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科學的未來預測 四、ProviDence(神意)

作者 ︰ 空罐奶茶

第二天,傳聞開始遍布了整個常盤台。

雖然昨天晚上將不良打趴下的時候並沒有其他人在場的樣子,可是似乎之後還是被好事之徒捅了出來;學校方面暫時還沒有任何的表態,應該是希望冷處理這件事情才對。而除了這件事情之外,傳出了更加讓津久野梨果和御阪美琴更加煩惱的流言。

從一年級的宿舍開始,所有人都在瘋傳著「常盤台的王牌」「深夜拖著某個Lv.3回宿舍」還「手牽著手」顯得「非常地親密」。因為害怕引起舍監的注意,所以還「特意讓某個Lv.4的空間能力者」直接「傳送她們回房」。

雖然可以想到到底是哪個被氣昏頭的Lv.4小姐在口不擇言,但是她這麼玩,可是把梨果給害慘了。

原本不會成為眾人焦點的她,現在根本就是變成了動物園里的珍稀動物。從宿舍到學舍之園的這.+du.段路常盤台的學生比較少,所以就暫且不提,一走進學舍之園的大門迎面而來的立刻就是一柄柄如同利劍般的目光。

好像每個人都對她有興趣一樣,每個人都在非常肆意又或者非常隱秘地打量著自己。那股感覺就像是有一條條的舌頭,將自己從頭到腳全部舌忝了一遍。那種目光,實在是讓梨果感到惡心。

或許所有人對于梨果只是有著最低限度的好奇心罷了。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梨果對于這種事情非常的敏感,如果是面對面的情況下還好,但若是現在這種大家什麼都不說,僅僅是從遠處看著自己的狀況,就會讓她感到頭暈、惡心甚至想要吐出來。

「啊,梨果同學(桑)啊!」

听起來讓人覺得很感冒的聲音,從梨果的背後傳來。僅僅是這個聲音對梨果打了個不痛不癢的招呼,周圍的人群便傳來了一陣悉悉索索地討論聲。

「御阪大人?」

奇怪,怎麼會這樣?!

自己的能力竟然沒有發動?如果是平常的話,能力早就應該提醒自己御阪美琴的接近和之後所引發事態的變化了。而今天能力像是熄火了似得,不但對現在這種狀況沒有提前警示,就連會被當作珍奇動物的事情也沒有任何的提醒。

該不會是自己身體上,哪方面出了問題吧??

「怎麼了,呆站在路當中?2年級的課程很快就要開始了吧?」

「是啊……」

咦?自己說話,好像也流暢起來了??!

「昨天真是對不起啦。」

御阪美琴伸手作揖,算是對梨果的道歉。雖然都已經叫黑子出來用超能力接她們回去。可是一看到和自己愛慕的姐姐大人一起夜游回來的是同宿舍樓的津久野梨果,白井便氣歪了鼻子。大吵大鬧地在宿舍的大廳里打鬧,這種不要命的行為就立刻引起了舍監的注意。

不出意外地是,針對三人應該睡覺的時間還在胡鬧的行為,為了整肅宿舍風氣,對三人實行了處罰——清掃宿舍的食堂,並且在一周的時間內隨叫隨到給需要的同學準備夜宵。

這樣一來,等于是宣判了梨果下個星期不能再去打工而御阪美琴則不能再去夜游了。

兩人相視就是一陣苦笑,似乎成了很熟的朋友。但互相之間直接對話昨天卻只是第一次而已。或許是因為一起揍了不良的高中生的關系,某種眼楮看不到的東西在兩者之間結合了吧?

「快看快看,那兩個人!」

「好登對哦!一個是御阪學姐,另一個是——Hoodoo嗎?!」

「嗚哇,好可怕……可是,她看起來也不是那麼可怕嘛!」

討論的內容漸漸變得奇怪了。

雖然能力暫時沒有發動,但是梨果也知道究竟她們在說自己什麼事情。因為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自己不但被同學們孤立,同時還被起了奇怪的外號——Hoodoo。簡而言之就是巫毒女圭女圭的變稱。而這樣人見人怕的角色竟然一夜之間和學校的Lv.5成為了朋友,這當然是非常異常的事情啦。

既然是這樣的話……

「那個,請不要在意御阪大人。與我來說還要謝謝御阪大人才對。如果不是您的話,恐怕我也會變得很麻煩吧。」

「嘛……雖然是這麼說,但是如果不是我硬拖著你去的話,也不會遇到那種事情啦。」

「哪里的話……那個,我還有事所以就此……」

「啊,我們不是順路嗎?這就一起走吧,梨果同學(桑)。」

御阪美琴仿佛是非常習慣了一般,順手牽起了梨果,然後帶著她甩下了還在發花痴的眾多常盤台學生們,走進了校舍之中。而一直在遠處看著的白井黑子在最後一刻干脆因為急怒攻心,直接翻白眼昏了過去。

總感覺,好像事情要變得更加麻煩了啊。

果不其然的是,當梨果和御阪美琴分開,回到各自的班級中之後,立刻就被所有人用目光詢問了。

「你究竟和御阪大人是什麼關系?」

還能是什麼關系,同學關系而已……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奇怪的沖擊涌進了梨果的腦袋里。

能力再一次啟動了。就好像是被堵塞了許久的下水道在這一瞬間因為巨大的壓力而被沖垮了,徹底通暢了。而就因為這樣,看到坐滿了同學的教室時,津久野梨果整個人都震驚了。

每個人都用疑惑地目光看著她,同時,每個人的腦袋上都跳動著一個「概率」。

不,嚴格來說那已經不能算是概率——的確有些人的頭頂上跳出來的是一段又一段的文字。那些根本就不能當作是「概率」而是徹徹底底的「預言」!

難道說……

一股不詳的預感襲來,而自己的能力在「預言」完了同班同學所有人之後,再一次將其優秀的性能發揮到了能力者自己的身上。

「津久野梨果,Lv.4幾率,84%依然上升中……」

自己變成Lv.4了?!

可是……

「怎麼了津久野同學?」

同學中,唯一和自己還能說的上幾句話的室友,灣岸真琴第一個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原本進入教室時還紅撲撲的臉龐,竟然在數十秒的時間里,變得煞白。怎麼看都覺得那不是正常的反映,而此時此刻,她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迷離,眼看著就要……

「梨果!」

灣岸真琴仿佛是察覺到了什麼一樣,搶先一步從座位上跳了起來,而就在這個時候,津久野梨果感到一陣如同重錘敲擊的悶痛,一閉眼暈了過去。

我,怎麼了??

耳邊傳來了各式各樣的聲音,有自己室友緊張的呼救聲,也有老師訝異的聲音和同學們恐慌的尖叫。

啊呀……糟糕,又給別人添麻煩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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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陽光正閃耀著獨特的橘色。

一時之間「竟然昏睡了一天啊」這樣的信息涌進了腦袋,讓津久野梨果清醒了不少。

「我,我在哪里……」

「醫院哦,你真是把我給嚇死了。」

熟悉到听膩了的女聲傳來,是自己的室友灣岸真琴在照顧自己嗎?

「對不起啊,又麻煩你了。」

「你這是什麼話……我們不是朋友嗎?」。

朋友阿……自己到底還會不會有真正的朋友呢?那種不光是自己認定,別人也承認的朋友。或許現在坐在自己床邊的灣岸真琴的確可以算上一個吧?

「梨果,醫生說你沒什麼大礙,可能是因為使用能力過度而導致的疲勞。你有什麼線索麼?」

線索……自己連自己的超能力都沒有辦法控制,又談何線索呢?如果真的要說的話就只有那一瞬間了。

自己突破,變成Lv.4的那一瞬間。

雖然很難說清楚那究竟是一種什麼感覺,可是自己卻很明白地知道自己一不小心跨過了極限,然後超越了過去達到了一個新的領域。或許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會導致自己的精力在一瞬間就全部消耗完了?

可是,如果沒有辦法控制這股力量的話,自己豈不是連這病房都沒有辦法走出去麼??

「線索,還是,有的,即使只是一點,點……」

奇怪,自己說話的模式又變回來了??

難道自己的能力也……

抬頭看向了灣岸真琴的方向,一臉擔憂的少女映入了自己的眼簾。在視界扭曲的幾秒鐘的時間之後,概率預測的能力發動跳出了純白色的文字。

「今晚過後將會因為感冒而臥床休息三天。」

不再有百分比,不再有模糊不清的敘述,有的就只有確切的「預言」了。依然是不明白如何啟動如何控制,也不明白預言的基準是什麼。可是有一點卻不會變……

那就是,給津久野梨果這個帶來的悲傷從不會減少。

甚至可以說,因為這個能力使得悲傷翻倍了。

曾經有過這樣一件事情——還在小學的時候,津久野梨果是個開朗又活潑的孩子。喜歡在朋友們的環繞下進行能力的開發,暢談各自將來成為超能力者的未來——等等等等。

直到,某件事情。

某一天的早上,她和最好的朋友吵架了。

然後她那神秘的能力告訴自己,這個朋友馬上就會和自己斷絕關系,並且再也無法和好了。

對于一個小學生來說,這是多麼,多麼可怕又讓人覺得寂寞的事情啊。

所以,梨果拼了命的想要改變那種未來。

對著那個朋友示好、求和,只要是能夠做的事情,甚至連自己的自尊都丟下了。

可是,依然換不回那個朋友的友情,和她絕交的未來如期而至,讓還是小學生的梨果痛徹了心扉。明明就只是同一件事情,可是津久野梨果卻嘗到了兩次同樣分量的悲傷和痛苦。

也是從這一天起,津久野梨果這個少女的「未來」就永遠的失去了。

「怎麼了,梨果?為什麼不說話??」

「啊,對不起……沒什麼。我很快就會康復的,不過倒是灣岸同學(桑)你,要注意身體啊。」

「你在說什麼呀?」灣岸真琴嗔怪地看了梨果一眼,伸手撫上了梨果的額頭,「與其擔心我的話,不如多擔心一下自己的身體啦。那麼之前你所說的線索,到底是什麼??」

「……我,有可能已經是Lv.4了。」

「唉?」

因為過于吃驚,灣岸真琴甚至連驚訝的表情都來不及變換,整個人瞬間就僵住了。

「你,你剛剛說什麼?」

「我是說,我有可能就是因為突然之間達到了Lv.4的等級,能力的性能產生了變化,所以才會暈倒的。」

「大能力者……」

身處學園都市,所有學生所憧憬的就只有一個頂點——絕對能力者(Lv.6);但到目前為止都沒有出現過任何一個這樣的絕對能力者,所以所有人的目光便集中在了7名Lv.5上。

但說到底,超能力者依然只不過是兩百三十萬人中,如同都市傳說一樣的存在。而更加貼近生活,使得這些學生們隨處可見卻又無法望項其背的,就是那些大能力者們。

Lv.4。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僅次于Lv.5之外最受人憧憬的人吧?

雖然常盤台中集合了大量的在Lv.3和以上的能力者組成了整個學園,但說到底,除了御阪美琴和食蜂操祈這兩位Lv.5之外,只要任何一個Lv.4都是眾人中間的焦點。

而自己這位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從來不參加任何研究會和科研項目,最多就是在書店里打工當佔卜師,老實巴交到連「淑女之禮」都不會上的室友,竟然變成了Lv.4???

這搞不好恐怕要變成常盤台最近幾個月里的風雲消息也說不定呢。

不過說到底,概率預測如果升級到Lv.4的話,會有什麼不同嗎?

仿佛是提前解讀了灣岸真琴的思想一般,津久野梨果將雙手交疊在自己的腿上,用苦澀的笑容解釋了起來。

「準確的說,之前如果還是‘概率’預測的話,現在就不能這麼叫了。」

「這是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看到的不再是概率了,而是‘未來’;而且不用在對某個事物進行特別的標記,只要我想的話,任何東西的‘未來’都會顯示在我的面前吧。」

灣岸真琴突然想起來,剛才梨果對自己說的話︰「你會擔心我的身體,是不是說……」

「從今天晚上開始,你會感冒三天。」

「听起來不是一般的糟糕呢。」

「……所以,一定要注意身體,趕快回去休息吧。」

「可是,梨果的能力所看到的‘未來’是一定的吧?即使是Lv.3的時候,就已經很準確了,我肯定不管做什麼都會感冒,不是嗎?」。

才沒有那種事。

想要說出口的,是這樣蒼白無力的話語。可是梨果的卻非常地明白就是這樣——不管是如何掙扎,未來就已經被確定了。其他的預言系能力者的能力是不是這樣她不知道,至少自己就是這樣的。

看著沉默不語的室友變得漸漸萎靡起來,灣岸真琴的心情也算不上好,畢竟被告知了從今天開始就會感冒,想必誰都不會很開心吧?

無法逃離的未來。

對于任何人來說,就像是得了重病的病人被直接宣判了即將死亡似得絕望吧??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你也要注意休息啊。」

「灣岸同學(桑)?」

「真是的,你也不要那麼見外了,直接叫我真琴不好嗎?我們可是室友唉?」

「這個……」

「就像你所說的,我既然一定會得感冒的話,那麼靜靜地坐在宿舍里養病才是最重要的吧?而且現在你也是個病人,不過我想明天你應該就可以回來了吧,到那個時候還要麻煩你好好照料我呢。」

「不,不……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

「那就這樣吧。」

少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表,灣岸真琴將蓬松的自然卷長發在腦後扎成了馬尾,對著梨果笑了笑,轉身走出了病房。

可是,她突然之間又停下了腳步,

「梨果」

「?」

「雖然,我不知道在你的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我相信我的直覺是不會錯的。亞里士多德也說‘友誼就是棲于兩個身體中的同一靈魂’。我真的將你當成我的朋友。」

「灣岸同學(桑)……」

「所以,這是身為朋友的我的忠告——如果害怕失去就不敢伸手的話,那麼也就再也不會擁有了哦。」

說完,仿佛是溶解在空氣中一樣,灣岸真琴的身影便從病房的門口消失了。目送著那淺棕色的卷發離開自己的視線,津久野梨果有些呆愣地看著她離去時最後的幻影,久久地無法回神。

自己,難道又做錯了嗎?

將自己的意識沉入思維的大海,以期能夠以睡眠的形勢暫停自己的能力。

津久野梨果在灣岸真琴離開之後一直在嘗試著。

可是就好像要和自己對著干一樣,剛剛補充過睡眠的身體不論怎麼嘗試都無法入睡,雖然身體上的虛弱使得她無法自在地挪動身體,但是頭腦卻極端的清醒。

為什麼呢?

早就已經決定好了,不想要再麻煩任何人了。可越是這樣,越是不得不與許多人產生奇怪的聯系。

真的是……

如果,沒有這種能力就好了,如果只是個平凡的Lv.1甚至是Lv.0都沒有關系。

仿佛是在夢囈一樣,津久野梨果低聲地重復著這樣的話。

「不不不不,這你可說錯了,津久野梨果小姐。」

「是誰???」

讓人感到不寒而栗的聲音,從病房外的走廊傳了過來。

梨果支撐著身體從床上坐了起來,將目光轉向了大門,一個穿著白大褂大約二十歲前後的青年站在那里。

他有著高聳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窩,看上去不像是東方人的樣子。一頭酒紅色的頭發像是火焰一樣朝天豎起,配合著往上挑起的眉頭,仿佛是頭發燃燒起來的火焰魔人一樣讓人覺得不舒服。

「是哦,進別人的房門之前應該自報姓名。」

穿著白大褂的青年,如同邀約梨果共舞一曲的紳士一樣,夸張地揮動自己的手臂行禮。

「初次見面Lv.4概率預測(Probability?Measure)——津久野梨果小姐。我是人類社會工程學研究組織︰ProviDence(神意)的執行官,黎築有葉(ゑボコゑ-やベタ)。」

「……為什麼,會知道我的名字?還有,為什麼……會知道我是……Lv.4?」

「因為,你是我們PD一直關注的對象啊。可以說能夠在整個學院都市二百三十萬人中找到你的存在,我們也是費了很大的一番力氣呢!」

黎築有葉說起話來彬彬有禮,可是梨果的能力卻給了她可怕的信號。

這個男人,非常的危險。

甚至到了能夠讓自己的能力所浮現出來的文字,從白色變成紅色的地步。

「關注著……」

梨果的內心有些害怕,她向後蜷縮了一點,用恐懼的雙眼盯著黎築。感到了這如此強烈的拒絕和恐懼,黎築卻爽朗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請不要害怕,我是您的同伴。」

「不……你是一個危險的人。」

「是你的能力告訴你的嗎?那只是你還沒有擷取到足夠的數據罷了。如果知道更多的事情的話,那麼你反而不會那麼懼怕我才對呢。對了,為了避免那個珍貴的力量在這個時候給我們產生交流上的問題,不如現將那個能力暫時封閉掉吧。」

他說什麼?!

只見黎築有葉從白色大褂的口袋里取出了一個小小的電子設備,然後輕輕地按了下去。

一瞬間,仿佛是有什麼東西穿透了自己的大腦。宛若是釘子一樣將某種無形的東西給徹底地「釘」住了。

「嗚……啊啊啊啊啊……」

連綿不絕地刺痛,從他打開的那個玩意兒開始在梨果的大腦里回蕩起來。她感覺到全身的血液都好像集中到了自己的腦子里一樣,每一條神經,每一條血管都在這一刻陷入了即將爆炸的險境之中。

「對不起啦,用了這麼亂來的手段。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嘛,畢竟如果是你的話,能力的缺陷也很明顯。短時間內用龐大的垃圾信息使得你的大腦疲于處理的話,就可以一定程度上讓你的能力先暫停一下吧?」

換言之,就好像是對服務器進行DDoS攻擊一樣。

「你到底是……為,為什麼……」

感到自己的意識仿佛是要斷線的風箏一樣即將飄離,梨果將黎築的身影牢牢地鎖在自己的視線中,想要問清楚這究竟是為什麼。

「是啦,如果真的要說的話——我們,想要邀請你成為‘神’啊。」

「你在干什麼?!」

讓人意外的聲音響起,梨果的腦海里閃過了「灣岸真琴」的字眼。

她來了?!

危險!不要過來!!!

喉嚨想要發出警告,可是不要說是聲帶,甚至連自己的眼球都沒有辦法扭轉過去。整個人仿佛是被釘子固定在了十字架上一樣動彈不得。

「真……真琴……」

「梨果!你這家伙對梨果做了什麼?!」

「這是我們神聖的儀式啦,你這個局外人可以不要攙和進來嗎?」。

「可惡……」

只不過寥寥數語,兩人便成了絕對的死敵。

「你這家伙!」灣岸真琴右手一攤,一團烈焰立刻在她的手中成型,熊熊燃燒的火焰與黎築有葉的腦袋一樣,有著閃耀的紅色。

「Lv.3的Pyrokinesist(發火能力)嗎?也算是不錯的對手了,不過啊,遇到我的話你的運氣也真的夠差的,而我們倆的相性,也是差的可以!!」

黎築有葉完全不懼怕那團猛烈燃燒著的火焰,而是突然轉身朝著灣岸真琴揮出了一拳。

「區區雕蟲小技!」

如果面對的是一般人的話,黎築有葉的偷襲一定會成功。只可惜面對灣岸真琴卻行不通——原因就在于,灣岸真琴就是教導津久野梨果格斗技的老師,對于「敵人」的偷襲,她可以說早就做好了準備。

將自己的能力所生成的火焰當作護盾,灣岸真琴將手肘和膝蓋拼接在一起,抵住了黎築有葉的偷襲。但僅僅是一瞬間,她就察覺到了異常。

火焰構成的盾牌,消失了!

「這到底是……」

而且,這還不是全部。

有什麼東西,正作用在她和黎築有葉接觸的地方,某種濕潤,某種……

是水?!

下一秒,一股強大的力量擊中了關節,灣岸真琴在慘叫一聲之後,整個人倒飛了出去,一頭撞上了牆壁。

過量的沖擊讓她像是皮球一樣從牆壁反彈,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嗚呃……」

「所以才說,我跟你之間的相性太差了,笨蛋。」

黎築有葉甩了甩拳頭,剛才的一擊表面上裝的好像輕松擊碎了灣岸真琴的防御,實際上可沒有那麼容易,他也稍微受到了一點沖擊。

原本已經被擊倒的灣岸支起了自己的上半身,從咬著的牙間說出了他能力的名字。

「Hydro•Hand(水流操作)……難怪我們,咳咳,我們的相性會差。」

「所以,乖乖地躺在地上我就會讓你好過一點哦。」

黎築有葉仿佛是炫耀著自己的力量般,將貼身水壺中釋放出來的「水」揮動起來。在他的手中,水仿佛是漂浮在無重力空間里似得任他驅使——這至少是Lv.3級別的能力了。因為在常盤台中也有數名學生擁有這種能力,所以對于這種力量,灣岸真琴還是很熟悉的。

可是……會有這樣強力嗎?

剛才的那一擊,並非只是單純的能力互相抵消。由黎築有葉所操縱的水流應該是配合著他的拳頭在擊中火焰構成的盾牌的那一瞬間突然發力,用那些水帶走了大量的熱量,使得火焰的溫度急劇下降。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還不會產生一拳將灣岸打飛的效果,之後那一擊的原因難道是……

「看來你好像明白了什麼的樣子嘛?」

身高遠遠超過灣岸真琴和津久野梨果的黎築有葉走到了灣岸的面前,用嗤笑的表情看著她,「不過我現在很忙,沒有時間跟你繼續耗下去了。能夠乖乖地躺在這里再好不過了。」

「你是將水……壓……」

灣岸真琴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團如同足球大小的水球便沖上了她的臉,將她整個腦袋給完整的包覆了起來,與空氣瞬間隔離的窒息感在襲來的同時,由黎築有葉所操控的水也如同有著自己的生命一樣,硬是撬開了灣岸的喉嚨,氣管和鼻子,瘋狂地涌進了她的身體里。

「嗦啊!誰讓你多嘴了嗯?!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沒有這麼多余的時間嗎!!」

在瞬間變得歇斯底里的黎築有葉一腳踢中了灣岸真琴的肚子,那小小的身體從地面飛起,撲通一聲朝著走廊的遠處飛去。

「臭女人,你這種家伙就慢慢地等著溺死吧!!」

不要!不要!不要!!!!

快住手!不要再折磨我的朋友了!有誰,有誰快來救救我!

全身麻痹著的津久野梨果將所有的一切看得清楚楚,可是她是如此的無力,就連反抗都做不到。那個人是誰,為什麼要自己,灣岸真琴為什麼會回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在自己的腦袋里爆炸了一樣,讓她快要崩潰了!

「好啦,礙事的女人也快要死了。接著讓我們來談談正經事吧?津久野梨果小姐,我代表我的組織‘PD’正式地向你發出邀請——請你成為我們的神。當然你也沒有拒絕的權利就是了,本身我們並不需要你這個人的人格部分,我們需要的僅僅是你的超能力。」

他在,說什麼??

「啊啊說起來,這一點從來就沒有人跟你說過呢。」

黎築有葉的臉上,一掃剛才的嗤笑和戲謔,此時的他仿佛是大學教授在闡述著一個簡單的理論似得。

「雖然學院都市的方方面面似乎都沒有打算讓你覺醒,但是——你可是一個可以成為Lv.5的小白鼠(хюхЧЬ)喲!」

這家伙,到底在說什麼?!比起這個,灣岸,灣岸她就要死了啊!

「好了,在這里我說的夠多了,接下來就要去……」

「噗咻!」

一股奇怪的聲音,從走廊的盡頭傳了過來。就像是廉價的電子游戲BGM一樣,某種東西被打碎的聲音混合著灣岸真琴的咳嗽和喘息聲沖進了黎築有葉和津久野梨果的耳朵里。

「什麼?我的能力被……真是的,總是有計劃外的東西來攪局啊。不過也沒有關系,反正該到手的東西已經到手了。」

不去理走廊外焦急地詢問和呼救聲,黎築有葉走到了梨果的面前,輕輕地將她抱了起來,仿佛是害怕損傷這個世界上最珍貴的工藝品一樣,黎築有葉微笑著打開了病棟的窗戶。

這里是五樓。

「好啦,我們尊貴的公主(神),是該我們去改寫歷史的時候了!」

語畢,黎築有葉帶著梨果,翻身跳出窗戶,消失在了茫茫的黑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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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倒回數十秒之前。

上條當麻有些悲哀地模著自己的肚子。

雖然名叫津久野梨果的女生將自己遺失的錢交還給了自己,可是之後卻發生了更加讓上條痛苦的慘劇。

首先,是因為過于興奮而不小心踩斷了手機。

然後,去營業廳重新更換了手機,花了一筆比「特攻」還要「特攻」的開銷領取了新的手機之後,不小心又將自己的ID卡給遺失了。

這樣就已經足夠倒霉的情況下,走在路上還連續被風紀委員和警備員的人攔住了去路詢問身份。在被帶到第七學區的某個支部長達一個多小時的「拷問」後,才好不容易獲得了自由。

這還不不是全部,等到了黃昏,原本還想要去附近的超市搶購重要的補給。結果在半路上遇到了突發疾病的老爺爺,叫來救護車的同時莫名其妙地就坐了上去,然後莫名其妙地拖到了現在。

此時此刻,高中生的上條當麻的月復中早就已經空空如也,什麼都不剩了。如果面前能夠出現一個巨大的面包就好了

他一邊不著邊際地想著這種荒唐的事情,一邊轉彎準備穿過過道去電梯間。

「嗦啊!誰讓你多嘴了嗯?!我不是跟你說了我沒有這麼多余的時間嗎!!」

從過道的另一頭,傳來了男人粗魯的咒罵聲。

怎麼了?難道是爭執嗎?

出乎上條意料的是,從過道的另一邊突然飛過來了一團黑影,重重地摔到了上條的面前。

是個女孩子!

身上穿著常盤台校服的女孩子,有著一頭漂亮的長卷發,仿佛如同人偶一般精致的臉龐上染上了好像是鞋印一樣的粗糙灰質。那件常盤台的大小姐們引以為傲的校服上,有著焦黑的顏色和一大片濕潤的水漬。

這怎麼了?

「喂,喂!你不要緊吧,喂!!」

「臭女人,你這種家伙就慢慢地等著溺死吧!!」

遠處的粗魯喉音發出了惡毒的咒罵,這個時候上條才好不容易注意到,這個女孩子整張臉都變得發青了。從鼻子和嘴巴里,不停地涌出液體來,仿佛是有什麼東西卡在了喉嚨里出不出來一樣。

溺死?!

剛才那個家伙,說了「溺死」了對嗎?難道說,那個人想要殺掉這個女孩子?!

開什麼玩笑?!

上條當麻伸手一把抱起了常盤台的少女,用力搖了起來︰「喂,振作一點,喂!」

就在這個時候,上條的右手上劃過了一絲異樣感。這是上條當麻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感覺——「幻想殺手」殺掉了超能力的感覺。

只不過輕輕地觸踫到了那個女孩子的鼻子,那個女孩子便從鼻子和嘴里吐出了大量的水,無聲的窒息在轉瞬之間變成了猛烈的咳嗽和喘息,就連身體都不由自主地抽搐了起來。

「喂!沒事吧?」

「咳咳,咳咳咳……求,求求你……咳咳……」

少女陷入了仿佛要將自己的心髒都咳出來的劇烈咳嗽之中,但即使是這樣,她都沒有松開抓住上條當麻領子的手。

她的手上有著奇怪的溫熱。

「救救……救救我的朋友。」

「你的朋友是誰,在哪里?你的情況怎麼樣了?喂!」

上條不停地拍著少女的後背,想要讓她將水再吐出來一點,可這樣一點用都沒有。但是少女還是掙扎著指向了過道遠處盡頭的房間。

「那,那里……我的朋友是……梨果,津久野梨果……」

將自己最後的力氣擠出自己的身體,名為灣岸真琴的少女緊接著便失去了意識。听到巨大騷動聲的醫生、護士和病人循著聲音來到了上條當麻和她的身邊,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送上了擔架。

上條當麻瞪圓了自己的眼楮,覺得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思議。

剛剛,她說了什麼?

她的朋友,她的朋友的名字叫做,津久野梨果?!

昨天遇見的那個,好心的將撿到的錢送還給自己的迷糊少女??

幾乎是下意識地,上條當麻從原地站了起來,跑向了灣岸真琴所指向的房間——的確,病房的名牌上,寫著津久野梨果的名字,這里是她的病房確切無疑。

門口的地板上淌著不知道從哪里泄漏出來的清水,如果是不小心的話,搞不好就會滑倒吧?可是上條當麻根本就沒有去思考這種問題的余裕,病房里空無一人,仿佛是那個迷糊到極點,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傷人自尊的話的少女就這樣從房間里消失了一樣。

為什麼??

那樣無害的少女,為什麼會有人想要害她呢?

就好像剛剛的那個女孩子一樣,身體簡直就像是隨便用力就會折斷的紙女圭女圭似得脆弱,到底是哪來的哪個家伙,竟然會對這樣的女孩子下手!

「救救……救救我的朋友。」

少女求救的話語,還有少女緊緊抓著自己衣襟的溫熱混合在上條當麻的胸腔之中,變成了一股熱炎。

絕對,絕對要狠狠地揍那個家伙一拳!

7月的熱浪從窗外吹來,扯動了上條的神經。

等等?為什麼室內開著空調,其他病房都關掉了窗戶的情況下,這間房間卻開著窗戶?!

上條奔向了窗口,床沿上也有著一灘異樣的水漬,那些清水仿佛是一根銀線一樣,一直蔓延到了病棟的底層。

難道說,這個是……

沿著那條銀色的線,混合著今天的月光看向了遠方,上條敏銳的目光立刻在那片樹叢的間隙之中看到了一抹異常的顏色。

白色。

在墨綠色和漆黑色的中央,有著一團白色的什麼東西正在移動著。或許是因為有阻礙又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原因,那團白色的幻影移動的非常緩慢,但卻堅定地穿越著樹叢,朝著病院的後門移動。

就是那個!

不知道自己為何能夠確認,但是上條當麻卻毫不懷疑自己的判斷。

不,其實就連懷疑的時間都沒有。

他必須分秒必爭。

明明現在最好的選擇是趕緊通報風紀委員或者警備員才對。可是上條知道就連那個時間都沒有。

對方不可能只是依靠自己的體力擄走津久野梨果。如果可以悄無聲息地帶走她的話,那麼根本就不用鬧出那麼大的動靜。換句話說,對方的移動手段非常單一沒有這方面的超能力資源可以使用。

那麼,能夠使用的就只有傳統的交通工具,而在醫院內無法大張旗鼓地進行活動,就必須由誰將梨果帶出醫院之後轉移到車上。

這樣一來,想要截住他們的機會,就只有這麼幾分鐘的時間了!

上條在觀察了基本的地形之後,放棄了樓梯和電梯。

住院部的電梯一直非常地繁忙,除開這點不算,這里是五樓,緊急樓梯因為構造的關系需要大約四到五分鐘的時間下樓。走進樓梯之後,就完全沒有辦法看到外面的狀況,對方的移動路線自己也就沒有辦法確保了。

這樣的話……

上條沖向了梨果的病床,將床單給扯了下來。

並非是想要學電影里的鏡頭,將床單當成繩索,就算是這樣時間也是不夠的。

必須更快。

將床單仿佛是綁起來一樣固定在自己的雙手上,上條當麻看了一眼矗立在窗外不遠處的樹干。

理論上,是可行的。

抱著樹干往下滑行的話,是可以獲得幾倍于下樓梯的速度的。

所以,也就不需要猶豫了。

將多余的床單抱在自己的手中,上條當麻仿佛是一只猛虎一般一腳踏上了窗沿,然後「飛」了出去。

該死,差一點!

直覺在起跳的那一刻給了他答案,但也不過就是只差了一點點而已。

首先,是右手踫到了粗糙的樹皮。

緊接著,是自己的右腳。

不過只是這種程度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身體在即將失去平衡的前一秒,上條當麻用力甩動了身體。

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里,他的左手終于也模到了樹干。隔著厚厚的,團成一團的床單也能夠感受到的粗糙質感這個時候卻讓他非常的安心。

身體在下墜。

但是,卻不會失控——即使自己的雙手和胸口一樣像是火燒起來一樣的劇痛,不過姑且還是在可以容許的範圍之內。

只不過花了一眨眼的時間,他就已經落到了地上。

身上的襯衫制服胸前的那一塊已經因為摩擦而爛掉了,裹在手上的床單因為摩擦而發出了不妙的臭味。質量極好的織物也已經磨掉了大半,差一點點就直接接觸到了上條的手掌。

「……這算是幸運嗎?」。

喃喃自語的同時,上條當麻已經飛奔了起來。

朝著那團白色的幻影消失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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