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十二歲 86.吃魚

作者 ︰ 晴月

凌雲峰抓住一條巴掌大的活蹦亂跳的魚,臉上沾滿了魚掙扎時濺上的水漬,他拿著魚走過來給孟青青,就在要放進孟青青舉著的袋子時,魚一躍,從手中滑落,重新掉進了水里。凌雲峰快速彎腰,手探進水里一把捉住,看著手里掙扎亂跳的魚,「看你能往哪里逃?」

凌雲峰的臉上是肆意暢快的笑,此時此刻的他,就是一個簡單快樂的小男孩。

李亞輝也開心的大笑著捧著一條魚走過來,往常他也笑,常常溫和的笑著,但是卻掩飾不住眼底的抑郁,現在的笑卻是真真切切從內心里散發出來的。

這些魚可能是從上面人家專門養魚的魚塘里溢出來的,大少差不多,都是巴掌大,有幾個小的也有半個巴掌大,這些魚差不多有五十多條,裝了滿滿的三個塑料袋。

五十多條魚,兩百塊錢不到吧!兩百塊錢買不到什麼,但是這兩百塊錢不到的魚卻能夠帶給他們這麼多驚喜意外和快樂!

他們這一趟也算是滿載而歸,三個人一人帶著一袋魚騎著自行車歡天喜地的往家里趕。

開始的時候說去李亞輝家里做魚吃,但是想想這麼多魚,能夠多邀請幾個人一起吃熱鬧一些,但是李亞輝家里太窄,就去孟青青家里,孟青青的爸爸女乃女乃都是和藹可親的人,李亞輝和凌雲峰接觸下來感覺不錯,所以也就沒有疑議。直奔孟青青家里去。

孟子俊和老太太看見三個孩子一頭一臉的泥和汗水,听了他們興高采烈的講述,也跟著高興。

大家七手八腳的一起動手殺魚,刮魚鱗,因為太多,孟青青把一部分用鹽巴,辣椒和花椒腌起來,放進冰箱里。

其他的魚,孟青青提議吃魚火鍋。

孟子俊道:「叫上凌醫生吧!」說著就打電話。

凌醫生叫兒子回家過年,但是兒子堅決不去。這幾天。他正悶悶不樂,一想起過年了,別人家都是團團圓圓的,自己的兒子卻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外面。他心里就不好受。方麗華一方面慶幸凌雲峰始終沒有再回家。另外一方面又面對丈夫陰郁的臉色小心翼翼。盡管她極盡溫柔體貼,還是舒展不開丈夫緊皺的眉頭。

所以當凌醫生接到孟子俊打的電話,說凌醫生的兒子在孟子俊家里。請凌醫生來吃飯,凌醫生沒有任何推辭就答應下來。

孟青青和爸爸女乃女乃講過李亞輝家里的情況,他們知道李亞輝家里只有媽媽一個人,女乃女乃于是叫李亞輝把他媽媽也叫來,大過年的,她一個人在家里吃飯沒意思,不如一起來熱鬧熱鬧。

李亞輝道:「我媽媽恐怕不會來。」

凌雲峰拽著李亞輝,「走,我們倆就是拉也要把她給拉來。」

被凌雲峰強拉到外面的李亞輝道:「我媽媽不會隨便到別人家吃飯,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凌雲峰不以為然的道:「只有我是一個厚臉皮,長年累月的在你家蹭飯。」

李亞輝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啦!開玩笑,就因為你和你媽媽是好相處的人,所以我才厚著臉皮天天往你家跑,你和你媽媽也不介意,孟青青家也是一樣,她爸爸和女乃女乃都是真心實意邀請你媽媽來,她也應該多走動走動,不是每天除了上班就是躲在家里。」

最終,凌雲峰和李亞輝說動了王青霞到孟青青家吃魚火鍋。

凌醫生看見王青霞也來了,意外之下也很高興,自己的兒子節假日就在王青霞家里吃住,一直麻煩王青霞,他多次想拿一點錢給她補償,她都不願意。所以他對王青霞是感激不盡的,見面了,當然高興。

火鍋是弄成清湯的,魚是喂草養的,所以味道很鮮女敕。

孟青青和女乃女乃一起做了幾個小菜,大家熱熱鬧鬧的圍坐在一起吃著,听凌雲峰和李亞輝在講他們捉魚的事情。

吃魚不是什麼新鮮事,從小到大誰沒有吃過,市場里到處都有賣,想吃隨時可以買來吃,但是像他們這樣自己徒手抓的,感受就不一樣,此中的樂趣也不一樣。一提起抓魚的情景,他們還是抑制不住的激動興奮。

凌雲峰道:「今天是我過得最快樂的一天,因為這一天,我覺得今年這個年是我過得最難忘的一個年。」

李亞輝也道:「是啊!今天這件事終身難忘。以後恐怕再也不會遇到這樣有趣的抓魚事件了。

幾個大人也受孩子們的情緒感染,覺得這頓魚吃得特別的香,這是孩子們親手抓的魚啊!

幾個孩子都很不容易,孟青青從小吃了那麼多的苦,不久前又因為爸爸的事情小小年紀擔驚受怕的,一個人承受著照顧爸爸和女乃女乃的重擔。所以現在孟子俊看她因為意外抓了幾條魚就這樣高興,孟子俊因為她的高興而高興。

凌醫生和王青霞也同樣如此,他們也因為自己孩子的高興而高興。

李亞輝和媽媽相依為命,之前因為他爸爸的牽連,家里為了幫爸爸還債,賣房賣家當,經濟很拮據,李亞輝生性敏感,明明自己還是一個孩子,但是他總是裝得很樂觀很堅強的樣子安慰媽媽,但是媽媽能夠感受到他內心里的無助和恐懼,王青霞也不說破,裝作一副受兒子鼓勵和照顧很幸福很感動的樣子,現在看見兒子因為抓了幾條魚而露出一個孩子應該有的純粹的笑容,王青霞也跟著心里明燦燦的。

凌醫生也好多年沒有看見過兒子這樣真心的快樂了,凌醫生一直愧疚兒子有家不能回,但是他在家里從來都是一副不開心不快樂的樣子,甚至常常讓家里硝煙彌漫,兒子不在家里,凌醫生有時候是松一口氣的,因為只要他在家,就常常避免不了和方麗華產生矛盾摩擦,凌醫生上班的時候常常提心吊膽的,生怕兒子和妻子又鬧出什麼動靜來。現在兒子不回家,他沒有這些擔心,但是又常常牽掛他在外面是不是孤單,是不是開心,但是眼前兒子的笑,是在家里從來沒有過的明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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