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翔九天 第十八章 明心通意怒相斥

作者 ︰ 雲城九少

「何意?」

「術法雖便,但約束卻也頗多,這樣兩敗俱傷的東西,用之不當終有反噬,其中利害你已然有所體會,所以終究不是最好的辦法。既然天命可改,那麼何妨與我一道,就著凡常之人的謀算計劃,共謀一番計較?且以常人之意,改他天定之數!」

激越之聲在耳畔響起,鸞歌猛地睜開眼楮,卻因為光線刺目眼前猛地泛黑。她不由伸手遮擋,好一陣才適應了明晃晃的日光,但卻仍舊為舒陽這番話而生出幾分暈眩。

他說什麼?

以常人之意,改天定之數?!

似是不敢確信這番話是出自于雲陽山主的口中,鸞歌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白衣翩翩宛若悠閑散人,但眉宇之間卻溢出少年意氣金樽千酒人,片刻的失神化作恍然。

是啊,她怎麼忘了呢?

眼前之人不僅僅是尊崇術法之道的雲陽傳人,更是一個叛逆的少年郎君,他有著年輕人的朝氣,卻也有著超越年齡的鎮定與從容。舒陽一直相信人定勝天,想要改運變命而自掌人生,以他的能耐與心智,自然有這樣的自信,以一己之力去改變況似既定的一切。

然而這樣的人,此刻卻向自己伸出手來,招呼她加入自己但憑才智以逆天改命的計劃中!

可是自己呢?

鸞歌突然生出幾分踟躕來。

她能夠依舊在陽光下曬著太陽,想著明日里吃什麼好。想著之後的路要怎麼走,所有的一切,難道不都是源自于那超乎凡常的術法之力麼?

可是舒陽所言的的確確也並沒有錯誤︰術法本為護而生。強扭作他用,注定要承受反噬的力量,況且越發強大,受到的反噬之力就越厲害。

但她卻也沒有更好的選擇。

不,眼前就有一個更好的選擇,只待她點頭,便能與眼前這個最年輕的山主一道。用最凡常,卻也最安全的方式來獲取她想要的東西。

她想點頭應允,可是心頭的執拗似乎在瞬間膨脹到極致。讓她無法作出回應。

她如何能接受自己竟然會喜歡上洛天之外的男子?如何能接受自己對舒陽生出那樣的心思?如何能接受自己帶著這樣的心思與他同行同事?

不……不能答應……不能再自我縱容……不能允許這樣的心思再度發酵衍生……

既然不成其好,那便且作了斷吧……

至少,不要再兩相對面,****刺痛才好……

「若我在雲陽山上呆的膩味了。指不定會去會上一會你那師姐。」鸞歌強笑道。努力換上一副雲淡風輕、渾不在意的模樣,「她身邊有巫者,我可不想還沒近身,就先受制于人。」

這樣的理由,是不是足夠的充分?

鸞歌突然無比欽佩自己找借口的能力,當年那喚作浮生的巫者,的確是將自己在京郊樹林中擊傷,哪怕是因為她分心的緣故。否則並不見得會落了下風,可是當初的失敗。在此此刻卻成為自己回絕舒陽的絕佳理由。

自然,也徹底斷了自己的念頭。

听著鸞歌這句話,舒陽也想到了那一晚自己追著的黑衣男子,哪怕是帶著恆王這麼一個大活人,那飛旋迅速的身影,就連他也不曾追到。

那鬼魅的身法便如同水中蛟龍,天上飛鳥,已然超乎他的想象。

念及于此,舒陽不由點了點頭︰「你若這麼說,倒的確是得留些心了。御敵以術,取敵以謀,二者並行只怕才是穩妥。既然如此,那你且呆在山上,若有困惑,盡管傳書與我,及至何時覺得可以下山了,再至晉都。」

「好。」鸞歌頷首,點了點頭。

舒陽站起身來,恰看到眼前的小姑娘窩在搖椅當中,像小雞啄米般點頭,但卻縮著腦袋渾似貓兒一般,尤其陽光盡灑身上,越發曬地她懶洋洋,瞧上去可愛的緊,一時間不由玩心大起,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掌在鸞歌的腦袋上揉了揉,如同長輩一般輕聲道︰

「乖。」

這一聲方出,不僅是他自己,就連鸞歌也僵了僵。

許久以來,舒陽一直知道鸞歌的身份,慣了她彼時那婦人的裝扮,只當她是已然成人的婦人,因此從不曾生出什麼旁的心思。

當初在楚國的日子里,因著時時要幫她收拾殘局,而鸞歌時刻表現出的成熟與凌然也讓他一直覺得自己所面對的是並肩作戰的友人,而非是一個年僅十二三歲的小姑娘。

就連這一年來的照顧,他也只是當專注于她的身體狀況,何曾留意到這樣的細節?

可是此時,他卻倏然發現,不管曾經自己如何以為,不管這樣一副外表下年歲幾何,若是仔細算來,鸞歌出嫁前夕受到那種慘烈的傷痛時,也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正與如今這張形容相仿。

以一顆稚子之心,忍受著十年固魂之痛,又承擔著種種超越年齡的重責,以致不僅僅是他,只怕是鸞歌自己,也忘記了其實她該當是一個不知愁滋味的閨閣小姑。

想到這里,舒陽的心頭一跳,莫名的生出幾分疼惜來。

看著鸞歌依舊呆呆的模樣,他的面容越發溫和,低下頭來又一次揉了揉小姑娘的腦袋,帶著幾分寵溺道︰「時候不早,我先回听香水榭,你要听話,好生照顧自己。」

話畢,他沖她一笑,才悠悠沿著蓮池的木階往外而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從舒陽模上自己的腦袋,說出那些話來,直到最後消失不見,鸞歌才堪堪回過神來。

近乎被蛇咬了一般,她猛地從搖椅上蹦了起來。卻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居然!居然!居然揉自己的腦袋!

天!這是!這是調戲良家婦女!

鸞歌只覺腦袋發懵,連帶著面頰到耳根都燒的生疼。

「完蛋了,肯定是太陽曬久了。皮膚曬傷了。不行,得去洗一洗壓壓驚,哦不,好涂藥。」

慌亂之中,鸞歌已然開始自言自語,回過神來便直奔屋旁的溫泉,甚至連換洗的衣服也忘記帶。便一頭扎進了池水中,在水面激起巨大的浪花來。

晚上雲婉送飯來的時候,鸞歌的臉依舊紅撲撲的。像極了熟透的柿子。

「這是怎麼了,臉怎得這麼紅?」

瞧見鸞歌從面頰一直到耳根都變得通紅,雲婉皺了皺眉頭,然後伸手撫上她的額頭探問︰「我瞧瞧是不是中暑。若真是如此。只怕得讓主子開點藥,不然明日里我們都下了山,留下你一個人可如何是好?」

鸞歌正要說沒事,卻見雲婉疑惑道︰「額頭並不燙,看來並不是中暑。可是臉還是紅的厲害……」

收了手,雲婉又道︰「這樣吧,待會兒你同我一道回听香水榭,還是讓主子看看穩妥些。」

一听這話。鸞歌的臉越發紅的厲害,生怕舒陽再做出那樣的舉動來。只得連連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只怕是今天太陽曬得太久,皮膚有些傷,養一養就好了,不用擔心的。」

她的心思不好與人道出,只能找出這樣蹩腳的借口,可是看在雲婉眼中就像是生了病卻怕吃藥的孩子,因此她不由戳了下鸞歌的腦門,笑道︰

「我還不知道你,肯定是怕吃藥苦,才這樣推推阻阻的!可是你得知道,女兒家最重要就是這一張臉,可萬萬不能毀了去,大不了讓主子幫你弄些外敷的藥,總比你這樣強撐著要好得……」

說著雲婉似是想起什麼,猛地閉上嘴,不再言說。

听著雲婉哄小孩般的話語,鸞歌還是有些不自在。

兀自思量著,她沒有留意到雲婉後面的那些話,自然也沒有覺察出雲婉自知失言後倏然靜言的舉動,更也沒有覺察出今日雲婉待她,比平日里更加熱情熟絡。

今日沐浴之後,她站在高鏡之前仔細地打量著其中的女子,雖說面容已經隱隱有長開的跡象,可卻依舊是稍顯稚女敕。

長久以來,因為借人之身,她都懶得去仔細端詳這一副面容,直到今日,她才發現,那鏡中的人兒,也只是一個才十四歲身量的女孩兒。

雖不是傾城之姿,卻也是皓齒明眸,自有一種清麗爽然,尤其是那一雙鳳眼,更像是會說話一般,將整張面孔霎時點活。還有鬢角那兩縷白發,不僅沒有顯出老態,更像是女童的簪花流蘇,從兩鬢垂下,為她增添了幾分別致的風采。

想到這里,再念及自己這些日子來所思所想,鸞歌不由失笑。

或許自己那時與小衍共度的時光,才是這個年紀該活出的姿態。而後來與五州兵馬趕赴帝都之時,那智近乎妖的早慧,只怕反倒會讓人覺得奇怪吧!

那麼如是說來,舒陽今日對自己那般,是不是也只是當自己是一個還未長大的孩童,而自己潛意識里,也只是將他當作唯一的親友來依戀?

就像自己和小衍之間一樣,哪怕是單純的姐弟之情,也會很輕易的因之生妒,因之生護,會因之惶恐,也因之患得從而愈發在意……

不管是親情還是友情,又或者愛情,都是一樣由人而出,所以自己那樣的心思,是否也不盡然就是對洛天變了心對不對?

想到這里,鸞歌突然覺得事情好像並沒有那麼糟糕了。

「快吃飯吧,待會兒與我一道去見主子。」布好菜,雲婉將筷子遞給鸞歌,這才坐了下來。

「唔。」想通了的鸞歌听到這話,臉又紅了紅,卻只輕聲的應了一下,便埋頭扒起自己的飯來。

如果事情真的是自己所料想的那般,那自己的憂心看來就是自找麻煩了……

所以,其實不管怎樣,還是不要想太多,雖有重擔在肩,卻仍舊不阻礙活得單純自然。活得快樂自在是不是?

這樣想著,鸞歌很快便換上了一副好心情,面色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舒陽自然不會想到。自己一個簡單的模頭動作,便輕易解決了鸞歌困惑好幾日的疑問,平復了她的心情;也沒有想到,自己這樣的舉措,不僅改變了鸞歌再一次醒來後的人生態度,也讓她回復了最本真的性格。

======

听香水榭內,舒陽伸手在鸞歌的面上探了探。這才笑道︰「沒事,只怕是你白日里日頭曬得久了,熱氣一直沒有散下去。才會面頰生紅。況我瞧著如今已然顏色如初,面上的皮膚也並沒有曬傷,不用涂那些藥的。」

似是想到什麼,舒陽又頓了頓。從一旁取過紙箋。道︰「不過你老是在日頭底下曬著,日子久了也不行,萬一哪天曬得久了,且不說傷不傷到,變黑總是會的。我與你寫個方子,你按照上面說的做成藥膏涂在面上,不管你再怎麼曬都保證膚色如初,也省得你之後下山黑地我們都認不出來。」

「噗。主子你說這話可真是找打,哪有這樣說小姑娘家的!」一旁的雲婉不由笑出聲來。嗔聲道。

「正因為是小姑娘,才要多注意知道吧?萬一真曬黑了白不回來可別哭喊著鬧騰。」不知為何,舒陽心中似是難得舒暢,竟與雲婉開起了玩笑,反倒弄地鸞歌有些赫然。

這下子,鸞歌越發確定自己的猜測,看來在所有人的眼中,只怕都當自己是孩子,唯有自己一直在做著突兀的事,卻反當那樣才是真實。

想到這里,一直壓在心頭的重擔似乎霎時間被放置下來,讓她心里一陣輕松,心情也好了不少。

抿了抿唇,她慢慢站了起來,然後對著正在寫方子的舒陽試探著道出了自己的新決定︰

「那個,我能不能改變主意,跟你們一道下山啊?」

「好啊好啊!」一旁的雲婉聞言倒是率先應聲。

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模樣,舒陽先是一愣,再然後卻是笑了起來,然後將手中的筆放在筆架上,信手將寫了一半的紙箋揉成一團,扔進了紙簍,又一次揉了揉她的腦袋︰「小家伙,自然可以啊!」

看著鸞歌那水女敕的模樣,舒陽越發覺得這個模頭的動作極為順手,更像是重新認識了眼前這個人,不是那冰冷的決然的女郎,而是一個仍舊未月兌稚氣、惹人憐惜的小姑娘。

然而這一聲卻被來自門口的聲音打斷︰「我不要她與我們一道!」

山上就這麼幾個人,除卻屋子里已有的三人,剩下的那一個就算是不用猜,也知道是誰了。

听到雲晴突如其來的聲音,鸞歌轉過身來,但見雲晴懷中抱著六兩,眉頭卻擰成了麻花一般,尤其是對上鸞歌的視線,更是不滿的哼了一聲,然後沖著舒陽走來。

「主子不是說她不會同行麼!」指著鸞歌,雲晴可憐巴巴帶著幾分委屈似的望著舒陽,好似自己被騙了一樣。

「雲晴!」

一旁的雲婉見狀,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走上前來,拉了拉雲晴的衣袖小聲說道,然後沖著舒陽笑了笑道︰「主子莫怪,她這是太過詫異,只怕也是歡喜鸞歌與我們一道呢!那個,與我先帶她出去。」

說著,牽過雲晴的胳膊,沖她使了個顏色,便要將她往外拉去。

「誰要跟你出去!誰又樂意跟她一道!你願意忝著臉巴結奉承,卻莫要拉著我與你一道伏低做小!」

用力甩開雲婉拉著自己的手臂,雲晴沖著她氣聲道。

這話一出,雲婉的手僵了僵,完全不曾料到朝夕相處一年的人會又一次說出這般傷人的話來,自己明明是好意,可是為何卻換來這樣的回應?

正在她愣然之際,不及舒陽與她開口,卻見鸞歌誰先邁前一步,望著雲晴面上突然露笑,可是那笑意未深,眼中更是滿滿的冷意,言辭柔中帶刺夾槍帶棒。

「人生慌亂之心,不外是兩看相厭或求而不得。鸞歌倒是不知哪里做錯,如果無意當中有何處沖撞了姑娘,還望姑娘指教一二。可是我思來想去並不曾與你有什麼恩怨,又沒有礙著你的事、阻著你的路。雲晴姑娘何故一直這般針對于我?自我醒來之後,你便一直與我不對頭。還有雲婉姑娘明明是好意,姑娘不領情也就罷了。又如何這般傷人之心?」

「誰要她的好意?貓哭耗子假慈悲!還有你!少在這里裝什麼蒜!」

雲晴沒有料到一直寡言少語,在人前又多是言笑的鸞歌會說出這樣的話來,而且還是當著舒陽的面給自己難堪。

難道她還真的能承認自己因為喜歡舒陽,所以防備著鸞歌這個看上去讓舒陽另眼相待的小姑娘?難道她能說因為舒陽讓鸞歌住進了九蓮閣而自己卻不能乃至心生嫉妒?難道她能說因為養了一年的六兩卻始終戀主,不是自己變換著花樣找好吃的與它,那只臭狐狸再也不會與她玩?

她不能!

且不說鸞歌與舒陽之間數年相識,而且她本就是九蓮閣的舊主。也是六兩的主子,再怎麼說都是自己無理取鬧。可是盡管這樣,她就是覺得憤懣不平。就是覺得不公平,就是不開心。

好不容易主子要帶自己下山,好不容易再也不要見到這個礙眼的人,可是為什麼她又要插足而入?!還這麼理直氣壯。這麼盛氣凌人。明明知道自己喜歡那九宮蓮,還一鏟子下去將那些珍貴的蓮花鏟斷,分明就是給自己難堪,分明就是想讓自己膈應于自己過不去!

既然她對自己這麼不客氣,自己又為什麼要給她好臉色,還任由她來訓斥自己?

雲晴越想越不甘心,看著鸞歌面上的冷笑,好像看見了無盡的嘲諷與奚落。讓她覺得刺眼生疼。她猛地推了鸞歌一把,然後高聲喊道︰「我就是討厭你討厭你討厭你!」

「雲晴……」雲婉皺了皺眉。強自按下方才的不快,還欲開口相阻,可是鸞歌的聲音卻已然打斷了她︰

「那麼很抱歉,你只能繼續討厭下去!」

堪堪避過雲晴的沖力,鸞歌站直了身子,斂去面上的笑意,冷眼看著她︰

「生就嬌慣的性子,卻不懂得因環境的轉變而成長,不知收斂自己的情緒,也難怪會被人逼的流落他鄉。我若是你,這般撒野不知好歹,早已沒了臉面,只恐恨不得找塊石頭撞死,哪里還能這般無能只知耍小性子?還能這般渾當沒事為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斤斤計較,只怕早忘了自家之仇,與其如是,還不如干脆就這般,與縮頭烏龜一樣看著別人鳩佔鵲巢只在心中徒添怨恨吧!」

雲晴沒想到鸞歌開口也就罷了,竟然還會如是指責自己!

她哪里來的資格,憑什麼這麼說自己!誰說自己無能,誰說自己只會看著那些人佔據著自家的屋舍資財卻敢怒不敢言!

「你知道什麼!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沒有經歷過失去親人的痛苦;沒有經歷過那樣整日整夜擔驚受怕,吃不飽穿不暖只能在牛舍里蜷縮度日,除了不斷地逃跑沒有第二條路選擇的日子;你沒有經歷過我受的苦難,又怎麼知道我的痛苦!怎麼知道我沒有想要報仇雪恨的心!」

雲晴似是被激怒,卻又隱隱被戳痛心中的苦楚,歇斯底里地哭喊出聲,眼角已是淚痕婆娑。

「是啊!我不懂!」鸞歌笑意更深,卻被舒陽出聲打斷。

「鸞歌,別說了!」

舒陽眉頭微皺,覺出二人已然有些失控,想要阻止鸞歌再說下去,可是鸞歌卻並不領情,反倒再次向雲晴邁出一步,繼續冷笑道︰

「我自然不會懂你受過怎樣的苦痛!可是這世間從不缺比你更苦的人,莫要以為自己就是最可憐的,所以大家都欠你,需要時時刻刻捧著你哄著你!你若真有能耐,那就去奪回你自己的東西,到得那時,再風風光光地擺出你大小姐的姿態,再來討厭我排斥我也不遲!像你如今這樣,只會讓人越發瞧不起!」

說完,不等雲晴回應,鸞歌便甩袖而行,越過她往外走去。

這樣的人,生就一副嬌小姐的性子,卻沒有嬌小姐的命。受了災禍自己想不通,更不知感恩與人,別人再怎麼說好話,卻反倒一直自怨自艾覺得世界都欠自己,與之多言又有何益?

邁出幾步,像是想起什麼,鸞歌又回過頭來,對著幾人站著的方向,卻是看著雲晴懷中某物冷冷道︰

「六兩,你若是想就此換了主子,那便再別回來!」(未完待續。)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鸞翔九天最新章節 | 鸞翔九天全文閱讀 | 鸞翔九天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