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女錦繡 第三百五十五章 佳倩

作者 ︰ 寂寞的清泉

梁老國公為兩個小子取了大名,一哥叫梁思誠,二哥叫梁思信。

這兩個小子能吃能睡能鬧騰,如今是長輩們的心頭愛。每天上午的巳時,老祖宗都會和大老夫人來蓮香院看他們,說是一天不看就睡不著。梁老國公隔三岔五也會厚著臉皮來,他是在晚上梁錦昭回家後來,在廳屋里等乳母抱出來看兩眼就走。

崔氏每天都會陪著兩位老人家去蓮香院,既能跟她們修復關系,又能看孫子,兩全其美。至于手頭的中饋,往後挪。她是看出來了,把這個家管得再好,也比不上把長輩的心攏好,比不上有孫子的底氣。

這天上晌,外面刮起了大風。即使錢亦繡坐在床上沒出去,房里的窗戶也沒開,但看到窗外的天陰沉沉的,大樹都被風刮得彎了腰,還是知道變天了。

白珠拎著一個食盒進來,隨之帶進來的,還有一股涼氣。

曾嬤嬤嗔道,「今兒天變了,以後進房要先在外面把涼氣驅散再進來。」

白珠伸了伸舌頭,答應一聲,把食盒里的吃食一一端出來。一小碗羊女乃荷包蛋,一小碗雞炖通草湯,一小碗花生豬蹄湯,兩個小生煎包,兩個小藕粉糕。

這就是錢亦繡的營養加發女乃早餐。

兩個孩子能吃,為了供應足夠的女乃水,錢亦繡也使勁吃。雖然有乳娘,但錢亦繡充分相信自己吃了這麼長時間的碧泉加珍珠粉,女乃水更有營養。她更願意孩子們吃她的女乃,實在不夠再吃乳娘的。

還好她繼承了美人姥爺和美人娘親的美人因子,吃得再多,也沒有胖得變形,只是比之前豐腴了一些。

她吃完飯,還是熱出了一身汗。她拿帕子擦了擦臉,身上癢得難受,她蹭蹭後背,又撓撓頭發。好在天氣涼快,她的身上不至于發臭。

但緊閉的房里,還是夾雜著嬰孩的尿味,女乃味,以及雞湯味和點心的甜香味。

古代女人都是這麼坐月子的,她想特例獨行,可曾嬤嬤不答應。

兩個孩子沒有跟著乳娘睡,而是跟著她。在千工床的第四進里,擺了一張小床,她坐在床上,就能看到他們。

二十五天的小哥倆已經長開了許多,又白又胖,頭發油亮。這時候的小家伙,才是真的漂亮,健壯。

但兩個小家伙長得不是特別像,誠哥兒像梁錦昭多些,也要胖些高些。而信哥兒像錢亦繡多些,要俊美一些。這或許就是前世所說的異卵雙胞胎吧,同卵雙胞胎像,而異卵雙胞胎就不會太像。

他們啥啥都好,就是太愛哭了,醒著的時候一大半時間是哭著的。

開始錢亦繡擔心不已,以為是不是他們缺鈣或是有病,特別是想到梁大叔曾經患過的病,更是害怕。請了幾個善兒科的御醫來看,都說沒病,孩子很健康。錢亦繡還有些不信,可看到兩個孩子能吃能睡能長,也就放了心。

兩個孩子長得是真好,比同齡的孩子健壯,高大,也有力得多。這或許有遺傳的原因,也或許得益于她特殊的女乃水和進了兩次水晶蚌殼屋。

辰時末,誠哥兒和信哥兒準時醒來。兩個小家伙先用小拳頭揉了揉鼻子,又揉了揉眼楮。今天兩個小家伙又多了一個動作,就是這個打了那個的臉,那個又揪了這個的耳朵。接著,便是大哭。又是信哥兒先張嘴嚎,然後誠哥兒跟著嚎,大嗓門連院子外面的人都能听見。

錢亦繡笑道,「喲,今天會掐架了,到時候講給老祖宗听,讓她樂呵樂呵。」

她讓人把哭得直打嗝,臉漲得通紅的信哥兒先抱過來,沒辦法,會哭的孩子有女乃吃。喂了左邊的女乃,交給乳母李媽媽繼續喂。

又把哭聲震天的誠哥兒抱過來,他似乎知道娘親偏心弟弟,先抱了弟弟,連女乃都不吃,閉著眼楮「哇哇」嚎。錢亦繡心疼道,「寶寶不哭哦,下次娘先喂誠哥兒。」

不知道是不是他听懂了,抽抽噎噎止了哭。錢亦繡給他喂完了右邊的女乃,又交給乳母楊媽媽繼續喂。

兩個小家伙吃飽喝足,把了臭臭,被放在錢亦繡的大床上。

兩個孩子躺在床上的時候,錢亦繡不讓人把他們綁得像蠟筆,讓他們隨意動,這點她非常堅持。

此時是小家伙最滿足的時候,他們睜著葡萄般的大眼珠到處看,還「啊、啊」地叫著,偶爾會吐幾個泡泡,由于嘴里還有些女乃,吐的泡泡像前世的泡泡糖。或許剛才的架還沒掐夠,不一會兒兩個小人兒又抱在了一起,一個嘬鼻子,一個嘬下巴。

錢亦繡笑眯眯地看得正來勁,怎麼又哭起來了。趕緊把他們分開,哄好了,才讓人抱回他們的小床。

平時的這個時候,老祖宗會同大老夫人、崔氏來這里看孩子。但今天氣溫陡然下降,老祖宗肯定不會來了。

萬壽堂里,老祖宗已經走到了門口,看到陰沉的天氣,還是听了眾人的勸,沒去看玄孫。她回身坐在羅漢床上,心里像貓抓一樣難受。

崔氏笑道,「老祖宗,孫媳婦代您去看您的玄孫子,定把看到的情形回來向您稟報。」

老祖宗一迭聲地說,「好,快去,快去,看看我那兩個玄孫子長胖沒有,有沒有新的變化。再問問昭兒媳婦,孩子滿月酒的時候,她們娘家有哪些要請的客人。」

崔氏咯咯笑著給老祖宗曲了曲膝,轉身向外走去。如今她不止話多了,笑聲也大了。

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張氏和夏氏。她娘家是倒了,但她又添了兩個大胖孫子,這個倚仗更硬。這就是命好,失了那樣,老天會補給她這樣。

來到蓮香院,崔氏來到床邊看了看小家伙,又听錢亦繡和曾嬤嬤繪聲繪色地講了他們掐架的事,用帕子捂著嘴直樂。

晚上,又下起了小雪。

梁錦昭沒有按時回來,他派小廝回來告訴錢亦繡,他有事,讓她別等他。

大概亥時,才听到他急促的腳步。錢亦繡笑著對兩個剛剛拉完臭臭的小家伙說,「你們爹爹回來了。」

就听到側屋里的彩月在說,「世子爺,外面冷,您先暖和暖和,換了衣裳再進屋。」

梁錦昭「哦」了一聲。

梁錦昭換完衣裳,進了臥房。他先去淨房淨面淨手,之後才過來親了錢亦繡一下,模了模兩個小家伙,並沒有像往日一樣逗弄他們,臉色也微沉。

看樣子,他或許遇到了什麼麻煩。他的公事,他願意說,她便會認真傾听,偶爾還會出出主意。若他不願意說,錢亦繡也從來不會主動過問。

他沉默了一會兒,對錢亦繡說,「朝里又出大事了,我今天一直陪著太子。」

錢亦繡一听跟朱肅錦有關,便有些急了,問道,「什麼大事跟我哥哥有關?」她一著急,總會把朱肅錦叫成哥哥。

梁錦昭說,「就是佳倩公主的婆家譚家,被查實曾經虐待佳倩公主,和公主的女兒,致使母女兩人死于非命。皇上震怒,下旨滿門抄斬,誅三族,男女老少,一個不留。有幾個御史上書,說虐待公主的主家的確該殺,甚至處于極刑。但是,旁枝中的那幾些不滿七歲的孩子卻不該殺,應允官奴,或流放。皇上怒極,還庭杖了兩個辭鋒尖利的御史……」

嘆了一口氣,又說,「太子殿下也極傷心,覺得那個從未謀面的同胞姐姐死的太可憐,還有小外甥女碧姐兒,死的時候還不到六歲……但是,殿下仁慈,覺得譚知府一家該殺,可那些不知情的旁枝,特別是那幾個才幾歲的孩子,似乎又罪不致死……哎,他既恨譚家,又可憐那幾個孩子,極矛盾。現在,或許只有殿下的話,皇上才能听進去。」

佳倩公主是在當今皇上和寧王妃被發配北疆的時候,被葉貴妃指婚,嫁給了嶺南梅州譚知府的兒子。譚知府是葉家的一個小爪牙,揣測葉家讓他兒子娶寧王的女兒,就是存心想讓他們折騰她。

所以佳倩公主(那時還是郡主)一嫁進去,就把她身邊的人都打發走,縱著兒子女眷使勁折騰佳倩郡主,致使佳倩郡主的身體一直不好。

後來,寧王回京被解禁,葉家也倒了,因為譚家娶了寧王的女兒,還逃過了一劫。

寧王和寧王妃派人去梅州看佳倩,譚家怕事情暴露,拿捏著佳倩的女兒威脅她,不許她跟來人說真話。佳倩膽子小,又良善,便沒敢跟去看她的人說實話。

後來,寧王登基當了皇上,譚家才真的害怕了。他們知道乾武帝狠戾,若是知道他們虐待佳倩,肯定饒不了他們。便給佳倩公主吃了慢性毒藥,說她是身子不好,病死的。佳倩公主死後,譚家又怕碧姐兒說出去,畢竟碧姐已經懂事了。便又喪心病狂地把碧姐兒溺死,說那孩子因為喪母難過,失足落入水里……

錢亦繡听了氣得直咬牙,流著眼淚罵道,「喪良心的東西,該殺。」頓了頓,又道,「不過,那些不知情的旁枝的確死的冤枉,特別是那些孩子,他們什麼也不知道……」

蚌殼屋里的珍珠娃卻說道了,「娘親,你該跟你哥哥說說,讓他去求情。上天有好生之德,乾武帝一直子嗣單薄,或許就跟他前生今世殺孽太重有關。戰場死人再所難免,可若是屠城,或是大肆屠殺無罪的婦孺,那是損陰德的,這一代不報,下一代都會報。乾武帝再如此下去,真的會絕嗣。」

珍珠娃可是半仙,他的話必須听。而且,從他的話里听出,似乎乾武帝的前世也是有故事的人。

錢亦繡擦了擦眼淚,對梁錦昭說道,「那大爺快去把這些話跟我哥哥說說,讓他去求情。自古以來,仁慈的帝王都不會殺罪臣家的女眷或是孩子。太子妃三人,可都快生了,應該為她們和下一代積福才對。」

梁錦昭想了想,說道,「我跟太子殿下是君臣關系,有些話我不好說得太透,他也不一定听得進去。不如我把他請來家里,你們兄妹相處多年,或許更好說一些,他也容易听進去。」

的確是這樣。

錢亦繡點點頭,又說,「再把弘濟請來。弘濟仁慈,他也會說服太子。」

兩人商量著,明天把朱肅錦和小和尚請來家里吃晚飯。

夜里,錢亦繡總是睡不踏實。她又想起給她托夢的寧王妃,還有沒見過面的佳倩公主母女。乾武帝那麼強勢、鐵腕,可他的妻子和唯一的嫡女,外孫女,活著時的日子都過得苦。

再能干有什麼用,最愛自己的人和自己最愛的人都保護不了。哪怕把家下姓譚的人都殺光,佳倩公主母女也活不過來。

錢亦繡在前世時,每當看到一位偉人發妻的相關文章,看到照片上那美麗的面容,那麼鮮活的生命,心里都會難過好久。跟丈夫沒有過過幾天日子,二十幾歲時就死了……說白了,丈夫不屬于她,不屬于她之後的任何一個女人,屬于天下……

還有朱肅錦,那麼善良的孩子,生母和胞姐死的都淒慘,他該有多難過。

錢亦繡的心里又難過起來,朱肅錦是太子,是龍子龍孫。但他歸家後,為什麼自己想到他時,最多的是心疼呢?

不知道他會不會順利繼承皇位,也不知道寧王妃留一手是不是多余。

但願寧王妃是想多了。

梁錦昭累了一天,頭一落枕就睡著了。半夜醒來,才感覺到小妻子翻來覆去,還有低低的嘆息和夢囈,似乎睡著了,又似乎是清醒的。

他伸出胳膊把她摟在懷里,親了親她的臉龐,又輕輕抹著她的後背。低聲耳語道,「繡兒,不要想的太多。每個人的命運不同,這跟他們的選擇或是身上的責任分不開。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你覺得宮里不好,但大把的姑娘都在往那里鑽呢……」

他的手掌溫暖,被他慢慢抹著,錢亦繡也放松下來,笑著輕聲道,「哎呀,別靠我太近,我身上有味道。」

梁錦昭吸了吸鼻子,笑道,「嗯,是有味道,女乃味。」

PS︰不好意思,上傳晚了。今天忙了大半天,都急死了。對不起,沒有存稿的人很桑心,趕緊寫完傳上去,再吃飯,再檢查~~謝謝親的打賞和月票,感謝!謝謝似水的人生,親又打了個大賞,感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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