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姑玉經 255 愁事

作者 ︰ 白子袖

柳萬正要揪住了臭媳婦細細理論,深兒匆匆又返回來了,苦著臉,「小女乃女乃,還是不成,包打听使出了渾身的勁兒那馬家連門都不讓進,包打听說自己這輩子就沒遇上過這麼油鹽不進的主兒,沒辦法,他一分錢不要走了——奴婢實在沒轍,請小女乃女乃降罪。」

說著就要下跪。

「哦——」啞姑輕輕伸手,替深兒抿一把前額亂了的發絲,模模她紅撲撲的臉盤,「這條路不通,看樣子只能換地方了,只是那姓馬的掌櫃,為什麼就守著個飯鋪不松手呢,破敗成了那個樣子,以前生意肯定不怎麼好,難道是我們出的價碼他不滿意?」

深兒搖頭,「不是,第一次還算叫我們進了門說了句話,第二次干脆連面都見不上了,奴婢听他家下人說,似乎是馬家遇上了煩心事兒,煩得要死,壓根沒心思想買賣的事情,所以一切免談。」

啞姑靜靜望著深兒,這丫頭真是不簡單,雖然跑了那麼多路,事情又沒眉目,她只是顯出微微的沮喪,神色卻不亂,說話口氣也很整齊,頗有男子辦事的風度。

啞姑不由得瞅著她微微笑,慢慢點頭。

深兒被這古怪神色看得心里發毛,不由得低下頭,心里忐忑,小女乃女乃究竟是怎麼想的,在責怪我嗎?可是為什麼又要笑呢?難道是被我氣笑了?

唉,我辦事能力不行,實在叫小女乃女乃失望了。

「你沒問那姓馬的家里究竟出了什麼事兒能叫他這麼失魂落魄?這麼好的買賣找上門竟然閉門不見?」

蘭草忽然問了一句。

啞姑正在皺眉挖空心思地想另外的輒,此路不通,那就得試著換個地方找出路了。

深兒摳著指甲,顯得漫不經心,「似乎是家務事。哦,記起來了,好像那家的兒媳婦懷了個孩子有什麼問題,好像說什麼到時候會一死兩命,所以一家人早早就愁上了。」

「一死兩命?」柳萬插嘴,「什麼意思?懷孩子的女人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一起死嗎?那是為什麼?」

深兒苦著臉,「說實話奴婢為了打探得清楚點,特意花了銀子給一個看門的小廝,可那小廝只知道他家少女乃女乃這些年一直懷不上孩子,好不容易從廟里求來這一胎,好不容易盼著肚子大了,眼看著就要瓜熟蒂落到了生產的時候了,可是最近有郎中說少女乃女乃這一胎是橫胎,吃了好多藥想了好多辦法,就是倒不過來,所以到時候一定是母子橫死。所以這馬家請遍了梁州府的大小郎中,錢花了不少,偏偏那少女乃女乃的肚子沒一點點改善,眼看著生產的日子越來越近,馬家哪里還有心思想生意的事情,天天盯著少女乃女乃的肚子發愁呢。」

深兒一口氣說完,淺兒遞上一盞溫水,深兒接過一口氣喝干,擦一把嘴,「小女乃女乃,奴婢無能,其實奴婢也知道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都和我們要的飯鋪扯不上關系,可是奴婢心里著急啊,想著能多打听點就多打听點吧——小女乃女乃您還是怪罪我吧,不然奴婢心里愧疚——」

「那這馬家的少女乃女乃究竟還有多少日子生產你知道嗎?」。

啞姑一直望著深兒,忽然問。

深兒略一思索,「快了快了,好像就在這三兩天。所以那小廝說他家掌櫃愁得只想一頭撞死。」

「撞死多不好,還不如美美地吃一頓好吃的把自己撐死來得實惠!」柳萬身子膠皮糖一樣軟軟趴在啞姑肩頭,笑嘻嘻又插嘴。

蘭草剛要怪他小孩子又來插嘴惹小女乃女乃煩心,想不到啞姑贊許地沖大家一笑,「我們的事情有門路了,這萬記我們在萬戶巷馬家飯鋪的位置上開定了。蘭草快準備藥箱,我們這就去馬家。」

去馬家?還準備藥箱?

大家面面相覷。

可是小女乃女乃那聲音斬釘截鐵,不容別人反駁,隨著語聲已經站起身整理衣衫,望著鏡子輕理發絲。

「哎哎哎,臭婆娘你說清楚再走啊,我這里還模不著頭腦呢——」柳萬急得在炕上跳。

沒人理他,蘭草拎起了小箱子,啞姑沖淺兒、長安吩咐,「你們看好萬哥兒,他听話你們就一起玩,要是不听,盡管板子伺候,回來我再加倍懲罰。走了——」

三個人已經離開了。

深兒去過一回,認路,所以三人坐著馬車一會兒就到了。

啞姑抬眼打量,這馬家看樣子不怎麼富裕,也就是個中等小康之家,雙扇木門上的泡釘沒有柳丁卯家那麼氣派,屋檐上的獸脊更是不如梁州知州衙門的那麼多猙獰巨大。

一個帶著青氈帽的小廝袖著手出來,看到深兒臉色變了,「你怎麼又來了?快走快走,能告訴你的我都已經說了你還來糾纏做什麼?叫我家老爺知道了,會打斷我的腿——」

「麻煩回稟你家老爺,就說我家專門看診婦產的女神醫有事要見他,見與不見他自己決定,反正我們來過就是了——」說著伸出手心,掌心里白花花托著一錠銀子。

小廝見了又驚又喜,把銀子攏進袖子,飛一般去回報了。

就算真被老爺斥責一頓打了出來,為了這錠銀子那也值了。

「女神醫?什麼女神醫?不見不見,放惡狗咬出去就是,不看我這里正煩心呢,這年頭真是怪了,什麼騙子都敢上門來打秋風!」馬掌櫃氣哼哼沖小廝吼。

小廝趕緊後退,退到門口,掌櫃卻又忽然反問︰「專看什麼?你說她專看什麼?」

「婦產病,好像就是女人生孩子啊一類。」

「生孩子?何不請來試試?」

有病亂投醫,馬掌櫃也是走投無路了,想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腳步匆匆,啞姑、蘭草和深兒被小廝帶進了院子。

「這懷孕的少女乃女乃是你家老爺什麼人?」啞姑問。

小廝想也不想︰「兒媳婦。」

「你家老爺平時家教如何?嚴不嚴?那兒媳婦怕他嗎?」。啞姑又問。

小廝一愣,不由得回頭看了一眼,心里說這小娘子好奇怪啊,問這樣的問題做什麼?你既然是看病的,那就看病得了,問人家的家庭關系和家教做什麼?

難道這是騙子?

據說騙子為了掌握更多的信息更好地行騙,就想盡辦法地從你嘴里套取各種信息,這個女子也是騙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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