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鴻門宴
鳳憐縣主邀約,其他人家也許覺得是無上的殊榮,但林雨辰很明白,也許和那日在吳家發生的事情有關,不論如何,鳳憐縣主邀約,都沒有安什麼好心是真的。
林府門口林雨辰真準備上馬車,就見洪曉琳帶著人過來了,看到林雨辰正要出門,洪曉琳道︰「表姐,你怎麼不等等我呢,我和你一起去的呢。」
林雨辰看著洪曉琳委屈的樣子,心中嘲諷,嘴上卻說,「表妹說的是,可不是在等你呢,既然來了,就趕緊吧總不能讓主人家久等。」
洪曉琳看了一眼馬車,輕輕的開口,「表姐,馬車只有一輛,只怕我要和表姐一起了。」
「表妹哪里話,我特地吩咐了,給你備好了馬車,在後面呢。動作快些吧,不然鳳憐縣主可要久等了。」說完林雨辰轉身上了馬車讓車夫駕著馬車先一`.``步走了,留下洪曉琳在原地捏著帕子憤憤的跺腳。
偏生她又不能發作,是她求著林雨辰帶她去宴會的,寄人籬下,求人總是有短處的,無耐只能上了另一輛較小的馬車,趕緊跟了上去。
到了縣主府門口已然擠滿了大大小小的馬車,剛下馬車,林雨辰就見到了陳煙塵,陳煙塵的表姐柳雲霜這次也受邀前來。
陳煙塵一見到林雨辰上前一把挽著她的手臂道︰「姐姐也來啦?我還想著呢,若是姐姐不來我豈不無聊死啦,」洪曉琳跟在林雨辰身後,陳煙塵一見有些好奇,「姐姐,這位是?」
林雨辰一笑,「這是我姨母家的表妹,祖母有令讓我帶著表妹出來轉轉,也是承蒙縣主寬厚,準了祖母的請求。」林雨辰清楚,祖母讓她帶著洪曉琳出來,若是沒有鳳憐縣主的準許又怎麼會成行。
「就是那個來林府依親的姨母嗎?」。陳煙塵問的沒有心機,但這話必然已經有人傳出去了,林家有窮親戚前來依親,這事林雨辰是知道的,只是想著既然有人這樣傳,也沒有見有礙林府名聲便也隨他們去了。
「是的。」
一行人正說說笑笑的進了縣主府,今日縣主廣發帖子,說是府里的冬日花兒開的正美邀請小姐們前來賞花。
說是賞花,冬日里,能有什麼花?除了梅花或是晚菊便再沒其他了。可到了府中花園才發現,可不止是冬日的花,平日里春季才開的花兒也都綻放的妖嬈動人。
鳳憐縣主見小姐貴婦們詫異,便道︰「這花看著好看,其實是花了不少心血的,冬日的花也就算了,這夏日才開的荷花是引了凌源山的溫泉,用著溫泉養著,又搭了暖棚才成的。整個凌源郡可就只此一家,還有那些個牡丹,也是一樣的,看著容易,養起來也不容易呢。」
「縣主聰穎,這樣的法子也是縣主想的出來,臣女今日可是大開眼界呢。」說話的少女年約十四,紅唇貝齒,長得甚是嬌艷。
「孫小姐真會說話,下回若再有這樣的事,我再邀你來可好?」
「承蒙縣主不棄,縣主邀請臣女自是來的。」孫小姐其父乃是從三品武官,是凌源郡的總兵孫威,這位孫將軍雖是外放武官領的卻是從三品的歸德將軍餃。
「好了,各位小姐都請入座吧。」宴會設在府中正廳,鳳憐縣主一聲令下,就有舞樂令人前來表演。
伶人們表演完了之後鳳憐縣主忽然開口了,「不知,哪位是林府的林小姐?」
林雨辰聞言,心中冷笑,這是要發難了麼?那日在吳家,鳳憐縣主可是見過自己的,今日克制那麼久,現在才開始?雖然如此,林雨辰還是上前一步行了禮,「民女就是林府林雨辰。」
「抬起頭來。」
林雨辰將頭抬起,定定的看著鳳憐縣主。鳳憐縣主暗道,這少女的眼神如古井一般波瀾不興,一般的小姐在自己帶著強壓的眼神下都絕對不敢如此直視她的。
良久,鳳憐縣主才又說,「你和沫兒是表姐妹?」
「是,民女和雪沫是表姐妹。」
「前日我才去看過沫兒,身子倒是比以前大好了,不過你和沫兒既然是表姐妹,閑來無事還是要多走動走動。林小姐,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可有議親?」
「民女謹遵縣主教誨。至于婚姻大事,這是父母做主的,民女也不好過問。」鳳憐縣主問一句,林雨辰就答一句,倒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直到——
「看來是沒有議親了,不如這樣,我給你保個媒可好?」
鳳憐縣主這話一出,在場的小姐們紛紛用帶著羨慕的眼神看著林雨辰,縣主保媒啊,這是多大的福分呢,卻不想林雨辰淡淡的回了一句,「縣主,民女已經說過了,這是婚姻大事,不可兒戲的。再怎麼樣,民女也做不了主的呢。」
林雨辰的話說的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但,就這話,卻讓鳳憐縣主眯起了眼楮,她是故意讓自己在那麼多人面前沒有面子麼?
「林雨辰,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呢。再說,我還沒說對方是誰呢。」
「民女先謝過縣主恩典,按理說,縣主好意,民女本不該推辭的,可民女上有高堂在,這婚姻大事可還是要父母高堂做主的呢。」
林雨辰的意思很明白,你要做主?除非你能越過人家父母高堂,玄月國的確有貴族已婚女子保媒的先例,皇帝賜婚也不是沒有,但首先一條,就算是賜婚,也得人家父母高堂同意。
就算你是縣主,可若你保的媒,人家父母高堂不同意,這事也是沒有辦法的。簡單來說就是一句話,清官難斷家務事。連皇帝賜婚都得想問過人家父母的意見,你一個縣主想保媒,人家姑娘都把高堂抬出來了,你還要再說,就有些以勢壓人了。
鳳憐縣主臉上沒有顯現,但心中早已惱怒︰這不知道好歹的東西,她以為她是誰,本想趁著此次將給她和自己的養父家的庶子保個媒,不想這丫頭居然敢抬出高堂拒絕,你,很好,非常好。
「五妹,你也是,人家姑娘都說了要高堂做主,你也就作罷了吧。」突然的一道男聲出現,隨著聲音,一個身穿白袍的男子走了出來。那男子眼若星子,鼻若懸膽,鼻下薄唇有型,乍一看,這是一個非常好看的男子,細看之下,甚至有些會將他和女子混淆,當真是俊美的比女子都好看。
沒有人發現,在那個男子出來的時候,林雨辰的眼中一閃而過恨意和殺機,歐紫宸,你終于出現了。
「四哥你什麼時候來的呢,我還想說等你來了,去接你呢。」少見的,鳳憐縣主在這個男子面前有了些許小女兒的嬌憨。回頭鳳憐縣主又向在場的小姐貴婦們介紹道,「這位是我四哥,四皇子。」
小姐貴婦們齊齊行禮,「參見四皇子。」
歐紫宸一擺手,「都起來吧,今日我五妹邀你們來就是玩的,不要拘束了。」歐紫宸的俊美加上他一句話所展現的親民形態,讓那些小姐們縱然知道他只是客套話,可還是不由自主的臉紅起來。
陳煙塵偷偷的跟她說了一句︰「雨辰姐姐你看,四皇子還真是親民呢。」
林雨辰聞言含笑睨了她一眼,這丫頭關注的點從來不在英俊上,眼角的余光讓林雨辰察覺了柳雲霜在看她。
柳雲霜慢悠悠的開口,「四皇子還是英俊如昔呢。」
當下,林雨辰知道,柳雲霜這是在告訴其他人,她之前見過四皇子。也是,他們柳氏一族本就是京中豪門,見到貴人的可能性本就比她們要來的大。只是柳雲霜的這句話,似乎還有些別的什麼意思,林雨辰心中忖著,這柳小姐,只怕是對歐紫宸動了心思。
倒是歐紫宸的視線望向林雨辰她們所在,但是他的視線看的不是別人,而是林雨辰。早在京中就听聞凌源郡有個林家,不僅是玄月國首富,還樂善好施,更是有錢到了富可敵國的程度。
而他早就在听說了之後就派人打探清楚了,林鎮路只有一個女兒,林雨辰。于是,歐紫宸的目標,便定在了林雨辰身上,只要得到這個女子,那麼林府富可敵國的財富,也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到那時……
林雨辰察覺到了歐紫宸的視線,但當她將視線轉向歐紫宸的時候,歐紫宸不免心驚。那是什麼樣的女子會有這樣一雙眼楮,眼中如古井般波瀾不興,完全不該是一個少女該有的眼神,那眼神簡直就是一個歷經滄桑的人才會有的。
沒有人知道,再次見到歐紫宸,林雨辰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將心中的仇恨壓下去。見到歐紫宸,眼前浮現的不僅是翠兒,小小的血包袱,林氏滿門,更有自己那曾經的傻。為了他,自己前世雙手沾滿鮮血,為了他她甚至不惜和堂兄林鴻決裂,那麼疼她的堂哥啊,最後卻還是逃不開林氏滅族之仇。
宴會依舊在舉行,只是最後,林雨辰借口身體不適,提前向鳳憐縣主告了罪,鳳憐縣主聞言只是淡淡的看了林雨辰一眼,就同意讓她回府了。而洪曉琳因為林雨辰只能無奈的跟著一起離開,畢竟沒有林雨辰她到底是沒有辦法來赴宴的。
林雨辰沒有注意,歐紫宸那雙漂亮的眼楮若有所思的盯著離去的她,看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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