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圖 第二章︰夢寐

作者 ︰ 離莫堯

2013年5月20日

我眼前混沌一片,濃濃的霧氣擋住了所有視線,感覺就像是走進一片煙霧彌漫的戈壁,四周死一般的寂靜。我試著慢慢的挪動著腳步,卻發現自己的腳像鉛一樣重。忽然間,一陣冷風吹散了些許眼前的迷霧,我看見幾個人影在不斷的往前挪動。我急忙拖動著沉重的步伐追趕他們,口里不停地喊著︰「等一下,等等我。」可是不論我怎麼喊叫,怎麼拼命的追,卻始終與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也沒有一個人轉過頭來。就在我陷入恐慌和焦躁中時,突然一聲巨響,眼前出現了一陣濃濃的黑煙,地面頓時也隨即搖晃了起來。一聲,兩聲,聲音不斷地響起,毫無停留的全部鑽進了我的耳朵里,最後只剩下耳朵被震聾後的嗡嗡聲。震動持續不斷,我的身體被飛濺的亂石砸的生疼,只能絕望的閉上眼楮等待死亡。

等到我的耳朵慢慢恢復了听覺,這突如其來的平靜又迫使我慢慢地睜開了眼楮。此時的眼前沒有了血肉橫飛死亡景象,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大的城牆屹立在我的眼前,由藍色黃色的磚修砌而成。突然間,城門里出現了一道亮光,閃爍著就像是鬼魅在召喚,讓我心里只剩下一個念頭「進來吧,希望就在這里」。于是我閉上眼楮,不顧一切的向亮光跑去,完全沒有看到兩旁的城牆已經開始產生了變化,直到我感覺到地面越來越劇烈地搖晃。我停下來抬頭向前望去,發現原先的亮光在慢慢地縮小,最後只剩下一個亮點,消失在一環套一環,源源不斷,永無止盡的拱形門里。我想轉身離開這里,但我剛剛來時的方向早已變的如前方的路一樣,變成遙遙無期的門洞。黑暗漸漸襲來,我最害怕的孤寂和黑暗又一次籠罩了整個視線。瞬間,地面抖動的更加劇烈,我看到周圍的牆磚開始涌動,一塊塊的藍色的磚像是漂浮在海面上的氣球隨著潮汐不斷向前,所有的牆壁,石頭和浮雕都仿佛變成巨大的水滴,慢慢的聚集,沒有人能夠抵抗這股洪流般的力量。我完全被卷入這巨大的「潮水」里,被「激流」拍打著沖向前方。眼前的黑暗逐漸形成一個黑色的漩渦。黑洞越來越大,幾乎要將所有流動的石像和石磚都竭力的吸進漩渦口中。我不斷撲騰著,撕心裂肺般的叫喊著卷入了那個完全黑暗的漩渦中……

我寫到這里,合上了筆記本,剛才夢里的場景依然歷歷在目。最近我的身體不太好,可能是這次車禍造成的,輕微的腦震蕩讓我有些神智不清,以前的事有很多我都記不起來了。陸一鳴告訴我把自己的夢境記下來對自己恢復記憶有好處,于是我每次醒來都把自己做的夢記錄下來。可是讓我奇怪的是,我幾乎一閉眼就會做夢,而且這些夢的場景都十分相似︰戰爭,死亡,恐怖,淒涼,絕望……那種仿佛刻在靈魂里的真實好幾次都把我從夢中驚醒,無法分清現實和夢境。僅短短幾天時間就已經寫了有半本筆記了。

「妙雪,今天感覺怎麼怎麼樣?」陸一鳴捧著一束花走到我旁邊笑眯眯的看著我。

我笑了笑,接過他的花聞了聞說道︰「我已經好多了,今天能不能出院,在這里太悶了。」

「好,我的小姐,我都听你的,咱們馬上出院。」陸一鳴輕輕地捏了捏我的臉說道︰「我們馬上回家。」然後開始忙活的幫我收拾東西。

我笑了笑,把鮮花放在一邊,穿上了他幫我帶來的衣服。

然而當我蹬著高跟鞋站起來看向窗外的時候,車水馬龍的世界在我眼里卻有一種陌生感。不知道為什麼,我會感覺自己根本不屬于眼前這個世界,夢里反倒比現在還真實……

「夢境內容還挺豐富的嘛!」路一鳴突然說了一句話,把我從剛才的思緒中拉回到了現實。

看著陸一鳴慢慢翻看著我的筆記本,我苦笑了一聲說︰「全是些沒用的內容。」

「怎麼能這麼說呢?這可都是寶貝。這些夢看似和現實生活沒什麼聯系,但這是記憶恢復的源泉,你要時常把這些記錄下來,知道嗎?這對你恢復記憶有好處。」陸一鳴一邊說著一邊端端正正的把筆記本放進包里,感覺像是在擺弄一件文物。

「我不知道我的記憶還能不能恢復。你問我的那些事,有很多我到現在也想不起來。」我看著陸一鳴小心翼翼的收起那本日記本,又想起了這些天他幫我回憶的那些事,無奈的說道。

「你不需要急著想這些,好好休息。我會慢慢告訴你我們的那些浪漫故事。」陸一鳴摟著我又笑著說道︰「這些故事足夠我們講到白頭偕老。」

我笑了笑心里想,這就是我所認識的陸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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