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 077章 隱情(卿卿泠泠和氏璧+)

作者 ︰ 平仄客

(第五更!為卿卿泠泠和氏璧加更!感謝諸位!我真的好感激!)

裴定曾听過呂清之的名聲。呂清之,可不太清。

呂清之在至佑初年任少府少監一職,不久便因貪瀆被厲平太後奪職下獄,這在當時還是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少府少監掌管百工技巧諸務,本來是很清閑位置,但永隆年間以來就成為一個要職,皆因少府監兼管各地鑄錢監。

鑄錢監並不設于京兆,而是設在諸礦山附近,掌管著鑄錢監的少府少監則由所在地的都督兼任。

大宣都督這個職位,非親王不能擔任。然而……開熙帝弒兄殺弟登位,大宣基本就沒有什麼親王了,便廢除了都督一職。

自始,出任少府少監的便不是皇族官員。

呂清之正巧趕上了好運道,得到了這個職位。

然而。,他太聰明又太貪心,竟然就趁著巡查諸鑄錢監的時候,一點一點將大宣鑄錢的隱秘工藝學會了。

學會這個工藝之後,他竟然帶著族中兄弟,找到了一個礦山,利用職務之便提供印鑒,竟然鑄出了一模一樣的大宣錢幣!

就呂清之一個人,帶著幾個族兄弟,竟然鑄出了一模一樣的錢幣!

讓人哭笑不得的是,呂清之私鑄錢幣最後事發,竟然因為他所鑄的錢幣無論是品相還是成色,都比朝廷的好。

這事爆發的時候,听說厲平太後都震驚了。

震驚之後便是勃然大怒。私鑄錢幣。這已經不是普通貪瀆了,便立即下令將呂清之收監判死。

呂清之下獄後,他那座礦山和改進的工藝便全部銷毀了。他所鑄的那些錢幣,還漸漸得了一個「呂幣」的稱號。

貪到私鑄錢幣,這個境界也是少有的了。

「呂清之不是被判死了嗎?怎麼出來了?」裴定這樣問道,他還以為呂清之早已不在了。

既醉神色有些怪異,道︰「呂清之運道比較好。本來他是被判死的,後來皇上為太後祈福,赦了不少人。他便免了一死;帝後大婚,大赦天下,他便從獄中出來了。」

不但不用死。還從監牢里出來了。除了運道好,也沒有別的解釋了。

仔細說來,如果不是呂清之太貪,運道真是很好。可惜最後變成了一個在國子監外鬧的老乞丐。

「那士子是一個孤兒。是呂清之收養的,叫做呂先猷。原本是在國子監求學,怎知同一個房舍的學子不見了錢幣,說是呂先猷所為……」

有呂清之那樣的養父,世人皆有一個標準就是「子肖其父」,尤其是品行這一點上。

有呂清之那樣的養父,呂先猷便被趕了出來。

呂先猷雖然沒有被送官,卻有了偷盜的名聲。斷了所有的前途。

這對于一心讀書謀官的呂先猷來說,應該是一個極大的打擊。以呂家父子的舉動來看。肯定別有內情。

裴定略一想,便明白了當中的絲聯。

不管呂家父子有什麼樣的過往,他們在國子監外面往死里打對方,這在裴定看來,就是不能忍的行為。

有些事情,雖然沒有人出來說對或不對,但不代表著可以繼續下去。

不過這會兒,裴定還沒有想到要拿呂清之父子怎麼辦。

呂清之便罷了,貪瀆已被厲平太後定了罪;反而是呂先猷這個年輕的士子,倒頗令他頗為感慨。

先猷這個名字大是大了,卻是一個在國子監外撒潑的無賴……

「篤篤」的敲門聲,打斷了裴定的思索。

隨即,裴前走了進來,臉上竟然看得出有些失望。

裴定吃了一驚。發生什麼事情了?

「五叔,樓外來了一對父子,自稱姓呂,說是來拜見五叔的。」裴前這樣說道。

既醉瞬間就理解了裴前為何會失望了。

呂家父子,為何會知道主子是誰?還找到太始樓來了?

這倒不簡單……

裴定思索片刻,便說道︰「將他們迎進來吧。」

他還沒有想好呢,呂家父子卻來了。他們此來是為了什麼?

和在國子監外相比,呂家父子有了很大的變化。

呂清之顯然梳洗過了,換了一身陳舊但干淨的衣裳,頭發都扎了起來,臉上雖滿是皺褶,卻沒有污垢。

呂先猷倒和先前的變化不大。哦,不對,變化最大的便是他!

國子監外,他眼神桀驁不馴,如同一個粗暴無賴。但現在眼神變成了內斂,帶著堅忍的內斂。

——好像不是同一個人!

如此看來,呂家父子在國子監外的舉動,完完全全是裝出來的了。

呂家父子出于什麼理由,才那麼想不開在國子監外互毆?

便是做戲給別人看,也不用自殘身體自污性情吧?——十分愛惜自己羽毛的裴定,實在無法理解。

就在裴定感嘆的時候,呂家父子竟然「砰砰」的在他面前跪了下來。

裴定和裴前等人被這個舉動震了震。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對父子一見到他就下跪,完全不能理解!

裴定嘆了口氣,道︰「你們這是何意?先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天地君親師,豈可隨意下跪?」

「如果男兒膝蓋站著沒有用的話,還不如跪下來。再者,這樣裴公子看著我都心有不忍,是嗎?」。呂清之這樣說道,竟笑了笑。

只是笑容甚是寂寥,讓人見者心酸。

呂先猷則是靜默不語。

呂清之繼續說道︰「我做了大錯事,潦倒至死本是當然。就算橫死街頭,我也不覺得有什麼。只是我這養子被我所累,著著實實可惜!我們已走投無路,懇請裴公子幫幫我們……」

呂清之跪著,渾濁的目光略帶濕潤;呂先猷緊緊抿著唇,仍是什麼話都沒說。

裴定感到頭有點大。

他並不是濟世救難的大能,也不是為民伸冤的父母官,這種苦情的情景,他不知道怎麼應對。

若是呂家父子驕橫無禮,他有一百種辦法應付。

但呂清之明顯已病入膏肓,支撐他這副身體的,不過死都不肯散去的精氣神。

這樣的人,裴定無法拒絕。

半響之後,他問道︰「你們得罪的人,是誰?」

這時,呂先猷出聲了,冷冷吐出口︰「葉家!」(未完待續。)

PS︰感謝kssherry、sukisukiko、書友1604012204等諸君的禮物!謝謝大家!今晚基友說了一句話,即刻引爆了我的淚點,感謝大家的支持,所以我才能掛榜!無比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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