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宮女 第一百九十四章 賜姓純淵

作者 ︰ 本肖寶寶

連日里紛紛揚揚的大雪倏地毫無預兆的停了,那天際原本暗淡無比的太陽竟沖破雲霄直直的照射在大地上,溫暖萬民。

沒有太多的無言描繪,沒有太多的嘆息感傷,不過是一道聖旨的時間,天變了。

終究變了!

富麗堂皇的皇宮依山傍水,被大雪覆蓋的靈山上道路阻塞,可有一道清亮的白色身影堅定的穿梭其中,那滿頭青絲直直的垂下,在漫天的白色中劃過完美的弧度。

古畫扇一步一步的走著,盡管每走一步厚厚的大雪便會覆蓋到她的膝蓋處。

揉了揉通紅的鼻尖,古畫扇呼出一口熱氣,依舊腳步不停的向前走去。每走一段路程便停下來看一眼手中的圖紙,以防迷失。

大雪封山,天氣比往年冷的不止一點兩點,林中的大型動物幾乎都在冬眠,除去了被野獸啃噬的可能,古畫扇覺得走起路來也不用有太多的擔心。

雪林是這樣寂靜,月兌離了塵世的渲染,阻隔了那震天動地的呼聲,可這空洞的寂靜卻依舊不能讓她心安。

那一聲聲新皇萬歲,那一個個叩響的大禮又怎能將背後的腥風血雨清洗?光明的背後永遠都存在著無邊無際的黑暗。

她現在什麼也不想去想,什麼也不想去理會,那改朝換代的響動跟她有什麼關系?就算是他,可跟她又有什麼關系?

若說她被賜死後和他之間還能有一線希望,可如今,當他接下聖旨之後便再也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不知何時她的心已經麻木的不會再痛,也可能是因為她從一開始便已經做好了這種準備吧!從一開始她便知道的不是嗎?

望著皇宮的方向,古畫扇抿了抿唇,垂首輕嘆,低頭看著面前已經被大雪覆蓋的道路,久久沉默。

終究也只是一聲嘆息,可那沉重的包袱又怎是一聲清嘆可以化解的呢?

腳印一直想山上蔓延,終于消失在一處隱蔽的林子處。那里平淡無奇,沒有人知道它其中玄妙。

看著面前大的出奇的山洞,古畫扇這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伸手抓住從上空不知名的地方向下垂落的白紗,猶如從天而降的謫仙一般向下方實地降落。

雙腳踏在平地上,古畫扇放開手中的紗布,看著周圍印象中的石像,與一排排的牌位,古畫扇情不自禁的看向那最後面的一個位置,那里還不曾擺放任何牌位,可她知道,幾天後那里就會擺放一個牌位,上面會寫著純淵第十七代帝王純淵封璽之靈位。

轉眸看向一旁,那里的石像還未鑄造,可也會很快便有了,只是較之其他的石像,終究會少了一個宮裝女子,那里原本應該站著她的。

可她如今卻是站在了這個位置,遠觀,僅僅是遠觀。說不清的情,道不清的是怨,世間之事又有誰能預料的到下一步呢?

輕嘆響徹在寂靜的靈冢里,古畫扇收回心神抬步走到歷代先皇的牌位前,一撩衣擺俯身跪下,深深的叩下三個頭。

這才起身照著純淵帝的提示,走到供桌旁的石壁前伸手按下一塊不起眼的石頭,只听得供桌中央倏地陷下一個暗格,那暗格之中赫然擺放著兩道明晃晃的聖旨和一封沒有署名的信。

看著那兩件物什,古畫扇只覺得手腳突然冰涼,眼眶也干澀的發疼。

良久,抬步走向供桌旁,伸手將那兩道聖旨和那封信拿了出來輕輕放在供桌的空處。

手指伸了又伸,卻是又幾次縮回,古畫扇眉頭緊皺,臉色有些瑩白,那種當初被賜死時強烈的預感又再次涌上心頭,讓她措手不及,不禁的發慌。

半晌,古畫扇終于伸手拿起其中一道聖旨,緩緩攤開來看。這是一封退位詔書,上方黑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寫著傳位于七皇子純淵藍慕為新皇!

看著那刺目的大字古畫扇只覺得不可置信,早在純淵帝駕崩那一日,傳位詔書便已經公諸于世,世人皆知純淵帝將皇位傳給了六皇子純淵藍慕的。可如今,這封傳位詔書究竟是怎麼回事?

思襯半晌,古畫扇驀地輕笑,可那笑意卻帶著濃濃的苦澀。

她拋卻一切想要共度一生的人,最終還是選擇了皇位嗎?他可知道,他若坐上了龍椅,他們二人此生便再無可能了!想想,她卻又輕笑出聲,在那人人覬覦的皇位面前,她一個在世人眼里已經死去的小小的女子又能算得了什麼呢?情之一字,傷的終究只是有情之人罷了!

看著手中那刺目的明黃,那猶如烙印一般疼痛刺目的傳位與純淵藍栩幾個大字,古畫扇覺得麻木的心猛的刺痛一下。

而腦海中那一襲黑衣的身影卻無法泯滅,其實曾經她也是一直以為是他要坐上皇位的,他一聲英明神武,邊疆殺敵屢次建下奇功,百姓呼聲最高。且如今傳位詔書明明白白的寫著他的名字,她不相信以他的能力會讓純淵藍慕輕易的,沒有驚動任何人的就將皇位奪了去!除非他自願——

思及此,古畫扇卻是止不住的輕笑,笑的眼淚都低落了下來,印在那刺目的大字之上,瑩白的臉色更顯得蒼白無力。

她不懂他們之間的游戲,她終究還是不懂!

素指緊緊的握著聖旨,就連著身子都在顫抖,古畫扇緊咬著唇瓣將聖旨放下,轉手去拿那一封沒有署名的信封。

信紙被緩緩拆開,古畫扇淡淡的掃視著上方的內容,不過半晌卻是倏地踉蹌一步,蹲坐在地上,神色惶恐。

瑩白的素指更加顫抖,手中信封緩緩飄落到一旁,猶如被遺棄一般。

古畫扇蒼白著面龐看著那近在咫尺的信封,倏地向後挪動著身子,不住的搖頭。

「不是的,不會的,不,不——」

「這怎麼可能呢?不會的,不——」

……

古畫扇的眸中盡是惶恐,那蒼白的,薄薄的幾張紙猶如來自地獄的修羅一般,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向世人宣判了死刑。

就連被情斷時她都不曾如此絕望,就連決定賜死時她都沒有如此驚慌。可那不過簡短的幾句話語,卻如同將她的靈魂撕破,痛入骨髓。

恍惚間,古畫扇伸手模向腰間,毫無意外的並不曾模到那個荷包,猶如一盆冷水潑來,讓她渾身生寒。

踉蹌著爬起身,抬步走到供桌旁,顫抖著手指將最後的聖旨拿起,緩緩展開,那刺目的大字再次涌現在眼前。

「朕之親筆,今有一女為朕失散多年的的親生女兒,多年不能養育朕甚是惦念。如今能夠失而復得,朕心甚慰,已令欽天監將其名納入皇族族譜之中,待其攜聖旨歸來之日,若其想要回歸皇室便賜其名號長安,封其為長公主。原名古畫扇,朕親賜國姓純淵,名為純淵畫扇。由新皇親自操辦封位大典,欽此!」

——

聖旨已經在恍惚間月兌落出手,古畫扇怔怔的抬眸看向上方一片虛空,有些不知該作何。

信封中清清楚楚的交代了純淵帝這一輩子最最難忘的事情,更是將那女子的點點滴滴都交代的清楚。她曾經問過一雲大師和止空大師的,那些事情都一一吻合,毫無出入。最讓純淵帝堅定了猜測的便是那個荷包,以及荷包內的血雪蓮。

事到如今,古畫扇只覺得痛到麻木的心再次隱隱作痛,就連呼吸都痛到顫抖,可她卻那麼的想要發笑,這麼些年的輾轉反側,到了此時都成了天大的笑話。

賜國姓?純淵畫扇?長公主?

古畫扇驀地輕笑出聲,眼角清淚滴滴滑落,響徹在這幽靜的靈冢中。只是那笑聲中夾雜的哀傷與淒涼卻是令那原本便暗沉的空間更加的蕭索,荒涼。

半晌,古畫扇終于停下了笑聲,怔怔的看著那散落一地的信與聖旨,終于踉蹌的站起身想要逃離,可走了幾步,卻終究停下腳步,回頭看著那些她深深恐懼的,想要遠離的一切。倏地,雙膝跪地,只剩下無聲的嘆息。

造化弄人,真是罪孽,罪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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