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鳳遺昭華紀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探虛實

作者 ︰ 妖塔塔

「喂……醒一醒啊。」

「霓音,霓音!醒一醒!」

「醒一醒!霓音!」

……隱隱約約的好像感覺誰在叫我一樣,身子一再被搖晃,讓我難以清淨,漸漸地,開始感覺到不一樣,開始恢復意識,可是,「哎?我怎麼了……」

我四處留意了一下,山洞還是那個山洞,可是我卻倒在了地上,元玨守在身旁。

看起來剛剛是他把我叫醒的。可是我怎麼會昏倒呢?難道和鳳凰說的那些話,都是在我昏倒之後嗎?是在我的夢里?那到底是真的還是我做夢啊?

「你嚇死我了。」元玨頓時松了口氣。

「怎麼了。」我揉著腦袋坐了起來,頭好疼,像是快要裂開一樣。

「我還以為,我要自己回去了呢。」元玨抱怨道。

「那就自己回去嘍,你不記得路啊。」我不斷回憶不斷回憶,想要試著從剛才和鳳凰的對話里找到些什麼可以用來辨別真假的,可是我剛剛我昏迷了,如果這個夢境她進不來,也許她可以進入到我的夢境里,讓我听到她的那番話也說不定。

可是,她居然要我殺了碧絡趕快離開這里。

「你怎麼了。」元玨發現我有異樣,收起了抱怨小心攙扶我起來。「看你剛剛就怪怪的,你沒事吧。」

「沒事。」我搖了搖頭,「你剛才怎麼發覺我昏倒的?」

元玨細想了想才回答我,「我在外面等了你好久。然後不放心,就喊了你幾聲。結果你一點動靜都沒有,我擔心你出事了就進來了,沒想到就看你昏倒在了地上。哇,你知不知道,當時你昏迷在地上跟死了一樣,怎麼叫你都沒反應,連呼吸都特別微弱。你知不知道,當時我都在想,如果你真的死了。我一定要求我娘親把你救活。」

我笑他孩子氣。可是轉過臉來,好像又察覺到了什麼,「你說什麼?什麼叫求你娘親把我救活。」

「噓,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告訴其他人啊。」元玨示意我小聲。神秘兮兮地說。

我應聲呆呆地點了點頭。

「我娘親可不是凡人。」元玨突然壓低了聲音湊過來。很小心地說。「我親眼看見的。我娘親施法救我父王,當時雲初也在。她和你那天救那瘋女人用的方法很像,不過。她不是打開門鎖那麼簡單。我父王躺在床上咳咳咳地都快不行了,我娘親幾下子就讓父王緩過來了。」

他娘親,也就是綺陌夫人嘍。

綺陌夫人會法術?!怎麼可能,我之前雖然和她接觸不多,可是打過那幾次交道從沒覺得她像是會法術的人。對了,夷部的巫女?!綺陌夫人也是從夷部來的。

珈藍說過,她是因為夷部的巫女才得到的修行,可以化作人形。那天,她和雲初爭執,雲初也說珈藍是要求見綺陌夫人。珈藍為何會認識綺陌夫人呢?她是山間精靈,綺陌夫人是深宮夫人,她們二人間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夷部巫女了吧。

「那,你娘親會法術的話,你也會嗎?」。我試探性地問。

元玨卻搖了搖頭,「我也是偷看才知道我娘親會法術的,她從沒教過我我怎麼會。後來被她察覺,還警告我不許告訴任何人,要不是今天看你昏倒了,我可能都要忘記了。」

可是,按理說,夷部巫女不是世代相傳嗎?元玨也該會些才是啊。

「天已經黑了,我們今天只能在這里過夜了吧。」元玨並未發覺我這一刻的異樣,只關心外面的情況,他開始著手準備在這里過夜要用的東西,撿了些樹枝在洞里生起了火。

我不禁想到元玨誤闖入韶山的那一次,我讓他在山洞里住下,他也是這樣,一笑。

「笑什麼?」他雖沒有直面對我,手底下也一直在忙碌著,卻察覺到了我在笑,那聲音雖然故作嚴肅卻又不是那麼冰冷。

「沒有啊,我哪里有笑。」

他不讓我插手,一個人做完了全部的工作,我只默默看著,「真的不需要我幫忙嗎。」

「你剛剛昏倒了,誰知道你到底怎麼了,說不定是連日趕路太累了。你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天亮我們就準備下山。回去木城還有好一段路,免得你再昏倒。」元玨安安靜靜地說完這段話,回過頭看了我一眼,繼續生火。「可是……」

「什麼?」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沒听清,還是他說了什麼。

元玨背對著我,我坐在靠近洞壁的草堆上,他低頭像是吞了口口水,才慢慢說道,「我們這樣……算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了吧。」

原來他剛剛吞吞吐吐的就是因為害羞啊,我偷笑一下,心想說他現在才不過十來歲的年紀,裝得早熟,其實還不就是一個小男孩嘛。我故意逗他,「好像是哎。」

「別擔心。」他直起了後背坐定,我听到他清了清嗓子,故作鎮定地說,「我,我會,我會娶你的。」

我再也忍不住,終于笑了出來。

「這麼高興嗎。」他只是側過頭匆匆看了我一眼,又馬上轉過頭去,好像很怕和我眼神接觸似的,可是他顯然誤會了,聲音里也不乏帶著些笑意,「我說我會娶你,就這麼高興嗎。」

人小鬼大,「對,很高興。」

說罷,我躺了下來,有些乏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下。

「回去後,我……我帶你去見我娘親……然後,告訴她我們的事……」他一個人坐在那里,繼續默默說著,然後說到他娘親的時候,他有意停頓了一下,好像是在擔心什麼,但還是繼續說。「不用擔心,我娘親雖然是王宮里最大的夫人,可是她人很好,很親切,她不會為難你的,就算……就算她,嗯……你也不用擔心,我說過會娶你就一定會娶你的。」

我躺在那里,已經迷迷糊糊地想要睡著了,身子越來越乏。意識也飄得越來越遠。我好像听到了他說什麼,本能地應付了兩句,「嗯,好。」

「回去之後。我帶你去王宮里看看吧。看看我住的地方。王宮可能比你想象得還要大。你一定以為。元赫住的地方就很大了吧,可是我跟你說啊,王宮比元赫住的地方。還要大上百倍千倍,怎麼樣,是不是嚇一跳、」元玨越說越興奮,似乎他真的很高興似的,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說著,「王宮里還有很多鎖著的地方,還有很多不許進的禁地,小的時候,我都把那里當做游戲的地方,趁著他們不注意溜進去玩耍。你如果在王宮里,不會……不會覺得無聊的,那里,那里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我們可以……」

元玨說著,回過了頭,卻突然停了下來,看見眼前的人已經沉沉睡去,尷尬一笑,又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哎……」

「這幾日,你們是在一起的?」

我和元玨來去一共用了近五日的時間,回到木城後,便先去了元赫府上。因我們途中趕路太過狼狽,沒想到站在元赫眼前的時候,讓他竟怔了好一會兒。

「王宮里有何異樣嗎。」元玨根本不理會他,自顧自地坐在了一旁。

「綺陌夫人派雲初向我詢問過,你去了何處。我告訴她,你好像在做些什麼事,偶爾才會到我這里小住。」元赫說罷,擺出長兄的架勢,一臉正色道,「那你是否能告訴我,你究竟去了哪里。」

「這你就別管了。」元玨起身,卻對站在一旁看著的我說,「那我先回宮,等到晚上我在來找你。」

元玨不顧元赫作何感想,便獨自出了門。

「你這個弟弟,什麼時候可以改改他這個脾氣啊。」我實在受不了元玨這驕傲自大的脾氣了,他這一出門丟下我和元赫兩個人愣在那里尷尬,我只得出聲替他打圓場。

「他是父王最寵愛的小兒子,恐怕這被慣出來的脾氣沒那麼容易改。希望這幾日,他沒有給你填什麼麻煩才是。」元赫也不問我們去了哪里,卻好似護著元玨地說。

其實如果他問了,我可以想到很多理由去騙他,可是他沒有問,反而讓我心里覺得不安。「你難道不好奇,這幾天我跟元玨去了哪里嗎?」。

「後苑中那位夫人發病的那一日,你曾問過我,關于一位姓宮的師傅。雖然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有位遠房舅父姓宮,可是也不難猜出,他可能能救夫人的病癥,你突然離去杳無音信,大概是去尋找他了吧。」元赫心思縝密,和元玨相比,他多了些淡定,好像一種超月兌的感覺,一切俗事與他無關。

「本來你沒問我的時候,我想過用這個當借口回答你的。可是既然你說了,我也沒必要跟你隱瞞些什麼了,」我也翩然落座,欺騙元赫的話,會讓我覺得自慚形穢,「其實也差不多,我的確是去找辦法救那個女人的,可不是找宮師傅,既然連你都不知道他在哪兒,我又怎麼知道到哪里去找他呢。而我想到的是另一個人,本以為找到她就可以有辦法救那女人了,可惜……」

「霓音姑娘的意思,好像,是沒有找到你想找的人對嗎。」元赫淡然,毫不介意。

我只能默認,「以為有辦法救那個可憐的女人,誰知道現在又陷入了困境。」

「那位夫人的病,你好像有些和太醫不同的意見。」元赫隱約察覺。

「她那應該不只是病而已,刺激是肯定有的,可是我覺得,她像是被人下了咒術。」說來奇怪,總是覺得有人在暗中帶著我兜圈子一樣,卻始終找不到真相。

「哦。」元赫嘆了一聲,他好像沒有懷疑我所說的是真是假,再抬起頭的時候,他也只是說,「那若依霓音姑娘的意思來說,或許那位宮師傅,應該是有辦法相救夫人的吧。你無需擔心,我會交代下人去試著尋找你說的人,雖然不敢保證一定能找到,相信比起你和二弟兩個人的力量而言,也會容易一些。」

他居然說要幫我。「為什麼?」

為什麼他幾次幫我們,即便讓我和那瘋女人留宿,是因為元玨請他幫忙。可是他主動提出要幫我尋找宮琿,是為了什麼。他不是不喜歡參與這些與他無關的事嗎。

「或許,是覺得該這麼做吧。」沒想到,他卻隱約一笑,回答得更加讓人模不著頭腦。

元玨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我在元赫府邸後門等他,元玨停都未停,便帶著我直直返回王宮。趁著侍衛交班,也沒有人敢嚴查他的馬車,我們很容易地就混進了王宮里。

「有什麼計劃嗎?」。我問他。

我們匆匆忙忙入宮,可是現在連一點計劃都沒有。盡管我對綺陌夫人心生懷疑,也不好當著元玨表現出來,更何況現在,怎麼才能查出來綺陌夫人到底是不是夷部的巫女呢。

「這里。」馬車停在了一邊,元玨帶我下車,躲在馬車後,向四周看了一眼,然後元玨伸手示意我跟他往一側的小路上去。

我悄聲跟上。

走了一會兒,避過幾次巡視的侍衛,我們溜到了一處極為偏僻的宮苑處,元玨帶著我熟練地從一側矮牆翻了進去。可還沒接近偏殿,便听到里面有聲音傳出。

「……放手吧!」突如其來的一聲從殿里傳了出來。

我和元玨對視一眼,當即便明白了情況,低聲湊到一旁躲了起來。

「再這樣下去,你會毀了你自己的!」從里面的聲音,不難听出來是雲初。

很明顯,元玨也听出來了。

「為何連你也幫著他們!」這是綺陌夫人的聲音!「雲初,你變了。你從前不是這樣的,你從前只听我的,你現在為何變成這樣了!」

「夫人,雲初不想看你再錯下去了。」雲初哀求,「罷手吧,現在還來得及。」

「我偏不要!這座王宮毀了我,毀了你,毀了我們的一輩子,我只是想要討回這一切的不公平,雲初,我只是不想要繼續看著傷害我們的人,還好好活著!他們當受懲罰!」綺陌夫人失去了理智一般。

「你在傷害別人,也在傷害你自己啊。這樣值嗎?放手吧,如今你還好好活著,我也還好好活著,我們並未分離,便已經是最大的幸運了,何必再去計較其他。只要他們再不招惹我們,我們繼續這樣生活下去,又有何不好!」雲初仍是不放棄,她始終勸說綺陌夫人放棄什麼,罷手什麼。

可那究竟是什麼,綺陌夫人要作何,竟然會引起雲初這麼大反應勸說她罷手。

「雲初……這究竟是為什麼啊。」綺陌夫人放聲大哭。

我側過頭,注意到元玨竟暗自攥緊了拳頭,他壓低的眼瞼將一切的情緒藏在其中,想必听到娘親如此痛苦,他心里也正受著煎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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