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凰 第十二章 安分守己

作者 ︰ 襲陌

新建的楚府,座落于一片林木間,雖不似遠處宮城那般威武,卻是異于尋常百姓家的平凡,推開那扇銅門,但見一個別致亭院,草木酥脆,怡人心神。

佔王將眾人領了進去,自個便轉身離開,侍從牽馬在門外等候著,雖說這是他們家的親戚,卻一直少有往來,他並不沒有多作久留。

「有勞佔王了。」楚莫雙手抱實,恭送著佔王,腳步跟在他身後,準備將擠身在丫環隊里的妘兒接過來。

楚蝶見著佔王要離去,急忙從人群里走出,由于腳步過急,踫上了妘兒,可她未曾倒下,卻是讓妘兒往外一傾,整個身子落了地——

妘兒強忍著痛呼,眉頭緊皺,小手往地上一撐,正要起身,卻讓一雙大掌撈了起來,她正要道謝,卻讓一旁的蝶兒搶了先︰

「表哥,不必管她,只不過是我哥的一個小丫環。」言罷,身子往佔王懷里蹭去,硬是將妘兒擠了進去,不再讓佔王看見,她心中自有擔憂,像妘兒這樣的女子,不配接近佔王。

妘兒心里一怔,被一個陌生男子所抱,她感到極為不安,頭不敢抬半分,生怕別人瞧見她臉上不自然的紅暈,除了楚莫,她不習慣與別的男子如此親近,她似乎可聞到他身上的氣息,不同于楚莫的氣息,散發著一種逼人之感。

佔王眼色狐疑地瞧了一眼被楚蝶擠在身後的半截白色衣裳,心里暗想,作為一個丫環竟有如此柔軟的身肢?最重要的是那香氣,正是他方才在城門處聞到的……

「你哥哥的丫環?」佔王嘴角微掀,有著了然的意味,興許是楚莫的小妾,如此一來,他便可理解這丫環的特別了。

「表哥,蝶兒可以與你一同進宮見見姑姑麼?」楚蝶只想著賴定佔王,只要跟著他,她就心滿意足了,全然不知,自己如此大膽之舉,讓爹爹感到不悅。

「蝶兒,別鬧,玉妃要見你自會召你進宮……」楚老爺急忙上前,將楚蝶拉到一旁,一臉歉意地恭送佔王,「蝶兒讓老夫寵壞了,佔王莫怪。」

「爹爹,蝶兒哪有?」楚蝶撒著嬌,很是不滿地跺著腳,本想往前再走幾步,卻猛然驚悟,身後的妘兒不能讓佔王看見!于是,她只要定在原地,很不情願地看著爹爹說自己的不是。

此時,楚莫總算有了反應,飛身到了妘兒身旁,握起她的小手,看到了一片擦傷,眼里是止不住的心疼,「妘兒——」一邊喚著,一邊將那小手送到嘴邊,當著眾人之面親吻著。

佔王的視線越過楚老爺,直落到楚莫身上,他看到的是溫柔萬千的楚莫正吻著那一只青蔥小手,雖看不到那女子的容顏,他卻可感知,定是嬌美容顏。

「見笑了。」楚老爺順著佔王的視線看過去,但見著兒子與妘兒二人的情濃蜜事,心中大為不悅,卻又不曾多言。

「英雄難過美人關吶。」佔王笑言而去,不曾探視那女子的容貌,他忽然想念心中記掛的女子,興許是時候去看看了。

佔王離去,楚老爺便開始發威,怒視著這一雙不爭氣的兒女,胡子一瞪,讓跟隨而來的管家開始安妥,自個直往里頭走去,腳步踏得響,讓楚蝶有些心驚,她卻幸災樂禍地回過頭,看著哥哥那妻奴相,嬌嬌地道著︰

「哥哥,你可把爹爹氣壞了,大庭廣眾之下作出如此不雅之舉!」楚蝶心里暗想,能讓哥哥如此著急的妘兒,除了這身好皮囊,她還有甚麼?

楚莫回神,心里暗叫不妙,妘兒受傷,讓他忘了一切,心里暗想,一會又要受訓了,「蝶兒,這可都要怪你!」若不是蝶兒將妘兒推倒,妘兒就不會受傷,而他也不至于如此著急……

「又怪我?為什麼不怪她?是她自個要攔著別人的路!」楚蝶如同漸身長了刺的球兒,滾到了妘兒身邊,只想將她刺痛。

「是妘兒不好——」正當楚莫要接話,妘兒扯著他的衣衫,讓他住口,她不想惹楚蝶,特別是楚莫為了自己而跟蝶兒爭吵,只會增加楚蝶的不滿,無半點益處。

楚莫心疼妘兒,心里也暗自高興,妘兒的脾性溫和,不似蝶兒這般魯莽,「妘兒,你隨我進去,我給你挑一間廂房……」他心想,若是妘兒可與他同處一室就好。不過,他知曉,爹爹定是不會同意,只好將她的廂房安排在相鄰處。

楚蝶看著這甜得滲蜜的二人,心里羨慕,若是她能與佔王這般相親,那該是多好的一件事兒?念想著,蝶兒已是粉臉紅透,腦海里盡是佔王的俊顏——

楚老爺在大廳內等候半響,方見著楚莫牽著妘兒過來,強壓著心中不悅,沉了臉色,「莫兒,男兒志在四方,切莫因兒女私情亂了己心,此翻進京乃是建功立業之機……」句句在理,不只是說給楚莫听,更重要是說給妘兒听。

「爹爹放心,孩兒定不負所望。」楚莫早已知曉爹爹的意思,松了妘兒的手,一臉恭敬地接受訓話,只要爹爹不給話妘兒听,他便覺好。

「依妘——」楚老爺見著兒子很是听話,眉頭輕舒了些,然後喚了聲妘兒的名字,讓楚莫和妘兒都緊張起來,不知道楚老爺又有什麼話要交代。

「念你出身之處,老夫本是不同意的——你既隨莫兒進了楚家,往後便要安分守己,一心輔助莫兒,他日,他若是娶了正室,便可納你為妾……」楚老爺認為,這已是他最大讓步,出身于青樓能進楚家,已是一種恩賜!

妘兒靜靜地听著,表面無風無浪,心底卻泛酸,她深知楚家大門不易邁進,如今听來,仍是難過不已,他日楚莫還要娶正室,那她還會呆在楚家麼?

「爹爹,莫兒除了妘兒,不會娶任何人。」楚莫此話一出,讓楚老爺當場青了臉,只見他往案上一拍,直盯著眼前二人︰

「楚家有我一日,你們休得胡來!」楚老爺甚是激動,他同意讓妘兒呆要府中已是最大的讓步,不想這不肖子還有更過份要求!

「楚公子——」妘兒一時情急,喚了聲楚公子,讓楚莫愣了,她還喚自己楚公子,她可知道,在他心里,她就如同自己的妻子一般?

「妘兒,你該喚我莫,而非楚公子。」楚莫糾正著,眼里滿是憐惜,他知道委屈了妘兒,可他又不能義正辭嚴地反抗爹爹,他希望這樣的光景日後會有所改善。

楚老爺听著他們若無旁人的調情,更是氣急敗壞,頭一搖,氣呼呼地轉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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