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嫡 第三百二十四章 開始

作者 ︰ 莞爾wr

不過好在傅其弦還算是听話,知道好歹,因此傅明華寬慰楊氏︰「王爺五更天便起來去了宮中,你放心就是。」

府里白氏等人急得很,只是這話楊氏不敢與她說。

又哭哭啼啼坐了一陣,才回長樂侯府去了。

此時宣徽殿里,尚書右僕射蘇穎就是面對三皇子燕追,也是絲毫不讓。

「皇上,傅少卿帶刀入內,恐有逆上之嫌,就算陛下寬慈,看在秦王份上,對太常寺少卿網開一面,但此舉也該徹查。」

殿中書房之內,燕追、太常寺卿、三省長官都在,刑部尚書、大理寺卿、御史台中的人也都躬身站著,蘇穎說得口沫橫飛,嘉安帝似笑非笑,轉頭問御史大夫︰

「志謐如此看法?」

他喚到了御史大夫余忡,余忡便上前一步︰

「昨夜與蕭、段兩位大人也曾商議此事。」

余忡嘴里所說的蕭、段兩位大人,分別是刑部尚書蕭如志,以及大理寺卿段正瑀。

昨日傅其弦帶刀入內的事兒,使三位大人會審。

幾人都是嘉安帝的親信大臣,如今要職之上為主的,都是嘉安帝的人,而副職便都由燕追、四皇子燕信一黨的人居任。

一旦將來哪位皇子得勢,被定位太子,將來嘉安帝百年歸天之後,副職之上的人若無意外,便能進入下一任權勢的圈子中心。

余忡堅定的是嘉安帝一黨,以剛正不阿,敢于進諫而極受嘉安帝看重。

他穿著深緋官袍,腰間扣帶有十一金銙,手握象笏,躬身道︰「傅其弦帶刀入內,此雖大罪,但臣曾查過佩刀,不過刀不足一寸長,綴了珠寶。」他比劃了一番,「若說逆上,未免太過,只是這帶刀一事終究犯了律法,所以依臣看來,勒令傅大人反省,罰俸兩年,以敬效尤。」

蘇穎則道︰「臣子對君父不得誤稱,準律有雲︰誤不如法者,皆應處死。臣認為傅其弦該當與監門校尉同罪,只是傅其弦有官爵在身,若只以官爵替代,怕是如此治不了根。」

他暗指傅其弦官位來自燕追,有燕追撐腰之意。

書房中眾人爭得面紅耳赤的。

嘉安帝的目光落在燕追身上,他神態慵懶,仿佛對于蘇穎有意無意要將火引到他身上,視若無睹一般。嘉安帝就目光輕閃,喚他︰「三郎,你怎麼看?」

燕追這才出列,只看了蘇穎一眼。

他目光里帶著笑意,蘇穎卻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秦王的目光如陰狠的狼,十分可怕。

「皇上,監門侍衛有重責,監門校尉卻受罰。此事因傅其弦之誤而使他受連累,都是同樣失識而觸犯了法令,為何監門校尉處死呢?」

蘇穎模不清他腦海里打的是什麼主意,但事發之時,容涂英曾與他交待,使他一口緊咬傅其弦,暗指其受三皇子指使便可。

但此時燕追既不反駁又不推月兌,反倒說什麼監門校尉不應被處死之事,實在十分可笑。

他張嘴便冷笑︰「監門校尉哪里能與傅其弦相比呢?」

一個無根無基,一個身後還有個秦王燕追。

蘇穎一時嘴快說了這話,便心中暗自叫糟,明白自己是落進了燕追圈套。

果不其然,燕追就微微一笑︰「如何不能相比?四弟如今在門下省任司門侍郎一職。」

蘇穎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心中暗自警惕,燕追較狡詐奸滑,連他都上了當。

嘉安帝目光里露出滿意之色,點了點頭︰「正瑀認為呢?」

蕭正瑀與余忡對視了一眼,便已猜出嘉安帝對此事態度,連忙就道︰

「傅大人帶刀入內此乃有失,校尉檢查不當,亦有過錯,只是傅大人乃是忠良之後,斷不可能做出逆上之舉的。」

嘉安帝欣然應允。

因此免除校尉死罪,只責打二十棍以敬效尤。

傅其弦則革俸祿,勒令其在家閉門思過。

這樣的結果是最好的,蘇穎雖然不甘,但嘉安帝已下了命令,他也唯有作罷了。

從御書房中出來時,燕追看他的目光使他後背直冒冷汗,此事之後他是徹底得罪了三皇子。

回來報與容涂英知道時,這位外表看上去不過三十五六之數的溫文俊美男人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十分憤怒,輕聲寬慰他︰「這只是個開始罷了,少恭不要在意。」

燕追回來時,與傅明華說起此事,傅明華就嘆道︰

「這只是個開始罷了。」

容涂英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肯定會借此事大作文章。

燕追卻是神情淡然︰「如此一來,我便可以陪元娘賞花弄月,彈琴下棋了。」

兩人在暖閣中對弈,卻只顧著說話,盤中棋子動也未動。

傅明華笑意吟吟︰「姚先生要回來了。」

燕追看了她一眼,她伸手捏著袖子,捏了白子落在盤上︰「姚先生昔日淡薄名利,游歷大川,廣交天下好友,此事昔日閨閣之時,我也曾听說。」

她笑語嫣然,燕追突然就笑了起來。

「我就愛你這聰明的樣。」他‘哈哈’大笑,捉了傅明華的葇荑在掌中,俯身放在唇邊,重重親了一口。

傅明華耳朵微紅,也並沒有將手抽回來,反倒是坦然接受他的夸獎。

姚釋名滿天下,早年太祖招攬他時,他正值年少之時,而選擇進入洛陽追隨燕追,已經是五十之數了。

他早年性情豪爽,廣結河府道各士族門閥,就是在江南華族之中,謝氏族長也曾與他交好。

換句話說,姚釋人脈很廣,他一旦投靠燕追,代表的是與他交情過硬的士族、門閥子弟等盡數都更傾向于投靠燕追這邊。

若是燕追忙于朝中俗務之時,便難以抽身招納門客、幕僚,如今容涂英一借機發難,他倒正好從朝中月兌手而出。

倒並不是徹底放下朝政,只是抽手回來壯大自身,以便將來再入朝,便一步一個腳印,走得更牢了。

可是他這樣年輕,權勢迷人眼,尤其是品嘗過那權勢的美酒,照理來說他應該更是入癮難以放下才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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