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落送來的衣物，料質倒是挺舒服。
古曼冬穿著里衣披了件外衫走了出來，江天落忙不迭將一條大毛巾披在她的身上。
「你的發絲有些濕了，剛才是你為我擦拭，現在便算禮尚往來，我也為你代勞一二。」
「多謝。」
古曼冬坐下，由江天落伺候著。
「你之前說的方法……」江天落一邊擦拭著，也壓低了嗓音問道。
「很簡單，待會熄了燭火後，你站在床榻一側搖床，我作勢喊幾聲。放心好了，當初去香滿樓時，偶然間也听到過一些聲音，相信我應該能夠學得來。」
「那，那就好。」
兩人說妥之後，待得彼此發絲都干爽後，便按著之前說好的著。
吱呀的床鋪搖動聲，伴隨著古曼冬嗯嗯啊啊，倒也學得幾分相似的叫聲下＋.＋＋，這守在門外的劉媽在听了動靜後，還站了一段時間，這才心滿意足離開。
想來是回去交差了。
不過這番折騰下，這江天落卻是累得夠嗆。
這紅木大床厚實沉重，要弄出聲響來，真是頗為費勁。
古曼冬在一旁幫著，都弄了一身汗，不得不在劉媽離開後，擰了毛巾擦拭一番，這才舒服了。
「你也擦擦汗水吧。放心好了，這水是事先預留的那幾桶熱水涼後的水，都很干淨的。」
「謝謝。」
二人擦拭一番後，也算是頗有默契，一人在外一人在內，相敬如賓，各佔了半邊床榻休息。
次日清晨，江天落與古曼冬雙雙從屋里頭出來，同在一個客棧的莫謹言，這一大早的臉色絕對很難看，尤其盯著江天落那個眼神，殺氣滿滿的。
不過江天落卻是很鎮定，想必以兩人以前的關系，諸如此類的眼神感受太多，他都免疫了。
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不會被人懷疑到什麼，一切依舊。
簡單的吃了一頓早餐後，老夫人吩咐回祁縣之前，希望繞道東河縣城一趟，並不耽擱回祁縣，就是多花費一天功夫罷了。
據聞老夫人是想借此機會去探望一位多年前的手帕之交，並無特別的意思。
不過，古曼冬倒是很意外，老夫人的手帕之交竟然不是什麼達官貴人或是名門望族之流，只是一個名為仙下小鎮上的普通婦道人家。
若要說略有不同，恐怕便是這人是那鎮上唯一的小山書院的女院長。
從白馬鎮過去，需要兩天的時間便可到東河縣城仙下小鎮。
轉眼間，兩日過去，當來到仙下小鎮時，古曼冬一行人都注意到這鎮上百姓神色不對，感覺很慌張的樣子，魂不守舍的，就連問書院在哪，也被推辭不知道，連忙跑開了。
「怎會這樣？居然無人告知那書院的所在？」老夫人擰著眉頭，一臉沉重。
「祖母，是不是記錯地方了？」
「記錯倒是不至于，或許是時間太長了，搬走了也說不定。」老夫人嘆息道。
「祖母，您這是什麼時候得來的消息？」
「也快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或許是離開了。沒關系的，我就是剛好可以順路過來一趟，便繞了個圈，原本就沒把握一定見得到人。不過現在天色不早，先尋地方落腳，明日再啟程回祁縣。」
「是，祖母。」
江天落從老夫人馬車走了過來。
「怎樣了？」
「祖母記得的地址是十五年前的事情了，應該是搬走了，這才無人知曉。現在還是尋個落腳的地方歇息，明日趕路離開。」
「也好。」
「好什麼好，做事情一點章程都沒有，居然用十幾年前的消息套用現在，這窮鄉僻壤的地方，就算來得早一點，也來不及到最近的縣城落腳。這小鎮看起來就荒涼，能找到落腳的地方就不錯了，就怕最後要餐風露宿，那可真是遭罪了。」莫謹言陰陽怪氣的插句話進來。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古曼冬把眼一瞪，這莫謹言最近找茬找上癮了不成，不說句風涼話都渾身不自在了。
「我又沒說錯。」莫謹言咕噥聲，被古曼冬哼哼一瞪。
「你還說。」
「哼！」
大伙也算初步達成協議，準備在鎮上找落腳的地方，琢磨著應該會有好客的人家，亦或是村長之流能夠收留她們住上一宿。
結果哪想到，村民們根本不願任何陌生人入住自己家，若只是花點銀子買些食物倒是沒什麼，唯獨住宿不讓。
這可就讓人納悶了，就連村長都拒絕這個請求，不過這村長倒也沒做得太絕。
至少，他是知道老夫人要找的那間小山書院到底在哪。
不過听他的意思，這書院的一家子數年前遭了匪禍，多美滿的一家子，老人大人都死了，連唯一的孩子也是不知所蹤，估模著是被帶走賣掉了也說不定。
雖然得了小山書院的消息，可當江天落追問為何不給留宿外來客人的原因時，村長也只是神神秘秘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仙下鎮不收外客，這是因為這里夜晚會有妖怪造訪，凡是收留外客的鎮民都會有血光之災，已經為此死了好幾個人了，如今可是人心惶惶，真不敢收留外人。不過，小山書院尚且完好，若是不介意，可以去那里借宿一宿，畢竟，那里已經沒有血光可以發生了。」
村長都話倒是給指了一條不用露宿的選擇，不過去不去還是要問過老夫人才行。
「是嗎？沒想到只是多年沒見，竟是陰陽相隔。原本還打算過來冰釋前嫌，沒想到竟會是這個結果。既然無人敢收留我們，那就買了必須的東西，去小山書院借宿一宿吧。」
江天落將所知告知老夫人，而老夫人也不介意這小山書院出過命案，一行人便直奔那里，買了足夠的柴伙油鹽醬醋與食材，去那邊借宿一宿。
初臨小山書院，卻見這書院依山而建，建造在半山腰，四周環境優雅，站在書院門口便可見遠處的仙下鎮，山下還有一條清澈的小溪從大山之中蜿蜒流向遠方。
這里絕對是個讀書的好環境，只可惜再無教書先生願意接管，這數年下來，恐怕是顧念舊情之人幫著打理一番，否則，絕對是破敗不堪的荒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