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鳳遺昭華紀 第兩百二十二章 姜延之疑

作者 ︰ 妖塔塔

「站住!!」

……

從沒有像這樣一刻厭倦著人類笨重的身子,沒想到我跑出去沒多遠之後,輕而易舉就被人俘獲了。

舉著武器指著我的那些人,他們身著的服飾告訴我,他們就是夷部的人,只是我留意到他們身上的圖騰和渠熊的將士略有不同。渠熊部落的人,身上所戴圖騰是一只巨熊,而這些人身上的圖騰,更像是一只大鳥。

他們將我帶到了離城有一段距離的一個大營之中,營中飄著的大旗上,亦是一只振翅欲高璇的大鳥。

我被人推進了營帳之中,差點摔倒,直起身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坐在大帳正中的男人。這並不是我第一次看見他,曾經菩風屠襄城,我們在城門有過一面之緣。

「霓音姑娘?……」他見我進來,才慢慢站起身來,這語氣有一半是試探,他似乎也記得+.++我,猜到了我的身份。

「我認得你。」我開門見山地說,「只是不知道,這菩風,究竟是你整個部落的名字,還是你的名字!」

「大膽!敢跟咱家大王這麼說話,你……」我身後即刻有人不樂意了,怒氣沖沖地想要上前來。

「滾出去。」他對著那人呵斥了一聲,與和我說話時的態度截然相反,那人氣沖沖地轉身出了大帳。他才回過頭來繼續和我說,「本王這大營里,都是粗人,還望姑娘別見怪。」

「粗人我見得多了,不在乎你這一個兩個的。」我現在只想知道,他將我虜到這里來究竟為了什麼,總不會是和當時熊烈一樣的想法吧。

「霓音姑娘,倒真是個……嗯,很特別的女子,夠爽快。」他悶頭想了半天,看樣子想出這樣一個詞來形容我可真的是絞盡腦汁了。「本王這部落,稱菩風,菩系一脈,風氏後人,與渠熊是同樣的意思,本王姓風,名予。熊烈的爺爺和本王的爺爺是親兄弟,算下來,他熊烈還要稱本王一聲堂兄的。」

他這段話里,幾次提到熊烈。「是嗎?可是經過上一次偶遇,我怎麼覺得,你們堂兄弟之間的感情好像不怎麼好呢?」

風予听了,一愣,臉色開始有些變了。而在緩和了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又說,「不瞞姑娘,熊烈背叛了整個夷部,現在夷部的各個部落都在找他,那小子野心太大了,竟然妄想通過禹國的勢力控制整個夷部。」

整個夷部都在抓他?!

「難不成上一次見你,你就是去抓熊烈的?」我試著問。

「沒錯。」風予听了直接點頭。

那就是熊烈當時騙了我,不奇怪,如果那時候開始,熊烈已經被夷部的各個部落視作叛徒,他冒險到襄城抓我也是孤注一擲的話,身後被整個夷部追著,為了獲得禹國的支持力量,他確實只能冒險。

「可我不明白,那你的人把我綁到這里來,是想要做什麼?」如果眼前這個人沒說謊的話,他與熊烈之間的恩怨自然不會和我有關系,而這就與他手下的人將我綁到這里來的行為有所沖突了。

「姑娘是個聰明人,怎麼自己想不明白呢。」風予言辭曖昧地暗示我說。

我一笑,「如果你是打著想利用我將熊烈引出來的算盤,那我可要勸你一句了,你估計錯了我和熊烈的關系。」

「哦?」風予肯定是不信的,「熊烈在被幾個部落圍追堵截,落荒而逃的時候,都不顧自身危險去見你。本王大軍圍城,熊烈不惜代價也要把你救出來,你卻告訴本王說,本王錯估了你二人之間的關系,你以為本王會信麼?」

「我管你信不信,你若願意在我身上耽誤功夫,錯失抓熊烈的機會。我無所謂。」我說,「可錯了就是錯了,熊烈找我並非你所想的關系,而我更不是被他救出來的,而是被他劫持出來的,熊烈想要利用與我有關的關系助他成就野心而已。如今,他也是我想找到的人。」

風予猶豫了,他在懷疑我所說的真與假,「與你有關的關系?什麼樣的關系竟值得他冒這麼大的危險,本王倒有些興趣听你說說。」

「足以,」我賣了個關子,「滅了菩風的關系。」

風予還是很慎重地掂量了一番,卻冷笑了一聲,「既然姑娘不想說,那就麻煩姑娘在營中住幾日吧。我們倒來看看,熊烈會不會來救你。」他說罷,起身對外面喊道,「來人啊,帶這位姑娘下去休息。」

我被人押著從大帳里出來,又推進了一頂帳篷里。映著大營里的火光,可以清楚看到,這帳子的四周都有人把守,他們就這樣把我軟禁在了這里。

既然一時半會兒逃不開,我轉過身,觀察帳子里的環境,這倒和我曾經在渠熊大營里住過的帳子有些不同,不,該說是差很多,這里又小又破,簡陋極了。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憑我現在的身手也逃不出去,索性坐在那鋪著些干稻草的地上斜靠著養精蓄銳。

熊烈怎麼會落到如今的地步呢?當時他將我劫持,關起來,我竟沒想到他那時的處境已經這麼狼狽了。是因為他和元玨聯手的事嗎,所以成了整個夷部的叛徒,遭到夷部各個部落的圍追堵截。

侯越說過,趙晟也是元玨的人,不過想想,趙晟倒也隱約暗示過我他和元玨有關系,是我因為不想知道元玨的一切消息所以沒有听下去。趙晟通知元玨的時候,熊烈怎麼會知道呢,除非熊烈那時一直跟著元玨,知道元玨安排了人追查我的行蹤,所以先一步找到了我。或許,也正是因為這個關系,他冒險而來帶來的菩風部落的人才屠城,然後,竟是這一連串的原因使得我那時和元玨錯過了。

不過,即使沒錯過又能如何呢?畢竟我對他,早就死心了,如果那時是元玨親自說,想要把我交換給元赫的話……

話說回來,在孟大人帶人圍捕屈家以後,就再沒見過熊烈了。如果說這段時間以來,夷部的人到處在找他,那他究竟躲到哪里去了呢?總不會又等在哪里密謀新的計劃,等著出手吧。

也不知道侯越這時候起來了沒有,如果他傷得太重,又昏了過去怎麼辦?就他傷的那麼重,估計這一時半會兒的也跑不到城里,找不來救兵。

這風予如果發覺自己抓錯了人,利用我引不來熊烈的話。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放了我。

我這邊亂糟糟地想著,迷迷糊糊地听到帳子外有動靜。

我將耳朵貼在帳子上听,外面好像突然有一些出乎意料的狀況發生了。

「大王遇刺了!快來人!」這個聲音,從離帳子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傳過來。

風予遇刺?!

我這還沒確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這守在我帳外的人就稀里糊涂地都跑走了。

這……該不會有詐吧。

想了想,管他有沒有詐,這樣的狀況多少對我有利。我不管不顧地,從帳子里溜了出來,躲過了幾波急著向大帳趕去的兵士,從另一個帳子後面溜了出來。

忽然,眼前一個人影一閃而過。

我本能地向後一步,躲了過去。那人好像有所察覺,停了下來,四處看了一眼,殺氣極重。可他並沒有發現我,片刻之後,直接離去。

我偷偷扒在帳子後看了一眼,卻覺得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與姜延頗有幾分相似。

風予,熊烈,姜延……我隱約覺察出來什麼。

「快來人,大王出事了!」大帳那邊又有人喊了一聲。

刻不容緩,我從無人把守的後門溜了出去。

這荒山野嶺的,趁著夜黑,我一個人沒命地跑著。

偏就在這時,小月復又開始痛了起來,突然一陣撕裂般的劇痛,讓我猛地拉不開雙腿,身體的慣性習慣了奔跑著的狀態,這一下子,我就撲倒在了地上。

肚子疼,肚子很疼。

我的汗隨著臉頰滑落,竟然連重新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這痛不欲生的感覺,讓我幾次險些昏死過去。

「……不要,」我伸手按著肚子,這是從我知道肚子里多了一個小生命之後,第一次同他說話,「救救我,你不要害我……」

就像我算計著該如何利用他一樣,他竟生生地想要疼死我……

我試著想要站起來,菩風的人一旦察覺我偷跑了,肯定很快就會追上來。那個時候,我只會更危險,身子顫顫巍巍地剛要離開地面,腳下一打滑,我又摔倒在地。

半個身子直接拍在地上,我再沒力氣掙扎了。

意識開始慢慢模糊起來……

可是隱約的,我竟然感覺有人走到了我身邊,俯來,將我背起。我在那人的背上,分明感受得清楚,他背著我在這荒山野嶺里走著,不時回過頭,向周圍小心留意著。

我硬撐著最後的意識,微微睜開眼楮看了一眼,好像……好像,我看到了熊烈?

幾次昏死,幾次醒來。

我重新看向周圍的時候,有些意外。

「怎麼,會是你?」我不解地問道。

成璟在床榻邊對我稍一欠身,「霓音姑娘,你終于醒了,可還記得之前發生的事嗎?」。

之前發生的事?!我這才想起在最後一次昏過去之前,我好像看到了熊烈,這時候我掙扎著坐起來,向房內看了一周,卻並沒有看到熊烈的身影。

「姑娘,你在找什麼?」翠喜這會兒也靠了過來。

「我……」我卻一時語塞,不知道該不該問。如果當時是我看錯了,或者,熊烈的確救了我,卻在這些人來之前離開了,不希望被他們發現,那我這樣冒然問出口,豈不是害了他。猶豫了一番,我才轉而問向成璟,「成大人是如何救了我的,可還遇到其他人了?」

成璟回想了一下,說,「侯越重傷,趕到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臣得知消息之後,連忙帶人在侯越提及的林子中尋找,卻在另一條路口找到了姑娘。可是當時,只有昏迷中的姑娘一人,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只有我一個人,昏迷著被放在了路口?一定是熊烈,把我放置在路口,即使不是遇到尋我而來的人,也會遇到城里來往的百姓,也許就會有人願意出手相救。只是成璟說,周圍並沒有其他人?是熊烈在把我放到那里以後就離開了嗎,他既然出手救我,又怎麼會放心把我留在那里就離開了呢。

也許他是躲起來了,可為什麼他不肯露面呢。

「姑娘為何問有沒有其他人呢?難道姑娘遇到了什麼人嗎?」。成璟似乎注意到了。

「侯越呢?」我才想起來,沒看到那總是上竄下跳的小侯子,才趕忙問道。

「姑娘放心,侯越沒事。昨夜他的確傷重,臣已經讓人為他診治了,現在他正在休息。」成璟也是答得利索。

我終于松了口氣,好在翠喜沒事,好在侯越沒事。才緩緩地說,「昨夜侯越傷重,我知道如果一起逃,肯定逃不掉,就把他留在原地,自己引開那些人,讓侯越之後去找人來相救。」我說著,抬頭看了看成璟,我讓侯越去找人,沒想到他竟然拖著傷重的身子找來了成璟,繼續說,「可是沒想到,我被菩風的人給抓住了。我見過了菩風的大王風予,可是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他讓人把我關了起來。後來,我听到大營里有動靜,有人說什麼大王遇刺了,所以我就趁亂跑了出來,可沒想到跑著跑著,就昏倒了。」

「菩風大王風予,昨夜被闖入大營的刺客刺殺身亡了。這是前方探子剛剛回報回來的消息。」成璟听完我說的這些,卻一點都不意外似的,恐怕他心里此刻已經在想,闖入大營的刺客究竟是什麼人了,只是這一時半會兒他並不能確定,回過神兒來,成璟問我。「姑娘昏睡多時,見姑娘呼吸勻稱,臣不敢讓大夫冒然冒犯姑娘。如果霓音姑娘現在覺得恢復了些,要不要讓大夫現在進來看看。」

讓大夫現在進來看看?!那我現在想要隱瞞的事不就瞞不住了嗎?「麻煩成大人去找一下宋大夫,我想翠喜知道該怎麼找到他,別的大夫,我不放心。」(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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