設。最終只能郁郁不得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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