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姑玉經 171 巧手

作者 ︰ 白子袖

靈州府街頭,幾名泥瓦匠背著干活的家當匆匆趕路。

「干什麼去呀王木匠?」

「去給王巧手家蓋房子呀——」

「這大冷的天,不是動土上梁的時節嘛——」

「這倒不怕,那王巧手現在可變成有錢人了,西街的爛泥巴屋子看不上住了,要往東街搬新家。」

「劉工頭兒,這麼匆忙呀?」

「是呀是呀,王巧手家里喬遷,一應事兒都是我在操持,人家要求高呀,大處小處哪一樣都不能馬虎,我得親自跟著干呀——」

路人紛紛變色,「王巧手真是發達了呀,這麼有錢了?」

「那可不是,現在幾乎全靈州府的孕婦都請她接生呢,家里請的人都排成隊了,人家明碼標價,出價低的不去,路遠的不去,沒有馬車轎子接送,一律不去。」

&amp}.{}「那老豬狗婆還真是抖起來了啊,想當年夾著個破包袱兒走街串巷上門找活兒干,有錢人家還不樂意叫她接生呢,這才幾年功夫哇,她倒是成仙手了!」

「那可不是,人家運氣好哇,踫上了仙手指點,一夜成名,如今可不正是擺譜兒抬架子的時候了!」

……

靈州府西街,凌亂低矮的巷子里,一間間土瓦房中間,一個院子的小門兒打開,王巧手笑呵呵看著雇佣的苦力把一箱一箱的東西往家里搬,「如今這些老爺太太們呀,出手不是一般的大方,除了銀子,額外還執意要賞這麼多綾羅綢緞,吃的用的,我一個死老婆子再怎麼打扮,也還是穿戴不完吶——回頭叫女兒、兒媳婦們都來,大家快分了拿去裁剪新衣。」

王巧手的粗嗓子在空氣里脆脆地響著。

足足地搬進來五大箱子東西,送走了苦力,王巧手男人望著這些東西笑得合不攏嘴。

「瞧你,眼皮子真淺,就這點東西也能叫你高興成這樣?」王巧手鄙夷地瞅著男人,「我可告訴你,掙大錢的好日子在後頭呢,只要我這名氣兒打出去,遠遠近近的人肯定會尋訪而來,如今誰家不生孩子呢,誰家生孩子離得開我們這些人呢——等我們搬離了這破爛的地方,住進東街的新家,我們要置辦一輛馬車,不怕花錢,拾掇好看一點,如今我也是靠手藝吃飯的人,首先要自己把架子撐起來在那里,自然有人會跟著對咱們敬重起來——」

正說著,門口一個腦袋探進來,「請問,王巧手,靈州府有名的接生仙手可是這一家?」

一個家丁模樣的人,一臉焦急站在門口。

王巧手听到「靈州府有名的仙手」這字眼心里頓時高興又得意,笑呵呵迎出來。

家丁不敢耽誤,「我是謝玉林謝老爺的老家人,我家小夫人生產,情況有些不好,想請您去走一趟。」

王巧手一愣,「謝玉林家?你說的可是那位懷仁堂坐診的大夫謝先生?」

來人點頭,「正是我家老爺。」

王巧手面色一呆,「你家老爺本身就是大夫,尤其擅長為婦人診病,怎麼他的小妾生產他倒是沒法子了?」

王巧手這疑惑不是作假,誰都知道謝玉林在靈州府屬于杏林高手,尤其專長婦女不孕、調養、坐胎、保胎、助產、產後料理一類。

他的小妾,他不更會悉心看顧嗎,怎麼會來請一個產婆子過去?

難道……真是不好?

還是,有別的意思?

家丁見王巧手遲疑,心里焦灼,「我家老爺說了,別人出多少診金,我家也出多少,不會少了您半文錢去——只是生死關頭,情勢緊急,還請您能及早出發。」

馬車匆匆,載著王巧手穿街而過。

消息隨後就在靈州府大街小巷傳開了。

「懷仁堂的謝先生也請王巧手接生啦——」

「連謝先生都沒轍的活兒,王巧手敢接,說明這王巧手如今真是手藝越來越高了!」

「人生人,嚇死人,也只有請王巧手這樣的人來,我們心里才能踏實呀——」

謝玉林家在靈州府算不上高門大戶,但是靠著他祖輩行醫,收入穩定,積攢起了一份不錯的家業,在靈州府有自己獨立的四合小院,有田產,家境殷實,日子不錯。

王巧手顧不上仔細打量門口的紅燈籠和屋脊上蹲著的一對磚雕大鳥,隨著下人帶路,匆匆穿過一進院子,進了一間偏房。

「大姐,一切只能托付給你了——我實在是沒轍了——」一個大手一把握住王巧手那肥厚白膩的小手,顫抖著身子帶著哭音說道。

王巧手一看心里暗叫不好,能讓大夫謝玉林慌亂無措成這個樣子,說明情況真的不容樂觀。

王巧手見過的女人有無數,進入過的女人臥室更不在少數,她匆匆邁進門檻,快速掃一眼室內,立馬斷定這個生孩子的女人是謝玉林的心頭肉,妻妾中最寵愛的一個,從這小而溫馨的屋子里就能看出來,一切陳設布置處處透著精細雅致。

粉色帷幔已經從炕的四面高高挽起,一道彩飾屏風斜斜推過去在一邊,炕上的被褥細軟一應都是新的,就連那枕上的繡花還透著鮮艷,說明是去年才娶進門的小老婆,說明是頭胎生產。

果然,枕頭上軟軟躺著一個女子,瞧年紀也就十五六歲,雖然經過好一番疼痛折磨,頭發有些凌亂,衣衫不整,但是那模樣還是叫人看一眼就忍不住贊嘆是個美人,真的是個小美人,怪不得謝先生這麼看重呢。

王巧手趕忙重復她已經形成習慣的動作,吩咐人備熱水,熱水洗手,用嶄新的白布裹手,然後開始探手進去試探,用一個硬紙卷成的喇叭在肚子上听听。

王巧手從干澀的產道里抽出手,眼珠子瞪得老大,驚恐地自語︰「怎麼會這麼干?胞衣提前就破了,水都流盡了嗎?」。

看一眼炕邊好一堆濕淋淋的擦試過穢物的棉花和布片,頓時心里一涼,頹然一**坐倒在地,「謝先生,似乎不是橫產,可為什麼就是遲遲不下來呢?看上去整個人也都不好,好像沒力氣繼續生產了。這、這可是老身這些年從沒見過的跡象啊——」

(抱歉,今天有事上傳遲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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