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達之科學側管理者 序(中)

作者 ︰ 路奇

一道美麗的碧綠色光束,精準地穿透了逃生艙的引擎,褐發紫眸的少年那慶幸的表情頓時凝在了臉上。

明亮的火光吞沒了少女那嬌小的軀體,但那深藍的眼中,卻看不到一絲恐懼。她的視線穿透了窗外的那名為「自由」的天使,落在了那一臉呆滯的少年身上。

……

喂!

……

——基拉!!!

少女拼命得將手伸向窗外。

……

誰來救救她?誰能救救她?

……

不行!我要見他,我要見他,哪怕是一面——然後……然後跟他說,對不起……

——對不起……都是我不懂事,什麼都不懂……為了自己的仇恨,竟然把溫柔的你傷得這麼重,對不起,對不起……

少女那美麗的絳色頭發在灼熱的風中飄散。

對,我只想跟他說這一句話啊。我只想道歉——

……

誰都行,拜托了!快……救救她啊!!!

……

基拉……他一定又要哭了吧。又要哭著說,我沒有保護好芙蕾吧!不要哭,不要再哭了——我不值得你保護啊,要保護,也該是我保護你……

伸長的雙臂已被烈火燒盡,她的意念卻仍然持續著。

所以啊,基拉,不要哭。

……

救命……救命啊!!!拜托,有誰……誰都可以……救救她!救救她!!救救她啊——!!!

……

——我真正的心意……會一直一直守護你的——

「芙蕾——!!!」基拉淒厲地嘶喊著。

他想伸手抓住,卻只是等到了那艘逃生艇的爆炸——

轟!

劇烈的沖擊襲來,基拉卻渾然未覺,只感到悔恨啃蝕全身,幾乎要破胸而出。

——痛,好痛,痛得無法呼吸。

「怎麼會這樣……為……為什麼……!!?」

曾經因為得知了這個少女接近自己真相後而產生的那份隔閡與憤懣已經完全消失,直到失去後,他才恍然驚覺,原來自己還是喜歡這個女孩的。

——自己,是真的喜歡芙蕾•阿爾斯塔這個女孩。

雖然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

……

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錯誤的人所誕生出的錯誤的愛——從一開始,這兩個人的感情便是錯誤的結合。因此,在一方得知了真相之後,兩條因為錯誤而交織的直線,便再一次逐漸化為平行。

可誰又能肯定,在這份錯誤的曾經中……沒有誕生過真愛呢?

……

「啊……啊啊啊——!!!」痛苦的嘶號響徹了整公共頻道,那仿佛心碎的聲音讓整個戰場都為之一靜。

正用「月天妖」的「自動導航激光」掃去大片大片雜魚的月白一驚,頓時停下了攻擊。

芙蕾……死了!!?

「怎麼會……」月白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遠處,「強襲」正因為基拉絕望的嘶吼,而驚地頓在了原地——所幸他的對手都已經被解決了,所以它的行為並沒有造成什麼大礙。

穆大叔還在,芙蕾卻死了……

月白倏地轉過身,無視了群敵的環視,以一種令人膽顫的速度瘋狂地沖向了那被無數「龍騎兵」射出的光束所包圍的死亡之地。

——劇情……又改變了!

咬著牙,陣陣悔恨不斷沖擊著他的心。

「果然,不應該相信記憶這種東西的!!」

「月天妖」的雙臂抬起,粗大的生命能光束噴射而出,掃除了前進路上的一切阻礙。

「應該一開始就一直跟著基拉行動的啊,我這個白痴!!」

——那個在大家的影響下逐漸從內向變得開朗而堅強的基拉,沒人能想象,到底是何等的痛苦,才會讓他發出那種歇斯底里的吼聲。

身前控制台上的熒幕中,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台仿佛瘋了一般,不顧一切攻向「神意」的「自由」。

「是你……都是你!」

基拉嘶吼著沖向了「神意」,眼中,瘋狂地燃起了如火焰般的光芒,連帶著「自由」都給了人一種燒起來的錯覺。

精神指令技——熱血——在一段時間內大幅度提高攻擊力,持續的時間與攻擊力提高的程度視機體的強度與使用者的精神力輸出而定。

「你怎麼喊都太遲了!」

克魯澤訕笑道,一道淺藍色的光芒在他與他的座機上一閃而過,「神意」的速度瞬間攀升。

精神指令技——加速——在一段時間內大幅度提升速度,持續的時間與速度提升的程度視機體的強度與使用者的精神力輸出而定。

「這就是命運啊。明知不可仍要勇往直前,不是嗎?」。

「閉嘴!!」

「自由」的那被增幅到宛如「流星裝」揮出的巨大光束軍刀斬向了「神意」,但卻被加速狀態的「神意」輕松閃過。

「——自以為正義!不懂卻只會逃避!被七情六欲所掌控,貪婪、愚蠢而又自私——最後所迎來的就是這種下場!人類的滅亡誰都無法阻止,因為人的劣根性已經注定了人類的命運了啊!」克魯澤高聲說道,隱約間,似乎有絲絲黑氣,隨著他那完全不再掩飾的惡意,從他被白色抗荷服包裹的軀體之下透出,穿過了鋼鐵與虛空的阻礙,死死地纏繞在了「神意」與不停在虛空中游蕩的「龍騎兵」之上。

「所以要毀滅啊!唯有毀滅,才能徹底消去這份劣根性啊!!」

「滿嘴歪理!」

不甘示弱的回敬,基拉的聲音中充斥著似乎要將自己都吞噬般的怒氣,攻勢越發猛烈。

「這就是‘人’的定義啊!基拉!是任何‘人’都無法避免的啊!」赤luoluo的惡意,彌漫在了整個戰場。

「夠了!!」穿過了「龍騎兵」編織的光束網,基拉大聲吼道,「給我閉嘴!!」

「自由」的五個炮口齊射,絢麗的五彩光束劃破虛空,但無論是「龍騎兵」還是「神意」都輕易地躲開了攻擊。

「哈,閉嘴?有什麼不對嗎?」。

克魯澤輕笑著問︰「你看你現在這個樣子——被自己的情緒,被那迫切想殺死我的憎恨與憤怒所左右!何等的難看啊!」

「自由」的動作猛地一滯,頓時,一支「龍騎兵」抓住機會,射出光束,雖然在最後關頭基拉以驚人的神經反射速度閃避了一下,但是提前預判出了「自由」大概行動軌跡的克魯澤還是削去了它的右腿。

「看著這仇恨的眼神和心靈,多麼有趣啊……明明口中高喊著正義,但想干的事卻在本質上和我一樣呢。」

他又一槍打爆了「自由」的一只「翅膀」。

——我……和他一樣!?和這個惡魔一樣!!?

「開什麼玩笑啊!!」

基拉咆哮道。

推進器最大出力,雙手的光束軍刀猛地一合,精神集中到了極致,瞬間,穿過了「龍騎兵」的光束網,「自由」和「神意」面對面,然後,手中的雙刃光束軍刀超前高速斬出了一個X形的軌跡——

一個在「神意」身旁的「龍騎兵」,以及「神意」的右臂,被一刀兩斷。

「厲害。」

絲毫沒有因為情況危急而慌亂,克魯澤依舊掛著笑容。怒火燃燒的基拉並沒有發現,因為剛剛那一接觸,微不可覺的絲絲黑氣,已經纏繞到了「自由」身上。

「然而,你真的認為這只是玩笑?」

他的話就像是魔鬼的低語,灌進基拉的耳朵里,一刻不停地試圖將他拉入墮落的深淵。

心中不知道為什麼有些煩躁不堪,基拉完全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因為這種歪理而有莫名的動搖——這已經不正常了。

「就算那只是可笑的理想!我也相信,總有一天,我們會迎來真正的和平!!」

點點星芒流到了「自由」的腰側……

精神指令技——直擊!效果︰破甲!

磁軌炮轟了過去,閃避不及的「神意」被打斷了一條腿。

「呵呵,總有一天……那是哪一天?就是因為相信這總有一天,你才會一直隨那種天真的謊言起舞啊!你自己想想,這一戰已經打了多久,死了多少人?」

「我……」基拉本能地張開嘴想要猛烈回擊,但是心髒猛地一跳,一種莫名地感覺中和了心中的怒火,讓他不自覺地迷茫了起來。

是啊,說的沒錯……相信和平終有一天會到來,期望著沒有戰爭的世界而奮戰至今,可回過頭來,自己都干了些什麼?

破壞、傷痛和殺戮……口口聲聲說要和平,到頭來自己與面前這個男人所做的又有什麼差別?

所謂的「沒有戰爭的世界」真的有可能達到嗎?既然好戰才是人的本性,那至今為止自己與伙伴們的所做所為到底是為了什麼?

「人類是永遠都不會滿足的——要走得更遠……達到更高的目標……要更向前……」

「渴望著有一天,人和人、人和宇宙能極致圓融,渴望著那虛構出來的美好世界會在不遠的將來降臨,渴望著終有一日,人類將踏上那個游著有翅膀的鯨魚的星球……太多太多了!明白嗎?這份永無止境的貪婪,就是人類萬惡的所在啊!基拉!」

黑氣越發壯大,甚至部分已經月兌離了「神意」開始侵蝕周圍的虛空。

唰!

一道光束從「神意」手中的槍中射出,直接打爆了「自由」的右臂。

什麼?!

基拉一驚,連忙後撤。

這個射速,這個功率……

剛剛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竟然到現在才注意到——

「他在……不斷地變強?!!」

還有……

基拉推了一下操縱桿,一份不協調感讓他不禁皺了皺眉頭。

「我……‘自由’在變弱……不斷地……」

——怎麼回事!?

又一次躲避不及,兩只「翅膀」被「龍騎兵」貫穿。

是……黑氣!……這是什麼!?

超人的洞察力、感知力,與空間辨識能力,讓基拉迅速覺察到了原因所在……可是沒用——

這股仿佛要化成實質般的惡意……

基拉瞳孔緊縮。

「終于覺察到了啊,基拉.大和。可惜已經晚了……這就是‘魂’啊!我的‘魂’啊!!」克魯澤臉上終于露出了猙獰。

「那麼接下來——請在人類的絕望中墮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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