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歌頓時面色大變!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
秦安瑾點了點頭,嘴角的笑容卻是有些苦澀。
「當年,雖然母親入宮,但是卻在某一次醉酒之後的機緣巧合之下,和父親,也就是現在的榮親王在一起,之後便有了我,雖然聖君一直以為我是他的孩子,但是我從小就知道,我到底是誰的孩子。」
秦安瑾的聲音低沉的幾乎要听不見,「我秦安瑾,是秦蕭的嫡子,不可否認。」
「那你父親我的意思是說榮親王知道嗎?」。
「他自然知道。」秦安瑾扯了扯嘴角,「這就是皇室里面的齷蹉。」
顧傾歌頓時沉默下來,要是這麼說的話,元帝一直以為秦安瑾是他的孩子,還想要將皇位讓給他,這一切都只是個大烏龍!
人生,真的是充滿了各種意外。
「聖君待你」顧傾歌頓了頓,「想必你的心中也是難過的吧。」
「很復雜。」秦安瑾垂下眼楮,越發顯得嘴角的笑容干澀無力,「他是害我父母不能團聚的元凶,是害我母親的國家滅亡的人,但是他待我卻很好,可以說超過了一個帝王對待子女的好,或許他曾經也用過陰謀在我身上,但是他可能只是不知道如何去表達自己的情感罷了。」
「以前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很厭惡他的。」秦安瑾道︰「但是這一刻,他的離開,我才知道,原來,沒有那麼的厭惡,說到底,也談不上這麼多的感覺,但是現在我的心里並不是很舒服。」
顧傾歌握住了秦安瑾的手,沒有說話。
她的手剛剛握住了湯婆子,所以很溫暖,握在秦安瑾的手上,瞬間溫暖了那一顆有些寒涼的心。
顧傾歌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現在的秦安瑾需要的並不是安慰,而是傾听。
這些話,他肯定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因為他本身就不是一個善于表達傾訴的人,他寧願將所有的苦楚埋在心中,也不願意帶給身邊的人憂愁。
秦安瑾回握住顧傾歌的手,定定的看著她。
「等國喪過去,我們就成親。」
顧傾歌一愣,臉微微紅了紅。
承國的國喪是需要一年的,一年之後的她,正好及笄。
顧傾歌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現在心思說這個?」
「為什麼沒有?」秦安瑾笑道︰「我的人生,就只剩下你了,所以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都不想松開你了。」
顧傾歌笑道︰「那就不松開。」
這是第一次顧傾歌給秦安瑾這麼正面的、肯定的答案。
秦安瑾微微楞了一下,拉著顧傾歌的手將她拉到自己的懷中,用力的抱緊。
「永遠都不要離開我。」
「好。」
元帝一離世,面臨的不僅僅是國喪、出殯等一系列問題,更多的,則是下一任國君。
正所謂國不可一日無君,元帝離世的當天,他的貼身總管劉福便拿出一份遺照出來,當場宣讀。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即位三十年有余矣,海內河清,天下太平。民有所安,萬邦咸服。吏治清明,君臣善睦。德可比先聖,功更盼後人。霖王秦世玄,人品貴重,甚肖朕躬,堅剛不可奪其志,巨惑不能動其心。朕欲傳大位于霖王秦世玄。諸皇子當戮力同心,共戴新君。重臣工當悉心輔弼,同扶社稷。欽此。」
此聖旨一出,滿朝嘩然。
之前,元帝在世的時候,風頭最盛的無外乎就是秦安瑾,很多人以為秦安瑾就是下一代的君王,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會是秦世玄!
在看現在的皇子之中,秦彥平因為謀反被下獄,現在還在獄中,宣王秦正元則是大門不出,整日在家里不知道在忙什麼,恭王秦熙睿則是鎮守邊關,除非有聖旨,否則便是終生不得回朝,也就只有秦世玄是最合適的人選。
眾人心中不由得有了一個疑問,那就是,秦安瑾可能只是元帝推出來的一個擋箭牌,元帝真正想要保護的,便是秦世玄!
而此時,在里面的偏殿。
秦世玄將所有人都繾退了下去,只留下秦安瑾一人。
「真的想好了?」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一步,難道還能反悔嗎?」。秦安瑾笑道︰「好好做你的聖君。」
秦世玄卻苦笑一聲,「安瑾,其實我也並不想做皇帝,但是現實所迫,我不得不這麼做,我不想讓母妃擔心了,只有我站在高位上,才能夠保護好你們。」
秦安瑾一笑,「所以我才會更加誠心的輔佐你。」
「小時候你就這樣。」秦世玄無奈一笑,「我到現在也一直記得聖君如何喜歡你,不過今天,我希望你不會後悔。」
「我永遠不會後悔。」秦安瑾一笑,「你比我更加適合中國位置。」
秦世玄沒有說話,外面已經響起整齊的叩拜聲,秦世玄又看了一眼秦安瑾,低聲道︰「小時候我就說過,你是我的兄弟,這句話,不僅是小時候的戲言,也是一輩子的承諾。」
秦安瑾看著秦世玄慢慢走出去的身影,那一刻,他忽然覺得,秦世玄的確和以前不一樣了。
褪去了以往的浮華,變得沉穩、內斂起來。
其實,元帝留下的聖旨上寫明要秦安瑾繼承皇位,但是,他私下里改動了。
他想,他是一輩子都不會後悔這樣決定的。
秦安瑾微微勾唇,身側響起腳步聲,他轉過頭去,就見劉福正朝著他走來。
劉福對著秦安瑾微微躬身,「世子爺。」
秦安瑾點了點頭,「劉總管。」
「先皇走的時候,讓奴才將這個留給您。」劉福從袖口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秦安瑾,「他說,這是他這一輩子唯一的念想,留給您,希望您能夠幫他記得。」
秦安瑾頓了一下,這才接了過來。
盒子里面,是一根成色上好的黃金打造的鳳凰珠釵,打造的規格,正是承國皇後的規格。
「這是當年先皇替您母親打造的。」劉福嘆息一聲,「只是,終是沒有機會親手給她戴上就是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