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自在 第五十六章  真情假意2

作者 ︰ 居里夫人

本以為來的會是孤偃,不曾想一回首竟是張懷安,見他滿面堆笑道︰「奴才參見皇後娘娘!」

我見是他,心里便猜著了**分,便道︰「皇上可是今晚不過來了?」

張懷安低首躬身道︰「回娘娘,太後召皇上前去說話,皇上說怕是會晚一些過來,讓娘娘先別候著了!」

「原來如此!」我本自沮喪,此時聞得孤偃晚些會過來倒又添了幾分喜悅。

我望了張懷安笑道︰「有勞公公雨中通傳,公公先喝口茶,歇歇腳再走。」

張懷安道︰「奴才謝娘娘恩典,只是皇上那邊還急等著奴才前去回話,奴才不敢久留,先告退了。」

我退了殿上的宮女,只留碧萱一人在旁伺候,又自那紫檀雕花卷草紋書架上取了本《棋經》,斜躺在貴妃榻上看書。

昔日為女兒時,爹爹每每教訓我要多學些對弈之道,便是入了宮門也是極有用的,我卻每每只顧貪玩,再不就是痴于琴道,于這棋上竟是絲毫未用心思。那日見慕容千蓉從容應對,落子高明,孤偃亦是面露驚色,大有欣賞之態,我倒有些後悔當日不該不听爹爹的教訓了。

此刻讀這《棋經》,見上面道︰「博弈之道,貴乎謹嚴。高者在月復,下者在邊,中者佔角,此棋家之常。然法曰︰‘寧輸數子,勿失一先。’有先而後,有後而先,擊左則視右,攻後則瞻前。兩生勿斷,皆活勿連。闊不可太疏,密不可太促。與其戀子以求生,不若棄之而取勢。與其無事而強行,不若因之而自補。彼眾我寡,先謀其生;我眾彼寡,務張其勢。善勝敵者不爭,善陣者不戰,善戰者不敗,善敗者不亂。夫棋始以正合,終以奇勝。必也四顧其地牢不可破,方可出人不意,掩人不備。凡敵無事而自補者,有侵絕之意也;棄小而不救者,有圖大之心也。隨手而下者,無謀之人也。不思而應者,取敗之道也。」

我讀此處見所言不僅適于棋道更是大大利于生存之道,便不覺口內念一句,贊賞一句,讀至後面更是頻頻頷首,一口氣竟不覺將那《棋經十三篇》都看完了。

也不知看了多久,一抬首只見碧萱已趴在桌前打瞌睡,外面漆黑如團,半點動靜也沒。

我又看了會兒,只覺眼皮發澀,連連打了幾個哈欠。我起身活動了下筋骨,望了那空曠漆黑的宮庭,見孤偃半點影子也無,不免心中失望。

我坐了那金絲銀華鏡前,望著鏡中絕美的容顏,輕輕除了玉釵,解了絹花,將那烏發散在腦後。

望著方才精心準備的釵環,我嘴角彎彎上揚,一抹苦笑浮現,何時我竟也如這後宮中的女子一般了,都道︰「女為悅己者容。」此刻我倒也做起了這呆事來了!

不對,我心中如何也不該裝著孤偃的位子,那本應是屬于少隱的!

想及此處,我便叫醒了碧萱,讓她自去睡去,自己也掀帳躺了床上。

卻不曾想方才還明明困得很,此刻躺下卻硬是睡不著。我翻來覆去,只待五更天時才略略合了眼,天微明時卻又睜了眼,再也睡不著。

見我醒來,碧萱端了水,伺候我洗了面,正自為我梳頭時,外間一小宮女急慌慌上來道︰「娘娘,娘娘不好了!」

「何事驚慌?」我望了鏡中冷道。

鏡中現出一跪了地上的小宮女,低首道︰「皇上剛冊封慕容小姐為才人了,一大早就宣的旨,已賜了南邊的綴霞宮,听說太後還賞賜了不少東西,光是奴才們就派了二十人哪!」

我一時失神,手中的釵子掉了地下,碧萱忙忙去撿,這邊又看了我的臉色道︰「不過只是個才人罷了,也沒什麼稀奇的!」

「听說皇上昨晚直接就寵幸了慕容小姐,連今日早朝都沒上呢!」

那小宮女還要再講已被碧萱使了個眼色支使出去了。

我心中冷笑一聲,只管拿那眉筆描眉,卻總是描得不如意,最終索性扔了那眉筆,道︰「伺候本宮用早膳吧!」

一時眾內監、宮女齊齊上前,添箸布盞,上了一道道菜,我望了那滿桌的盤子,只撿了那金衣香菇包吃了兩口,又喝了兩口粳米粥,便已覺飽意,扔了筷子。

碧萱上前端了漱盂,我剛漱了口,殿外內監便報慕容才人覲見。

「慕容才人?」我攜了帕子拭了拭嘴角,一時竟未回過神來,碧萱小聲提醒道︰「娘娘,就是慕容千蓉小姐。」

我這才恍然明白,她終于還是成了孤偃的女人了,我道︰「宣。」

一時,慕容千蓉由眾宮女簇擁著入了殿內。

慕容千蓉一身雲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外罩了蘇繡月華錦衫,飛天髻上一支三翅鶯羽珠釵搖曳生輝,兩旁更是簪了一圈的溜銀喜鵲珠花,耳上墜的是赤金纏珍珠墜子,手上戴了白銀纏絲雙扣鐲,手執牡丹薄紗菱扇,當真是珠光閃耀,亮麗奪目。

此時慕容千蓉緩緩行了禮道︰「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

我正要答話,一瞥眼卻見慕容千蓉的身後赫然立著的竟是—靈芸!

我大吃一驚!靈芸怎會在此?她又怎會與慕容千蓉在此?

我怔在那里,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碧萱在旁悄聲勸道︰「娘娘,慕容小姐已跪了半天了!」

我這才醒悟道︰「慕容才人,平身。」

靈芸扶著慕容千蓉起身,緩緩立了一旁,我卻仍是不敢置信眼前這一幕。

靈芸自小詭計多端,上次與她相見本想解釋清楚,卻沒料到她對我半點信任也沒,如真的死因至今尚未查清,我雖多次疏通,也只能讓靈芸少吃些苦,沒料到她竟攀上了慕容千蓉!

我心中苦澀,她是要借慕容千蓉與我相斗麼?還是想要奪回屬于她的一切?

我手撐了頭,搭在了寶座撫手上,隱隱覺得頭痛。

只听慕容千蓉鶯鶯道︰「臣妾還要趕著伺候太後用早膳,就不陪娘娘了。臣妾的綴霞宮位置偏遠,若給娘娘請安便來不及伺候太後用早膳,臣妾知道娘娘最是心疼臣妾的,臣妾斗膽想請娘娘免了臣妾每日請安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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