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門逼婚 141 徹底死心

作者 ︰ 清音隨琴

當天晚上,葉薇然就以葉家家長的身份給陸老爺撥了電話過去。

葉家要求婚禮延期,陸家老爺子表示理解,在電話那頭也說正有此意,還安慰她說要節哀。

陸景琛洗澡出來,葉薇然還在打電話,意識到她在做什麼的時候,男人猛的將電話奪過去。

「爺爺!」

陸景琛臉色鐵青,額前的碎發還滴著水,冰冷的水珠順勢落在葉薇然的手背上,泛起一絲絲漣漪。

葉薇然退開身,她用另一只手將手背上的水珠擦掉,懶得再去管他。

她已經想好對策,陸景琛不同意,她只好和陸老爺子直接交流。

祖孫二人說了幾句,老爺子在電話那頭叮囑他,「景琛啊,你就在雲城留些日子,好好陪陪明娟,結婚的事暫時還是不要考慮,也得顧及下明娟的感受。」

「她早就迫不及待嫁給我了,現在葉衛川不在了,她更需要有個家。」

咳咳!

這男人還真自戀,誰這麼急著想嫁給他了?

「好了,這事從長再議,葉家剛剛才出這等慘事,實在不宜這個時候結婚,犯沖。」

犯沖?

靠,這能犯什麼沖啊!

「爺爺……」

嘟嘟嘟,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忙音。

老頭子就是迷信!

葉薇然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默默去衣帽間拿衣服洗澡。

來雲城的幾天,真的快把她折騰得不成人樣了。

男人拿著手機杵在那兒,偌大的房間里兩人之間的氣氛詭異。

陸景琛氣得不是她和他鬧脾氣,而是每次一有事就不分青紅皂白的胡鬧,這次更是胡鬧到婚事上,連婚期都延後了,天知道,他為了她的身份花了多少心思麼?

這個女人說延後就延後,要他怎麼辦?

「滿意了?」電話切斷後,男人將所有的罪責歸咎在葉薇然身上。

「陸景琛,我說的可是事實,爸爸剛死,你說有誰家的女兒會在父親死後的半個月就結婚的?」

葉薇然可不吃他這一套,以為她是嚇大的麼?

她現在和陸景琛的關系已經不能用惡劣來形容,葉薇然到現在才明白,無論她給多少時間,這個男人在藍瀾的事情上永遠做不到狠心。

這樣的拖泥帶水,傷害的是兩個女人,她好好的一個人,為什麼要甘願受到這樣的傷害?

陸景琛拿出干毛巾擦拭著頭發,命令般的口吻,「明天我給老爺子打電話,你告訴他,婚事不用延期。」

葉薇然瞪著他,兩人不相上下的對視,「我就要延期。」

為她的這股子倔強勁,陸景琛真是沒了辦法。

這兩天他也很累,而現在面對葉薇然,他解也解釋不清楚,實在是煩躁得緊。

葉薇然怎麼鬧都可以,唯一延期婚禮這個不能由著她。

陸景琛胡亂的擦了兩下,他走過去一把將葉薇然摟進懷里,好生哄著,「然然,你心里不舒服可以找我發脾氣,婚禮我們如期舉行,我都安排好了。」

到了這一步,他還是發不起丁點脾氣來,葉衛川剛死,他什麼都得順著她,等結了婚就什麼都不用怕了。

葉薇然又豈是他三言兩語就能收買的,只要想到前天的晚上的那通電話,她心痛無助時,這個男人卻守在別的女人身邊,她就無法做到真正釋懷。

「陸景琛,我需要一點時間,現在不想結婚。」

這才是她的真實想法吧,換句話說,她是不想嫁了,想悔婚。

男人抿起菲薄的唇,所有的耐心在這一刻崩塌。

他走過去猛的鉗住女人的雙肩,深邃的眸底溢出陰鷙,「你不就是介意藍瀾嗎,我告訴你,葉薇然,我沒那麼多耐心去等你釋懷,你知道,我會有很多種辦法讓你乖乖听話。」

他等不及了,葉薇然這麼不听話,必須要盡快結婚。

葉薇然吃痛的掙扎,陸景琛只見她眉頭蹙起的樣子便不忍心了,手掌逐漸松開,也恰好給了葉薇然逃開強制住她的機會,「陸景琛,你除了會折騰我還會什麼?」

這個男人從來都不會覺得自己做錯了!

這會兒,陸景琛心里哪怕難受得要死還是嘴硬得很,「滾去洗澡,一會兒收拾你。」

他們原本半個月該舉行的婚禮只得壓在年後了。

陸景琛堅決不同意,可老爺子在電話里說這一點必須要尊重葉家的人。

趁葉薇然洗澡的這個空檔,男人下樓去找葉明娟,遞出電話,讓葉明娟當著他的面給老爺子打電話,說是她自己想嫁。

葉明娟一向不敢違背陸景琛的意思,現在父親死了,她和葉薇然連唯一的靠山都沒有了,以後在雲城,又有誰記得她們是葉家的千金小姐?

于她來說,只有陸家,才是她們姐妹的真正靠山。

陸景琛幫她撥好了電話號碼,葉明娟接過,那頭還沒有接通,手上徒然一空,沐浴出來的葉薇然突然出現,將葉明娟手里的手機搶了過去,並且動作極快的把電話掛斷。

這件事,葉明娟成了華麗麗的炮灰,她眼神閃躲,盡量不和陸景琛的目光觸踫,不然那個男人殺了她的可能性都有。

葉薇然把葉明娟護到身後,「你先上去休息,這事我來處理。」

陸景琛的面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他站在那里

看來形容,他站在那里,渾身散發的寒意令人顫栗。

他一句話沒說,在葉明娟離開後,將葉薇然提起拖到樓上。

砰!

拍上門的那一刻,葉薇然呼吸一窒,胸腔內受到巨大的撞擊,疼得她暈頭轉向,緊接著她整個人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摔在床上。

男人高大的身軀跟著覆上來,眸底是葉薇然熟悉的暴戾。

「別,我累!」葉薇然嚇得不輕,雙手推拒在男人的胸膛上。

徹底惹怒了他,她是丁點好處也得不到。

她一喊,一個懇求的眼神就讓陸景琛狠不下心來,果然,男人神色稍松,憤怒的情緒漸漸控制下來。

不過,男人的臉色還是鐵青一片,修長的指尖在她絕美的輪廓上流連忘返,「我不在的這兩天,邵正東找過你麼?」

「找過,我和他一起去騎馬了。」

他能這麼問肯定是知道了什麼,葉薇然干脆全盤托出。

「還挺親密的。」陸景琛冷冷一笑,他從葉薇然身上起身,抬起戴著黑色手套的手戳了戳她的胸口,「葉薇然,你這張臉,這副身材不去奉獻娛樂圈還真是浪費。」

既然浪費了,那麼就只能浪費在他身上,從一開始染指,他就抱了長期染指的心思。

葉薇然完全懵了!挺親密是什麼意思,好像他看到過一樣。

不多時,陸景琛把手機扔到她面前,葉薇然才明白,她那天在雪中和邵正東公騎一匹馬的一幕拍成了照片,並且被人轉發了微博。

陸景琛早就看到了,只是礙于葉衛川的死沒有發作而已。

他那麼不能容忍的一個人都能忍著不說,可見他內心肯定有鬼。

然而,陸景琛想的是,葉衛川剛死,他不想葉薇然太難過,所以在看到的第一瞬間忍著沒說。

可現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挑戰他的耐心,陸景琛脾氣再好也被她給激怒了。

「我跟你說遠離邵正東,你听不懂是不是?」

葉薇然跟著從床上起身,雙手護在胸前,一副很防備男人的樣子,「那你呢,答應過不見藍瀾的。」

「可我也說過,必須治好她。」

「我見邵正東也是工作。」

「工作?」陸景琛深邃的雙眸劃過令人膽寒的冷意,「工作能讓兩人這麼親密?」

他媽的,潛規則听說過麼?

邵正東如果對她沒意思,會這麼容易把合作案給她?

陸景琛不相信葉薇然不明白,她是多聰明的一個女人呵,能不明白邵正東對她的心思麼,為什麼還要相見?

她這是明擺著犯錯,而他是不得已而為之。

此時,臥室外的林暖夏和葉明娟听到爭吵聲跟著干著急。

「要不要進去看看?」林暖夏生怕葉薇然受欺負,作勢就要去踹門。

「不,姐夫的性子,我們進去了也沒用。」葉明娟不贊同。

她看得出來陸景琛對葉薇然的疼愛,就算真的發火也不會把姐姐怎麼樣,最多吼兩句平息憤怒罷了。

如果她們再這樣闖進去,只會加大這把火的蔓延。

可林暖夏等不了,「這男人還有沒有天理,自己昨天晚到了,現在還把脾氣發到葉薇然身上,這樣算什麼?」

葉明娟怕林暖夏暴脾氣,將她拉到了自己的房間。

臥室內,兩人的爭吵聲在一陣電話鈴音中驟然停歇。

屏幕上閃耀著藍瀾的字眼,葉薇然的余光瞥過那兩個字,心里像是扎了根刺難受。

她就是過不去這個坎,過不去!

陸景琛朝她看了眼,深色的眸底閃過極濃的疼惜,他撥了另一個電話出去。

江澈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端傳來,「二爺,藍大小姐的前夫來了。」

陸景琛面色陰寒,在葉薇然看不見的地方厲聲吩咐,「你幫忙處理,實在不行,把他給斃了。」

葉薇然大驚,她愣愣的站在那里渾身都跟著顫抖起來。

她從來沒有見過陸景琛這副樣子,全身散發的氣息像是一個索人靈魂的地獄羅剎。

打完電話,陸景琛心無旁騖的摟著葉薇然上床,「睡覺,我允許你緩兩天。」

他等不了了,只想把藍瀾的事情解決之後和葉薇然盡快結婚。

「你要殺人?」良久,葉薇然在他懷里低聲發出幾個字。

陸景琛抿著唇,他大掌落在她的頭頂,那股駭人的厲色在面對她時早已消失不見,「這兩天你也累了,等你緩過神來,我帶你出去玩兩天。」

哼,她才不要被打了一棍子再給顆糖吃,不稀罕!

只是,剛才的事是真的麼,藍瀾真的出了什麼事,需要這個男人動刀動槍?

江城。

厲晚清這兩天總在陸景凝身上發現不同的女人香水味。

這天,陸景凝深夜帶著酒意回家,厲晚清一直在客廳里等他,看到男人回來,她把好妻子的形象發揮得淋灕盡致。

看到他回來,厲晚清走過去幫他拿了拖鞋換上,順便接過男人手里的外套,「又這麼晚?」

陸景凝見她這些日子表現不錯,心情也好了不少,「沒辦法,陸景琛即將大婚,這是個表現的好機會,必須謹慎點。」

「最近應酬很多?」

「還行。」

兩人邊走邊聊,厲晚清挽著男人的手臂上樓,敏銳

上樓,敏銳的感覺器官有嗅到了他身上的香水味,很淡很特殊。

女人的神色很快暗下去,但礙于男人的面又不好發作,兩人各懷心思的到了臥室,厲晚清熱情的抱住男人,然後柔軟的手拉著男人的大掌按在自己平坦的小月復上,嬌嗔道,「唉,這肚子怎麼就不見動靜呢,景凝,今天我又去醫院了。」

陸景凝極淡的掃了眼她毫無動靜的小月復,抽出手,「順其自然,我們不急著要孩子。」

「可我爸爸那邊等不起,景凝,我們必須加快進度。」厲晚清說著,便主動湊過去親吻男人的唇瓣。

女人變相性的邀請並沒有換來男人的熱情,他側開臉,輕輕將主動的女人推開,「我去洗澡。」

厲晚清抿著紅唇,她站在臥室中央回想著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雙眸漸冷。

什麼新婚夫妻,都快兩個月了,他們親熱的次數連十次都沒有超過,特別是這些時日,她每一次暗示陸景凝都裝作視而不見,是個女人都會懷疑。

哼!陸景凝,你要是敢在外面亂來,我就毀了你的一切。

陸景凝沖完澡出來,他怕新婚妻子糾纏不休,故意找了件事,「準備宵夜了麼?」

厲晚清笑著點頭,打了電話出去,讓佣人把宵夜送到臥室來。

「辛苦你了。」見她這麼乖,陸景凝心情極好,男人總算有所表示,湊過去在她額前親了親。

厲晚清一點也不滿意男人的輕吻,雙手纏上來主動加深了這個吻,陸景凝畢竟是正常男人,忍了這麼多天,這會兒確實有點把持不住,就在熱情高漲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佣人說宵夜準備好了。

陸景凝如獲大赦,其實吧,他就怕厲晚清懷疑什麼,不得不配合她偶爾的熱情。

自從知道藍瀾回來後,他對別的女人是提不起丁點興趣,哪怕藍瀾現在瘋了,對他的吸引力不少于從前。

他的這份愛不輸于陸景琛,為什麼藍瀾就不能愛他?

陸景凝喝了不少酒,這會兒胃里還是空的,宵夜下肚後人也清醒不少。

厲晚清體貼的倒了杯溫水給他,性感的身段順便貼過去,「改天應酬也把我帶著,圈子里的人多少也會給我點面子。」

「你在家好好休息,等合適的機會,我會帶你出席的。」

厲晚清紅艷的唇瓣扯了扯,美艷的臉在陸景凝看不見的地方閃過一絲惡毒,迄今為止,她可以確信,陸景凝身邊定然是有了別的女人。

陸景凝,你最好別讓人我抓住那個小妖精,否則我定會親手撕了她。

兩人睡在同一張床上,無論厲晚清怎麼暗示,男人都提不起絲毫的興趣,他借口太累,翻了個身背對著厲晚清而眠。

這些日子他一直在搜尋藍瀾的下落,這次不同之前的那一次,很快有了消息,可陸景凝不敢貿然打擾,陸景琛說的很有道理,一旦厲晚清知道,受苦的只會是藍瀾,他必須要先解決掉厲晚清,才能有機會和藍瀾在一起。

瀾兒,你為什麼不早點出現?

他想起了當年,藍瀾對陸景琛的那份執著,如果換成是他,肯定不會讓藍瀾就這樣從他身邊溜走,分別的五年讓藍瀾受了這麼多苦。

所以陸景琛,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嚴家。

嚴子軒剛到家,還沒進門就接到陸晚馨的電話。

「我今天去公司找你,說你有事出差了,在哪兒呢?」電話那頭的女子似乎很歡快。

「明天回來。」嚴子軒狹長的眸子看向黑沉沉的天色,猶豫了下才緩緩給出一句話。

「我問你在哪兒。」

「雲城。」男人冷冷給出兩個字,說完自己都驚了下。

這是出于一種本能的情緒。

嚴子軒也不知為什麼,明明到了江城,卻一點都不想見她,再也沒有以往幾天不見便想去找她的那種,現在他只想好好安靜一下。

「那好,明天我來找你,我們一起用晚餐。」

嚴子軒懶得再敷衍她,應承下來,「嗯。」

嚴媽媽听到也跟著出來,在看到嚴子軒獨自一人時,頓時不高興了,「子軒,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夏夏呢,我不是讓你陪她一起回去一趟的麼?」

嚴子軒頭痛不已,他錯開嚴媽媽往里走,「媽,我已經去了兩天了,公司還有事。」

「兩天算什麼,以前陸晚馨在雲城的時候,你去過一個星期。」

嚴子軒懶得再回話,在客廳內和父親聊了些工作上的事情之後先上了樓。

兒子走後,嚴媽媽坐了嚴子軒的位子,看向對面還在看報紙的男人,不滿的數落,「你怎麼也不說說他,自己的媳婦自己不知道心疼,將來有他後悔的時候。」

「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沒看他煩著嗎,也讓兒子緩口氣。」

「你這話我就不愛听了,什麼叫緩口氣?」

「當初兒子結婚本來就是我們逼的,你總得給他適應的時間吧。」

嚴媽媽不悅的哼了一聲,小聲嘀咕了句,「這都睡過了,還談什麼適應?」

「你說什麼?!」

意識到自己口誤,嚴媽媽尷尬的起身,「我先去休息了,你自便。」

嚴父朝嚴媽媽背影看了眼,合上手里的報紙也跟著起身上樓,暗暗想著嚴媽媽剛才的話。

都睡過了?這像一

了?這像一個長輩該說的話麼,再說了,這個社會不是一定睡過的就要負責的。

他家的老婆子還是古板的思想呢。

夜晚,嚴子軒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那張大床的面積本來就空曠無比,他躺在最右邊的位置,就像之前林暖夏在時,給她留了一塊地。

明明空間大了不少,不用小心的怕踫到她,可嚴子軒卻翻來翻去睡不著。

在床上滾了幾圈,男人的手伸向身旁的位置,那里冰涼一片,一如他冷掉的心,自從陸晚馨背叛了之後,他的心怎麼都捂不熱了。

同一時刻,雲城。

和嚴子軒料想得差不多,有了陸景琛,林暖夏在這里根本幫不到什麼忙,當天晚上她便回了自己的公寓。

躺在屬于自己的那張小床上,林暖夏糾結許久,還是給嚴子軒打了電話過去。

可撥出去之後,林暖夏又後悔了,她沒打擾他和陸晚馨約會吧?

想到此,林暖夏想掛了電話,在這個時候,那頭卻很快接起,連逃避的余地都不給她。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誰都沒有先說話,只能透過听筒听到彼此的呼吸聲,就像他們之前,明明同睡在一張床上,可是也只能听彼此的呼吸聲證明,他們都還在。

「你到了嗎?」。林暖夏受不了這種沉默,最先找到話題。

「嗯。」男人淡淡應了一聲。

「哦,沒打擾你吧。」林暖夏小心翼翼的問,緊張得不行。

她和嚴子軒夫妻這麼久,其實很少打電話,尤其是在兩人說清楚關系之後決定離婚,她越發覺得自己在他面前變得卑微了,總是小心的做著每一件事。

林暖夏想,或許這就是有錢人和窮人的差別,她沒有雄厚的家庭背景,她的家人還等著她離婚後的一筆巨款挽救生命,所以,她再怎麼努力,和陸晚馨都是無法比抑的。

人家陸晚馨光是家世就能把她甩出幾條街,嚴家娶了陸晚馨做兒媳,應該是有光的吧。

嚴子軒魅惑的嗓音透過電話那頭傳來,「沒有,我剛洗完澡出來,媽媽很想你。」

一說到嚴媽媽,林暖夏鼻尖一酸,有種想哭的沖動。

她艱難的咬了咬唇瓣,強忍住那抹極力壓抑的心酸,「哦,那我,我提前回來吧。」

提前回來,那麼就是要提前離婚?

嚴子軒從大床上坐起身,他單手捏著手機,狹長的眸子沉了沉,手指觸模到原本屬于林暖夏的位置一言不發。

林暖夏好半天等不到男人的回應,弱弱的問,「你同意麼?」

現在就連要回去嚴家也是要征得嚴子軒的同意,林暖夏生怕惹惱了那個男人,假如離婚後他不履行承諾又要怎麼辦,她的弟弟,難道她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折磨死麼?

即使林暖夏知道嚴子軒不是那種人,可小心謹慎些總是沒錯的。

嚴子軒性感的喉結輕滾,他默默的听著電話那頭女人的聲音,竟有種陌生的懷念。

他不說話,林暖夏听不準男人口里的意思,只能耐心的等著嚴子軒開口。

沉默良久,那頭總算出了聲,「好好玩兩天吧,再好好想想怎麼和媽說,我們一次性辦好,把傷害降到最低。」

一字一句說得很清楚,以不緩不慢的的速度傳進林暖夏的耳里,濕了她的雙眼。

是啊,嚴子軒最在乎的是父母的態度,如果辦砸了,很有可能會惹惱他,說不定她的三百萬就泡湯了。

所以林暖夏,你一定要好好想想怎麼跟嚴家父母說離婚的事,把責任推到自己身上。

「嗯,我會好好想的。」她這樣說。

「那我掛了。」嚴子軒眼底溢出一抹罕見的悲傷,或許是被林暖夏感染到了。

「好。」

夜色很濃,掛斷電話,林暖夏模糊的視線聚焦在窗簾未拉攏的地方。

多麼諷刺呵,他能這麼有耐心的听她把話說完,是因為離婚的事。

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林暖夏回了趟家,在臨近雲城的一個小鎮上,需要三個小時的車程。

「夏夏,你可回來了,這都急死我了。」林媽媽見到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林暖夏把手里買的東西放在陳舊的桌上,她給自己倒了杯水飲下,狹小的空間內,散發著一股子極淡的霉味。

她從小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一室兩廳的小居室,牆壁已經破舊得不成樣子。

林媽媽甚至等不到林暖夏把一杯水喝完,直接問,「夏夏,錢湊齊了麼?」

林暖夏一口水嗆在喉間,許久才開口,「還沒有。」

「這可怎麼辦,你弟弟沒時間等下去了,你知道一旦……」

「媽,我來就是為了告訴你一聲,錢還需要一些日子。」林暖夏從皮包里拿出兩疊封好的信封,里面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裝了不少錢,她塞到林媽媽手里,「這些你先拿著,必要時送出去,讓他們寬限些日子。」

林媽媽的面色這才有所緩和,她笑呵呵的把錢收好,又把主意打到了林暖夏身上,「夏夏,你也不小了,等這事過了,回來吧。」

「我還是習慣在城市的生活,怕是不會回來定居。」林暖夏一眼就能看穿養母打的什麼樣的心思。

怕是想把她賣給某個家庭條件不錯的男人吧。

「你呀,要求不要太高了,最近

高了,最近有不少人家過來問你呢,我想著你還沒有男朋友……」

林暖夏听得頭痛,「媽,我還有事先走了,錢,我會想辦法的。」

「你不吃飯了?」

「下次吧,等弟弟出獄我回來。」

她的家庭情況復雜,一味索取的養父母,只會犯事的弟弟,只要這些曝光,嚴家父母也不會同意她這樣的女人進門的吧。

呵,這應該是個很好的理由吧,她對他們隱瞞了自己的家世,可三百萬的事,她並不想嚴家的人知道,更不想他們用有色眼鏡看她。

她僅剩的尊嚴真的就要保不住了麼?

一場大雪這天夜里在江城降臨。

陸晚馨在酒店等了嚴子軒兩個小時,遲遲等不到男人出現,打他電話顯示的卻是無人接听,她坐不住了,直接去了嚴子軒的公司找他。

然而到了那里根本就沒有什麼人,已經夜深人靜,公司早已下班,明天又是周末,很多人都出去瘋了吧。

陸晚馨一個人徘徊在雪夜的街頭,此時她有種把嚴子軒拖出來暴打一頓的沖動。

他失約了,這要放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事,他巴結討好她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失約?

嚴子軒,你真的不愛我了麼?

如果是,她要怎麼接受?

嚴子軒今晚確實有事,他親自會見從國外過來的大客戶,手機一直開著靜音模式,幾個人一聊就到了十點,這才想起和陸晚馨的約會。

從酒店出來,嚴子軒一直在打陸晚馨的電話,那頭響著沒有接听,他又打電話去了大院,探尋到陸晚馨還沒有回去。

嚴子軒吩咐人去酒吧找,他記得,陸晚馨每次遇到事情就喜歡留戀這種場合。

果然,沒一會兒在江城最大的酒吧內找到陸晚馨的身影。

她的穿戴極其暴露,嚴子軒進去拖她的時候,陸晚馨被一群男人圍在舞池中央。

男人並沒有預期中的怒意,只是撥開人群將陸晚馨從里面帶離。

從酒吧里面出來,雪後的寒風刺骨刮在女人身上,她本就穿得少,此時更是凍得渾身都跟著顫抖起來,嚴子軒趕緊解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摟著她朝停車場里走。

上了車,陸晚馨醉得不輕,酡紅的小臉在昏暗的光線下泛出妖嬈的色澤,紅艷的唇瓣嘟起,小臉滿是委屈。

「嚴子軒,你這個混蛋,嗚嗚……」

嚴子軒見她異常難受,他跟著湊過身去拍了拍她的小臉,「我手機真沒電了,馨兒,你還好麼?」

陸晚馨雙手跟著纏上來,性感的身段貼著男人健碩的身材,紅潤的唇瓣讓人想一親芳澤,「嗚嗚,難受,我不想回家,爺爺看到我這個樣子會殺了我的。」

「好,我們不回去。」

「嗯。」

話說到這里,陸晚馨向後仰的身子突然往前傾,唇瓣精準的落在男人嘴角,這一吻下去變得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車內的氣溫因兩人身體上的熱度逐漸上升,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是嚴子軒聞了十幾年的味道,也是他想了十幾年的女人,原本這一切就該順其自然。

可到了關鍵時刻,他又和之前一樣停下來了。

陸晚馨可憐巴巴的望著他,作勢就要推開車門下去。

嚴子軒將她拉住,「你去哪兒?」

「我自己回去,不要招你討厭。」

為什麼他還是不肯要她,在這樣的情況下都能忍住,莫非這個男人真的有病不成?

嚴子軒有些頭痛,「馨兒,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婚前不想……」

可結婚後你還是不行怎麼辦?

「你夠了,嚴子軒,你剛才明明有反應的。」她又不是傻子,別以為這樣就能瞞得住她。

他不是有病,而是在努力的克制。

為什麼要克制呢,他們本來就該在一起啊,林暖夏已經同意離婚了,她的爺爺更是贊成得不得了,就算嚴家父母有異議,只要她爺爺一句話,嚴家夫婦還敢有別的意見麼?

嚴子軒將她抱進懷里,耐心的哄著,「好了,今晚我不走了,陪你在酒店待著。」

「真的?」陸晚馨的臉上這才有了笑意。

「嗯!」

……

林暖夏回去江城的前一天特意去景園看了葉薇然,得知葉薇然近期沒有過去江城的打算,林暖夏也沒告訴葉薇然自己準備和嚴子軒離婚的事。

她知道,葉薇然這段時間也不好過,和陸景琛一直在為前女友的事情鬧,葉家的公司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葉薇然是操碎了心。

她們閨蜜這麼多年,葉薇然自然能看得出林暖夏心事重重。

「這樣吧,你再留兩天,我們一塊回去江城?」

她這個樣子,葉薇然實在不放心,可這邊一時又走不開。

「不了,薇然,你要好好的,別和陸景琛鬧了,我看得出來他心里很重視你。」

本來林暖夏對陸景琛也是有意見的,可看看她自己,她覺得葉薇然比她要幸福太多了。

對男人,果然不能要求太多。

葉薇然點點頭,她也不想鬧啊,可就是無法做到釋懷。

兩人聊了一會兒,葉薇然吩咐司機將林暖夏送回去,不多時,陸景琛辦完事回來,葉薇然故意躲著他,見男人進來,跑去樓上的客房了。

這些日子兩人的關系一直

的關系一直不好,陸景琛也沒在強求她,只要不傷大雅,就隨她去了。

他沒耐心等她釋懷,只能給她空間自己療傷,不管葉薇然願不願意,他就是要陪著。

翌日,林暖夏乘最早的航班抵達江城,一下飛機她第一時間給嚴子軒發了信息,在見父母之前想約他見面談一談。

信息發出去沒一分鐘,那邊很快有了回應。

‘你來東城酒店,我們談談離婚的事。’

離婚的事?呵,嚴子軒還真是迫不及待啊。

林暖夏望著手機屏幕良久,嘴角勾起的弧度苦澀。

到達相約的東城酒店,林暖夏按照短信上面的提示去了最頂層的總統套房。

她沒多想,還以為嚴子軒是想在她面見嚴家父母時兩個人協商好怎麼說。

按了幾下門鈴,不多時,男人那張絕美的臉暴露在她眼球中,帶著訝異,還有一絲罕見的慌亂,「林暖夏,你怎麼來了?」

緊接著,嚴子軒想將門緊閉些,不讓她看到里面的情形,然而,眼尖的林暖夏還是透過縫隙看到了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最刺目的要數躺在羊毛地毯上的黑色文胸,裹著男人的西裝外套散落在那里,林暖夏看得連心都跟著顫抖起來。

林暖夏的大腦嗡嗡作響,她眼里噙著淚,就那麼直愣愣的盯著面前穿著休閑家居服的男人。

「我問你,你怎麼會到這兒來的?」嚴子軒也跟著慌了,他關上門出來,將里面的一切隔絕在林暖夏的視野里。

林暖夏傻傻的站在酒店走廊內,她硬是把溢出眼眶的淚水憋了回去,想說句話,卻發現連喘口氣都難。

「我先進去拿件衣服,你等我一下。」

話落,房門再次被打開,陸晚馨穿著白色浴袍走出來,身上散發著沐浴的清香,她單手搭上男人的肩,嬌艷的唇瓣湊在男人耳邊,嬌聲開口,「是我讓她來的,你們不是要談離婚麼,進來說啊。」

林暖夏掀起眼簾,她再次看向房間內,一眼就能看到床上的凌亂不堪,是個人都能看出那是一夜激情留下的杰作。

林暖夏的心猛的抽疼,她實在支撐不住,扶著牆壁轉身往外走,嚴子軒衣衫不整的追了出去。

陸晚馨拽住他,「我去叫她過來。」

嚴子軒將她一把甩開,「陸晚馨,你太過分了。」

陸晚馨?他竟然叫她的全名?!

陸晚馨怔了怔,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通常,只有嚴子軒對她忍無可忍的時候才會這樣叫她。

電梯口,林暖夏轉過身來做了一個讓他不要再往前的手勢,她臉上揚起一絲苦澀的笑,眼里的淚水早已被她強行憋了回去,「嚴子軒,其實你不用這種方式的,我們不是說好了麼,我已經想通了,要的只不過是錢而已。」

「昨晚我喝多了。」嚴子軒懊惱的解釋,站在離她三步之遙,不敢再往前。

事情不是她所看到的那樣!

「酒後亂性,不稀奇。」林暖夏扯了扯唇角,心髒的位置像是被人捅了一刀,疼得無以復加。

沒有什麼比親眼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睡在一張床上還讓人絕望,她即使再愛,也麻木了。

也好,林暖夏,這樣總該死心了吧。

「嚴子軒,陸晚馨追出來了,你回去吧,我們晚上見。」林暖夏轉身,電梯門正好在這個時候打開。

嚴子軒不肯,在林暖夏轉身踏進電梯之前伸手拉住了她。

林暖夏的視線錯開男人,落在不遠處的女人身上,將嚴子軒的的手一點一點的撥開,「不管怎麼樣,嚴子軒,我們夫妻一場,你多少給我留點面子吧,我不想在陸晚馨面前談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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