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靈女尊 第三十章  初識

作者 ︰ 夏娜長歌

蟲鳴鳥叫,瓜果飄香,竹林屋舍,自然風光。

這就是白羿等人現在休息的地方,充滿了濃厚的田園氣息,到處都充斥著新鮮植物的芬芳。

他們自與袁飛一戰後跟著名為秋實的老伯和名叫瑯朗的少年來到這個風雅的住處已經五日了,一直都只有他們四人在這座小樓里療傷,秋實和瑯朗則住在果樹林另一頭的瓦房里,帶著昏迷的白籬。

沒錯,就是大名鼎鼎的秋實,及其弟子瑯朗。

就是白未泯和白籬兩人曾經憧憬了無數遍的大詩人秋實,和鐘宇樓向白籬提起過的,才華勝過其師的瑯朗。

知道這兩個人的名字之初,四個人都愣住了,因為這兩個人是名揚了三大帝國的人物,讓他們難以相信人家竟然那麼巧地救了落難的他們。後來得知,這師徒二人暫居于維亞斯帝國的邊界小城維果城,那天散著步走到了那座小山嶺上,見陽光正好,花兒正香,就稍稍停留了片刻,然後就發現了白籬,接著就順手救了他們,這些都是瑯朗親自告訴他們的。那個天資聰穎,小小年紀就隨師父走遍山川然後名揚了天下的瑯朗,就像個溫和有禮的鄰國小王子,熱心地幫他們送來藥物,還囑咐他們好好休息。

只是,今日已經是第五日了,他們卻連白籬一面都沒見著!

那個瑯朗和秋實也再也沒有來過這小樓一次,他們都是自己琢磨著弄吃的,自己跑去果林那端詢問白籬的情況,而每次得到的答復都是一樣的,白籬還在昏迷中。

白羿等人也沒辦法,只能邊養自己的傷,邊擔憂著白籬的情況。很快,又過去了兩日。

果林另一端,有一排錯落有致的瓦房,每座房子前面都栽著十幾棵不知名的草,形成了半圓形將這幾座房子圍在其中。在左邊第二間房內,少年瑯朗正悠哉地趴在床邊說著什麼,「……然後呢,這個可怕的大蛇妖就被強壯的樹精們打敗了!嗯,今天的故事也講完了!」他輕輕合上手里的書,趴下臉來細細瞅著床上毫無動靜的白籬,眼里微光閃爍著。

忽然,白籬眼皮微微一抖,緩緩睜開了雙眼,瑯朗緊張地盯著她,不知她會說出什麼話來。

眼前又是木質床頂,入鼻都是自然的芳香,白籬也不知自己現在身在何處,只是心里十分平靜。她轉眼間就看到了床邊一動不動盯著自己的少年,看出他眼中毫無掩飾的緊張和期待,她微微一笑,對他說,「你的聲音真好听。」

她的昏睡總是迷迷瞪瞪的,時而恢復了感知,但無法清醒,時而又陷入了無盡的黑暗里,她只覺得自己的靈魂像一葉扁舟在茫茫黑夜里浮浮沉沉,找不到正確的方向。在這時,她就會听到一個悅耳的聲音,慢悠悠地講述一些驚心動魄的歷險故事,她便隨著那個聲音逐漸平靜下來,慢慢地恢復,然後清醒。

「誒?」瑯朗滿目驚訝,似乎不明白她為什麼這麼說,想了想微微紅了臉,「我,就是想,你早點醒過來……」

「謝謝你。」

「誒?」

白籬眼看向床頂,目光卻飄渺悠遠,「謝謝你幫我們,謝謝你救了我們,謝謝你在這里照顧我。」

「啊,哈哈,沒什麼的,你們一群小孩被壞大叔欺負,我和師父看不過去嘛。呵呵。」瑯朗頗為不好意思道,「他們也都受了傷,最近都在養傷呢,啊對了,你已經昏睡七天了。」

「七天了啊……感覺真奇妙呢……」白籬又閉目緩了緩,感覺身上的傷都已經開始愈合了,體內被沖擊毀壞的部分也在恢復——七天時間就恢復到這個地步,她是怪物之身嗎?

「嗯嗯,還有啊,你昏睡的時候,這里發著藍光,這里還亮著綠光呢!」瑯朗就像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發現了什麼有趣的東西,伸手指指白籬胸前和手腕,然後一副期待的表情看著她。

白籬笑了笑,暗道這個少年真是單純,又從衣服里取出之前白未泯給自己的吊墜,晶瑩的水滴被白籬提在手上,一左一右的晃著,瑯朗雙眼亮著光地看著吊墜,欣喜地說,「真漂亮!」

看著手上的吊墜,白籬眼前一晃就好似回到了幾個月前,從家里出發之前,白未泯笑吟吟地把吊墜給她戴在脖子上,說道,「這個水滴象征著純潔無暇的情誼,它可以助你在困難之際得到有心人幫助。戴著它,娘親也可以安心。」

果真是純潔情誼的象征,先是在紛縣得到夕顏幫助,認了一個干哥哥,這回又遇上這個雙眼純淨的少年,白籬默默地謝過白未泯,再次舉起吊墜遞給瑯朗。上一次要送給夕顏,夕顏不要,反而要了一根發帶,也不知這一次會怎麼樣。

「誒?你要給我嗎?」瑯朗不由驚訝地瞪大眼,「你真的真的要給我嗎?」

「嗯,我娘說,我會因它得到有心人的幫助,你看,你不就是那個有心人嗎?」

瑯朗遲疑著,慢慢接過了吊墜,愛不釋手地左看右看,白籬又伸出左手,看著腕上的玉環道,「這個可就不能送出去了,這是朋友的禮物。」

「哦,兩個都很漂亮。」瑯朗的注意力全在這吊墜上,看都沒看玉環一眼,賞了半天,最終還是依依不舍地將吊墜遞還給白籬,說,「這個是你親人給你的吧?你還是戴著吧,也許可以助你養傷呢!」

「呵呵,是我娘親給我的,但是只是一個漂亮的吊墜罷了,至多不過給我一點快點好起來的信念,怎麼會真的能助我養傷呢?」白籬笑語著,心道者少年真是心地善良,又接過吊墜說,「不過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先戴著,等我傷好了,我還是要送給你。」

「那……那也好吧……」瑯朗看著十分不好意思地點點頭,然後起身道,「你的朋友也該來問你的情況了,我去帶他們來看你。」

「嗯,麻煩你了。」

瑯朗轉身出門,臉上的笑越來越顯得高深莫測,低低地說,「只是漂亮的吊墜……麼……」

「白籬!」

「師父!」

白羿,鐘宇樓,安玥和宇英四人急匆匆地走進來,看到白籬正要從床上起身,連忙過去扶住她,安玥擔憂道,「師父,你不要勉強,你傷得很重啊!」

「我知道,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白籬笑顏如花,總覺得經歷了一場大難之後再看自己這些伙伴們的臉都親切了好多,「你們呢?最後不是被袁飛追來了?」

「我們沒事,最後是老先生及時出現,瞬間擊敗了袁飛。」白羿道,「我們休息了七天,現在已經恢復精神了,倒是你……」說著他握緊了手,滿臉自責,都是他沒有及時趕到,才讓白籬受了這麼大的苦!

白籬嘆口氣,像以往一樣慢慢地掰開白羿的手,輕聲說,「阿羿,我讓你們擔心了。」

「那可不,這幾日可真讓人等的辛苦。」鐘宇樓忍不住出聲責備,「你都受了傷,乖乖休息就好了,為什麼非得去幫白羿,還把自己都搭進去了啊?」

「喂喂,鐘樓,好歹我還是團長,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你就等著我傷好了起來收拾你!」白籬對他翻個白眼,沒好氣道,「我如果不去,這會兒躺這兒的可不就是阿羿了嗎?」

「好了大哥,你就少說兩句吧。」宇英拉著鐘宇樓走到一邊,看到瑯朗正一臉專注地看著他們幾人,急忙笑道,「對不起,我們有點吵了。」

「啊?不會不會,我沒有介意的。」瑯朗連連擺手,靦腆地笑道,「就是看你們關系都這麼好,覺得……」

鐘宇樓看看瑯朗,又看看床上和白羿,安玥說著話的白籬,眼珠一轉,上前兩步對白籬道,「白籬,你可知道這次救了我們的是什麼人啊?」

「嗯?」白籬轉臉看過來,見鐘宇樓一臉壞笑,不滿道,「我都跟人家說了半天話了,哦對了,還沒請教公子姓名呢。」她又看向呆立一旁的瑯朗。

「啊?我嗎?」見大家都看向自己,瑯朗不好意思地笑著,輕聲說,「我叫瑯朗,書聲瑯瑯的瑯,晴朗的朗。」

「……騙,人的吧?」世上竟然有如此巧事嗎?這一次救了他們的,竟是她一直都想見見的那兩位大文人?!

「噗哈哈哈哈!我就知道她不信,哈哈哈!」

眾人皆無語地看著反應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瑯朗不明所以,疑惑地望著大笑的鐘宇樓,「那個,我,有什麼不對嗎?」

「啊?沒有沒有沒有,你一點問題都沒有,哈哈,是我之前跟白籬提起過你,說你的名氣比秋實老先生都大,白籬好像自小就愛讀秋實老先生的詩,但是對你卻一無所知,所以很受打擊。」鐘宇樓得意地一仰頭,對白籬道,「怎麼樣?你不是心心念念瑯朗這名字嗎?」

白籬坐在床上,不服氣地嘟著嘴,「我還以為是個酸酸臭臭的儒生呢!」

「嘿嘿,如果你知道秋實老先生是個七階高手一定更驚訝!」鐘宇樓變本加厲,愈來愈得意,像是決心要打破白籬的憧憬一樣,「而且據說秋實老先生最近迷上了愛情故事,整天都抱著書看得入迷呢!」

「……臭鐘樓!人家再怎麼著就是比你有名氣,我就是喜歡人家的詩,哼,有本事你也寫出幾首傳遍三國呀!」白籬一轉臉,生氣地聳鼻子,實在搞不懂鐘宇樓干嘛拿這個來堵她,不管秋實和瑯朗實際上是什麼樣的人,不管他們是不是符合她心里的想象,他們用文字描繪的場景都已經被她牢牢記住了,他們通過文字傳達給她的,她都已經感受到了啊!

「好了好了,鐘宇樓他是看你傷勢未愈,精神不濟,想方設法地讓你恢復元氣呢!」白羿看著白籬臉上終于有了神采,心里也松了一口氣,「鐘宇樓這些日子可是最念叨你的一個,每天跑過來問情況的也是他,比我都積極得多。」

「哼!」雖然听著暖在心里,但白籬就是不轉頭,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我看,還是讓師父在多休息休息,師父的傷可不是這幾日時間就能治好的。」安玥拿來了幾包藥,小心翼翼地遞給白籬,「師父,你也知道,我,我現在還只能煉制四階的藥散,高級醫師才能煉的藥丸,我……」

「哎呀,安玥,你好羅嗦哦!」白籬一把摟過安玥拍拍她的背,一副大度的樣子,「我有那麼小氣嗎?你欠我的藥丸,以後慢慢還來就是啦!」

「安玥說的對,還是讓白籬吃了藥,多休息一會兒的好。」宇英拉著鐘宇樓對白羿示意道,「咱們先走吧!」

白羿點點頭,看向瑯朗,「抱歉給你添麻煩了,我想白籬還是留在這里養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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