閨門春秋 第四十九章 風歇

作者 ︰ 陌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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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女人善變,秀蓀原先很不同意,總是舉出例子來證明女人最是長情的來反駁這條謬論,而今,等她終于目睹了實例,總算明白了另一個更加深奧的道理,如果你覺得自己听到了一個謬論,請警醒,並不是說話的人腦子被門擠了,而是你活得不夠久。

秀蓀如今仍舊清楚得記得八老爺性命危急的那一晚,老太太的悔恨和太太的慌亂,八老爺終于完全退了熱,身上的傷口也結了痂,沒有發炎,只是稍稍一動就會扯到傷口疼上半天。

吃了幾頓飽飯的八老爺終于恢復了體力,呲牙咧嘴嚎叫起來,老太太和太太卻懶得搭理他了。

尤其是老太太,似是完全忘記了那晚昏黃燈光下慘然絕望的一嘆,她對八老爺肅然道,「那日打你,為娘絲毫也不後悔,你再這麼不著調地活著,也是浪費糧食,有辱門楣。」然後扶著申媽媽的手,一轉身帶著人呼啦啦回了浣石山房。

留下八老爺淚眼婆娑咬著大迎枕哭號,「娘,我再也不敢了,娘你別不理我呀……」

阮氏也恢復了平日里那眼角眉梢都帶著輕蔑和不以為然的表情,扶著陳媽媽給八老爺福了福,自己慢悠悠回床上補覺去了。

這兩個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太可怕了。

還是秀蓀比較有良心,安慰了八老爺幾句。才跑去阮氏的里屋的湘妃榻上補覺,熬了一夜。真困呀。

秀蓀睡醒的時候,已經是掌燈時分。她慢吞吞爬下湘妃榻,見身邊阮氏的床已經空了,推開隔扇,見八老爺還老老實實趴在西次間的羅漢床上,一張俊美的臉此刻鼓得像包子一般,恨恨瞪著屋子中間,坐在黑漆嵌螺鈿寶瓶紋圓桌旁慢條斯理喝湯的阮氏。這桌子本是擺在東次間,阮氏特意著人將桌子搬過來吃飯,好示意自己也是關心八老爺的。其實,她是想近距離觀察八老爺的慘象,好開心開心。

阮氏卻垂著眼簾,仿佛完全感受不到那怨毒的目光。

這又是怎麼了,秀蓀額頭冒汗,這倆人,片刻都停歇不了。

于是她也裝作看不見,坐在阮氏對面。

阮氏笑著指了指她頭上兩個東倒西歪的小揪揪,叫來竹石給秀蓀重新梳頭。又叫申媽媽把給秀蓀準備的炖品端過來。

竹石是阮氏給八老爺預備的通房,平日里住在蔥介軒的前院,如今八老爺**開花,阮氏沒叫貼身的丫鬟來服侍。只讓兩個通房竹石和竹雲輪流當值。

竹石平日里膽子小,這回又是在主母面前給小姐梳頭,拿著梳子完全不敢用力。

阮氏看了比較放心。就笑著提問秀蓀,「女有四行。婦德,婦言。婦容,婦功。婦容何解?」

秀蓀一听阮氏又提問女誡,腦子里的那個開關,「叮」地一聲就扭開了,毫不猶豫,對答如流,「盥浣塵穢,服飾鮮潔,沐浴以時,身不垢辱,是謂婦容。」

衣著鮮亮,圓滾可愛的女童,聲音脆脆甜甜,流利地背誦女誡,八老爺趴在羅漢床上听了,也欣慰地點了點頭,無奈不小心扯動了肩背上的傷口,又是一陣呲牙咧嘴。

遠處傳來殺豬般的叫喊,秀蓀已經很習慣了,這肯定是從隔壁苾芬館傳過來的。

後來她打听了一下,知道原來是之前幾位姨娘來探望八老爺,在蔥介軒大門口哭哭啼啼,被阮氏趕走了,緊接著阮氏「查明」八老爺這次生病是因為姨娘們只顧爭斗叫八老爺著了涼,還有個過于囂張的婆子,竟把莫姨娘給打傷了。

于是她使出了老辦法,先罰四位姨娘按進門先後在夾道里排排跪上兩個時辰,又把那正在養**的鄭媽媽從屋里拖出來補了二十大板。

秀蓀當時听到的痛呼就是鄭媽媽發出的。

八老爺又想起了方才的爭執,瞪著阮氏恨恨道,「你這個毒婦。」

秀蓀听了就隨意放下手里的瓷勺子,天真無邪地笑問,「爹爹,什麼是毒婦呀?」

八老爺方才見阮氏又殘害姨娘們,為他那批小妖精感到痛心,氣急了。被秀蓀問得一噎,才驚覺失言,沒得教壞了小女圭女圭。

遂有些尷尬地地扯出個慈祥和藹的笑容,輕聲細語道,「是爹爹說錯了。」

秀蓀就「哦」了一聲,也不刨根問底,心滿意足地低頭繼續喝湯。

阮氏就噙著笑看了看秀蓀,她是知道自己這閨女是多麼早慧的,秀蓀方才明明就是故意拿話堵八老爺,心中熨帖,難怪都說閨女是母親的貼心小棉襖。

當晚秀蓀就回了浣石山房,畢竟八老爺就在阮氏的西次間趴著,她在那兒杵著也不方便。

老太太氣色好多了,秀蓀仔細詢問有沒有喝阮氏送過去的炖品。

申媽媽就笑著替老太太道,「喝了喝了,老奴親眼看著老太太喝光的。」

老太太笑著指了指她,「一大把年紀還是這麼調皮。」

秀蓀由申媽媽扶著,站在繡墩上幫老太太卸了釵環,見老太太鬢角又多了幾縷銀絲,心疼起來,抱著老太太的肩膀道,「祖母,您讓申媽媽教我裁衣吧,我想給您做件寢衣。」

她前世繡活和裁剪都相當好,曾得針工局最出色繡娘親自傳授,也曾研習過皇祖母收藏的頂級刺繡作品,其中也包含了閨學里那位路繡娘進獻的百鳥朝鳳圖。

她前世也常給皇祖母做針線,今生也打算等年紀再大些,也做些針線孝敬老太太。而今,她忽覺命運無常。應及時盡孝才對,免得有朝一日子欲養而親不待。徒惹悔恨悲傷。

至于為什麼要做睡覺穿的寢衣,當然是她還想再安寧一陣子,免得被兩個好強的姐姐注意到。她自是不怕她們,只是嫌煩。

「好呀。」老太太反手握著秀蓀的小手,看著水銀鏡里小包子一般的臉蛋樂呵呵道,「不管我孫女做出個什麼,我都會好好穿著的。」

秀蓀汗顏,祖母很不看好她的秀活呢,她看了眼自己短短的手指。是沒有前世靈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前世的水準呢。

她前傾著小小的身子摟住老太太的脖子,將圓圓的下巴貼在老太太臉上,撒嬌道,「我還要和祖母睡。」

那夜姨娘們在夾道上跪到亥時才被允許各自回屋,夾道的青條石地面不比青石磚地平整,也不比鵝卵石鋪地圓潤,姨娘們跪得膝蓋上都是小小的坑,用藥酒揉搓半天也不消。

趙王莫三位姨娘一看見阮氏身邊的婆子來喊她們。都不約而同地給婆子塞了一把銅板,表示要換身衣服就去,很快。然後默默回屋給自己加了一件貼身小襖,裙下穿上棉褲。

阮氏只要不是自己動手。整治姨娘的手法都很單一,無非罰跪、抄寫兩項,最多再加個禁足。

這深秋時節。刺骨的冷風灌進夾道時,陡然加快了風速。連看守她們的婆子都冷得頻頻縮脖子。

兩個時辰下來,四位姨娘露在外面的臉和雙手。都凍得冰涼冰涼。而新來的秦姨娘給凍了個透心涼。

她剛來,其他幾位姨娘十分默契地緘口不言,沒人告訴她太太的兩項絕技,也更不會將多年模索出的偷懶經驗介紹給她。

秦姨娘身上的衣裳都是前幾天趕做的,當時穿著正好,不想兩場秋雨之後,寒風乍起。原先的衣服太過寒酸,她不好意思拿出來,搬家的時候直接給扔了。入冬前的量體裁衣活動還沒有開始,她自也沒有棉褲。所以,她就算知道了也沒用。

另幾位姨娘們回到院子里,有經驗的丫鬟婆子都已經準備好了姜湯和熱水。秦姨娘身邊的鄭媽媽趴在床上一動也動不了,只有一個小丫鬟芭樂,連燒熱水都不會。還是王姨娘派人送了碗姜湯給她。

秦姨娘看著那碗散發著滾滾熱氣的紅黑色紅糖姜湯,捏著鼻子給自己灌了下去。

看著殘留著一抹褐色的碗底,她不由得悲從中來,想起在外面的時候,她只要一裝病,她的褚郎就會急急跑過來看她,噓寒問暖,關心備至,還親自端著粥碗千方百計地哄她多吃兩口。

可為什麼,她好不容易進了家門,褚郎卻好像變了一個人,如今見她備受折磨,也不聞不問。

她難過得趴在枕頭上哭了起來。

當夜,苾芬館王姨娘身邊的婆子來浣石山房要對牌請大夫,一層層通報進去,說是秦姨娘病了。

老太太已經听說了阮氏讓姨娘們罰跪的事情,她之前對阮氏的這種做法是持反對態度的,直到最近自己近距離觀察苾芬館的事,才理解阮氏,四個院子都是聯通的,吵吵鬧鬧難免有人在暗處煽風點火,這幾個姨娘沒一個是省心的,所以不如一並罰了,那些攛掇的才能消停。

她半坐起來,掀開帳簾皺了皺眉,「怎麼其他幾個姨娘都沒事,就她要請大夫?這麼晚,上哪兒給她請大夫去,明天早上再說。」

納妾文書都齊全了,秦姨娘再也不是外面的良家婦女,而是她家的小妾,那麼,就不需要太過在意她的死活了。

第二天早上才知道,秦姨娘本來下紅已止,當晚卻又見下*紅,嚇得到處求助,王姨娘心善,就叫身邊的婆子去幫忙報了浣石山房。

老太太用過早膳還是讓身邊丫鬟拿了對牌去外院,讓請個大夫回來,沒有提起隔壁鐘老太醫家的顧氏,就是說這事兒還是別讓他家知道了,文管事何等乖覺,心領神會。

請來的大夫是個老頭,看上去醫術很高深的樣子,診了脈之後說問題不大,開了副藥就走了,老太太也沒出面,連方子都懶得看就讓申媽媽去處理了。

這件事就算是告一段落,後來秦姨娘就有了下*紅不止的毛病,至于是那晚凍著了,還是沒有及時得到好的醫治,還是後來她自己不注意保養的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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