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之煙花絢爛時 第七十七章 出第一招

作者 ︰ 沙漏

沉默的房間,只有鐘一下一下走著的聲音,這熟悉的房間,每一個角落都有關于蘇曉言的故事。肖秋雲想起懷著西西出嫁的蘇曉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她雖然看女遠嫁心里難受,但從未想過她有一天要回來的。那一次她辦好手續,抱著西西回到家,她說︰「爸爸媽媽,我回來了。」「回來就好。」四個字概括了為人父母的所有愛。那一晚,她還是听見女兒在房間里哭。這個心高氣傲的孩子,有著破釜沉舟的決心,所以凡事都求個了斷。她想不通,從小不用操心的女兒,為什麼婚姻道路這麼難?

肖秋雲嘆了一口氣,說︰「曉言,等過幾年,你就會知道,愛情什麼的,其實真沒你現在想的那麼重要了。生活,就是找個合適的人,過舒服的日子。」

蘇曉言無心與媽媽爭吵,她摟住媽媽︰「我愛他,他就是合適的人。不愛的,再合適也不會有舒服的。日子。」

「唉,我真的管不了你。這個範城澤,但願不辜負你這個傻姑娘。」肖秋雲無奈地拍拍她的背,算是接受了。

範城澤很忙。

自從去了蘇曉言家後,這段時間,他們也就中午見了兩次。蘇曉言到他公司附近的店里,一起簡單吃了個午餐,他又匆匆地趕回公司。言談中,他告訴蘇曉言公司的格局在發生著轉變,必須要代替爸爸把一些權力都收回來。還有安徽項目,地王項目、正在招標的軌道項目,都讓他分身乏術。尤其是這幾天做標書。他都親力親為。蘇曉言听他這麼說,也就不好把自己工作室的生意情況告訴他。範城澤經常一整天沒有一個電話。回到家也很晚。也不好意思讓蘇曉言出來。偶爾半夜會發條微信過來,等到蘇曉言看到想回的時候。又怕驚擾了他早上的休息,白天又怕打擾忙碌的他。

對于範城澤,她原本都是不期待的。尤其以前,只要離開,她就不會再去想念這個人。這種克制逐漸成為習慣,一直到重逢後,她都維持著這份淡然。經歷了事故、小三帖風波,尤其是這次範城澤登門造訪,更是猶如送給她一顆定心丸。他的決心徹底消除了她的不安。跟媽媽交談了關于與範城澤的事後,蘇曉言發現自己被媽媽影響了,心態發生了轉變。如果說原來只求相愛,現在卻真的想求相守。她雖然多思,小心,但是一旦決定了卻會很堅定。她想跟範城澤一輩子,不管前面的道路會有多艱辛。

範城澤又出差了,這幾天的蘇曉言若有所失。雖然不常見面,但總覺得是在同一個城市。一旦得知他沒在這里,便覺得風景都黯淡了很多。

工作室門可羅雀,顯得更冷清了。潘仁軍介紹了兩個業務,解決了這個月的燃眉之急。蘇曉言這幾天在猶豫要不要是報名參加攝影大賽。出去拍攝一段時間。但昨天她又接到電視台新聞中心主任李響的電話,建議她回電視台跟台長面談。李響說︰「蘇曉言,你現在好歹算網紅。有點知名度,要不現在馬上回歸。不然你也就失去再回媒體的機會了。」杜小梅還沒有離開工作室,她說只要蘇曉言還付得起她的工資。她就先留下。杜小梅把房屋出租一間的告示貼了出去,準備把旁邊的會客室租出去,減少工作室面積,減輕房租壓力。

傍晚時分,蘇曉言讓杜小梅先回家,自己留下來整理客源,想著能不能開闢出一條活路來。一會兒,門被推開了,蘇曉言連忙起身迎接。只見一個中年婦女走了進來。她端莊不失威嚴,禮貌卻沒有笑意,看得人有點緊張。她有點面熟,卻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等到她說話的時候,蘇曉言更覺得這個聲音跟誰很像。直到她說︰「蘇小姐,我是城澤的媽媽。」蘇曉言馬上想到了範城曦,她們倆的聲音很像。蘇曉言忙往她身後看了看,以為範城澤女乃女乃李春玉也會前來。

「就我一個人來。」她慢慢地在蘇曉言對面軟椅坐了下來,兩人隔了一張桌子。蘇曉言突然反應過來,忙轉身去倒了紅茶放在她前面。陳君微微頜首,臉上的表情和緩了一些。蘇曉言沒有說話,靜靜地看著陳君喝了一口茶,又緩緩地放了下來,直到她抬頭,迎上了她的目光。

「生意很不好?」陳君環顧了下四周。「要租掉了?」

「先考慮減少門面,節約成本吧。」蘇曉言回答。

「開了多久了?」

「2年半了。」

陳君隨手翻了翻一本畫冊,微微點頭表示贊許,「經營不下去,可惜了。我對你去年做的周年慶典的畫冊印象很深刻,把我拍的很有氣質。」

「謝謝夸獎。那是阿姨您氣質好。」

陳君笑了笑,這使得蘇曉言的緊張感又減輕了不少。陳君專心地翻著畫報,好像並不準備說什麼的,但突然就開口說了正事︰「我們雖然也就是個生意人,但早年一起在工地上的朋友都很給面子。」

蘇曉言想到K市早年有幾支建築隊伍,這些包工頭在外地闖下了一桶金,之後又涉足各行各業,尤其以涉足房地產業為主,還有小制造業,K市的經濟有很大部分都掌握在這些人的手里。

听陳君繼續說︰「商人之間會利益聯盟,有時候一些不傷利益的小事,都會互相幫襯。我們推薦個什麼,不要個什麼,也是能一呼百應的。」

蘇曉言點點頭,臉上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期許陳君繼續說下去。陳君原以為她會插嘴問,但看她還是一副淡然的樣子,只能頓了頓繼續說︰「兩個月下來,你的工作室就生意慘淡了。是吧?」

「嗯。」蘇曉言誠實地回答,雖然不苟言笑。但臉上也沒有什麼怒氣,倒讓陳君有點意外。反而听她問︰「然後呢?」

「女乃女乃希望你們好聚好散。」陳君說︰「不過,我很奇怪。怎麼城澤沒來找女乃女乃問罪。」

「他不知道我這里的變化。」蘇曉言居然淡淡地一笑︰「我覺得是我的生意,他這麼忙,不需要來擔心我。」

「哦。這個我們倒也沒有想到。」

「如果我們好聚好散,你們就讓我這個工作室生意好起來嗎?」。蘇曉言問的陳君一時無言,她還看到這個年輕的女人臉上的一絲不屑。

「本來是的。可是女乃女乃發現,你可能巴不得工作室倒閉了,讓城澤養。」陳君笑起來,話里居然沒有諷刺。這讓蘇曉言有點疑惑,她以為這是來興師問罪的。沒想到如範城澤所言,他的媽媽對他們倆的事情確實並沒有完全反對。

「那你們的辛苦不但白費了,還適得其反。所以,今天阿姨來看看我是怎麼個情況嗎?」。

「算是這樣吧。」

「你們家女乃女乃有打過電話給我,說慢慢會找到制服我的辦法的。」蘇曉言看了看自己的工作室︰「這是她的第一個辦法嗎?可惜,沒什麼用處。」

蘇曉言隱約的張狂,讓陳君心生了幾絲不滿。她一直無意趟這次的渾水,直到她昨天查了天一集團這一季度的賬務。數據最能說話,任何的歌舞升平都是做給外人看的。除了房產萎縮外。建築業務量雖增無利也是個問題,範偉明跟她說起正在招標的軌道項目,一旦中標,就可獲取銀行貸款。雖然天一沒到靠一個項目來救集團的地步,但也能錦上貼花。她是讀經濟學出來的,雖然並不管集團業務。但賬務如何了然于心。在範城澤的婚姻這件事上,怎麼算盈利。怎麼算虧本,也不是女乃女乃會算。她也懂得其中利害。

「蘇小姐,這個辦法有沒有用處,你心里明白。你也是個有事業心的女人,不會想著關門大吉,等人養的。我今天來,就想坦誠布公、誠心誠意地跟你聊聊。」陳君收起來眼里的不快,繼續說︰「外人看我們家很有錢,當時K市都說我們娶媳婦,可以辦個海選隨便挑。其實,阿光也好,阿澤也好,還有我的大媳婦,他們都很辛苦。我們的財富不是坐著玩著出來的,是靠雙手打拼出來的。我們選媳婦也不是選少女乃女乃。尤其是城澤,我們希望他娶一個對他的事業有幫助的人。」她停了停,看了看蘇曉言,再看了看這個工作室,言下之意顯而易見,你,蘇曉言,憑什麼做範家的媳婦呢?

看蘇曉言不再說話,陳君又繼續說︰「你想想清楚,不是相愛就要相守的。有時候愛一個人,也許是一種放手。你還太年輕,還不懂。」陳君的眼里有幾絲哀傷,但在蘇曉言要探究的時候,馬上消失不見。

「謝謝,阿姨。我會認真考慮清楚的。」

陳君站了起來,走向門口,臨出門,輕輕地說了句︰「永遠不要低估城澤和女乃女乃的感情。」

蘇曉言愣了下,陳君最後是在告誡她,範城澤對她的愛也許是這場戰役里她獲取範城澤的最大籌碼,但女乃女乃和範城澤的感情卻不一定能讓她順利獲勝。她出神看著車開走的空地,一直沒有動。

換季了,她都舍不得跟陳欣然去買衣服,想節約每一分錢去維系工作室的運營。她連小小的工作室都經營不好,又怎麼去幫助大風大潮中的範城澤呢?陳君的此次到訪,雖然沒有一句詆毀,沒有一絲惡意,可是就好像撕開了一本童話書,告訴你生活原來的模樣。

到家後,蘇曉言的情緒依然不好,肖秋雲來問是不是跟範城澤吵架了。她搖搖頭,說︰「媽,是工作室生意很不好。」

「我當什麼事呢。又不是飯沒的吃。咱們不是投資了博力的工地了嗎?賺錢這些事情,慢慢來。」听肖秋雲說的根本不懂自己心聲,蘇曉言只能不語,跟西西玩了會玩具。

晚上,一向早睡的她,睡不著了。她拿著手機發了信息給範城澤問到他哪兒了,這次出差都5天了。沒料到,他回了個「剛到家」。她從包里模出了他家鑰匙,從不沖動的她,有飛奔前去的想法。她換了身衣服,輕手輕腳地拿著包,走出了家門。

夜里的城市,安靜得猶如嬰兒,不忍去叫醒。她開著車,竟有一種高中時候初次喜歡一個男孩,應約前往的感覺。

鑰匙開門前,她突然遲疑了一下,又甩甩腦袋,自嘲地笑笑。躡手躡腳地進去,客廳燈亮著,沒有人,浴室關著門,有沖水的聲音。她笑著退回來,看看廚房沒開水,就燒了一壺。房間的氣味如常,但是顯得有點髒亂,花已經枯萎了,她隨手扔掉,便把房間稍微收拾了一下。

範城澤很快就出來了,兩人正面一撞,他的表情一僵,著實嚇了好一大跳。馬上回過神了,馬上氣惱地跑過去抓住她︰「你這個壞蛋,不聲不響跑過來,想嚇死我啊。」他撓她癢癢,她笑著躲藏。兩個人嘻嘻哈哈地鬧了一會。

「這麼晚了!怎麼突然就來了?我正準備洗完澡再給你發個信息呢。」範城澤壓著她,親了兩口,問︰「從哪兒兒過來的?臉上都沒妝了,聞聞,洗過澡了啊。」他有點疑惑地看著她。

「從家里來的。」蘇曉言有點難為情,看範城澤疑惑未消,又接著說︰「本來在家都睡了,突然想你了,得知你回來,心里高興,就來了。」她的臉微微泛起了紅暈,看得範城澤心猿意馬。

「幸好沒干壞事!」範城澤邪氣地笑起來︰「不然可慘了。鑰匙在你那里真有點心慌。」

「哦?你原來還想干壞事的。」蘇曉言踢了他一下,他表情夸張地故作吃痛。蘇曉言也笑起來,,心里卻是滿滿的愧疚。在之前,她是有過擔憂的,哪怕只是一絲一毫,也是對坦蕩的範城澤的一種不信任。

「城澤。」她突然嚴肅地叫了一聲,推著他從沙發上坐了一起。「你有想過跟我一輩子嗎?」。

範城澤當即沒有反應過來,有點發傻地看著蘇曉言,他們在彼此的眼楮里看到對方,在無數次的對視中,這是第一次感覺到了莫名的壓迫感。(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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