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黛玉 第三百八十二回 各自保平安

作者 ︰ 古井撈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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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草色雲錦對襟衫,瓖著繡滿迎春花兒的檀色邊兒,金絲線勾勒的花蕊,由淺及深的花瓣,都是分毫畢現。衫子上更是用鴨黃絲線,界滿了迎春花的邊線,就像一朵朵迎春花落在了衣衫上。

秋香色的百褶裙上,用竹青色跟綠沈色絲線,界滿了迎春花葉,一條瓖嵌了橄欖石的銀鏈子,松松的系在腰上。將探春原本高挑的身量,拉得更長了兩分,顯得越發的婀娜。

當黛玉親手挑了一支以月光石為主石,瓖滿了細碎橄欖石的銀簪子插在探春頭上的時候,探春終于忍不住紅了眼眶。

黛玉在心底嘆了口氣,說到底她也只是想要爭一口氣罷了,若非庶女出身,她何至于此?想到這兒,黛玉笑道︰「我這兒倒是沒有你合腳的鞋子,我瞧著你腳上這雙鵝黃百碟面兒的就不錯,你覺得呢?」

探春忙斂了神情微微點了點頭,面兒上露出一絲笑意。黛玉又在妝奩里挑挑撿撿,卻也沒找出合心意的,芷萱見此抱出一盒宮花來笑道︰「姑娘莫不如瞧瞧這些宮花怎樣?還是薛大嫂子前兒遣人送來的呢。」

听芷萱說薛大嫂子,探春一時沒反應過來,朝黛玉看了過來,黛玉笑道︰「就是薛蟠的妻子嚴氏,自從寶姐姐出嫁,薛家如今便是她在當家。」

探春很是驚訝地問道︰「寶姐姐出嫁了?」黛玉點了點頭,前兒出嫁時來請我,正好我忙著也沒過去,只遣了林德家的,領著芷萱走了一趟。她家原不缺什麼,便請師傅給寫了副字,裝了十壇百花釀十壇百果釀,圖個吉慶。算作添箱禮給她送去。」

說到這兒黛玉忍不住掩口笑道︰「她倒也不嫌棄,原我也沒在意,大家姊妹間都是常來常往的。誰又在乎這個?偏她嫂子還要正兒八經的來回禮。好在如今倆人瞧著也是和和美美,又有她哥哥嫂子幫襯著,日子倒也過得。」

黛玉說著已經挑好了宮花拿給探春看,笑道︰「真是便宜你了,瞧著迎春花,可不就跟你身上的衣裳,配成一套了?」

探春見此不由也笑了起來,輕聲道︰「可見今兒的運氣不錯,道林姐姐這兒來得了套衣裳不說,還將首飾也給配齊了。」侍書站在一旁,目光有些復雜的看著黛玉與探春二人,並不說話。

芷萱看了看侍書,不由輕聲向黛玉道︰「姑娘這邊兒收拾著,我先去惜雨軒那邊兒安排,一會兒姑娘過來也有個吃的喝的。」

黛玉挑眉看了她一眼,見她目光盯在侍書身上,便也笑道︰「既如此你叫了侍書陪你一塊兒去,看看她們姑娘都喜歡吃什麼用什麼,盡管備上就是,吃不完打包讓她們帶走。」

侍書沒想到黛玉會點到自己,不由詫異的看向黛玉,探春卻是掩口笑道︰「林姐姐既不怕破費,侍書便也去吧,給姑娘我多挑些好吃的好喝的。」

侍書還沒醒過神,芷萱便笑著將她往外拉,她不由回頭朝探春看去,見探春朝她點了點頭。這才安心的跟著芷萱走了。

屋里只留下黛玉與探春兩人,旁的人都在外邊兒候著。黛玉見此嘆了口氣,輕聲道︰「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要好好兒的走下去,凡事有利有弊,想清楚了就別後悔。」

探春沒想到黛玉這時候會跟自己說這麼一番話,在賈府,璉嫂子是不跟自己說話的,賈老太太更是拉著自己,就一個勁兒的夸自己有福,趙姨娘見了自己就只曉得哭,環哥兒又是個不吭聲兒的,想到這兒,探春偏過頭擦著眼楮點了點頭。

路是她自己選擇的,黛玉又能再說什麼呢,只挽了她的手笑道︰「行了,咱們去園子里逛逛,看看都開了些什麼花兒。」

探春見此也是點了點頭,便與黛玉一道出了院子,那倆嬤嬤先前被黛玉敲打了一番,此刻極為老實的沒有出現,不知被錦兒安排到哪兒蹲著吃茶去了。跟在探春身後的,便只有一個墨香。

黛玉跟探春剛轉進園子,侍書與芷萱便迎了上來,幾人在園子里轉了一會兒,去看了看黛玉養著的那些個鳥兒雀兒的,探春便要去惜雨軒,黛玉自然沒有不允的道理。

黛玉一直以為探春來找自己是有話要說的,可等到快晚膳了,也什麼都沒說,就東拉西扯的與黛玉閑聊,說些過往的趣事兒。直到那倆嬤嬤再次出現在黛玉面前,很是恭敬的笑得︰「稟縣主,臨出門時,太妃交代過,晚上等郡主一塊兒用膳。」

探春听了這話,臉上的笑容微微僵了僵,便笑著起身告辭,黛玉皺著眉頭,探春不說,她也不好強迫。

誰知探春在將要上馬車時,忽然對身邊兒跟著的人道︰「我有兩句要緊的話想跟林姐姐說,你們都站遠些。」那倆嬤嬤看了看探春,又看了看黛玉,動了動嘴角終是什麼也沒說的退開了,侍書自然也帶著丫鬟們退得遠遠的。

黛玉心里松了口氣,笑道︰「你想跟我說什麼?」探春卻是笑不出來,拉了黛玉的手,道︰「林姐姐怕是還不知道,我將環哥兒給分府出去了,就在西城菜市後邊兒,林姐姐派人一問就知道。我也沒別的法子了,求林姐姐將來多照顧照顧他。」

黛玉嘆了口氣皺眉問道︰「你既能想著將他分出來,可想過他靠什麼營生沒有?」探春一愣,搖了搖頭,黛玉又問,那他將來想做什麼,你可問清了?還有你姨娘如今怎樣了?」

探春咬著嘴唇看著黛玉,紅著眼眶搖頭道︰「我哪兒知道那些?也沒時間給我籌劃……」

探春沒說完,黛玉便點頭道︰「我知道了,回頭我讓人去問了環哥兒,再說其他,你放心,若他願意,我便送他去姑蘇讀書去。或是想做買賣,就請了薛大嫂幫忙,總會有法子的。」探春听黛玉如此說,急忙點頭道︰「要讓他去姑蘇讀書!」

黛玉倒是笑了,沒好氣的道︰「是他要讀書,又不是你要讀書,他若不願,你也不能幫他,何況將來你還……」說到這兒,黛玉也不由有了兩分黯然。

將探春送上馬車,也不等馬車走遠,黛玉便返回了莊子里。眼中終于忍不住盈滿了淚光,幽幽嘆息道︰「終究還是兩地分離,各自保平安……」芷萱在一旁見黛玉睫毛上掛著淚珠,忙拿了絹子來給她拭淚,又听她說這話,不由問道︰「姑娘這是說什麼呢?」

兩日後四月初六,皇帝便在國書上蓋了玉璽,承認茜香國乃是天//朝的附屬國,並將南安郡主下嫁于茜香國王//儲。于端午節後五月初六,出嫁茜香。

直到此時,探春遠嫁的消息,才確定下來,黛玉也才遣了人將賈環找了過來,細細詢問一番後,賈環決定,賣掉京中的那所宅子,南下姑蘇與春哥兒,蘭哥兒一起在林家書院讀書。

黛玉既答應了探春,便也不推諉,令人幫著賈環賣了宅子,當著賈環的面兒收了銀子。

黛玉將銀子交給賈環時,賈環低著頭懇求道︰「姑蘇我沒去過,我年紀小也沒經什麼事兒,林姐姐若是不嫌棄,幫我在姑蘇置辦一所宅子吧,將來有了機會,也好將姨娘接過去。」

黛玉一听要接了趙姨娘去,心里就跟堵住了似得,卻也明白這是母子天性,若賈環此刻想不到趙姨娘,怕是黛玉還要更加不喜,將來也不會在幫他什麼了。嘆了口氣,黛玉終是應了下來,畢竟在京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總是不好。

黛玉找來林平,將此事與銀子一並當著賈環的面兒交代給了他,五月初七,送走了探春,辭別了趙姨娘,賈環背著行囊跟在林平身邊兒起身南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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