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夫難馴 第三百一十七章 走去哪?縉雲麼?

作者 ︰ 紫翼展顏

多麼響亮的一巴掌,原本玉家長女是澤國公認的未來皇後。

可是現在不僅是太子傾慕他人,若是連一直支持她的皇後姑姑也轉投他人,她玉銀箏不是個極大的笑話麼?

「你……」玉銀箏氣急敗壞,恨不能立時將這個似乎什麼都沒干,卻已經搶了她心心念念近十年的一切盡數搶走。

「我警告你,別離我太近。」

閑適曬著太陽的人,其實身上冷寒無比,她並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得,她想她可能是越來越臨近毒發了,不然也不會全身產生這種不適的感覺。不過還好,這段日子雖然沒有殘天羨,但至少小家伙們都在她的身邊。

「呵!你也會怕?」玉銀箏對于玉花湮「嫻靜」的嗓音倍感不解,可她也本能地以為那是玉花湮膽怯的正常表現。

玉花湮先是微微睜開雙眼,而後又閉合上那雙晶亮的眸子,嘴里蹦出一句不屑的話來,「我只是怕懷里的小東西不听話,有人會喪命在我的院子里。太血腥了,沖撞了明日的良辰吉日就不好了。」

是了,翌日便是她再次嫁入皇宮的日子,詛咒一般難以擺月兌的日子。

「哈哈,有哪個準太子妃是從這樣晦氣的院子里出嫁的?瞧瞧你那寒酸樣,身畔連個侍候的人都沒有,怎麼?難不成你是在追憶吳媽媽和她的兒子麼?」玉銀箏的囂張氣焰永遠似野草一般,從來不會被那場野火一把燒盡。

「恩,想是想的。卻不知道墩子那個死無全尸的家伙,此時還在不在哪只野狗的肚子里呆著?」

她現在已然不知動氣了,沒有什麼氣可生,玉銀箏自以為能嚇到她,可是這樣的話頭正在昭示著,派墩子對她下手的幕後指使就是玉銀箏。現在玉銀箏就被自己攥在手里,隨時都能攥緊、捏死,她為何要生氣?

「你說什麼?」玉銀箏瞠目結舌地瞪視著玉花湮,不曉得她的話是在嚇唬自己,還是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說,墩子死了。在很久以前!」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吐出口,玉花湮唯恐玉銀箏听不清楚,誰跟不跟在她身邊有什麼了不起,她不需要礙手礙腳的下人,反正,她也快死了。

她忽然在想,當龍麟掀開太子妃鑾駕的簾幕時候,看見里面的她已經死了,會不會因為沒有得到瑤林玉家開啟傾國至寶而抱憾終身,郁郁不得安過後半輩子。

思及至此,她實在想放浪形骸地大笑一次,不過掂量了一下她現在的體力,看樣子是攢不出這麼多力氣了。

「你這個瘋子!」玉銀箏歇斯底里地就要沖上起來,玉花湮手下安睡的小家伙因為生人的忽然接近而驀然間立起了耳朵。

玉花湮沒有力氣去阻攔小家伙,就在玉銀箏已經接近她身邊的時候,大門口又響起進門的腳步聲。

「你還不出去麼?」玉墨霍亮的嗓音驚動了方豎起耳朵隨時準備咬死對面玉銀箏的小白,它歪著頭看向門口的玉墨,似是覺得無需自己動嘴的樣子,又懶洋洋地趴回自己的位置。

玉銀箏被玉花湮氣得還沒回過神,她此時是不能對玉花湮發泄,不過身後那個小子又有何可懼,不禁豁然轉身怒目對視玉墨道︰「姐姐的事,難道墨兒非要過問麼?」

玉墨此番的臉色已經不再似半月前的蒼白,中氣回復的人微微揚起嘴角,「若長姐還持有姐姐的儀態,弟弟自然不能插言,長姐現在不是在欺負幼妹麼?古訓尚有‘尊老愛幼’之說,長姐未‘愛幼’,玉墨何必‘尊老’?」

依靠在藤椅上的人心下不禁一顫,如今的玉墨仍是溫馴懂禮,可他還是彼世疼她入骨的哥哥麼?

「好你個玉墨!現在這玉家是越發的沒有禮數了,現在連你都敢教訓起我來了!玉墨你以為你是誰?即便我當不成太子妃,終究還是你的姐姐!」

玉銀箏氣急,現在不僅父親不搭理她,就連昔日任她宰割的小家伙們都要造反了。

「我玉墨是瑤林玉家以後的家主,是我妹妹的依靠,有我在,誰都別想欺負她!」

玉墨一本正經地與玉銀箏對視,目光再不是那個長及成人還稚氣未月兌的玉墨,不過他仍是沒有忘記自己對玉花湮的承諾,那個一輩子任何人都別想欺負她的承諾。

「玉墨!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你這個樣子,要是被父親看見,一定會大發雷霆難道你不知道麼?」

玉銀箏深感自己已經無話可以再壓制眼前漸漸成人的弟弟,她不由得上前一步,試圖用自己的威勢震懾住對面的人。

「如果他看見你在這里欺負自己的弟妹,想來會更生氣吧?」玉墨斂下一雙眸子,驀然間壓低了嗓音,就似平常與人談天的語調,完全不像是在與人一爭長短。

結果,玉家長女落敗,氣沖沖地離開了。

沒有說話,玉墨沒有急于對玉花湮發問,問她那麼不喜歡龍麟為何要安心在這嫁給他?

他真是靜默地看著那坐在藤椅上的人,仿佛時光不再流逝,好像荏苒的歲月又倒流回了彼世。

「花湮,」良久,玉墨知道小丫頭是在生自己的氣,他還是會心痛小丫頭對他視而不見的樣子,「你若不想嫁,沒人逼得了你。只要你說不嫁,哥哥帶你走。」

哥哥?

玉花湮心下輕笑,她竟是窮其兩世都沒有料到眼前轉變頗多的人,不是自己的哥哥。

「走去哪?縉雲麼?」玉花湮終于還是開口了,她知道,有些事想要回避終究是不能的,與其眼看著瑤林玉家傾覆,眼看著澤國和縉雲的邊境燃起戰火,不若就讓她和玉墨之間做個了斷吧!

「花湮……」起初听見玉花湮說出「縉雲」二字的時候,玉墨有些驚訝,可就像現在不同于以往的他一般,經歷過那麼多磨難的丫頭怎麼還會是以前唯唯諾諾什麼都不知情的小丫頭呢?

藤椅上的人忽然睜開雙眼,她嗅到了風中「透骨生香」的味道,不過她啟眸的第一句話便是問玉墨,「若我走了,你可有辦法保全玉家?」(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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