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奮力想要推開他，可是他緊緊的摟著我，直到沉到水底才放開。我近乎是條件反射的抬手要給他一巴掌，抬到一半就被他握住手腕。
「放開我！」我不斷掙扎，可卻被他緊緊的禁錮在懷里。
他的眼底仍舊是一派洶涌的黑色，緩緩道，「搖光，直至你死，也不許再離開我一步。」
「不可能。」我別過頭完全不經思考的反駁。
他捏住我的下頜強迫我回頭看著他，冷冷的，「我和你說這些，並沒有給你拒絕的機會。」
我傻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絕美又致命，「若是你全盛時期，可能會和我打一場，拼個兩敗俱傷，可是你現在明顯不是我的對手，除了听我的話，也沒有別的選擇。」
「你去死好了！」我忿忿的罵著，抬手聚了道紅光，可還沒等我扔出去，就被他封印了周身仙力。
由此我算是徹底栽在了他手上。
因沒了仙力我和凡人已經沒什麼差別，而我又是個旱鴨子，凌楠摟著我的腰帶我浮上水面，我渾身濕噠噠的，干脆甩了他一臉的水。
「搖光。」他沒有理會身上的水珠，直接把我抱在懷里，「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要再去考慮那麼多了好麼，放下你的理智，搖光，即便沒有多少時間，我也不在乎。」
我沉默不語，良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幫我把衣服弄干了，成不？」
凌楠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默默聚了團仙氣輸給我。
我很和善的又拍拍他的肩膀，「乖，把我的仙力解了。」
他看我一眼，淡淡道，「你做夢。」
我打了個哈欠，「現在讓我睡也能睡著，要不我現在就去做個夢？」
他估計已經徹底對我沒了辦法。
我繼續打著哈欠捂嘴道，「你說你何必呢。要是老頭知道你這麼對我。他肯定一劍把你劈了，唔，到時候我會替你求情的。」
他靜靜地看著我，目光一片深沉。
我放下手終于打完了哈欠。笑道。「反正你也是被我拐下凡的。我們兩個終日里在一處也是正常，反正我現在也不能動用法術，封了就封了吧。你可滿意了？」
他微微皺眉，還是沒理我。讓我有些訕訕。
我吞了口口水，想要繼續說話，卻听他幽幽的，「搖光，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事實證明，我插科打諢的技術絕對一流，凌楠已經完全沒了剛才的氣勢。
訕訕的笑了笑，怪可憐見的孩子，他在天上一眾神仙里頂多算是剛成年，可惜栽到我身上，惹得他這麼患得患失。
嘆了口氣，我無奈的攤手，「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我都快羽化了，你又何必執著，你看看天權，覺得和我無緣不是就放棄了，他都想得開，你干嘛鑽牛角尖。」
凌楠微微皺眉，道，「我和他是兩碼事。」
「好吧兩碼事。」我痛快的順著他，繼而循循善誘道，「你還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天上的仙娥那麼多都對你芳心暗許，雖然我領了個天界第一美人的名號，可你也不是那麼膚淺的人，比我溫柔善良多才多藝的那麼多，你又何必非耗在我身上呢。」
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看得我一個哆嗦，冷聲道，「你心里有我。」
是個肯定句。
這次換做我無言了。
想了想，我興致勃勃的湊過去，「既然你看出來了我也就不瞞著了，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凌楠沉默了一會兒，「猜的。」
一群烏鴉嘎嘎的從頭頂飛過。
大概我的無語表現的太明顯，凌楠笑了笑，很自然的替我理了理耳邊的碎發，道，「逗你的，其實很多時候都能看出來，只不過你自以為掩飾的很好而已。」
我打掉他的手，轉身背對著他，總覺得自己被算計了，這讓我很不爽，哼了一聲，覺得不解氣，就又哼了一聲，他只在一旁看著我笑。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著實超出了我的理解範圍，然而此刻都攤牌了好像也沒什麼再值得藏著掖著的了，我朝凌楠勾勾手指，笑道，「你過來。」
凌楠不明所以的走近幾步。
我繼續勾著手指，「再近點。」
估計是我的笑容實在太奸詐，讓他起了些警惕，微微挑眉道，「你要干什麼？」
我繼續勾手指，「我又打不過你，你怕什麼。」
他大概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就又走近了幾步。
我伸出胳膊繞上他的脖子往下一拉，準確無誤的吻上他縴薄的唇。
算是把夢里那段帶到現實里做了個圓滿。
震驚在他眼底一閃而過，目光旋即變得深沉，讓我看不清他在想什麼，于是我用力咬住他的下唇，相接的唇齒間吐出幾個字，「笨蛋，閉眼啦！」
咦，這話怎麼有些熟悉，算了，不管了。
他果然閉了眼，長長的睫毛有意無意的掃過我的臉，原來接吻是這個滋味麼。我傻乎乎的看著他，覺得真是如夢似幻。
唇上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他的眉眼漾出笑意，模糊的問我，「不是說閉眼？」
我愣住了。
還是在做夢吧？難道我把剛才的夢又做了一遍？可是我怎麼會又夢見一遍呢？我不記得我睡覺了啊？
凌楠有些疑惑的放開我，淺聲道，「怎麼了？」
我揉了揉額角，微微蹙眉，疑惑道，「我想不清現在是不是做夢。」扶額道，「是了，估計是做夢，近日里睡得多了，怕是有些分不清了。」
凌楠很從容的笑了笑，道，「大概是你兩千年都不曾想過我們會像現在這樣，所以覺得是在做夢。」頓了頓，「其實我也覺得像是在做夢。」
至少你沒做過春夢。我月復誹道，只是沒想到那個夢這麼快就變成現實，可是這樣也好，即便是快羽化了，我也能得個圓滿，沒什麼遺憾了。
他攜了我的手放在唇邊，「搖光，我們回天界吧，肯定會有辦法的。」
還能有什麼辦法，仙元已碎，與它相輔相成的魂魄自然也跟著受損，這也是我為什麼總會陷入沉睡的原因，等到仙元徹底化成虛無的時候，失去仙元庇護的魂魄也會隨之消散，除非時光倒流我不去給天權逆天改命，沒有挨了那四十六道天雷，不然我的下場，就只有魂飛魄散。
我也終于明白為什麼我在下界沒有度劫卻沒有魂飛魄散或是繼續輪回，反而回到了正身，其實等著我得下場，還是魂飛魄散，只不過完了一些而已。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抱住了凌楠，略有些忐忑，「我只有五天的時間了，開陽，你陪我好麼，我們不會天界，沒人能救得了我，開陽，我的時間不多了，你願不願意陪我？」
我窩在他的懷里看不見他的神色，只感覺自己的頭發被揉了揉，低沉好听的聲音在我頭頂上方響起，「傻丫頭，那些話，我不是剛剛和你說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